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知音之人
张行抬手一指天上，道：“皇上，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每一首神曲，都是天神们的jīng心之作。既然耗费了那么多的神力和心血，我们想学，自然是要缴纳一定的费用的。所谓版权，就是天界的法律所维护的，由神曲的作者所拥有的，对于神曲的独享权力。zì yóu神放弃了对于《zì yóu之歌》的权力，所以，我可以放心地教给你们。可是，皇上要想听新的神曲，就必须缴纳一费用了。否则的话，如果神曲的作者知道了，一定会把我告上天界的法庭的。”
汉灵帝被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天界的法律啊！就算自己是皇帝，也拿它没有办法啊。失望地道：“那得交多少钱？”那语气，就像一个爱钱如命的守财奴。
张行听了，心中一乐。本来只是想替美女出口气，没想到却找到了一条财路。正在琢磨着该如何捞钱，却见宋贵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刚才张行答应得那么爽快，现在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宋贵人灵慧无比，立刻就明白了这转变之中的关窍。眼中露出了一种我看穿了你的把戏的得意，却又带着一份感激。
张行给了宋贵人一个会心的微笑，对汉灵帝道：“皇上不必多虑。皇上乃苍天之子，天上的众神自然会给您一分面子，不会多收的！这样吧，我先教歌，后收钱。皇上觉得值多少，就给我多少！不足的部分，我就向天神们情，想来他们也不会太过为难于皇上的。”
宋贵人听了，悄悄地冲张行竖了竖大拇指。心中想，果然是神仙。这种愿者上钩的法儿，看似大方，其实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勾当。等到皇上爱上了新的神曲时，张行一定会拒绝再教。理由是现成的，神仙们嫌钱少了。皇上难道能够到天上去摆威风吗？最后就只能拿出更多的钱了。
汉灵帝哪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握住张行的双手，感动地道：“神仙，你对朕实在是太好了。等到你昨天的那个计划在朝堂上通过后，我一定论功行赏，给你封一个大大的官儿。”
张行笑道：“替皇上分忧，本就是在下来这人间的任务。做不做官，倒是次要的。只要皇上相信我，重用我，就算我只是一介草民，那些朝中的大臣，又有谁敢看不起我呢？皇上的信任，才是最大的官威啊！”
汉灵帝听得此言，立刻挺直了脊梁。那种神仙也需要我给他撑腰的得意感和成就感，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自我感觉中，在这一瞬间，似乎身材都长高了许多。看着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张行，汉灵帝的感觉就更美了。
“神仙！”汉灵帝趾高气扬地道：“朕自然是会信任你，重用你的，你就放心地替朕办事吧。等你的计划通过后，太尉、司空、司徒，这三公的职位，任你选择。若不是顾忌到那些老朽的反对，我现在就会封你三公之位了。”
张行听了，差冒出一身冷汗。我的个乖乖，三公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高官位啊！就算自己肯做，朝中的那些大臣又怎么可能同意呢？就算勉强接受了，那还不得将我恨死。连忙道：“皇上如此信重微臣，臣真是感动之极。不过，这三公之位，微臣却是万万不敢坐的。”
汉灵帝听到张行自称“微臣”，不再总是在下在下的，直至此时，才真正确定了张行的俯首臣服之意，开心地道：“你是在世的活神仙，那些朝中的老朽又怎么能与你相比。你不做三公，谁又配做三公。张爱卿尽管放心。朕一定尽力而为，给爱卿一个三公的职位。”
张行解释道：“皇上，微臣既无功劳，又无资历，猛然坐上高位，恐怕天下之人，都不会心服的。若是他们怀恨在心，微臣倒是不怕他们的暗算，只担心有碍于朝政的运转，不利于皇上的帝业呢。”
汉灵帝终于感到自己的冲动和冒失了，嗫嚅着道：“那好吧！我去与阿父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鼻涕和泪水都流了下来。
张行心中苦笑，就你这模样，今天的朝政肯定是荒废了。
宋贵人连忙拿出一方手帕，给汉灵帝擦净了脸上的污秽。汉灵帝道：“张爱卿，让宋贵人带你去挑选两个机灵的宫女，我先去睡了。”罢，也不等张行的回答。给一直在两旁侍候的几个宫女打了个手势。那些宫女立刻围了上去，有的扶住肩膀，有的抬起双腿，将汉灵帝架了起来。
张行拱手道：“皇上慢走！”
汉灵帝紧闭双眼，只是微微头，算作回应。那些宫女离去之前，趁着汉灵帝不注意，都是祈求地看了张行几眼。张行微微头，她们才欢喜地离去。
等汉灵帝等人的身影转入乐成殿的门廊，消逝不见之后，张行和宋贵人这才收回视线，互相打量起来。
宋贵人向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突然拜倒于地，道：“女子如仙，感谢神仙的救命之恩。”罢，头一低，就磕了下去。
张行也不阻拦，等她磕完之后，这才笑道：“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快快起来吧，以后再不可如此，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宋贵人也不扭捏作态，爽快地站了起来，感激地道：“神仙，今rì终于得便，给您磕了个头，心中舒服多了。”
张行头，道：“宋贵人，在下想去看看宫外的父母，不知你这里能不能帮上忙啊？”然后原地转了转，又在自己的身上拍了拍，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几天长得太快，我怕我父母再见到我时，认不出来了。原本昨天就想出宫的，结果与皇上谈得投机，错过了时辰。”
宋贵人躬身一揖，感动地道：“神仙这是在替我长脸呢，如仙在这里谢过了。我的话也许不中用，找张常侍就没有问题了。神仙，那张常侍一定会帮您的。您不过是托我传个话，让张常侍对我更加好一。对吧？”
张行伸手指着宋贵人，惊叹道：“我和张常侍的关系如何，你居然也知道，不错不错，果然聪明！”
宋贵人微笑道：“神仙过奖了！张常侍昨夜回来后，不住地在皇上面前夸赞您，女子又怎能不知。”罢，宋贵人又是一揖，恭敬地道：“神仙，请跟我来！”
张行跟在宋贵人的身后，进入了乐成殿。
殿中的豪华自然不用多。对于这些世俗的荣观，张行这两天已经看得够了，也无心欣赏。转过几个弯，进入一个宽敞的房间。
宋贵人安排张行坐好，又给张行倒了杯茶，道：“神仙，不知这跟您学习神曲的人，到底该如何选法？”
张行摇头道：“我哪有这份闲心？跟你进来，无非是替你撑撑门面的。你就按自己的心思选，我是无有不可的。”罢，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真是好，是张行前世从来没有尝过的美味。
宋贵人没想到张行竟然会如此关心和照顾自己，顿时愣住了。在她的人生经历中，从来就没有见过毫无私yù的人。反过来，越是看上去无私的人，就越是包藏着难以见人的鬼胎。至于张行的神仙身份，完全被无视了。谁知道神仙是什么货sè呢？
宋贵人心中百折千回，实在是琢磨不定，这张行到底是圣人，还是魔鬼，是真心地爱护自己，还是只想讨自己的欢心，再占自己的便宜。看向张行的目光，时而敬仰，时而反感，时而开心，时而失望。一双会话的眼睛，像风云一样，变幻多姿。
张行见宋贵人一直不话，奇怪地睁眼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宋贵人，你想得太复杂了。我是一个懒得动脑筋的人，而且你给我的印象也确实不错，顺便帮你一把，自己也偷了懒，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你还是认真地想一想，选哪一个更合适吧。”
宋贵人见自己的心思完全被张行摸透了，俏脸一红，俯下身子，在张行耳边娇声道：“神仙，我只有两个相处还算融洽的姐妹，一个叫如霞，一个叫如虹，您就选她们吧。”罢，脸颊一转，在张行的耳朵上亲了一下。
张行愕然，看着宋贵人羞涩得直yù滴血的俏脸，还真是想不明白这女人的心思。
在张行的愕然注视下，宋贵人羞意更甚，无法再与张行对视，目光转向地面，难为情地道：“神仙，不知怎么了，我总觉得您不是孩子，而是一个特别神气的年轻人，女子，就是想亲近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张行更是惊讶了。自己的灵魂的确是一个年轻人，而且是特别臭屁的那种。难道，灵魂的年龄也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吗？
宋贵人就像张行的知音一样，再次俯身过来，柔声道：“神仙，我还感觉到，您非常的孤独，好像，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一样。对不起，我没有冒犯您父母的意思。”
张行呆呆地看着宋贵人清丽的脸庞，灵慧的双眼，灵魂之中，既是感动，又是失落。
他爷爷的，好花怎么都被猪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