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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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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行人便即整装出。这一路出奇的平静并未再遇到什么状况。到了第七日上众人便回到了尉城县境。

那夏侯仪要夏侯无过有空便与左元敏切磋武艺倒不是随便说说。一路有空便安排两人喂招有时还亲自下阵指导左元敏使用兵刃的方法。虽然夏侯家惯用的是剑但是夏侯仪既是剑术名家又是武林高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然除了剑法之外还练过一些别的兵器。单刀是最寻常的一门夏侯仪年轻时就练过几套基本招式他于是便将这些可以说是刀法入门的基本功传授给左元敏算是他的启蒙功课。

左元敏自从在淳于中的帮助之下体内阴阳二气交济融合修为更进一步这会儿练功只要心到意到意到气到气到力到。不论是多么困难的招式武功他几乎是一练即会一会即精像是已经练了好几年一样。再加上他的指力破迷阵法每练一次就有一次的功夫放眼武林除了张紫阳之外只怕再也无人及得上他变换身形的快诡异。

于是几套平平无奇的刀法到了他手里威力陡然增加了好几倍到了他来到尉城夏侯家后的第十六七天就是让他再一次遇到那三名黑衣人左元敏只要寒月刀在手吃亏的就只怕是对方了。又过了几天夏侯仪派出去的人回报说官彦深此刻并不在白鹿原总堂王叔瓒也是一样。左元敏知道之后心下恍然若失不知如何是好。夏侯仪则安慰他道:“你就是干着急也没有用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一有官盟主或者是王叔瓒的消息我们立刻就会知道。另外我也让人到紫阳山去送信多几个人帮忙找总是多一分力量。”

左元敏还没来得及告诉夏侯仪紫阳山门名存实亡的消息不过这会儿既然已经派人去了说不说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事全武林马上就会知道自己如果假装不知可以不必多费这番唇舌。

找不着张瑶光左元敏连说话都有点懒。要不是夏侯如意这些日子一直陪在他身边要他天天面对夏侯仪与夏侯非那可真有点浑身不自在。其实他也颇有想一走了之的打算却是夏侯家上上下下对他太过热情又念着两家上一代的交情左元敏也只好暂且等待下去只盼早日有张瑶光的消息。

这一天清早左元敏练过两个时辰的内功但觉精神畅旺全身气力活跃便背了寒月刀投往尉城的街道上而去。但见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好像有自己的事情在办为了生活奔波忙碌着只有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正当百般无聊之际街角露出一个人的半边脸偷偷地望着他。

左元敏起先不以为意后来被那人盯得久了也有些不自在。脚步便往那人所在的地方走去那人机灵倏地隐没不见。

左元敏才打消前去一探的念头没想到那半边脸又出现在街角不但仍直盯着他瞧甚至还使了一个眼色。左元敏这才知道这人竟是冲着自己而来但自己在尉城半个人不识怎么会有人针对他来?他这些天来闷得慌正要找个地方出气于是突然拔足追去想要吓一吓对方不料才追到街角那人身影一闪又倏地在对街消失。

左元敏见他身法不俗应是有备而来反手一摸背上的寒月刀心道:“好就让我来会会你。”足追去。

弯过两条街道那人的身影在眼前逐渐变大眼见就要追上忽然又前方一道急响破空而至。左元敏想也不想反手抽出半截寒月刀挡在右脸之前“当”地一声将来物挡了开去。西南角边的屋顶上忽地出现一个人影说道:“你的轻功不错不如来追追我吧!”

左元敏一迟疑前面那人倏地隐没在人群当中心中暗道一声:“可恶!”转而去追屋顶上的人。那屋顶上的神秘人显然武功要比刚刚那人高出甚多左元敏追了一阵双双奔出城外彼此仍然保持了一段距离。

左元敏一边追逐一边向四周望去但见四野平阔别无遮蔽之处找不到可以埋伏的地方可见这人竟是孤身向他挑衅心中再无顾忌奋力跨去又追近几丈。

那人似乎察觉左元敏的轻功身法在他之上哈哈一笑倏地停步回头。左元敏在他身前几尺之处站定说道:“阁下引我来此究竟为了何事?是王叔瓒叫你来的吗?”

那人道:“王叔瓒?凭他也差得动我。没想到一年多不见你的功夫进展如此迅这一路步伐轻盈身法高明分明是上乘武功不错不错后来拜了谁为师?”

左元敏听他言下之意是认得自己便道:“我没拜谁为师……你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那人道:“怎么?不认得我啦?”往自己脸上一摸说道:“那时我满脸胡子头又脏又乱衣衫褴褛跟现在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忍不住笑了一笑。

左元敏经他这么一提忽地恍然大悟脸色一扳说道:“原来是你!”那人哈哈笑道:“小子终于想起来了吗?”左元敏道:“没错……”身形一动直往那人面前窜去双手一探就是一招“玉树流光”。

那人“嘿”地一声身子一缩还了一招喝道:“小子做什么?”左元敏亦怒道:“问问你自己做的好事!没想到我就你性你居然这么歹毒教那什么太阴心经差一点要了我的命!”

原来那人正是在左元敏面前自称谷中人实际上却是他的父亲:左平熙。

那天他听了封俊杰的转述说他有一个遗腹子尚在人间半信半疑之余便也去到宿迁县查探。

但是他并不像官彦深那般有系统有程序的调查。就算如封俊杰所说在县城外找到一座左夫人墓却也不能证明什么。于是他便转头去找官彦深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跟踪对于自己还有个儿子的事才逐渐明朗起来。当然令他更吃惊的自然是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就是那天在山谷当中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左元敏。

突然之间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儿子左平熙不免还是将信将疑。这一天他一路寻来尉城探听到左元敏的下落于是便用计引诱他出来不管如何双方总是先谈谈再说。

哪知左元敏一上来就要跟他算旧帐左平熙此行一来是想探知真相二来还顾忌他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下手自然留了几分。可是此时左元敏咄咄逼人每一招一式虽然都是出于自己所授可是就每一招的威力而言几乎已与自己来使差不了多少左平熙如何有余力留几分力气?

再说双方用的都是秋风飞叶手哪一招来该用哪一招回应?又哪一招是实哪一式是虚?两人清清楚楚了然于胸往往出不到半招就得被迫换招或是变化前招。双方以快打快而且是越打越快不但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拆上数百招斗到酣处都已使出全力。

左平熙越打越惊心想:“真是岂有此理他就算有我十几二十年的内力那也还差我一大截如何能将秋风飞叶手的威力挥得如此淋漓尽致?”其实左元敏的内力再强大步法再精妙手上的功夫来来去去却只有这三十六招。左平熙若不想跟着起舞只要用一套别的功夫就行了偏偏他就是不信这个邪非得要用秋风飞叶手来对付不可。

不过这也很难说要是左平熙此刻换用别的武功左元敏一但招架不住也许就要将背上的寒月刀拿出来应敌到时左平熙只怕不是对手。所以这么说来左平熙还是用秋风飞叶手来得好。

其实人生不就是如此吗?吉凶祸福往往只在人的一念之间本来你以为这样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说不定正好适得其反;而也许人人都觉得你这样做是吃了大亏实际上却是占了连自己都不自知的大便宜。

两人堪堪又拆过百余来招几乎是对方一抬手就知道要用哪一招应付以致两人越打距离越远到了后来两人居然离了一丈有余。左平熙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左元敏像是被感染一样亦不禁莞尔微笑不约而同住手罢斗。

那左平熙道:“喂够了吧!再来我可要不客气了!”左元敏道:“说出个理由来否则今天不打明天、后天、来年有一天在路上碰见了还是照打不误。”

左平熙道:“什么理由?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左元敏道:“你教我那什么太阴心经害我走火入魔差一点就没命了!”左平熙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左元敏见他一副“是你活该”的表情不禁怒从中来喝道:“我看你是找打!”又想上前。左平熙将手一摆说道:“你别激动你难道忘了当时我要传授武功给你是你自己不愿意学不屑学的。所以你今天身上所会的太阴心经内力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说什么我害你走火入魔?根本是你咎由自取。”

左元敏想起当时的状况登时语塞只恨恨地道:“那你说当时你真的没存着想害我的心吗?”左平熙“嘿嘿”两声给他来了个默认。原来左平熙向来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所以他当时确实也想报左元敏与6雨亭的救命之恩。只是这两个恩人对他来说都是毛头孩子也不知什么来历当时教给两人太阴心经的一部份只要两人乖乖地学安安分分地练在一般的成就范围内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左元敏的问题就在于他后来的成就过了左平熙当时的预期。当然这人的成就若能过他当时的预期那就表示他天生底子好是练武的材料或者说他另有奇遇等等。这两种人也许有点不同但相同的是两者都是危险人物。

所以说左平熙到底有没有安着好心也许不能断然定论但最少他是埋下了祸胎给了左6两人一个隐忧。但随着6雨亭的身世被得知左平熙也替他除去了这道后患只剩下不肯合作的左元敏还带着这要命的紧箍咒到处跑。还好淳于中人间阎王之名终非浪得在因缘际会之下左元敏还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关。

不过这一切还是让左平熙大感意外因为左元敏练太阴心经最多也不过就是一年的时间居然能有机会让他练到走火入魔的地步。这固然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但是内力若不到那个火侯就是想要走火入魔都有困难。

左平熙自然不知道他还有一段与张紫阳的互动。那张紫阳是当世的内丹名家也是一代宗师有他的指导那是比左平熙亲自讲解还强上百倍。而指立破迷阵的修练除了有助他的身手灵活在踏步行走当中所配合的呼吸吐纳也是紫阳派一种练功的心法左元敏只要每练一次就有一次的效用。更别提张紫阳的另一项重要著作:“九真灵宝结丹**”就是特别教人如何运功行气坎离相交而结成金丹的方法。

所以在左平熙来说他只是很单纯的以为左元敏今日之能有这样的成就应该就是靠他不小心给的那一二十年的内功功力所致。而他居然能在此基础上于短短的一年之内成就这般惊人的艺业实在是难能而且可贵。一听到这样的人物不免还是落入了自己设计的壳中左平熙不禁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洋洋得意那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左元敏见他默认虽然不禁恼火可是想想这太阴心经还真是自己偷学来的一念及此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过了一会儿便道:“我偷学你的武功你害我走火入魔大家就算扯了一个直。从今以后我两互不亏欠见着面我有什么说什么你也不用指望我会怎么尊敬你。说吧今天故意引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左平熙经他这么一问才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顿了一顿说道:“我知道你自称姓左但除此之外我对你一无所知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做什么事情营生?父亲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哪些人?”

那左元敏听他这么一问也忽然想起那天官彦深与王叔瓒在临颖县城迎春阁里的对话中曾提到秋风飞叶手是他父亲左平熙的武功。他当时听了简直不敢相信心想一定要找到谷中人好好地问个清楚难怪自己刚刚见到是他的时候除了一心要打他一顿出气之外心里一直好像有个什么事情挂在那边直挨得他难受。没想到他还没提对方倒是先盘问起自己来了。

左元敏面露犹豫之色半晌反问道:“为什么问我这些事情?一个人的姓氏是什么难道还有自称的吗?冒称姓左有什么光荣?要是我爹不姓左姓右还是姓什么前后上下的我也就跟著姓了别以为我愿意。”话锋一转续道:“倒是你自己为何不先说说看自己倒底姓什么叫什么?弄一个什么”谷中人“神神秘秘的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左平熙听他言语不善颇不开心说道:“霍不同是你什么人?”左元敏脸色微变反问道:“霍不同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左平熙道:“为何不回答?难道你是他儿子?”

左元敏大怒左肩一动就要招。左平熙知道这是“后翌射日”的起手势左掌一探使得是一招“夜露凝香”的起势正是破解“后翌射日”的不二法门同时说道:“拔刀吧!难道还要拆上一千招吗?”左元敏本有此意但既给他道破反而不愿用了。“哼”地一声说道:“霍伯伯虽然不是我的父亲不过他全心全意照顾我和我娘最后还牺牲了生命就是要我喊他一声爹也不为过。”

左平熙淡淡地道:“原来如此。”左元敏道:“什么原来如此?这种事情我心里想一想可以。但是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是侮辱到我娘说什么也要叫你把话收回去!”左平熙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收回的道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说就是了。”又道:“那你这把寒月刀又是怎么来的?”

左元敏道:“喂喂喂老是你在问我我问你的问题你一件也没回答。”左平熙道:“你问我霍不同跟我什么关系吗?他是我结义兄长。这把寒月刀是不是一个叫左平翰的拿去给你的?”

左元敏心中早已隐隐约约猜到他的父亲左平熙可能没死而且依据官彦深与王叔瓒的谈话推测说不定就是那个教他武功的谷中人。现在听他提到这么多有关于自己的事情状态是越来越明朗。将心一横干脆问道:“你该不会也姓左是我堂叔左平翰的兄弟吧?”左平熙冷笑道:“臭小子既然知道居然还敢对我这么无礼!”

左元敏强忍着内心激动缓缓地道:“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可以又活过来?”左平熙装着漫不在乎说道:“看样子你事情知道得不少。怎么?这么想我死是吗?你该不会要去跟官彦深还是夏侯仪告密吧?”

左元敏道:“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冲上去抱住你?然后跟你撒娇?还是流着眼泪装腔作势地喊你一声:”爹!“?”左平熙愠道:“想喊就喊干嘛装腔作势?除非你根本就不想认我。”

左元敏叫道:“我就是不想喊!不高兴喊!”左平熙大怒道:“你说什么?”左元敏朗声道:“你既然没死为什么自己跑去躲起来?让娘一个人孤零零地把我生下来还要到处躲避仇家?我从小到大就是个没爹的孩子早就被人欺负习惯了现在莫名其妙的跑出一个爹来又有个什么用?”

左平熙怒不可遏喝道:“小畜生!居然感这样子对我说话!你以为我愿意跑去躲起来吗?我甚至不知道有你这个儿子要我怎么照顾你?”左元敏一听可更生气了说道:“生了儿子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人父亲的?”左平熙气急败坏盛怒之下竟脱口说道:“那我就老实跟你说了吧我还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呢!”

左元敏感到有如当头棒喝也有如一盆冷水从头淋了下来霎时间全身像是被雷打到一般麻木不仁而且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过来说道:“好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之前不认识你以后也不想认识你。你教我的武功是你当时欠我的这把寒月刀是我叔父送给我的我身上流的虽是你的血不过你却从未喂我一口饭替我添过一件衣所以追根究底我俩还是互不相欠你既怀疑不愿认我我也不差一个死鬼老爹!”

左平熙简直就要气炸了可是自己确实不能确认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毕竟推算时间那可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而这孩子就算是自己的夫人所亲生却也未必就是他的骨肉。

左平熙之所以如此怀疑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霍不同。

霍不同与左平熙相识甚早几次萍水相逢双方都感到两人特别有缘兼之气味相投遂撮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

后来左平熙与霍不同同时结识左元敏的母亲霍不同对她情愫暗生却未曾言明倒是左元敏的母亲喜欢上左平熙并且将这样的心事偷偷告诉了霍不同希望他能帮忙表达。

霍不同一不小心当上了旁观者而窥得左元敏母亲的心意后当然就更不敢表态了于是便将这份感情移转到左平熙身上把他当成自己的替身努力撮合希望他能好好地照顾左元敏的母亲一生。

后来霍不同终于如愿把他们两人送入洞房却在他们两个新婚之夜酒后口无遮拦乱说一通把自己心里的话与对左元敏母亲的情意给说了出来。那时左平熙正在厅外送客听到霍不同说出这样的话大吃一惊现场的宾客也是相当尴尬可是他老兄酒疯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地睡着了。

当夜左平熙心思紊乱竟就在厅里陪着霍不同过了一夜放着新娘子独守空闺。第二天霍不同一觉醒来酒意退了记忆也跟着退了生了什么事他想不太起来。不过他察觉气氛不对情况有异经由侧面得知才晓得自己在昨天晚上的失态。自觉无颜再面对左平熙夫妇于是不告而别远走他乡从此未再与左平熙有来往。

那左平熙的感觉就更复杂了以他的为人向来是兄弟之情大过男女情爱奉行“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焉可续。”为圭臬。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一个兄弟好友要是传了出去将来要如何在江湖上与人立足?

左平熙开始在江湖上托人寻找他的下落。可是霍不同既有心要避开他们又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他找到?一直到左平熙急勇斗狠的个性在武林中开始展露头角也同时得罪了不少人的时候霍不同才捎来信息要他小心这个人注意那个人。左平熙这才知道原来霍不同一直在暗地里帮助他始终未曾远离。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霍不同甘愿如此默默付出?左平熙没有深究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的搭配组合却让左平熙更加狂妄与横行无阻。这一切在左平熙仍安于九龙传人联盟这样一个组织架构下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直到有一天左平熙带了一把宝刀回来难以善了的风波终于展开那霍不同再也不能躲在一旁以静制动于是现身左家并且堂而皇之地住了进去兄弟合力对付各种明夺暗抢。那时左平翰比较起来关系反而与自己的堂兄疏远。

然而令人防不胜防的剧变终于生了。左家上下十数口人一夜之间忽然暴毙地方官府介入调查却匆匆将所有尸体火化。不过当天有很多人都亲眼目睹霍不同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理应逃过此劫但竟从此没再回来就此消失在这世上。

诡异的事情容易引人联想而越是难以解释的事情就有越多的人想试图去解释于是各种江湖传言纷纷出笼好像每个人都亲眼见到一般。这类的传言大致可分为三种其一是九龙盟主官彦深想收回寒月刀遭到左平熙拒绝于是派人加害。这类的说法大致是出自一些自认为通晓武林各种掌故的有识之士推论也不致太过离谱。

其次是附会妖魔鬼怪邪灵冲煞之说。像这类需要用到大量想像力的天马行空的胡说八道相当受到街坊邻居的欢迎从此茶余饭后也不怕没有话题可以闲扯。

至于最后一种说法就落到了霍不同身上。说霍不同与结拜兄弟的弟妇通奸因为事迹败露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杀光了左平熙一家人不但带走左夫人还顺便盗走了寒月刀。这话当然是传自当年在左平熙婚宴上一些亲眼看到霍不同失态的宾客口中。

左平熙现在人还好端端活着自然明白第三项传言根本是空穴来风毫无根据。不过霍不同喜欢自己的妻子是事实霍不同当夜救走了妻子并与她共同生活十来年也是事实更何况两人都认为自己早已经死了。于是他不能确定左元敏到底是谁的骨肉事实也是出自合理的怀疑。

只是这样的想法不但污辱了妻子也污辱了情同手足的结义兄弟。左元敏不能接受两厢权衡左元敏宁愿选择不要父亲那就更不用说他也实在不需要了。

于是左平熙气归气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左元敏见他全身颤抖头好像一根一根都要站起来了似的只当作没看见说道:“要是没有旁的事我先走了。”说罢转头就走。

行出几步背后左平熙说道:“太阴心经只会半部纵使眼前这关能过他日终是心腹之患。你难道不思解决之道吗?”左元敏停步头也不回地道:“多谢关心我左元敏人微命贱原也考虑不了这么许多。”

左平熙又道:“九龙传人里除了封俊杰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之外其他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在夏侯家里寄宿还带着寒月刀自己千万小心了。”左元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一样。”继续往前走去。但见迎面也走来一人待到走近一瞧却是6雨亭。

左元敏见他的穿着打扮说道:“原来在街角那引我过来的那个人是你。”6雨亭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拜谷中人为师了。对了原来他本名左平熙跟封俊杰一样也是九龙传人。”

左元敏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6雨亭不明其意说道:“什么?”左元敏道:“没什么后会有期。”抱拳而别迳自续往前行。

回到城里实在也无心闲逛了。信步所至但见街边有一间酒铺忽然兴起了喝酒的欲念。他本不嗜饮酒但今天心情特别又不好意思在夏侯如意家里喝酒于是进去让人打了几角顺便买了个酒葫芦竟然蹲在酒铺门外就地喝了起来。

不久日渐西斜左元敏喝了也有一会儿心想若是带着一身酒味回去那也不太好看于是站起身来将还留有半壶的酒葫芦赏给在一旁已经看了他许久的一个老丐。

漫步在黄昏的街道上清风徐来轻拂在他微热的脸上那左元敏原有微醺之意这下子仿佛醉得更厉害了脚步跟着颠了几颠。忽听得背后有人出声道:“喂老兄留神!”左元敏急忙让到一旁连道:“对不住对不住!”身后同时闪过几名大汉。其中有一人道:“原来是个酒鬼。”

左元敏听了差些哑然失笑自嘲道:“没想到今天居然成了酒鬼了。”忽然想起幼时常常看到霍不同一人独自在喝闷酒的情形在那刹那间自己仿佛与他的心意相通感受到了他当时的一些感觉。

那几个大汉从左元敏身边走过兀自交谈不休。只听得其中一人道:“你说他是酒鬼?我瞧着不像哪有酒鬼还背着大刀的?”“酒鬼就是酒鬼就算背上背了算盘也是酒鬼。那把刀说不定还是他偷来的等一下用来典酒喝。”“你也觉得那把刀子不错?”“喂做什么?别乱来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可别给爷惹麻烦。”“我不过说说罢了瞧你紧张的……”众人边走边说逐渐去得远了。

左元敏听他们这几人说话的内容意思是说要不是光天化日也不在大街之上的话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动手抢他的寒月刀了。心想这些人绝非善类反正刚好心情不佳说不定可以找这些人出一出气于是远远地跟在众人后面一路往城北而去。

左元敏跟了一阵只见这群人总共有七个。一路上各挑喜欢的吃食干粮买了摆在身上接着便出了城门看样子是打算出城连夜赶路。左元敏才正犹豫要不要跟下去只听得其中有人说道:“上头交代了这对夫妻在九龙门派里面地位非常待会儿要人命的暗器毒药一概不准用下手也得轻一点……”另一人道:“下手轻一点那就干脆别下手了这两人的老子武功不差想来也不是弱手要是再手下容情说不定人没抓到自己一条命就没了。”此话一出立刻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先前那人道:“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这次不只是我们这几个出手而已*同时还有好几批的人马埋伏。就算这两人的老子突然出现我们也能把他们拦下了。还有不是不准你们用暗器毒药是那些致命的不要用其他什么麻药啦迷醉药啦不在此限。”当即便有人抱怨道:“何不早说现在在回去拿也来不及了。”

左元敏心想:“这些人想要在城外埋伏趁着夜色以众击寡想来一定有重大图谋。我不如暗中伺机而动免得好人受害。”又想:“可是他们说这群埋伏的人手还有好几批万一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自己也要留下了。”才这么想着耳里便听到先前那人说道:“未免在黑暗中误伤到同道朋友我这里有几条白巾大家拿去绑在左臂上黑暗中碰到了可别乱杀一通。”大家听见了赶紧分着绑了。

左元敏一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安心地远远跟着。只见远远地道旁有座土地庙众人舍了庙宇躲在庙旁的一处土丘之下窸窸窣窣一阵随即安静下来。左元敏不敢过分靠近远远地找了一株大树飞身躲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在昏暗的夕阳余晖映照下左元敏但见远方树林里人影晃动也不知有多少人但片刻之后平静下来却未有半个人走出树林。

紧接着西南边上另有十几个人偷偷摸摸地掩了上来这些人直接散开行动有的就埋伏在左元敏树下的草丛里。左元敏若不是藏匿得早此刻只怕已无容身之处了。

左元敏往下望去果见每个躲在草丛中的人人人左臂上都绑着一条白巾心想:“这些人不知要对付的是谁看样子是志在必得。”这下子他酒意全醒便耐着性子继续躲藏下去。

也不知又等了多久左元敏只知道越等越饿后悔见到先前那批人在买吃的东西时没跟着一起买。他现在只得用手使劲按着肚子免得饥肠辘辘的声音给下面的人听见了。

便这么忍着饥饿无可奈何地准备继续挨下去时。蓦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清啸声响自远而近由模糊而至清晰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急驰而来。左元敏精神一振抬起右手去握刀柄准备随时出手。

紧接着伴随啸声而来的是一匹急奔的骏马上头驮着一名白衣女子。尚未来到土地庙前树林里埋伏的人吆喝一声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那马匹受到惊吓投往土地庙而去。

左元敏见到这一幕忽然想起张瑶光与她的绝影来但想若这女子所乘即是绝影的话这批人还未必拦得了她。又想刚刚那一阵啸声该是后头的追兵所是用来通知前方伏兵的。耳里忽听得马匹一声嘶鸣前脚跪了下来却是埋伏在土地庙的那帮人知道不好用暗器伤人于是便去射马。这会儿一见到马匹失足跌跤兴奋得叫嚷着全都围了上来。

马上女客从马背上跃起立刻陷入重围。那左元敏一瞧清楚她的面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夏侯君实的老婆官晶晶。左元敏之前在再世堂的时候曾与她见过几次面。后来听夏侯如意提起自己当时在危急时差一点断气官晶晶曾以口对口的方式延续过一口气。

当时左元敏呈现昏迷状态对这一段经过自然浑然不知听夏侯如意说起的时候见她说到这段往事时虽然神色有些捉狭的意味好像在取笑他艳福不浅但是语气相当坚定并非是凭空捏造。

左元敏虽然直觉上不喜欢官彦深但是官晶晶既然有恩于他此刻便不能不管了却见人群后面一人提着长剑呼喊着:“晶晶!晶晶!”冲了过来后头也追着一堆人左元敏识得他是夏侯君实。他们夫妻俩可能外出办事正在回来途中让人给堵上了也许觉得离家很近便一路奔了回来却没想到大队人马就在他们家门口埋伏。可见敌人故意追赶他们意图先消耗他们的精神体力然后再一举成擒。

前后两队人马合拢看来至少也有二三十人。不过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在夏侯君实的雨花剑法与官晶晶的雷霆斩下也占不了多少好处左元敏脚底下这批人见了撮唇为哨此起彼应同时围了上去。

左元敏见机会来了等着所有人都围上去的时候悄悄地从另一头溜下树来偷偷掩到队伍后面转过刀背朝着最后一人的后脑就是一记。把人打晕过去后解下他臂上白巾缚在自己臂上混入众人当中去了。

那时众人忌惮他们夫妇俩武功厉害夜色中又偏偏不得暗器都盼旁人将他们夫妇俩累死了自己好做收渔翁之利自然是装模作样吆喝得多真正动手的少。左元敏一路往前挤去旁人都乐得让开不一会儿便轻轻松松地来到人群核心。

左元敏只见那夏侯君实一身狼狈所使的剑法也大为走样不但涣散无章威力也大打折扣。那官晶晶则是了狂似的顽强抵抗掌风到处惊呼连连。这群歹人也不是笨蛋见与其跟这疯婆子斗都知道还不如先拿下男的。到时这女人若是顾着夫妻之情自然也要束手就擒。

这层道理甚易想通左元敏也知道这个关节便想:“若再不出手夏侯君实一但被抓事情可就麻烦了。”正要出手忽听得头顶掠过一声笛响却是一枝响箭飞过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喊:“何方妖魔鬼怪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左元敏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白袍男子从东南角边上冲了进来夏侯君实见了大喊:“丁叔叔!丁叔叔!”左元敏一瞧清楚他的面貌原来是南三绝中的丁盼。

那丁盼听到有人叫他“叔叔”大喝一声排开众人冲了进来。他不但与夏侯仪是老朋友还因为喜欢夏侯无过这孩子常带着他到处去办事增长见识阅历把他当成了自己家里的晚辈一样这会儿见到被人围困的居然便是夏侯家的大公子大吃一惊叫道:“你们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居然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从背后赶来把几个正在纠缠夏侯君实的人踢了开去众人哇哇大叫纷纷走避。左元敏见突来援手便先不忙出手。

众人还是将三人危在核心。丁盼道:“是什么来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他路过此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夏侯君实惊魂未定说道:“也不知道这群毛贼是从哪里来的突然从路旁杀出二话不说不分青红皂白一路追了二三十里董奇落在后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丁盼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也不问问这里是谁的地头……”

忽然“飕”地一声一枝袖箭朝丁盼射了过去。丁盼挥掌拍落。这下倒提醒了所有人纷纷将身上的暗器打出。本来天色昏暗为了怕伤到自己人这帮人早有默契不使用暗器可是丁盼偏偏穿了件白袍目标显著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可是那丁盼既然跻身南三绝武功自非泛泛只见他随手乱抓将一干袖箭、飞镖全都兜在手里待得一双手掌已经抓不了那么许多反手一扬朝四面八方打了出去。只听得“哎哟”“妈呀� �叫声四起众人纷纷走避。

丁盼哈哈大笑说道:“一群没用的家伙……”一言未毕人群后面也有人哈哈大笑说道:“用来对付丁盼这些家伙是稍嫌没用一点……”人群中走出三个人来。

左元敏心道:“原来还有暗桩在里面幸好刚刚没冲出去。”看清楚来人这三人他刚好也都认得由左至右正是秦北辰、段日华与边靖。

丁盼见过段日华与边靖说道:“原来是你们!我正嫌上回打得不够一口怨气没处泄来来来咱们这就过招。”他想起上回跟着钱坤、封俊杰等人在少林寺住持慧海的斡旋下上紫阳山去要人结果兴致勃勃地上去几乎是垂头丧气的回来。在更早之前他还曾伤在樊乐天的手下这樊乐天也是紫阳山的人于是他便将紫阳山门所有人都记上了一笔只要有机会那是非讨回来不可的。

边靖用他一贯冷冷的声调说道:“要找打不怕没伴但是改天再来今天我们有事要办。”段日华则在一旁打哈哈说道:“没想到故意要引的人没来却来了个不相干的。”意在言外。

丁盼大怒说道:“不用另外挑日子姓段的我今天丁某人就来会会你!”话一说完立刻欺身上前。段日华“嘿嘿”两声迎了上去。

边靖见两人大打出手也不阻止只朗声道:“大家还在看什么?快将这两人拿下了!”众人顿了一顿纷纷拿起家伙再度上前。

便在此时半空中又掠过一枝响箭应该是在回应刚刚丁盼早先所的讯号。边靖忍不住微微抬头但在人皮面具的覆盖下左元敏瞧不出他有什么表情。不过左元敏心中也正纳闷着:“那段日华不是要投靠九龙派吗?怎么还跟边靖一道?”那来人好快才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在人群外喊道:“丁老头你在里面吗?”众人吆喝声音虽然吵杂但是这人说话的声音依然清清楚楚地钻进了左元敏的耳里。左元敏听这声音耳生不知道这人是谁。

那丁盼大喊:“常老头快进来夏侯仪的公子在这里!”左元敏但见一道灰影从西南角上蹦蹦跳跳地跃了进来身法相当怪异。那灰影才窜到圈子里马上叫道:“在哪里?在哪里?”丁盼哪有空理他气急败坏地道:“你长着眼睛不会自己看吗?”

那灰衣人道:“那倒是。”但见场中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被围困而被围困的人当中有只有一个年轻公子使剑当下便道:“啊哈在这里了!”说着冲向夏侯君实。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法那围在夏侯君实身边的几个人忽然惊呼连连接着“乒乒碰碰”地一阵乱响众人手上的兵刃通通摔到了地上。秦北辰身子一动正要上前。边靖伸手拦住说道:“让我来!”上半身微向前倾身子如箭一般窜了出去嘴里同时说道:“段长老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

段日华一阵哈哈大笑。丁盼怒道:“笑个什么劲儿?”段日华笑道:“今天只能陪你玩到这里有兴趣的话上紫阳山来找我。”丁盼道:“去你的!你该不会是怕了想打退堂鼓吧!”段日华道:“随你怎么说……”说到最末几个字声音逐渐小了。

丁盼听不清楚自然而然地往前一步身子微侧问道:“你说什么?”瞥眼间只见段日华似笑非笑接着周身仿佛出点点星光。丁盼恍然大悟暗道:“不好!”急忙矮身低头接着只听得他身后有一堆人“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然后更有人直接在地上打滚哀嚎起来。

丁盼大吃一惊怒道:“卑鄙小人居然敢用暗器毒药!”段日华哈哈大笑道:“那是给你一个警告重头戏来了!”双手一抬左右开弓同时射出一道寒光。丁盼心道:“只要不是漫天雨花的打法老子就不怕你!”但见这两道寒光乃是两柄飞刀虽是同时出手可是右快左慢来到他面前已有前后之分。丁盼好胜心起身子一侧准备冒险接左边的飞刀。

可是说也奇怪那两柄飞刀来到面前居然慢变快快变慢丁盼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飞刀霎时完全打消想动手去接的念头百忙当中转回身子那两柄飞刀正好一柄贴着前胸一柄贴着后背一前一后掠过相去不过几寸。便在此时又是两道寒光一上一下同时射到。

这四把飞刀前后射出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却是分向四个方向手劲各有巧妙不同。丁盼又惊又怒暗暗叫苦不过他的身手要比脑筋反应快得多了一个鹞子翻身半空中鲤鱼打挺硬是从上下两柄飞刀之间寻隙闪过。

段日华见他闪得惊险也不禁赞一声:“好!”从怀中再摸出两把飞刀又是左右开弓分别射去。这次两柄飞刀在半空中滴溜溜地不住打转竟斜斜地兜了过去。丁盼早已累出一身汗见这次两柄飞刀来势怪异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右足一点往后跃出丈外。两柄飞刀同时从两边斜斜转来“当”地一声刚好在他面前撞在一起。其中一柄飞刀受力下坠笔直地插入地面另一把飞刀反而跳了起来正好撞向丁盼的额头。

这下子突如其来丁盼反应不及。原本这把飞刀力射到此已是强弩之末丁盼纵使不应刀子撞到额头不过也只是擦破一点皮构不成什么大伤害可是如此一来那不就好像段日华与他一场大战之后伸手拍拍他的额头?颜面扫地莫甚于此。想也不想便伸右手去抓这下仓促应付却正好抓在刀刃上结果拦是拦了下来却割伤了他两根手指。

丁盼又惊又怒心中深怕飞刀上有喂毒表面上却又不便示弱只是环眼圆睁直瞪着他瞧。段日华手里扣着两柄飞刀嘴上似笑非笑地道:“丁盼我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今天识相的自个儿走吧别把老命留在这里了。顶多到夏侯仪那边通报一声也算对得起朋友了!”

丁盼暴躁易怒如何受得了段日华这么刺激他喝道:“姓段的废话少说你不是会八卦飞刀吗?怎么只有六把?还有两把来来来尽管使出来老子可不怕你……”说着捋起衣袖露出两只手臂。他右手手指兀自血流不止沾得左手衣袖上血迹斑斑。

段日华将脸一扳淡淡说道:“你知道我段氏八卦飞刀一次出手就是八刀齐飞吗?”意思是说他八刀只出其六已是手下留情更不用说他刚刚还是两柄、两柄地出手。

丁盼刚刚避得狼狈左元敏瞧在眼里那是不用说的想他手上平平无奇的飞刀居然这般听话好像每一把刀子都有它的生命一样乖乖地凑上飞刀手心中所要的方向位置惊叹之余也实在难以相信天底下竟有这门神奇的武功。

而当段日华眄视丁盼淡淡地说出“八刀齐飞”这四个字时左元敏的心里也同时反覆地问着自己:“如果是八刀齐飞自己如何抵挡?如果是八刀齐飞自己如何抵挡?”自己目前的指立破迷阵法只有到第一层的火侯光想闪避恐怕多有不如而且若只是一味地闪避那也算是输了。心想:“只有仗着寒月刀犀利狂挥猛舞同时踩着指立破迷步直冲上前让他缓不出手来!”

他心里拟定破解之道便泰然许多倒不觉得自己仗着神兵利器有什么不对眼前但见丁盼暴跳如雷喝道:“好就让老夫来领教领教段立言的八卦飞刀传到你手上还有几成功力。我若躲不过这条命就给你了!”就是不要命也不愿对手强调人家是故意放他一马的。

左元敏见状暗道:“糟糕!”心想:这丁盼不要命是他自己的事但如此一来夏侯君实与官晶晶可就在劫难逃了。忽地心生一计钻回人群当中转过刀背对着人不管背面正面伸刀随意挥劈砍戳或大腿或小腿或手腕或手臂或腰腹或背胁反正就是尽量以不致人于死的手段瘫痪这帮人的威胁武力。

那左元敏人就混在人群当中黑夜当中臂上又绑着识别白巾这下子如狼入羊群所向批靡。但听得哀嚎呼叫声连连众人又搞不清到底生了什么事场面登时大乱。

情况忽然失控边靖与段日华等人也是相当吃惊不知是否强敌来援。丁盼瞧著有机可乘立刻动攻势。只是那段日华手上原本就扣着两柄飞刀见丁盼身子一动二话不说挥手一扬两道寒光射出。

丁盼早有心理准备见他抬手立刻矮身。这才现其中一道寒光射得过高直往他身后飞去正纳闷着忽听得背后“哎哟”一声声音甚是熟悉回头一看却见与自己一道的灰衣人仰天倒在地上。

丁盼大吃一惊撇下段日华便去搀他叫唤道:“常老头你没事吧?”那灰衣人嚷道:“手臂上插着一把刀子还能没事吗?”

那边靖本来与他对阵见他忽被段日华飞刀射中也颇不开心转头说道:“段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来他一连抢攻眼见就要取胜段日华忽然一刀射来倒像是趁人不备放冷箭才能取胜。

段日华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也没有你看看四周……”边靖道:“什么?”但见他们所安排的人马东倒西歪哼哼唧唧十去**剩下的正往外四散奔逃刀剑武器散落一地。他刚刚全力对付灰衣人竟然没有现。只听得秦北辰指着前方大叫:“我刚刚看到好像有人到处捣乱就在那里!”

这时夏侯君实与官晶晶的危机已解反而抽身去帮助丁盼与灰衣人。边境与段日华等人当下都急着找出捣乱的人已无暇搭理黑夜当中但见一道人影兜着一个大圈子从左前方急奔过来手上拖着一把亮幌幌的大刀三人知道这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不之客边靖低声说道:“散开!”三人身子移动将来人围在核心。

那边靖见此人轻功不俗满拟先问清楚来人是谁却没想到这人影去到段日华面前时忽然一闪寒气扑面刀锋已经递到自己面前相去不过盈尺。

边靖大吃一惊侧身往后倒退几步还没瞧清楚来人面孔眼前一花不知何时对方已经转向段日华黑影晃动已经打了起来。

边靖见此人一沾即走颇具挑衅意味由惊转怒正待上前那人飞身一窜却又转与秦北辰斗了起来。五招之内连斗三人当其冲的边靖未能缠住他段日华与秦北辰亦有所不能。

三人都还没能瞧清楚来人的面貌这人却已经兜了一圈又转回边靖面前来了。段日华与秦北辰同时上前挤住他的退路边靖头一次还可以说是出其不意第二次岂能再让他来去自如当下暴喝一声双掌平平推出那人不敢再虚招以对老老实实地接了这一记。

只听得“碰”地一声两人都是晃了一晃。边靖这才瞧清楚奇道:“左元敏?”段日华与秦北辰闻言一瞧果然便是左元敏不约而同地往四周瞧去。边靖更直接问道:“没想到你居然敢找上门来张大小姐呢?”

左元敏把刀扛在肩上说道:“你们自从背叛张真人彼此的关系也就一刀两断了还找她做什么?”边靖道:“只要他们兄妹俩愿意我们还是愿称他们一声掌门真人、大小姐只可惜他们只顾着自己享乐不顾紫阳山门上上下下数千门众的生活真是令人寒心。”

左元敏“哼”地一声说道:“好了好了跟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人说话没地白费功夫。有本事的就凭着自己的力量为你们的嵩阳派打响名声别老是想依赖旁人捡现成的便宜。”

边靖道:“那么依你说怎么样才算有本事?”左元敏后退一步左掌平摊说道:“就像我这样啊一个人冲进敌营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呀!”边靖瞥眼向四周望去但见自己所带来与埋伏的人或死或伤或坐或躺或呻吟或哀嚎总之没有一个能安然地站在地上因为双脚还能跑的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边靖带着人皮面具不知表情如何不过不管怎么样难看是一定的。

段日华接口道:“左元敏难道你已经加入了九龙派特地来跟我们为难的吗?”左元敏道:“我才想问段长老不是已经加入九龙派了吗?怎么还跟边右使混在一起?”段日华道:“看在我们两人的先人曾有同侪之谊的份上让老哥哥提醒你一句官彦深把持盟主之位九龙派只是换汤不换药若是兄弟将自己的前途押在上面只怕是明珠暗投前途堪虑啊……”

左元敏道:“我不是什么明珠也没有所谓暗不暗投因为我什么门派也不加入我的前途就在自己手上要是有什么闪失那自然也是自己一肩挑起。我不怨旁人旁人也别来赖我。”

边靖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姓张的妞儿成天跟你腻在一起揪住了你不怕她不出现。”左元敏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要靠欺负一个姑娘来成就你的事业也罢也罢来来来我今天就赏你几刀算是警告你别给天下的男人丢脸!”

边靖大怒见他肩上单刀在黑暗中熠熠生光便道:“看你这般嚣张原来是得了一口宝刀但若只是仗着宝刀就妄想让天下英雄低头我看你是打错如意算盘了。”左元敏道:“废话少说打过才知道。”话才说完肩上寒月刀忽然跳了起来由右至左斜劈过去。

这一下毫无征兆边靖倒吓了一跳急忙退步刀锋从面前掠过虽仍有相当距离但是寒风扑面让人感到一阵凉意。边靖心道:“好家伙难怪你有恃无恐。”但想这人年纪轻轻纵使多拿了一柄宝刀那也是小孩舞大刀能有多大能耐?要比内劲自己的功力一定比他深厚只要卯足全劲那对方非破不可甚至自己还能因此赚到一柄珍宝。一念及此当即鼓动全身内劲挥手示意要段日华与秦北辰退下两掌一挥便往左元敏身上按去。

那边靖哪里知道依左元敏此刻的功夫就是空手也有机会与他一搏更何况寒月刀在手?边靖一连击出十几招石破天惊威力无俦的掌法尽被左元敏如鬼魅般的身法左闪右避全部让过。这些掌上所出的内劲再强只要落空就等于没用惊骇之余忽然背脊一凉左元敏已经绕到他的背后一刀划过。

那左元敏曾听张瑶光说过这些人都曾是不容于江湖上的一群弃徒败类而后改过自新在紫阳山上重新做人那都没有话说。没想到一但权势在握利禄加身往日各种积弊陋习全部出笼最后居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人性之恶莫此为甚左元敏下手也就毫不容情。

但听得边靖大叫一声往前扑倒。段秦二人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两人才刚开始过招胜负居然在三十招内分出而且还是边靖败阵。惊骇之余段日华飞刀脱手连四柄左元敏早有准备举刀狂舞斜步奔走只听得“叮叮当当”乱响尽被寒月刀打落。

段日华趁隙抱起边靖与秦北辰喊道:“走!”直往西边树林奔去。左元敏见两道人影离去便先去瞧夏侯君实与官晶晶。他们夫妇两个才见过左元敏不久当即一眼认出感谢之余惊叹不已。那丁盼也随后认出惊道:“原来是你!”心中惴惴。

官晶晶留他到夏侯府上。左元敏道:“我这几天正好在贵处打扰还请帮忙通报夏侯伯伯一声说我去追歹人日后便回。”官晶晶道:“有道是穷寇莫追。你一人孤身赴险只怕有失。”

左元敏道:“不杀此人难消我心头之恨我非去不可。少陪了!”想那夏侯君实与官晶晶虽然疲累但身上无啥大伤而丁盼只是割伤手指行动亦无大碍只有一个灰衣老人伤势较重却也没有生命危险。于是不管官晶晶如何劝解说完立刻起身拔腿就追。

他一路向西直奔入林。心想:“那边靖受伤不轻三四个时辰之内若找不到像样的大夫这条命就算玩完了。所以他们一定顺着路走不会冒险冲进树林当中。”于是便循着林中小路追去。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眼前但见两道人影不住往前奔去。其中一道人影比一般一个人还大些想来是负着边靖的段日华。那另一个便是秦北辰了。

左元敏大喜力气一长又往前追出数丈。原来那段日华轻功虽然不差但是手里多了一个人度就慢了而秦北辰虽然没有背人但脚力却较弱于是双双被左元敏追上。

又过了一会儿那段日华与秦北辰好像也察觉有人追了上来交头接耳低语几句忽然一闪分做两边窜入树林当中。左元敏毫不犹豫跟着秦北辰钻入林中。

原来那左元敏两次遭到秦北辰陷害两次都差一点没命而且还都是被他以怨报德的结果。心想此人这般狠毒更甚狼心狗肺若不让他得到报应实在是没有天理。所以今天既然让他遇上了就算要追到天涯海角那是说什么也要追到底的。

左元敏起狠来穷追不舍秦北辰不须提醒十之**也猜到了生了什么事心下突然懊悔刚刚与段日华分开走。他亲眼见到左元敏对付边靖的手段自忖自己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要是脚下稍慢让他给赶上了只怕就要身异处惨不可言。

秦北辰越想越惊只有没命地跑但听得后面来人的脚步呼吸声终於越来越近宛如近在咫尺但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宁愿力脱而亡也不要束手待毙当下牙关咬紧勉力足狂奔。

如此又奔逃了有两个时辰左右秦北辰渐渐力有未逮脚步也一点一点地慢了下来可是那声音始终在自己背后不远处既不赶上也不远离秦北辰猛地一惊忽想:“他打算累死我……他真的打算累死我……”顿时出了一身汗。

秦北辰又惊又累几次想干脆停步回头拼死一战算了可是转念想到那左元敏可能不从背后暗算人自己只要一回头只怕立刻就得归天于是又忍住了打算力拼的想法继续往前奔去。

如此又奔了许久四周景物逐渐明亮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居然跑了一夜天都快亮了。秦北辰从来不知自己竟有这般能耐倒感欣慰算是苦中作乐。眼见四周环境有些眼熟却是刚好回来到他们约定落脚点。秦北辰大喜也不知哪里又突生出来力气便往一旁窜出几个起落眼前忽然出现几间农舍秦北辰高兴地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那左元敏对他恨意颇深不愿一刀了结让他太过快活故意跟了他一夜就是想惩罚他给他一点教训。这会儿见他突然足狂奔兴奋地大叫心想:“他是累疯了?还是这里另有埋伏?”为怕节外生枝真的让他给逃了几个起落跃到秦北辰面前手中寒月刀一挥喝道:“秦北辰你还想跑!”

秦北辰见他突然从天而降宛如凶神恶煞一般连忙打住脚步手上摆了个架势东张西望只是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左元敏大怒喝道:“你搞什么鬼?难道你还不知罪吗?”秦北辰回过神来看着他说道:“左……左大侠我知道都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一切我都……都是不得已的请你原谅我!”

左元敏傲然道:“要我饶你可以把张姑娘还给我!”秦北辰一愣道:“张姑娘?她……她不是跟你逃走了吗?”左元敏道:“若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落入旁人之手至今生死未卜。你不知道她的下落是不是?好让我为她先出这口气然后再自己去找她。”寒月刀一挥从他头上劈了下去。

秦北辰先是一让见他这招刀法也属平常本想伸手去挟这手才伸出一半便感受到他手中宝刀了寒气心中一惊暗道:“原来如此!”才知道这把刀在过招当中是碰不得的。连忙低身一矮滚了开去。左元敏提刀进步一刀斩在地上与他的右耳只差两寸溅起几点火花。

秦北辰大吃一惊连滚带爬百忙中还是大叫:“快来人啊!救命啊!”左元敏见他这般窝囊不禁大怒骂道:“你三番两次害我那也就算了。当初张姑娘为了你跟新月姑娘的事为你出了多少力你居然这般对她让我先断你一臂做为补偿!”

唰唰两刀一刀削去他半边衣袖一刀削去他头上戴的方巾秦北辰连闪两记都是惊险避过一个脚步不稳前脚跪了下去。左元敏见机不可失一刀便往他的左臂斩落。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高声喊道:“刀下留人!”左元敏往那声音瞧去一见到说这话人的面孔这刀就此架在秦北辰的肩膀上凝劲不。

那人再走近些娇声说道:“左大哥请你刀下留情!”左元敏瞧了秦北辰一眼又去瞧那人这才说道:“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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