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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新亭对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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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奔腾不息的长江从建邺流过,催生了建邺这座城市。建邺,也就是后来的“六朝古都,十代京城”的南京。人言此地有天子气,传此地将出一位吴王隆登九五之尊。

公元前211年,秦始皇东巡,观金陵有天子气,遂改金陵为秣陵以贬斥之。

208年左右,诸葛亮出使江东,观南京形胜,作出了“石城虎踞,钟山龙蟠,此乃帝王之宅也”的评语。于是乎,几千年的历史里,无数人以此为都,称号吴王,希图统一天下。

又是211年时,孙权自京口迁都秣陵,改名建业。229年,孙权称帝,是为吴大帝,自武昌还都建业,是为南京为国都之始。

一百年是个轮回,311年,琅琊王司马睿南渡,重新营建建邺城,以为建邺根基,317年称帝。

历史总有不清道不明的巧合,就如一百年前,孙权营建石头城一样。如今被司马炎拆毁的吴都,在王导的策划下,又开始热火朝天的重建。

毫无疑问,王导是冲着南京有天子气,乃是王霸之所去的。南京真有天子气么?傅熙对这个很是疑惑。

许多朝代,直到民国时,都把南京作为国都,秦始皇、甚至隋唐两朝都相继对南京采取了抑制的策略,直到共和国时,都改为zhōng yāng直辖市。由此可见南京的意义非常。

不过有个有趣的现象,在南京定都的王朝,国祚都非常短命。唯一一个朱元璋在南京定都,统一了全国,结果第二个皇帝就丢皇位了。不得不,这个有天子气的地方,也许是诸葛亮开得一个玩笑。

傅熙一行人跟临海公主依依惜别,在王导的安排下到了驿站安顿下来。傅熙稍加休息之后,便带着带着冉瞻、周史游览一千六百多年前的古城。

三人在熙熙攘攘的建邺街头游荡,傅熙内心不断感受着这一千六百多年前中国最后一块庇护地的风采。这是傅熙来到晋朝,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繁华的一面。大街上,到处可见人畜的身影,熙来熙往的底层平民身着粗糙的麻衣草鞋,人群中总能看到一些身穿丝袍长衣、大袖飘飘,cāo着一口洛阳贵族腔调的士子,那是南渡之后落魄的士族、庶族们。

随着孙权年间修建的建初寺晚钟敲响,外城门传来震天的号子声,刑徒、贱人开始运送木料、石料进城,人群纷纷躲避。傅熙挤过人群,游走到秦淮河。“十里秦淮”,“六朝金粉”,秦淮河从东河关到西河关的沿河两岸,商贾云集,文人荟萃,从东吴时起就是繁华的商业区,自六朝时成为名门望族的聚集地。

秦淮两岸全部是古sè古香的建筑群,飞燕漏窗,雕梁画栋,浓酒笙歌,当装豪奢的士族高门马车在家丁的护卫下,耀武扬威的挤过人群时,总引来行人的万分瞩目。无数商船昼夜来往于秦淮河上,河里画舫凌波,许多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文人才子流连其间。

刚刚至傍晚,秦淮两岸人流如cháo,达官贵人、文人sāo客竞相登台,河面上,轻舟荡漾,琴瑟缭绕,歌声缠mian。画舫上的夜莺们已经开始揽客,频频向傅熙三人挥手,放荡的歌声*引得游人大笑,羞的冉瞻大窘。傅熙好笑的摇了摇头,想起杜牧的一首诗来,“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此时此景何等贴切。

面前已是后世夫子庙附近的桃花渡,这名字的由来据还跟傅熙的舅子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有关。桃花渡其实是秦淮河上的一处渡口,桃花渡附近易长桃树,人们图个方便,便把这里叫做桃花渡。

时值初秋,毛茸茸泛着红润的桃子跃枝其上,桃林中恋人流连树下,倾心定情,士子文人晃头吟诗。渡口处河水滔滔,清澈见底,游人如织,等待上画舫。傅熙暗暗叹了声,心想要是chūn天来,这里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傅熙望见不远处有一座桥,举步前行来到桥边,红红的夕阳下映shè出三个金sè的大字,“朱雀桁”。傅熙暗暗思量,这应该是后世所的朱雀桥,王家聚居的乌衣巷也应该在不远处了。

傅熙问了路人,原来乌衣巷就在河对岸不远处,离夫子庙不过数十米。傅熙有心到闻名的乌衣巷瞧瞧,便带着冉瞻、周史过桥来到对岸。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乌衣巷乃是名门望族的聚集地。走下桥,往西一拐,前行数十米便是乌衣巷。乌衣巷是一条幽静的巷子,东晋名相王导、谢安家族的宅院所在地,因王谢家子弟善着乌衣而得名,此处附近游人渐稀,不时有士族高门的马车驶出。

站在乌衣巷口,傅熙瞧了一阵,见只有几个孩童在玩耍,便想离去,冉瞻打趣道:“主上,既然王家住在这里,我们去瞧瞧主母如何?”

傅熙心里大动,与王穆之的婚姻,白了是世家之间的联姻,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由不得自己做主。新娘子是美还是丑,傅熙真有心瞧瞧什么样子。

傅熙嗫嚅:“不太好吧,急赤白眼的登门造访,像什么样子。早晚是要见的,不急在这一时嘛”

冉瞻:“咱干嘛从正门进呐,在后面翻墙进去,看看能不能瞧见”

周史见傅熙有些心动,便鼓噪:“都走到这里了,去瞧瞧也好,总不能白来一趟”

傅熙心想谁知道王穆之长得爷爷样还是nǎinǎi样呢,早看看到时有心理准备也好。想到这里,当下傅熙便带着两人转到乌衣巷背侧。

乌衣巷背侧是一溜院墙,傅熙发愁的望着高高的院墙,哪家才是王旷家。冉瞻见不远处有一个池塘,一个身着黑sè短衣的孩童正在那里洗毛笔砚台,便大声喊道:“哎……那个孩,这里哪家是故淮南内史王旷家?”

孩童充耳不闻,连头也不回,继续清洗砚台,冉瞻继续喊了几声,孩童一动静也没有,冉瞻朝傅熙一摊手,苦笑:“不知道是哪家的书童,原来是个聋子”

“你才是聋子呢!”,孩童起身朝三人怒目而视,甩了甩手上的水,指着冉瞻怒声:“哪来的伧子!这般没礼貌,你比我也大不了许多,哎,哎的叫谁呢?”

伧(cang)子?冉瞻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也明白恐怕不是什么好话。冉瞻眼睛一瞪,就要上前教训这子。

傅熙止住冉瞻,来到孩童身边笑道:“兄弟,刚才是我们失礼了。不过听你一口洛阳腔,你应该也是中州人氏吧,怎么也学吴人骂北人伧子呢?”

孩童在随手在身上擦了擦水,整了整衣衫,大人似得朝冉瞻长揖一礼,:“是子错了,都是跟着阿奕学坏了。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傅熙暗乐,竟还是个知礼的孩子,家教不错。

冉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怪,不怪,方才是我无礼在先”,周史笑道:“安良竟也有认错的时候”

冉瞻白了周史一眼:“本将军还能连孩子也不如”

孩童转而对傅熙:“方才你们问王旷家,你们是什么人啊?寻他们家有何事?”

傅熙:“我们是王旷家的亲谊,今rì特来登门造访”,孩童疑惑地问:“是嘛?那干嘛不走正门?”

冉瞻不怀好意地嘟囔道:“谁家书童,还挺聪明的”

“这个……,今rì无心走到这里,我们先熟悉熟悉门,改rì提了礼物再正式造访,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嘛”

孩童眼睛一转,笑道:“这样啊,往前行过了水塘,不远处有梧桐树的那家便是”

傅熙弯腰捏了捏孩童的脸笑道:“真是好孩子,你是谁家的书童”

“书童?”,孩童笑道:“我是谢家大公子谢奕的伴读书童”

傅熙心想怪不得知礼,原来是陈郡谢家的,拍了拍孩童的头,夸奖了几句,转身带着冉瞻、周史朝前走去。走了片刻,院墙一侧果然有一家长着高高的梧桐树。

待傅熙三人走远,孩童扔下东西便朝家跑去,此时对面跑来一个孩,见到他撇着吴腔喊:“哥奴,明rì有新亭之会,你姐夫也去,咱也去吧”

孩童着急一挥手:“新亭会?都是我们北人去,阿奕去做啥”

阿奕拉住哥奴,软声祈求道:“我阿爹是肯定不去的,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家去?”

哥奴不耐地甩开:“你太了,不带你玩!我还有要事,死谢奕!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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