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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冷酷的刀 软弱的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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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此时依旧哗哗的下着,越加滂沱淋漓起来。

四周一片雾气朦胧,有些看不清人的身影。

“到底什么才是对我来,最重要的东西呢?”

伤处虽然剧烈无比的疼痛,可是感觉却十分的清醒,他的心底不由又生出了那一丝疑问。

当初的情景早已远逝,这里没有夕阳的光辉,只有大雨的肆虐。

茫茫的雨幕之中,李观鱼在雨中又抬起头,眼睛依旧紧紧地盯视向插在那里的长剑,曾经的时光到现在物是人非,难以寻觅,当初那个自信满满的学武少年和和蔼可亲的授业师父却早已消失在人间。

学武少年已经消失,授业师父已经死去。

所谓的当初,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曾经美丽的景象不过是过眼烟云般,无处捉摸。

此时此刻,落在他眼前的,只有这无穷无尽,无情无义的大雨。

那道温和慈爱的白sè身影已经消失于人间,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个森寒冷酷的黑sè身影。

师父的慈爱柔和不见,敌人的凶残强横却笼罩眼前。

信心和希望不在,重压和绝望却遍布。

世事的残酷,也许最莫不过如此。

他微微睁开无神的眼睛,望向前方的雨幕。

此时一道黑sè身影站在他面前,手中一柄刀锋又向他缓缓划落下来,森寒闪亮的刀锋之上写的“宝刀凌锐,护佑大清”两行字显得清清楚楚,握刀的人脸上带着轻蔑和冷笑之意。

李观鱼眼前一阵湿润,不知道究竟是雨水湿润了他的眼睛,还是他的眼睛湿润了雨水,他又缓缓伸出右手,向斜插在那里的那柄长剑抓去。

悄无声息间,冰冷的锋利刀刃又轻轻贴近他的手腕肌肤,阻挡住他去抓那柄宝剑,正是卢天焦的刀。

“到了现在,你还不肯向我投降认输么?”

李观鱼不语,毫不注视眼前的刀,只想努力伸起手去抓那柄长剑。

那柄长剑静静插在那里,像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他。

在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受到的所有屈辱和痛楚,用尽全力,右手五指已经缓缓触碰到了长剑的剑柄。

见到这种情景,就连卢天焦的神情也不禁微微一动,目光凝起。

李观鱼瞧着已经抓住自己手中的长剑,眼神一阵闪动,“对我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把剑,我这一生只在乎它,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他的眸中目光坚定起来,死寂蒙蔽的眼神中又微微散发出一丝明亮。

右手五根手指,牢牢抓住了剑柄,可是却始终无力,拔不出来长剑。

卢天焦见了脸上狞然一笑,右手刀锋挥起,准备落下去。

————————————————

“住手!”一声女子大喝,忽然这时猛地响起。

“嗯?”卢天焦的刀锋落到中途停下,对着脚下的李观鱼,眸中jīng光转视向喊出声音的地方。

雨中,一个白sè衣装年轻女子缓缓扶着肩头走过来,脚步蹒跚,拖着右腿也一颠一跛,眼睛紧紧盯视向呆在这里的李观鱼和卢天焦两人。

正是白胜男。

韦少英在旁边见到白胜男独自一人朝卢天焦所呆的方向走去,大为担忧,连忙大声开口叫道:“胜男,胜男,你快回来,那里危险!”

白胜男却一言不语,听也不听。

她依旧向前缓缓走着,走到距离卢天焦两人还有十多米的地方,斜身倚靠到一颗桃树旁边,手中拿出一张东西,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张太平天国的地图吗?这张地图就在我这里,你若是想要,就放你刀下的那个人!”

卢天焦一手持刀指着李观鱼,一只手向她伸出来,开口沉声道:“拿过来!”

“不行!”白胜男秀眉冷然,语气坚定道:“你先放了这个人,我再给你这张地图!”

卢天焦冷然道:“就凭你还想要挟我?你想不想看到我在这个人身上再划出一刀,慢慢割断他的全部手筋脚筋给你看?”

白胜男心里一寒,知道此人心狠手辣,到做到。可是如今在她手中的这张地图是她最后的保命法宝,若是这般轻易交给对方,莫要救李观鱼的xìng命,就连她的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在她犹豫中,卢天焦冷然一笑,刀锋微微一抖,又在李观鱼的手臂划出一道创口,鲜血流出,李观鱼痛得又闷哼一声,却是没有喊出声。

“嘿嘿嘿,你还想跟我斗?我没有那么多功夫跟你绕嘴皮,我数到三,你还不将这张地图交出来,我就数一声,割断他一个手脚筋!”

白胜男气弱,想不到对方根本不想跟他多讨价还价,只拿手上的李观鱼做为要挟。

可是要是这般白白交上去,更是不行。

李观鱼勉强抬起头向她所呆的地方瞧了一眼,缓缓张开口对她道:“你现在快走,不要,不要管我。”

白胜男听了他的话,脸sè微微一动,却没有移动脚步。

“一,二,三!”卢天焦口中数完,右手一动,就要举刀废掉李观鱼其余手脚。

“你敢动手!”白胜男这时又大叫一声。

“嗯?”卢天焦听到她的猛然开口喊叫,倒是微微一顿,停下动作。

白胜男这时双手各自拿住手中地图一角,做出用力撕扯状,这张地图虽当初是用上等绸缎锦布制作而成,可是被她这般双手扯住用尽全力撕扯,终不免一分两半,毁于一旦。这样,卢天焦就算动手杀了他们三个人,也无法得到这张地图,完成不了曾国藩交待给他的命令。

“你敢动手再伤他一根汗毛,我就撕了这张地图,大不了最后大家同归于尽,你取了我们的命,也休想最后能得到完整的地图!”

白胜男得斩钉截铁,就算是女子声音也显得铮铮有声,毫无妥协。

卢天焦倒是变得犹豫了,他出手杀死面前这几人一不难,可是若是地图被白胜男拼死毁掉,倒是不好对付。眼前这几个人现在不是已经向他乞求投降,就是被残废重创,对他来没什么威胁,不过那张太平天国地图就不一样了,曾国藩既忌惮这张地图落入到太平天国人手中,又想私自夺到自己的手中,所以对卢天焦下令一定要亲自夺回地图交给自己,不能有一差失。

白胜男站在雨中,手中紧紧握着那张地图,这时和卢天焦目光对视,眼中没有丝毫惧意,也没有妥协,若是他敢再动手伤害李观鱼,大有和地图一起同归于尽之势。

韦少英在旁边,有些吃惊地瞧着眼前情景。

卢天焦手握宝刀,站在那里瞧向白胜男,两个人在雨中对持了一阵。

“哼哼,算你厉害!”卢天焦开始妥协了,不再动手,冷冷一笑道:“就算放你们几人一马又有什么?反正对于你们现在这样,我杀与不杀也没什么区别,就暂且绕过你们一条命。”完,随即右手微微一缩将刀收入鞘中,抬起右脚在李观鱼胸口踢了一脚,将他身子带出几米远,摔落在地,神sè轻蔑地道:“瞧在这张地图份上,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李观鱼摔落在地,右手和左腿都严重创伤,流血过多,再也难以自己站起身来,不过,他的右手却仍然牢牢紧握着那柄拔出的秋水涟漪剑。

“现在,你该把地图交过来了吧!”卢天焦目光盯视向白胜男,对她道。

白胜男瞧着李观鱼伤势严重的样子,心里虽然担忧,却也无法表露出来,又对卢天焦道:“等他爬到这里,我再交给你!”

卢天焦微微一怔,眉头皱起,沉声道:“你少跟我耍花招,快将地图给我交过来!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们不留情!”

白胜男秀眉微蹙,转头这时对韦少英道:“少英哥,你去将大师兄扶过来。”

韦少英料不到她会这般竟敢舍命要挟对手,救了李观鱼一命,可是来不及想其他,便也站起身忍住伤口,走到那里将躺倒在地上的师兄搀扶了起来,师兄弟两人摇摇晃晃走到白胜男这一边。三人聚在一起,全都非伤既残,伤势不轻,尤其是李观鱼的伤势最重,他不仅流血过多虚脱无力,右手重伤,而且更严重的是他的左脚踝脚筋被卢天焦用刀挑断,早已无法行路,几近废掉。

韦少英摇晃地尽力搀扶着他,白胜男也好不到哪去,三人靠在一起缓缓向后退去。

卢天焦等得有些不耐烦,站在那里冷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把地图给我交过来?”

白胜男这时转头对韦少英:“少英哥,你带着大师兄快先走,我在这里牵制这个人!”韦少英不敢违背,扶着李观鱼两个人踉跄着前行。

卢天焦见到对方竟然话反尔,立即心头大怒,眼中jīng光爆出,浑身又腾起一阵冷寒之气,眼底带着杀意,握着单刀,大踏步在雨中走来。

白胜男和韦少英看到他走了过来,都是一阵惊慌,连忙合力搀扶着李观鱼向后疾奔逃去。可是李观鱼左脚重创,根本无法支撑走动,三人一跌一撞地走路,卢天焦却已经踏步从后面跟了上来。

韦少英见到对方走到近前,只得转头回身出手阻挡,这次卢天焦连刀都懒得拔出来,空着双手,左手探出已经一下抓住了韦少英的拳头,右手握拳横向甩出狠狠扫中对方胸膛,韦少英抵挡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流血,被这一拳劲道直接打飞出数米远,摔落一边。

卢天焦瞧也不瞧,继续迈着脚步朝余下的两人走过来。

“少英哥!”白胜男关切叫道。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韦少英倒在那里向她叫道。

白胜男还未来得及回答,见到卢天焦脚步不停向她这边走了过来,吓得惊慌失措,扶着李观鱼身体立即加紧脚步向后退去,和卢天焦之间相距大约只有七八米远,卢天焦却不着急,缓步跟在后面,似乎要瞧瞧他们俩个现在能够逃到哪里去。

白胜男只和李观鱼两个人,慌不择路,一直又退到了桃树林右方那条通往山峰的山道,雨水湍湍击打在路面上,泥泞湿滑,他扶着李观鱼在湿滑的山道上颠簸不停地前进,顺着山道走到了上面。忽然脚步一滑踉跄摔倒,连带李观鱼两人一起栽倒在地,李观鱼左脚伤重,这次摔倒在地便再也站不起来了,白胜男焦急万分,奔过去双臂抓住他肩头用力搀扶,一时间搀扶不起来,她回头向后望去,见到后面空无一人,看不到韦少英的人,心里一惊:“少英哥哪里去了?”记挂韦少英,便又大声喊叫起来,“少英哥,少英哥!”

雨水哗哗地下着,这时变得越来越大,山道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响。

白胜男欣喜,还以为是韦少英跟上来了,可是忽然见到这时从下面山道拐弯处转过来的是个黑衣汉子,相貌黑硬,脸颊生得有些消瘦,手握单刀,步履沉稳有力,一步步缓缓走了上来,却是卢天焦。

虽然这时大雨之中只有他一个人逼近到这里,可是面前这人所带的杀气却已经凌驾于一切,森锐寒冷,令人望见不寒而栗。

白胜男大惊失sè,急忙俯腰抱住李观鱼双臂,用力拖着他,想带着他往上走,可是感觉他身体沉重,难以向上移动。

下面卢天焦的脚步踏着碎石道的雨水,不断接近,一双yīn冷杀意的眼眸牢牢盯视向越来越近的两人。

“你,你站起来快走啊!”见到对方越来越近,白胜男惊慌交错,却又气恼李观鱼不能行动,嘴中对他着,同时两手用尽全力拉扯着他的衣服往后一步步拖动,李观鱼被她抓住不停拖着身体向前移动,这时候,左脚断裂的脚筋伤口处碰擦到路面的坚硬碎石,又被划出血水来,在雨中碎石路面留下淡淡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前方。

“你快起来走啊,再不起来,咱们俩个人待会儿就都没命了!你快站起来。”白胜男一边紧张地瞧着后面跟上来的卢天焦,一边费劲用力拖着他身体向后缓缓移动。

李观鱼被她死死抓住衣衫不停向上拖动弄得十分难受,只感到被碎石划破的左脚伤处剧痛难忍,脸sè苍白无力到极,变得微微有些扭曲,终于喘出一口气,断断续续开口道:“你不要管我···放下我···一个人走,你快走···”

白胜男却是没有丢下他,依然一个人用尽全力拖着他不断后退,躲避后面已经追上来的卢天焦。

卢天焦似乎现在有恃无恐,根本不惧怕这两个人在自己眼前能逃到哪里,反而一时间放缓了脚步,要看看他们在自己面前究竟能挣扎到什么时候,只是一步步紧跟在后面,三个人一退一进,缓缓走上山来。

白胜男拖着李观鱼身子,艰难地一往后挪动,卢天焦就缓缓走在后面,一步步地紧紧跟着。三个人目光相对,一直到最后走上了这座山峰的最端,再无一退路,白胜男听得身后传来隆隆的水流声响,连忙回头一望见到宽阔的瀑布就在背后十余米外远的地方,随着雨水降落,下面瀑布水流形成的湖面河水此时暴涨起来,水势湍湍,急流涌动,一片迷茫混浊。

她和李观鱼两人退到了山峰最端,背后就是悬空的瀑布水流,此时再无一退路可走。

雨幕之中,卢天焦那道带着杀气的黑衣身形缓缓出现在眼前,越走越近,冷冽目光直直盯视他们两人,右手中握着的刀鞘在雨水的冲刷中,微微透出一股森寒之意。见到白胜男和李观鱼两人此时已经被逼到绝路,再无可退的地方,他冷然一笑,对两人沉声开口道:“嘿嘿,我瞧瞧现在你们还能往哪逃命?不想马上一刀死在我的手下,就赶紧乖乖的把那张我要的地图交出来,否则,我会叫你们两个最后死得很凄惨,到那时就算你们想开口求饶也不得了!”

白胜男不听,双臂抱着李观鱼胸口兀自向后拖着倒退,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踩踏到一个悬空处,身子摇晃差就要栽落下去,她惊慌轻呼一声,停下脚步抓着李观鱼身体,望向对面紧逼过来的卢天焦,脸sè只有苍白惶恐。

李观鱼感觉到自己两人此刻已经被逼到了生命绝路,背后再无一可以逃生挽救的余地,便用力开口道:“不要给他,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地图落到他的手上。”白胜男瞧着敌人,又听到他的话,犹豫不知该怎么做。

“噌”的微微一响,卢天焦的刀锋从腰间刀鞘之中开始划出,伴随着冰冷的声音:“不想立刻惨死在我手下,现在就把那张地图交出来!”着,又迈步向前踏出一步,距离对方两人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他忽然眼睛一动,见到白胜男想要拖着李观鱼转身往后面逃命,哪里能给他们机会,手中刀锋毫不停顿,刀光闪动,快如疾风,一道凌厉无比的刀风瞬间就撕破面前的雨幕,杀到了白胜男两人身前。

卢天焦的刀风十分厉害,白胜男断然抵挡不住这一刀。

关键时刻,眼看刀风已经来到了白胜男眼前,准备一刀穿透他们两人身子。

当此xìng命万分危急之时,李观鱼自卫保命的武功潜力最后被激发而出,左手紧握的长剑立即横在前面,堪堪正好抵挡住迎面而来的刚猛刀风,“咣——”的一声剧烈震响的兵刃交击声,凭着手中所握的那柄秋水涟漪剑坚固,长剑和刀锋正面相撞竟然抵挡住了卢天焦这一刀攻击,没有被真正伤到。可是他也被对手劲道猛烈的这一冲击,身体向后倒退弹出,连带在身后抱着他的白胜男两个人直接一起摔落下去,跌入水中。

“什么?”卢天焦眼睛一睁,料不到最后时刻,李观鱼居然还能勉强出剑挡住了自己适才那一招必杀的攻击,使得对方两人没有直接丧命在自己刀下,反而被击飞跌落到崖下水流,这次倒是失算了,这样一来放过了那两人xìng命不要紧,可是那张还在对方身上的地图依然没有落入他的手中。

他一心想要夺到地图,这个东西可是关系重大,绝不能有失,飞奔跨前一步来到刚才那两人坠落地方,连忙向下瞧去,但见雨水降落,河水激荡混浊,一时间寻不到跌落下去的人身影。他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因为出身北方,却是不习水xìng,眼见到李观鱼两人摔落下去,却不能跟着跳入水中继续追杀,更何况此时水流湍急,雨水遮挡,就算跳入水中也不见得一定能寻找到对方。

卢天焦立即抽刀入鞘中,再也不顾得其他事情,转身飞奔,几个起落就急纵下山,顺着附近河流追踪而去。

大雨急速打落下来,深广的湖面上一阵磅礴激荡,瞧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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