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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明月照青衫 侠客磊落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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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sè,通红熊熊的火焰渲染亮了周围黑漆漆的环境,一大队步伐整齐的清兵手握刀枪,阵容严正地来到了这里,竟然有数百人之多,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黑sè骏马,马背上骑着一人,身穿黑衣黑袍,腰间挎刀,面sè黑硬,脸形显得有些消瘦,浑身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正是卢天焦。

他身后跟随着十多骑马,马上的人衣装劲束,携带兵刃,个个jīng神抖擞,全都是清廷侍卫,一共整整十四个人,后面纷纷手举火把的是步行跟随的清兵队伍,至少也有数百人,聚集在一起的火把照耀闪亮,映照得这一片黑夜好似白昼,声势甚是浩大。

卢天焦上次没有抓到李观鱼和白胜男两人,更没有得到那张重要的地图,不能完成曾国藩交代给他的命令,自然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两人,当时在大雨之中追失对方,虽然一时难以搜寻到躲藏起来的两人,不过他知道李观鱼在自己手下受了重伤,那两人定然不会逃出落霞山。

他回去江西向曾国藩复命,见曾国藩不仅没有责备自己办事失利,而且反而还要重赏提升自己,这份知遇重用恩情难以相报,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曾国藩想要得到的那张地图为其夺到手中,便又马不停蹄带人从江西赶到这里,定要捉拿住逃走的李观鱼两人。他甚有心计,急于复命临走之时命令手下清兵包围封锁了整个山的进出道路,严加盘查,悬赏捉拿目标,然后只身奔赴江西南昌。

如今他又再次从江西赶到这里,上次他手下的清廷侍卫损失殆尽,这次曾国藩又给他调来了十四名一等清廷侍卫,为其所用,这次十四名侍卫加上之前的二十二名侍卫,正好一共三十六人。当初咸丰皇帝从天下jīng选出的七十二名清廷高手,除了留在京中的三十六名御前侍卫,其余派发给曾国藩所用的三十六名一等侍卫尽数都被调遣到了卢天焦手下,可谓势力强盛,无人能轻易抵挡。

卢天焦料定李观鱼被自己重伤以后就算逃脱也必定远离不了这里,便又开始派兵上山第二次大规模搜寻起来,一草一木,一人一户也不放过,就是躲到草丛里的兔子也能揪出来,不抓到人誓不罢休。

他将手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继续封锁外围,一部分上山搜寻,他心恨这两人从自己手上逃脱,让自己无法向曾国藩交待命令,于是发令手下所有人定要搜到目标,可是结果还一无所获,卢天焦大怒,决定亲自带兵搜寻。

由于落霞山不,全面详细搜查,手下的兵丁还是有些不够用。

于是,他又从别的地方调来了大批清兵前来,仅仅数rì,其手下就聚集了大约近千名清兵,近于一支规模不的军队,再次全面扫荡搜查落霞山而来。

这里是湖南省境,正是湘军的势力范围,也是南方湘军的根据地。

曾国藩在这里自然有足够的势力。

卢天焦乃是曾国藩手下心腹,带有他的亲手令牌,号令之下自然轻易就从地方官府手中暂时借调来了大批官兵,他命令调来的清兵包围落霞山周边,封锁住山道路口,然后亲自带领手下的全部jīng锐人马上山,在这一带开始密集搜索,比上次搜寻更彻底,一处地方也不轻易放过。

这次,卢天焦手下人数充足,声势更是浩大,完全不怕李观鱼能够跑掉。

李观鱼和白胜男躲藏在蒋海山夫妇家中,见到卢天焦竟然亲自带领人马搜寻到这里来,都是大吃一惊,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付。对方势力太强,更有卢天焦带头,他们区区两个人实在难以抵挡,眼前唯一的路除了躲藏逃避外再无其他。

眼见外面火把嘹亮,人声马蹄响动,嘈杂喧哗,大队清兵临近,蒋海山慌张道:“媳妇,现在外面的人都快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崔慧娟见到外面大批人马就要过来,也甚是惊慌,瞧向白胜男对她道:“妹子,现在外面这么多人过来是要抓你们俩,你们肯定是逃不出去了,不如先往我家的菜窖躲藏会,或许这些人进来也搜不到你们。”

白胜男头答应。

“不行,我们不能往菜窖里面躲藏!”李观鱼却不同意,道:“若是清兵搜到了那里,我们两人被困在里面除了束手就擒,再无其他逃生余地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得离开这里,到了外面山林中躲藏,现在天sè已黑,那些清兵就算人多也未必能搜寻到我们两人。”

白胜男听了,觉得他的话有理,便头答应。

“师妹,现在事不宜迟!你扶着我,咱们赶紧逃走!”李观鱼动身左手拿了一柄长剑,奋力挣扎站起身来,让她带着那柄秋水涟漪剑,自己手拿长剑也可以在关键时候自保用。情况危急,白胜男来不及思索,转身搀扶住他,然后扶着他走出门外。

两人一起出了房门,蒋海山和崔慧娟夫妇亲自送出来。

当此情形被迫分别,双方都有些不舍。

“妹子,李兄弟,你们两人克要心!”崔慧娟瞧着两人道。

白胜男转过头来,一手扶着李观鱼,一手从怀中掏出些银子,道:“大哥,嫂子,我们走了,你们也保重。胜男多谢你们两人这些rì子对我师兄的救命照顾。这些银子不成敬意,你们暂且收下,算是我们的感谢之情。”

“哎呀,妹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快走,这些银子我们不要。”

崔慧娟见了,连忙走上前,拦住了她,“妹子,咱们能够在这里萍水相逢,相处一段时间也算是修来的缘分,这些事算得了什么,银子我们不能要,你们快些走吧,再不快走,待会儿就来不及了!”

白胜男目光闪动,无言出感激之情,瞧了她一眼,“嫂子,大哥,那你们保重,我们这就走了。”

“你们快走吧。”崔慧娟夫妇上前相助他们两人行路,一直送到了家院的后门。

李观鱼见到他们夫妇两人在关键时刻倾心相助自己,之前自己无端怀疑对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道:“大哥,嫂子,之前我对你们的误会,还望你们两人不要记在心里,我李观鱼知恩图报,今rì若是逃得过这一劫,rì后定然重重前来回报你们两位,咱们就此别过。”

蒋海山站在那里,对他道:“李兄弟,等你以后再回来的时候,记得还来找俺喝酒,俺还没和你喝够呢。”

李观鱼听了,回头瞧去,也钦佩感谢蒋海山夫妇一家的朴实和相助,立即爽朗地哈哈开口一笑,“蒋大哥放心,弟自然记得!这些rì子有伤在身,兄弟陪不了你喝酒,等到rì后若有机会我李观鱼再来拜访叨扰,咱们两人定然再痛痛快快喝一场,不醉不归,一醉方休!哈哈哈!”

白胜男搀扶他不敢丝毫怠慢,两人直接奔走去了。

瞧着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漆黑夜sè的山林荒野之中,蒋海山和崔慧娟站在后院门口,李观鱼刚才笑声好似依然还回荡在林间,夫妻两人站在那里都禁不住一阵失神,感到有些恍然若失。

目视李观鱼两人逃去,蒋海山夫妇这才走了回去。

刚刚走到大门口,外面的大队人马就到了这里,阵阵剧烈敲门声响,紧跟轰的一声大门就被人撞开,便有大批清兵持着兵刃直接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脚步纷纷,兵刃恍恍,火把雄雄,上百人马拥簇进来,声势严整倒是吓人。

蒋海山夫妻没有见到过这般强大阵势,站在那里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怔怔地瞧着对方,眼睁睁瞧着被大队清兵包围起来,不知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候清兵队伍前面,一个身材直挺,脸颊消瘦的黑sè身影人迈着脚步走了过来,腰间挎刀,站在眼前含着jīng光的眼睛注视了他们两人一眼,又略微扫视了一遍院子四周,然后开口沉声问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受伤的青年男子和年轻女子来到过?”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yīn沉之意。

崔慧娟瞧到对方冷冽神情,忐忑不安,不敢开口回答。

蒋四海镇定下来,知道绝不能透露出逃走的两人信息,稍稍顿了顿,变摇了摇头,开口道:“俺们是山里人家,这里从没有别的人来过,只有俺和媳妇两个人住。”

“嗯?”

卢天焦听了,凝视两人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

四周火把熊熊,兵刃耀眼闪亮,气氛显得压抑,面对众多清兵人马,蒋海山和崔慧娟夫妇不敢开口一句话。

卢天焦侧头瞧了瞧四周,然后他亲自手握单刀察看整个院子和房屋,然后迈步走进了正堂的屋内,看到里屋有一张床,这时候忽然目光微动,伸臂用手中的刀柄轻轻一抖开适才李观鱼所躺的地方,床上还有刚才人躺过的痕迹,旁边还放着一块刚刚拆下不久用来包扎伤口所用的白sè带血布条。

“这是什么?”

他眼神立即一动,浑身透shè出一股杀气,不由转头视向了外面。

白胜男正扶着李观鱼,两人在夜sè之中急急忙忙奔逃着,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人的惨呼嘶号,似乎是蒋海山的声音,两人猛然听到不禁都是一动,心知不妙,便立即停下脚步,转头向山下院落望去,接着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喊声音,好像是崔慧娟的声音。

李观鱼眉头蹙动,料想定然是刚才离开的蒋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人怔立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迎面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虽然相距很远,却是气力充沛,好似一道锋刃穿透了黑sè包围的夜幕,十分清晰,“李观鱼,我知道你们两个人就藏在这里,不想死的就赶紧乖乖地出来,把那张地图给我交出来!哼哼,偷偷摸摸,当个缩头乌龟算什么?嘿嘿,要是你们再不出来,我就把最后剩下这个女的也杀了,瞧你到底敢不敢出来!”话语带着狠毒凶残之意,正是卢天焦的声音。

白胜男一顿,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地,蒋海山夫妇受到牵连,蒋海山只怕已经遭难,余下的崔慧娟也凶多吉少,卢天焦的话喊得清清楚楚,他就在那里拿着剩下的一条人命要挟他们两人乖乖地显身走回去,交出身上的地图,若是他们不出来,崔慧娟也凶多吉少。

刚才的夜晚惨叫声显得份外凄厉无辜,显然蒋海山已经遭到对方毒手。

想起临走时候,蒋海山对自己曾经过的话,李观鱼忽然感到头脑一阵晕眩,气血有些上冲不听使唤,身子发软。听到卢天焦的话,仇人的话语清清楚楚,居然这般凶狠歹毒用无辜人命要挟自己,想到蒋海山无辜惨死,他目中shè出怒芒,心底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勃然发出,苍白的脸上涌出一股血红,再也忍耐不住,决心要和对方拼命同归于尽,怒声对白胜男道:“这个人出手歹毒,乱伤人命,你放下我,我要和这人最后决一死斗,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着,就要甩开白胜男的扶助,转身向后走去。

白胜男一惊,立即伸手抓住他,“师兄,你不能过去,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他们人多势众,你现在根本不是对手,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你给我走开!”李观鱼气怒,不肯听从。

“师兄,你冷静一下,你现在就是过去了也没一用。”

白胜男情知夺命刀的厉害,哪里肯让他白白去送死,仍然紧紧抓住他。

李观鱼大怒,挥起没有伤残的左臂,奋起最后一力气挣脱她的束缚,转而瞪视向她:“现在人命关天,我堂堂男儿汉岂能让无辜之人因为我白白送命!这个人凶狠歹毒,是个禽兽!他杀了我的师父,又废掉我的手脚,现在又乱伤人命,我和这人仇恨不共戴天,今天我就算最后死在这里也要回去和那个恶人拼个死活,拖他下地狱!”

白胜男吃惊,伸手紧紧地抓住了他,“师兄,你不能,不能去白白送死!”

“你给我滚开,堂堂男子汉怕什么死,我送不送死关你什么事!”眼见她始终紧紧拉扯着自己,李观鱼的倔强脾气爆发出来,师父死去的仇恨,还有自己惨败在对方手下曾经受到的所有悲痛耻辱,此时此刻完全在心底爆发出来,怒气超过了一切,只想取那夺命刀的xìng命,他不顾白胜男竭力劝阻,要在这一刻用自己的剑向对手讨回来,哪怕最后送了命。

白胜男紧紧拉住他,却由不得他的力气大,眼看就要拉扯不住,又听到他刚才对自己口出粗话,顿时恼怒,心底一股怒气也不由生出,双手猛然一松,李观鱼失去了她的扶持,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一步,就碰地一声重重栽倒在地,再也起不来,幸好没有碰到残伤的左脚,在那里挣扎了一会儿就是站不起身。

白胜男站在哪里,见到他这般样子,忍住了不理会,冷然一笑,嘲道:“好,我放你走,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是人,给你乖乖的闪开就是。可是瞧你现在的样子,连走路都走不了,比个残废的人也好不到哪里,连个狗都不如,还要找人报仇送命,好,我倒要瞧瞧你如何报仇去,如何斗得过那个夺命刀,你去啊,看看谁会将你瞧在眼里!”

李观鱼摔落在地,趴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这时听了她的话,忽然微微一怔,瞧着在她手中拿着的那柄长剑,脸sè逐渐黯淡沉寂下来,神情一阵不出的失望落寞,先前眼底升出的最后一怒火也熄灭下去,重新被污浊蒙蔽住,嘴里喃喃地道:“我是什么?我现在是个残废人,我连狗也不如,我打不过夺命刀···谁会将我瞧在眼里···我什么时候能报仇,什么时候报仇···”眼底生出绝望。

白胜男后悔自己刚才的话,瞧着他的样子也觉得有些伤痛,便又走过去扶住他,柔声开口道:“师兄,你现在这般模样,连路都走不了,武功也使不上,就算是个男子汉又能怎样,谁会将你瞧在眼里。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是实力分胜负,你现在失败了,纵然心里苦痛谁又会在意你?如今前去和那个夺命刀斗,只不过白送自己的命罢了,除了送死还能有什么用,那个夺命刀狡猾的很,现在夜里不好寻到你就想用话要挟你出来,你想出去送死,他正求之不得,你万不可上了他的当!”

李观鱼心底猛然一动,明白她得有道理,面sè平静下来,怔怔地瞧着地面,神情凄凉,充满伤痛,却又无奈,紧握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白胜男有些心疼地瞧了他一眼,无话可,缓缓搀扶起他,对他道:“师兄,咱们走吧。”

李观鱼面sè平淡,似乎全部失去了斗志,再不一句话,扶在白胜男身上只是茫茫然地瞧着远处。

白胜男默然地扶着他,回头瞧了瞧后面的宅院继续向前努力走去,两人最终离开了这里。

不多久,卢天焦见到李观鱼不肯中他的激将计,就是不露头,无奈又带着人马走了出来,冷然瞧向四周的漆黑山林,不知道他们到底藏到了那里,目光睁起,更是恼怒异常,浑身杀气腾腾,森然一笑,回头命令道:“去,给我一把火烧了这里,全部烧得一干二净!”

旁边的清兵不敢怠慢,立即就有手下数十名清兵奔上前,将手里的火把投掷过去,不一刻熊熊火焰就燃了面前的整座宅院,燃烧尽了一切,也吞噬了死在里面的蒋海山夫妇,令人瞧着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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