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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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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轩在能下床之后,就开始守在心瑟的床边,常常是不分昼夜。

简夫人和琴瑟,也是日复一日地守着。所有人都把心瑟的高烧不退归结为可轩突然的事故,只有简立昂,当他和简夫人的目光对接,再看到一旁的琴瑟,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还是没有一句话,该做好的,还是尽自己的能力做好,无论是作为一个丈夫,还是一个父亲。

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琴瑟捧着女儿的手,长久地不停地说了很多。她的眼泪,她曾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那样的能力,可是面对着女儿,一次又一次,她泣不成声。

心瑟连续三天高烧不退。

御锦却失踪了。

可轩在一个礼拜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他拒绝再躺在病床上。除了右手骨折,需要吊着绷带,他身体并没有什么别的不适。办理了出院,他却还是日日守在医院。心瑟的烧慢慢退下来,成了很低的低烧,可是人一直时醒时睡,昏昏沉沉。

偶尔有一次,心瑟醒过来。她的嘴唇已经被烧得苍白蜕皮。可轩用小匙喂她喝水。她喝了两口,想自己端过水杯来喝。她都忘了自己烧了多久了,手臂勉强才抬起来一点。

可轩帮她捧着杯子,把水杯凑到她的唇边。她久久都没有动。可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正透过透明的杯子,怔怔地盯住自己的手指。她的右手手指上,全部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他随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突然想到什么。“瑟瑟,别担心,我去找找,这几天大家都忙乱……”他不知不觉说出了这样安慰的话。

心瑟没有看他,也没有出声,她很快地掩饰过去了自己的情绪。

那天,他要出门的时候,身后的心瑟突然叫了他一声:“哥……”

他全身一震,回过头去,两人目光相对,很久都没有说话。“或许,什么都不会有了……”良久,她才缓缓地说。

可轩当然知道她的所指,他看着灯光下她憔悴的脸庞。这个傻孩子,七年了,她独自背负一切,如果不是这次他的意外,妈妈究竟还要沉默多久?也许,妈妈打定了主意,这是个要死守一生的谜团。他突然不能自已地回到心瑟的床前,握住她放在床上的手指,用了很大的力,直到她的脸上出现了忍受的表情。他并非故意,可是他要她清醒地面对他的问题,回答他的问题。“瑟瑟,”他屏息问,“这七年,我还在原地,你呢?”

心瑟的眼睛里滑过一抹震动,她直视着他的眼神。他目不转睛,她的眼睛里慢慢有了一股薄雾浮起来,她的黑眼珠就隐在那雾气里。“哥……”她低声地喊了一声。

他再紧了紧她的手指,追问一句:“瑟瑟,你回来后的这些……彷徨和挣扎,不仅仅是因为七年前妈妈的故事,是不是?”

心瑟闭上了眼睛,她不愿再看他了,她低低地说:“哥,我累了……”

可轩的心里凉凉地滑过一个人影。他放松了自己的掌握,让她的手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手心。他又坐在那儿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再也不动了,他才又站起身。

御锦刚刚走出俱乐部,就看到文斌的车子旁边站了个人。瘦削的身材,比之前,似乎更瘦了些。右手上还吊着绷带,直视着他走过来。

文斌已经自动地走到一侧。

御锦在刚刚看到简可轩的一刹那,微微一惊。他转而又想到了刚刚通过的电话。好好的,一切都在预料中。虽然缓慢、艰难,她在恢复。

“罗御锦,什么意思?”简可轩往前了一步,逼视着他。

心瑟病了多少天,御锦就消失了多少天。他知道简可轩的意思。“我很忙。”御锦淡淡地说。

“忙到连未婚妻的死活都不顾了吗?”可轩的口气很冷。

“你还不知道吗,还是来进一步确认?”御锦望着他,大手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只锦盒,在可轩面前一晃,“订婚和结婚,都没有了。”

可轩扬起手。

御锦伸手接住了他,目光冷淡的就如他是个路人:“简可轩,这些年,我累了……”他甩开可轩,头也不回地去开车门。

“罗御锦,你招惹了她,这么多年,说放就放,你让她……情何以堪?”

“是吗?”御锦没有回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求之不得的呢?”

“罗御锦……”可轩伸手拦住了他的车门,冲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还有最后一句话。七年前,我听说你们遭遇了一场雪崩。我相信,你受的伤不必瑟瑟少。你知不知道这些天里,她在高烧不退时都在说着什么,叫着谁的名字……”

一个月后。

心瑟刚刚从Lisa的公寓出来,就看到停在面前的那辆金光闪闪的跑车。她对车子一旁的人看了一眼,还是她一贯喜欢的装束,一身纤秾合度的旗袍。

阿秋没有忽略掉心瑟眼眸中那一抹微微的诧异。她没有动,微微笑了一下:“不用奇怪。该在的人还在,不该在的回来了而已。”

心瑟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移转身子,她准备走了。她很快就要去医院。爷爷的手术很成功,已经转到了病房休养,家里的车子马上就要过来接她。她被Lisa叫过来说接受采访的注意事项。自从一个多月前她的病痊愈以后,她就成了家里的严加保护对象,出入门,一概是爷爷派了司机接送。她不愿违背了老人的心意,她更知道爷爷这么做的原因。她的一病,订婚和结婚都推延的遥遥无期,那个人又有时上门,爷爷一个字都不在她面前露,可是她知道老人清楚得很。爷爷是护着她,不愿她再受一点外界的干扰。她对爷爷,又何尝不是?这些日子,除了参加可轩和湘竹的婚礼,她就像冬眠了般,把自己牢牢锁在院子里。尽管如此,她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关于他,关于面前的女人……

阿秋往前了一步:“我们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心瑟不看她:“抱歉,我有事情。”

“就一刻钟,对面街上有一家咖啡馆,还不错……”阿秋望着心瑟。她如果肯抬眸望她一眼,就能看出她眼神中的请求,可是对于心瑟来说,似乎刚刚出门时的那一眼就够了。她对她不再有什么兴趣。

心瑟走出去,没有停下的意思。阿秋已经看到简家的车子拐进来。

“简心瑟!”阿秋忍不住叫出声,“你从没有过疑问吗?关于七年前我那个孩子?关于酒店的那一幕……”

心瑟止住了步子,她转身,定定地看着阿秋。她的眼睛中一闪而过某种凌厉之色,令阿秋微微一怔,缩住了口。“你的精彩之举,一定要纷纷扬扬的全天下都知道吗?”她冷冷地问。

阿秋张口结舌。面前的简心瑟,是她所陌生的。很快,她几乎没有看清楚心瑟向司机打了个什么手势,车子停住了。阿秋回过神时,心瑟已经走到她的车门旁边。

阿秋慌忙开了锁。心瑟一把拉开车门,坐进去。阿秋也赶紧坐进去。

“说吧,五分钟。”心瑟简单地说,看着车窗前方。

阿秋再看了她一眼,人也往车子外面看去:“那天我跟你说的话,至今没有后悔过,可是……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也是回到国内才知道,我根本没有怀孕……”阿秋叹了一口气,“你难以想象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怀孕,一切只是我的假想后我的反应。我简直要疯掉了。医生一遍一遍地跟我解释我只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作息紊乱导致的假孕现象,可是我根本不相信。在罗马的时候,我明明已经那么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个小生命的存在,我的胎动那么明显,我甚至觉得腹部已经有所变化……你能想象吗,突然有一天,医生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我自己的臆想,那一刻,我都有杀了医生的冲动……幸亏阿静守着我,我才度过了那道坎。然后,没有几天,我知道他回来了。很快,阿静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你们分手了……”

知道心瑟向她看过来,阿秋毫不躲闪地接住了她的视线:“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证明我当时在罗马见你的那一面,我的话,都不是做戏。我当时告诉你的决定也并非一时冲动。我那么爱他,爱的毫无尊严,如果我有了他的孩子,即使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可惜,一切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但是,我不知道我当时见你的那一面会对你们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如果我知道,简心瑟,我纵使再爱他,我也不会卑鄙到利用那样的手段占有他……”

心瑟看着阿秋,阿秋努力地笑了一下:“不过,这些年,你也大概知道我过得什么日子,我也算受到了惩罚是不是?”她顿了一顿,“你们分开后,我又跟了他三年,再后来,就是Mona。一直以来,我都钻进了一个牛角尖,我爱他,我要他。我好像从来没有仔细地分析,没有看透,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可是Mona看清楚了,所以她现在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我但凡有一点清醒和理智,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Mona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比我距离他的胃更近,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住进了他的心。她说,满足胃的方式有很多种,满足心的人,那是最难取代的……”

阿秋看着心瑟:“所以,你明白了吗,简心瑟,我们再怎样努力,都只是在满足他胃的路途上,而你,一直纹丝不动地住在他心里。所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都因为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你。Mona说,你知道他为什么找画画的女子?因为那个简心瑟只喜欢画画。如果简心瑟是个摄影师,就没有我们什么事儿了……一个多月前,我住进了锦鑫。我是因为你们的订婚而来的,那时的我,还是陷在想得到他,留在他身边的泥潭里不能自拔。Mona的话警醒了我。后来,听说你们的订婚推延。有一天,我的管家开了房门,他就站在我的房门外。我等了他多久啊,才终于又一次看到他。他说很快要出去一趟,问我愿不愿意去。我点头答应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天在欧洲的情形。每天,每一次的行程,都是他计划好了的。到了地方,我的位置就在他隔壁的酒店。除此以外,他没有一句话。我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想什么,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我再傻,也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远离你。可是我的心里,也同时在慢慢清醒。Mona的话,一遍一遍地响在我耳边。前天,我突然忍受不住了,我给阿静去了电话,我说我要离开他。阿静确定我是清醒的后,狠狠地骂了我一顿。我也才从那一顿骂里,知道了端倪。在我的追问下,我才知道了原来七年前,在我从约了你的咖啡馆走后,你收到了一张光盘是不是?”

阿秋看着静静的心瑟,继续:“原来就是这一张光盘让你最终离开了他。可是你知不知道,那张光盘里的内容,除了在酒店房间我扑到他身上的一个拥抱,剩余的内容,都是阿静找人做的呢……”

心瑟猛地拉开了车门,走下车子。

阿秋跟着跑下来,隔着车子望着她:“你说奇怪吗,我想了一天一夜,当我决定要将真相说出来的时候,我的精神状态也好多了。我也顾不得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对付我。我瞒着他订了机票回来。他那儿,我也留了一封电邮……”

心瑟没有再继续听阿秋的话,她脚步极快地走了出去。她听到她的身后,阿秋大声地喊了一句:“他的落脚点还是你们罗马的那栋房子……”

心瑟上了司机的车子。一路上,她都像一个被固定在那儿的木偶,两眼痴痴地看着窗外。她的脑袋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又好像一直思绪翻飞。她的心中,却渐渐地有一股激烈的情绪在膨胀,在膨胀……

司机紧急踩了刹车,心瑟在后座上狠狠地一晃。她定了定神,才注意到司机正回头看她,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

她直了视线往车子前方看过去,目光也定住了。他们的车子前方,正横了他的。他斜靠在车头那儿,往她的方向看过来。然后,她一眨眼的时间,他已经走过来。他拉开了她那一侧的车门,望着她。

他低身,倏地拉过她的右手。她慌乱地一撤,他抓得很紧。他伸开握着的左手手心,将那枚戒指往她手上套。

“罗御锦,你自己摘走了又给我做什么?”她顾不得坐在前座的司机,大声地问,声音颤着。

他一下把她从座位上拉下来。速度之快,她完全不能反应。她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跌跌撞撞地往他的车子走去。他低声地狠狠地在她耳边说:“我生气,是因为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七年了,除了履行过几天戴戒指的夫妻义务,你都做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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