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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闲坐凉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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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宗棠听了他的问话,稍稍沉吟,笑了一下,然后道,“你问的有意思,龙者自然是指世间强者,有堂堂王者之气,呼风唤雨能耐,无人能轻易制服,众人皆望其项背,乃是尖的英雄豪杰!这个鼠者嘛,呵呵,自然就差得远了,为鼠之人,那就是弱无能,目光短浅之辈,偷生于稻田野地,苟藏于瓦栏犄角,俗话的獐头鼠目,过街喊打之辈就是这一类人了,若是和龙者比起来那真的是天差地远,这两者根本不是一类人,如何能轻易比较?”

“那换成左大人,你又愿意当何人?”李观鱼目光一亮,接着盯视向他问道。[..]

白胜男见两人越越多,在一旁听得有趣,瞥了他一眼,心道:”师兄问的真是有意思,左大人都这两种人天差地远,根本不是一类人。你问他愿意当何人,自然不会当他嘴里的那些獐头鼠目,过街喊打的鼠辈了,还用再追着问么?”担心他话语无忌,得罪了左大人,暗自伸腿轻轻碰了一下李观鱼,让他话悠着,李观鱼却回头瞧了她一眼,只当不知。

左宗棠伸手抚了一下胡须,笑道:“你问我愿意当何人,凭心而论,若是让我自己选择的话,龙者乃天生王者,我相差太多不敢当这类人。鼠者嘛,虽然生存于乡间田野,一rì不愁三餐活得自在,可是我也不愿当这类平庸无能之辈。龙者气势太强,我自愧当不了。鼠者却又气势太弱,我也不甘当这种人。相比起来,倒是狮虎雄健有力,气魄执着刚强,若是我此生能当一个狮虎之辈,就算比不上龙者,却强于鼠者,也就知足了。”

“哈哈哈!好!”

李观鱼笑了起来,拍拍手,“好一个狮虎之辈,虽没有龙者王气,却也不逞多让,瞧得出左大人的是真心话,没有瞧我的问话,大人志向不,李观鱼真心佩服佩服!”

左宗棠又一笑,摆摆手,言语谦虚,“哪里哪里,随意开口,过奖了。”又反问他,“若是换成你,你愿意当什么人?龙者,还是鼠者?”脸带笑容,有些意味。

李观鱼和他话时间渐长,瞧这位左大人的话语颇合自己脾胃,便也轻松随便起来,话语渐多,哈哈的一笑,“龙者鼠者我皆当!”

他一言既出,可谓影响不,座上的左宗棠和方百诚皆是一惊,料不到他会这么。

左宗棠有些吃惊,他本来身负才干却也自认为不敢当龙者,若是此生能够当一名狮虎强者之辈也算知足,可是想不到对方居然胃口更大,龙者鼠者都要当。

白胜男见李观鱼话放肆起来,柳眉微皱,暗道:“这个人的臭毛病又上来了,想什么什么,嘴巴话又开始不着调了!”

“龙者世间少有,非我等平凡之辈能轻易担当,你却要龙鼠两者皆当,一语惊人,这可奇了倒是有意思,不知怎么解释?”左宗棠问道。

李观鱼却不回答,端起酒杯,眯着眼笑道:“左大人,我爱喝酒,咱们干一杯再如何?”

左宗棠、方百诚两人举起酒杯和他一起饮了,白胜男酒力不行,只手拿酒杯陪着浅浅喝了一。

李观鱼一杯酒入肚腹,觉得还不过瘾,又接着拿起酒壶倒满,连饮了两杯,三杯连下才面sè微红,酒气蒸腾,心情大感畅快,不禁一股豪气升起,“好酒,好酒!左大人上的好酒,果然好酒!”

左宗棠和方百诚见他酒量不弱,都夸道:“好酒量。”

今rì夏夜清凉,微风醉人,这里凉亭佳景,池塘荷柳,既有好酒,又有人陪自己喝酒,如何不觉得痛快?

李观鱼少有遇到这等情形,不由大感爽快,将自己腰间宝剑解下来放在石桌一边,瞧向左宗棠,“左大人,世间人众何止百十万千,就算有真龙者,也各有特,各不相同,如何能够以一言盖之。今rì喝得爽快,在下打开匣子亮话,若有随意放荡,言语无忌的地方,还请大人包纳则个!”

左宗棠道:“你我今rì倾心相谈,彼此相识,又何来那么多的拘束,这里只有咱们四人,你有什么话,但无妨就是。”

“大人爽快!在下佩服。”李观鱼一笑,“龙是龙,鼠是鼠,真龙非假龙,假鼠非真鼠,世间万千,如同幻影,光怪陆离,迷人眼乱,真真假假,谁又能得清楚。大人问我到底是何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何人,是龙便当龙,是鼠便做鼠而已,对我来,龙和鼠又有什么区别,笑话笑话。”

左宗棠听了,眉头微凝,视向他。

“龙者,呼风唤雨不假,可也有潜于深渊之时,鼠者,卑微无能不假,可也有笑傲街头之时,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潭水不如鼠,真虎也变成了假虎,真龙也变成了假龙。有人瞧鼠辈,鼠辈短浅寸光,苟且求生,甚至骂鼠辈无能,讥讽嘲笑,侮辱唾弃,可是鼠者依旧该怎么活还怎么活,rìrì只求三餐果腹,逍遥自在,待到从田野进入粮仓,骨瘦形销变成肥硕强壮,为了抢粮食也敢占据一方斗野猫,方知自己并不是街头人人喊打之鼠。若再等到一rì平步青云,跃登高堂,光彩荣耀之处引人赞叹,再穿上金带玉履,黄袍加身,方知自己根本不是鼠,把持龙座不想让别人再自己当初是鼠。人的一生虽然漫长,可是不过有时候也如鼠一般,前为生存奔波,中为利益拼杀,后为荣耀死守,待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辛苦努力一生到底为何,岂不令人耻笑?”

“嗯?”

左宗棠听了,有些不语。

他接着道:“有时候,龙是鼠,鼠是龙,龙遇风雨可化鼠,鼠遇青云可成龙,既当龙者,也是鼠者,既不是龙者,也不做鼠者,归根结底并不是自己到底是鼠还是龙,不过是自己想成龙还是成鼠。”

左宗棠头,缓缓开口道:“你的也有道理,事情发展,皆在人为。可是世间人人若能成龙,谁还想当鼠?到底,还是无法区分什么是真龙,什么是假鼠。”

李观鱼又一笑,“我自鼠辈无人知,我自强龙也无人晓,是龙是鼠,别人的不重要,自己的选择才重要!龙者呼风唤雨最潇洒,可鼠者穿巷走道也逍遥,龙者不须羡慕鼠者逍遥,鼠者不必仰慕龙者潇洒,自己是龙是鼠又何用在乎别人对你什么。左大人不是也想当狮虎之辈,不怕别人讥笑么?”

左宗棠眼神微动,瞧向他,轻轻一笑道:“你这个比喻倒也妥当。可见世间不管何物,龙虎狮豹狼狗猫鼠皆有其存在的道理,世间万态,各种人物都有,其实究竟是谁并不重要,若是心怀信念,就算为鼠辈也甘之如饴,被人讥笑又算得了什么。你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人不凡,得不错。”李观鱼拱手一礼。

左宗棠仰头一笑,端起酒杯,瞧着他,“我刚看你的那首为鼠歌时候,还以为只是讥讽笑骂洋人,想不到你还话外有音,另有所指,呵呵,你真行,左某佩服,来,咱们两人再干一杯如何?”

李观鱼拿起酒杯,道:“大人邀请,在下自当恭谨奉陪。”

两人对饮一杯,然后各自倒酒又对饮喝下好几杯。

不多时,石桌席上放的一瓶酒壶里面的酒就喝得差不多,再倒两杯,酒壶空空。

左宗棠笑道:“一壶酒不够咱们两人喝,再来一壶如何?”

李观鱼微微一笑,道:“大人是主,在下是客,自当一切听大人吩咐!”

左宗棠头,又招人拿了一壶酒进来。

此时夜sè渐深,月光朦胧照进凉亭之内,晚风吹拂带着几丝夏意,不觉寒冷,反而多了一股暖和感觉。

李观鱼和左宗棠两人喝得最多,白胜男和方百诚只是在一旁陪酒。

酒过三巡,左宗棠面sè也微红,听得刚才他一番辞觉得颇合自己心意,十分欣赏此人,见他除了武功也懂些文才,便道:“想不到你不仅身负武艺还兼备文学才情,江湖上倒是少有,好得很啊!看来今rì我算是找对人了,左某人不敢自夸,不过当初也是科举出身,略通文才,此后从政为官虽然历经多年变化,可肚子里面的一腔墨水还未消解干净,总是也有那么一些文人的诗情才趣。现在这里四下无人,只咱们四人,左某也有些诗兴起来,我便先在这里作一首诗为引,就当为你后面的诗抛砖引玉如何?”

“左大人谦虚了!”

李观鱼在四人中喝得最多,有些朦朦醉意,心情舒爽,这时听了,忍不住大笑一声,道:“好,在下愿先欣赏大人的才学诗情!”

方百诚和白胜男听了,也拍手好。

见众人同意,左宗棠笑了笑,起身从座位站起,然后转首视向亭外夜sè下波光粼粼的荷塘水面,但见夜晚景物寂然,凭添入画,美不胜收,胸中诗情顿时涌起,便开口长声道:

国破城亡山河在,

金戈铁马不如枪。

红颜不肯相伴老,

知己世间最难求。

他嗓音纯正,含着底气,这一首诗念出来更显得气概不凡。

亭内其他三人听他念完,都是忍不住开口称妙。

李观鱼称赞道:“嗯,妙诗,好诗,左大人做的诗果然不错!”

左宗棠听他大声夸赞自己,转过头,“观鱼兄,你既然这般欣赏我的诗,不妨仔细解释为何,左某愿闻其祥。”

李观鱼眉头微凝,想了想,又将左宗棠刚才做的诗轻声念了一遍,细细品味。

左宗棠站在那里,瞧他什么。

李观鱼站起身,缓缓道:“第一句,国破城亡山河在。国家破败,城池毁亡,指的是当今国家危难,时局动荡,到处兵乱四起,盗匪横行,百姓受累,平民遭殃,一旦打起仗来城池面临的就是难以预料的下场,可谓正是国破城亡的时候。可是纵然百姓生活得再艰难,人们还是要想方设法地活下去,寻求出路。就算有一天咱们国家破败灭亡了,这片山河领土依然存在,世代生活在这里的民族血脉还要延续下去,改变不了,便是这句话的意思。”

左宗棠顿时脸露喜sè,似乎猜中了他的意思,站在那里头。

李观鱼见自己第一句分析不差,便继续,“这第二句,金戈铁马不如枪。金戈铁马象征兵器军队,指的应该是当今咱们大清朝的武力,自古以来天下一旦局势动荡,战火纷乱就要群雄四起,兵戈交击,铁马纵横,到了最后战乱总归要被强大武力镇压平息下去,重新实现统一,迎来下一个新的盛世王朝。可惜的是如今时代已经改变了,咱们大清朝面临不只是那些手拿刀剑的盗匪反叛,四处占据领地的起义军,更厉害的还有那些外来的洋人,那些外国洋人手里的火枪火炮比起这些人更难对付!纵使我大清朝能够镇压得住国内的动乱,只怕以后也难以抵挡洋人的火枪火炮,令人愁绪,正是这句话的意思。”

“你得不错!”

左宗棠脸sè又一喜,没想到对方的这番话又入到他的心中,更增欣喜之情,不禁道:“看来你不仅武功高强,更知晓当今国事变动,还了解外来的洋人。呵呵呵,比起那些只管纵横四海江湖,不念国家危亡的侠客武人可要强的多,世间若能多些像你这样的学武人,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在下只不过略知一二,大人过奖了!”李观鱼听他夸奖,伸手一礼谦虚道。

左宗棠佩服他的见识,却不知道李观鱼当初在长江码头遇见菲利普一行人时候,曾经亲眼瞧到英国士兵火枪的犀利,虽然当时他靠武功轻易击败了菲利普等人,可是对方火枪shè击带来的震慑和威力的确十分惊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自知大清王朝难以轻易抗衡,心中不由发出感慨,正好与左宗棠的那句“金戈铁马不如枪”隐含的意思不谋而合,更令左宗棠对他另眼相看,欣赏不已。

“至于大人的这最后两句嘛,红颜不肯相伴老,知己世间最难求。”

他这时微微仰起头,念出剩下的两句:“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红颜不肯相伴老是男女爱情,指的是如果某天能够遇到心中真正喜欢的人,却不能与自己相伴一起白头到老,也许应该是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了。”

到这里,李观鱼轻叹一声,不由想起了当初的婉雪娇,似有感慨,却忍不住眼睛瞧向坐在旁边的白胜男。

白胜男目光和他相触,禁不住微微一动,不知为何脸sè蓦然间生出一丝少有的晕红,立即转头扭过去,不跟他对视。

李观鱼微微一笑,又接着道:“可是,左大人的最后一句更有含义。相比较不能寻找到真正的相知伴侣,男女爱情不得圆满,也许一个人在仕途前进道路上若能遇到一个和自己有同样目标,同样理想的知己才更加难得,只怕此生难求!所以尽管红颜不肯相伴老,一个人却还是最后不禁要发出知己世间最难求的感叹,感叹红颜难求,知己更加难求,奈何?其实在我看来这两样都是世间最易得却也最难求之物,只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最后两句倒是让我听出有一些无奈了,我随便,不知刚才的这些是不是大人心中所想。”

左宗棠不语,瞧着他,目光渐渐露出一丝异芒,最后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旁边人不知他到底笑什么,却见他一指李观鱼,笑着道:“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眼光,看来今rì我做的这一首诗念出来是找对了人听,天意如此,嗯,不错,不错,你的很不错,正是我心中所想。”

他颔首头,连不错,对李观鱼的欣赏之情由衷而出。

白胜男见这位左大人对自己师兄十分欣赏,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见到两人投缘也生出高兴,坐在旁边脸上显出微笑,瞧着两人。

“来,来!”

左宗棠道:“你我二人看来真是有缘,咱们四人再一起喝下了这杯酒,今rì大家不醉不休。”其余三人见到他当先拿起了酒杯,便拿酒杯跟着站起,互相一对又仰首喝了下去。

白胜男一杯酒喝下,双颊晕红,更增娇美清丽之sè。

方百诚起身来,又分别给四人的酒杯倒上了酒。

左宗棠道:“适才是我先作诗献丑,既然你也身负文才,今rì娱乐一下,我倒想在这里听听,品味品味了!”

李观鱼已经有三分酒意,借着外面四周的夏rì夜晚凉风吹动,生出一股难以出的亢奋,便又手拿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露出原先的放荡不羁模样,对着凉亭外的荷塘水sè,曲廊石桥,哈哈地畅然一笑:“大人这般瞧得起,今rì不得,我李观鱼怎么也得在这里作诗献献丑,还望左大人不要介意我胡口乱,有些荒诞不羁,惹人好笑。”

左宗棠脸上一笑道:“诶,你我两人今rì一见如故,引为知己,我哪里会耻笑,尽管出来让大家听一听便是!”

“好!既有左大人这句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今rì献丑了!”

他完借着酒兴将手中的酒杯向外一甩,这一甩含带内劲,呼啸生风,酒杯飞去如星,最后竟然扑的一声直接打在不远处荷塘水面内一座假山,白sè的瓷杯从他的手中发出撞击在岩石之上,不禁没有粉碎,反而深深嵌入进石缝之中,在夜晚暗处显得十分醒目。

“嗯,这是?”

左宗棠等人都被他随意露出的这手武功引得一惊,能够内劲如此修为手法jīng巧,实在难得,天下间恐怕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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