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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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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推心置腹

“夫人,果真要如此?”因为太过惊骇,钱妈妈的声音带着颤抖。

顾氏诡秘一笑,“这叫借刀杀人,又叫一石二鸟,就这么做!”

顾氏这边开始了卧床调息的新生活,而那边的紫苑,却终于可以结束卧床调息的生活,重新走出屋门,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凌府昨夜发生的事情,今日一早春暖带回了一些,紫苑只知道那四个欲在易家动粗的婆子已经被凌玉棠杖毙,而二婶因为回去的路上扭伤了脚,对外宣布这段时日闭门调息,谁都不见,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紫苑轻舒了一口气,这样,她也就不用去给顾氏请安了。

紫苑的初衷确实是为了嫁祸顾氏,但是能不能成功,她还是不抱什么希望,只想着损一下顾氏的名誉就好,毕竟凌玉棠那样心思细腻的人不好欺骗。但是,凌玉棠的处置手段却大大出乎紫苑的预料,还以为他会来她这里多方彻查取证再行处置,谁料,竟这般雷厉风行。

紫苑迷惑了,凌玉棠似乎不是那等轻率之人,而且出手就杖毙四个婆子,可事实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紫苑想到那四个死了的婆子,心里有点侧动,但想起她们四人平素在府里那横行霸道狐假虎威,甚至都不把她这个五小姐放在眼里的样子,紫苑就不爽,尤其是她们四个昨天竟然要对徐妈妈动手,还好师父阻止的及时,不然徐妈妈就挨打了。

好,死得好,就算是给顾氏一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睥睨她。

虽然脸上还留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但是这并不影响紫苑的好心情。

趁着师父去了医馆,师母被紫苑哄劝着带着春暖花开去了街上买菜,紫苑取出那件一直压在床里面被褥下的墨袍,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的水井旁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晾晒起来。今天日光还不错,应该很快便可以干爽。

旁的小姐或是贴身的大丫鬟或许都不怎么会洗衣服,但是紫苑是从现代而来,洗衣服对她而言并非难事。她站在那晾晒的衣服下,抬眼看着他的墨袍在风里轻动,干爽的衣服散发出淡淡的皂角清香,紫苑出神的盯着那件宽大的衣袍,眼睛眯成两弯月牙,想起跟他初次见面的场景,他暴烈、粗鲁、霸道,说话还特恶毒,简直就是她最最最憎恶的那类型男子。

她以为他是有可能随时杀人的疯子,野蛮人,只要快快逃离。除了文家老太太,他的名字在其他长辈口中提及,颇有谈虎色变之感,好像他是危险不能亲近的野兽。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给他这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野兽,这个自己最憎恶最不想沾惹半丝关系的人洗衣服,而且,还洗的这么心甘情愿,如百花绽放。

不是他要求,她甚至都舍不得洗,虽然沾着灰尘,但那衣服里却留着他身上独有的阳刚气息,这些天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时候,就会翻出他的衣服来抱在怀里,轻轻的嗅着,当她想起自己身上那种隐疾心里烦闷的时候,也会抱着他的衣服,这样让她有种安全的感觉,心里的浮躁之气也逐渐被抚平,就好像他就在她身边,斜睨着眼睛皱着眉头望着她,嘴角虽然勾着邪魅的笑,但眼神却无比的真诚醇和。

她开始喜欢上了那种气息,很不想洗掉。

当天晚上,师母买来许许多多紫苑这些日子想吃,又不能吃的荤菜,好好的烧了一大桌,师父和师兄也关了铺门赶过来,陈家兄弟,二婢,众人团团满满一大桌,吃的好不热闹,觥筹交错间这段时日所有罩在众人头上的担忧统统消失不见。

“小姐,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花开敬你一杯。”

“小姐,陈武往后必然不会鲁莽行事,一定好好保护小姐,陈武自罚一杯。”

“我也如此。”陈文淡淡道。

“那我也要敬小姐一杯。”

“那我们大家一起干了,往后我们主仆,风雨同舟,紫苑我先干为敬。花开你不能喝,就随意。”紫苑的声音,欢快间透着爽利。

师父和师母坐在一旁,笑看着桌上这些年轻人闹成一团,老两**换了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见的喜色。到后来,不知是陈武还是春暖带头起哄,众人将注意力转投到师父和师母身上,硬是逼着他们再喝了一杯交杯酒,师父看那样子师父很受用,不停的用眼神鼓励师母,师母羞涩的不行,虽然一边骂着师父越老越不正经,但喝酒却一点不含糊。

紫苑惊得睁大了眼睛,“师母,真瞧不出你的酒量竟然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发现!”

师母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喝酒很容易误事的。”说话间,面对来自桌上的恭维和惊叹,虽然她还是笑,但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苦涩,却是深深刻在紫苑的心上。

徐妈妈以前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所以耽误过什么事?嗯,这事有机会要刨出来好好问一问。

这一顿饭,不分宾主,不分主仆,不分师徒,每一个人脸上除了满足,还是尽兴。

因为紫苑这些时日一直住在师父家,所以,师母也给陈家兄弟和二婢准备了客房,晚饭后除了师兄告辞,师父拉着众人去到后院的小花园闲话家常。

经过这么长时日的相处,师父和陈家兄弟也是难得的投缘,尤其是当师父将紫苑从玄冰掌毒下救回,陈家兄弟也越发的尊敬师父,三个男人在那边谈论天下杂事,爽朗笑声不时传到这边倚靠在一起的紫苑她们耳中。

今晚,紫苑心情少有的愉悦,春暖和花开也是如此。

因为都喝了点酒的缘故,也随意了许多,紫苑抱膝坐在中间的草地上,草地下面铺了厚厚的软垫,二婢分别傍着她的左右肩,花开静静的望着头顶的月亮发呆,春暖喝的最多酒量却最小,脑袋靠在紫苑肩上,眯着眼睛一会就睡着了。师母将春暖送回房间休息去了,这边的紫苑和花开相视一笑。

两人背靠背的坐着,仰望着头顶的夜空发呆,漫无目的的说着闲话,因为酒精的刺激,今晚她们两人说了很多很多平时都没有勇气说的话,虽然还是彼此有所保留,但那种感觉,让紫苑刹那间闪过一种错觉,好像回到了昔日的大学时代,那时候跟室友们也是这样,月朗星稀的晚上,校园的草坪,湖边,姐们们依靠着坐着谈着各自心中的心事。

“小姐,今晚上是花开进凌府后,过的最美好,最难忘的一晚。”她仰望着头顶的夜空喃喃自语,目光亮晶晶的。

“我也是,我好久没有这样放肆过了,其实我不喜欢那些规规矩矩的东西,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紫苑自嘲,声音在夜风中很轻柔。

“那天,看着小姐为爹娘扎纸人,花开心里羡慕又难过。虽然爹娘是不在了,可是那份亲情还在,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思念,有一个能让自己想起来就思念就酸楚的亲人,这真是一种莫大的福气。”花开声音幽幽的,有点飘渺,“可是花开,却连自己的爹娘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得。”

“你爹娘,是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不是,我是一个弃儿,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

紫苑怔了下,“抚养之恩,也是大过天的,纵使没有血脉相连。”

“小姐想知道我的养父养母是谁吗?”花开突然问,声音带着苦涩。

“如果你愿意说,我认真听。”紫苑侧首看她,花开的脸在夜色里比白日褪去了一份隐忍,多了一丝悲恸。

“我是个孤儿,出生在**,老鸨是我的养母,龟公是我养父,我娘听说以前是**的头牌,我爹是千万嫖客中的一个。准确意义上说,我连孤儿都算不上,不过是一次欢愉的意外之物。因为命硬,再烈性的堕胎药都没能将我除去,却将那个风华万千的头牌姑娘折腾的花颜凋零。老鸨没办法,只好暂停了她的生意,先将我生下来再做决定。”

紫苑吃惊了,坐直了身子看着花开,花开微微低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我就是这样一个稀里糊涂就来到世间的人,不被所有人待见。我的出生,毁了他们的头牌,断了他们的摇钱树,我娘生下我之后,就难产死了,但她死前已经将我托给她的一位好姐妹,希望她将我送走,她不希望我落在老鸨的手里。”

“可是,她错信了人,那个姐妹虽然受了她的好处,但却背叛了她,或者说她一直都觊觎头牌的位置,一转手那个女人就拿我去讨好老鸨。”

紫苑眉头皱了皱,只要有人,尤其是女人的地方,争斗和勾结就是永不可避免的。

“就这样,我一直在**里长大,过着非人的生活,因为我娘曾经让那么多女人眼红嫉妒,所以我便成了那些疯狂的女人泄愤的对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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