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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战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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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鹂到花厅的时辰,又是不早不晚,去了一半闲人,但沈琬等主角儿还没到。

正和梁姵姵说笑,听见内侍喊皇后娘娘驾到,众人都屈身行礼。

沈琬扶着宫人的手,慢慢走进花厅,四面环顾一番,感觉颇为满意,尤其是那花墙,虽说和原定的图案有些不同,但改动之后反而更有生趣。一直到这会儿,她才想起这里面还有梁姵姵和楚鹂的一份功劳,向她们略微点了点头,就算是表了谢意。

此时德妃和淑妃也已经来了,又是只剩下杜秋蘅未到。

但沈琬今日本就下定了决心要作亲善大度的表率,所以不急不气,反而特意在自己身边,给杜秋蘅留了位置,只等她到来。

沈琬的安排果然不出她所料。楚鹂看着她身边的那个空位,不易觉察地弯了弯唇角。

夕阳渐隐,月上梢头,杜秋蘅终于到了,沈琬忙一口一个妹妹,拉她入座。

德妃和淑妃又是眼神发酸地暗中对视了一眼。

而沈琬的示弱,杜秋蘅并不怎么太领情,依旧是笑容矜持,眼神冷傲。沈琬倒真正是委曲求全,又是命人给她斟酒,又是亲自帮她夹菜。

夜渐深,凉风习习,又都吃了些酒,于是撤席之后,众人便各自挑了地方乘凉闲聊。

沈琬自然还是选择和杜秋蘅言笑谈心,淑妃和德妃都识趣地回避,去了别处坐着。

梁姵姵酒量欠佳,喝了几杯已是脸色酡红,晕晕沉沉,半靠在楚鹂肩上说傻话。

“我们去那边凉亭里坐着透透气,也给你解解酒。”楚鹂叹着气扶起她,两人穿过花厅。

而就在途径杜秋蘅身边的一刹那,楚鹂状似无意地轻轻一抬手,有无色无味的轻烟,从袖口的两层叠纱间散出,扑向杜秋蘅颈间……

这场赏花宴一直持续到月落才散,楚鹂将喝醉的梁姵姵一直送回瑶光殿,这才和绿萼一起折返洛水榭。

回去之后更衣沐浴,绿萼一边为她挽着长发一边笑:“今晚沐霞阁那边不知是怎样一番情形?”

楚鹂慵懒地趴在桶边玩花瓣:“那要看她多久入浴。”

她的药粉,不见水时无恙,可若见了水嘛……

“啊——”此时此刻的沐霞阁里,已响起刺耳的尖叫。

杜秋蘅看着肌肤上快速蔓延的红疮,惊恐万状。

“这是怎么回事?”她吓得诘问丫鬟小月,声音颤抖。

小月同样惊慌失措,不明所以,而当她看着杜秋蘅的脸,更加害怕:“小……小姐……往脸上去了……”

“什么?”杜秋蘅伸手去摸,当抚摸那隆起,情绪顿时彻底崩溃,大吼着:“传太医,赶快去给我传太医。”

小月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杜秋蘅则跨出浴桶,直奔到镜子前。

只见那张昔日貌美如花的面容,此时已被红疮,一寸寸覆盖,丑陋骇人。

急怒攻心,让她眼前一阵阵晕眩……

当太医过来,却怎么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太热引起的湿疹。

可杜秋蘅怎么可能相信,她从未得过湿疹,而且今晚出门前还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就发病。

定是那赏花宴上,有人对她做了手脚,而回想这一晚,一直与她在一起的人,只有沈琬。

一定是她,假意与自己和好,却暗中下毒毁她的容貌……她的眼中恨意燎天,将太医轰走,即刻蒙上面纱,直奔秋寒殿。

当沈琬听得传报,出来见她。

她一步步走到沈琬面前,骤然扯开面纱,沈琬顿时被那张脸吓得倒退一步。

“你满意了么?”杜秋蘅冷笑着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琬镇定心神反问。

“还在装蒜?”杜秋蘅猛地扬起手,一耳光帅在她脸上,尖利的指甲,顿时在她脸上划出两条血痕。

沈琬从未遭受过如此待遇,顿时被打懵在当场,旁边的秦妈初时也呆了,反应过来之后开始大呼小叫:“来人哪,有人打皇后娘娘……”

宫人涌上来抓住杜秋蘅,她却还挣扎着想要抓破沈琬的脸:“你毁我的容貌,我也要让你变成丑八怪。”

“放肆,贱人……”沈琬终于回过神,气急败坏地大骂,责令人将她押到后院里关起来。

杜秋蘅依然边走边回头诅咒她,她气得浑身发抖,脸上被抓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更使她又恨又怕,料理了伤势就赶紧去萧覆寝宫告状。

萧覆的身影一出现,她就立刻跪倒在地上,大喊臣妾冤枉。

“琬儿这是怎么了?”他将她扶起,看到她脸上的伤,微微一愣。

“皇上您看……”沈琬借势侧过头,展示那伤痕,泣不成声:“良妃深夜闯入臣妾住处……非说臣妾……使坏毁了她的容貌……对臣妾又打又骂……皇上您可……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怎会发生这等事?”萧覆蹙眉:“走,朕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沈琬一路拉着萧覆,哭着诉说自己的冤屈,说杜秋蘅的霸道无理,萧覆只是叹息着连连摇头。

而见了杜秋蘅,她也同样是委屈万状,扑到萧覆脚边,哭着说沈琬在赏花宴上对她下毒。

“你不要血口喷人!”沈琬怒斥。

杜秋蘅同样不甘示弱:“一整晚你都扯着我不放,又是夹菜又是斟酒,定是你在酒菜里下毒。”

“那我自己为何没有中毒?”沈琬愤而反问,却招来杜秋蘅的冷笑:“你当别人是傻子吗,你能下毒,自然是事先吃了解药。”

沈琬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又向萧覆表忠心喊冤,杜秋蘅却一口咬定就是她恶意陷害。

萧覆两边安抚劝慰,让小顺子带人去查今晚的酒菜,可他回来却说,早就收拾净了,无迹可查。

这下沈琬可真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了,杜秋蘅更是得理不饶人,两人闹翻了天。

“好了好了。”到最后,还是由萧覆出面息事宁人:“现如今既然不可查,那么也并无证据证明就一定是皇后所为,良妃你且先回沐霞阁,朕再为你重宣太医诊治,别贻误了病情,更是悔之晚矣。”

杜秋蘅毕竟在乎自己的容貌,萧覆话又已说到这个份上,最后冲沈琬重重一哼,这才拂袖离开。

沈琬自觉遭受了奇耻大辱,哭得涕泪交加。

萧覆扶着额作头疼状:“唉,你说如今这后宫,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朕本就为国事焦心,你们怎就不能为朕省省心呢。”

沈琬听到责备,哭啼得更凶,萧覆又握了握她的肩安慰:“好了好了,琬儿你是一国之母,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赶紧去睡吧,不要多想。”

见萧覆对她还是有维护偏袒之意,她才宽心了一些,抽抽搭搭地回房。

萧覆则带着小顺子回了寝宫,这才问他:“当真没发现异样?”

“当真没有。”小顺子点头:“良妃娘娘这病,也确实发得蹊跷,指不定真是……”

“随她们闹去。”萧覆一笑,也径自去歇息……

皇后和良妃大闹之事,自然很快传开,闻者皆惊诧不已。

而两人脸上都有伤,谁也不想见客,这请安之事便就此免了。

得了空,梁姵姵便跑到楚鹂的洛水榭来闲坐。

“姐姐你这地方真美。”她躺在竹椅上晃悠,吃着楚鹂递过来的瓜子儿。

成日被她这么依赖着,楚鹂照顾起她来,倒也自然,只一边给她剥壳一边轻笑:“你那瑶光殿,可比这里华丽多了。”

“唉,那有什么好,你不知道,我那临近沐霞阁,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每次出门看见人家的大门,都觉得愁云惨雾的。”梁姵姵叹气:“不过想想她也够可怜的,本来长得那么美,却被毁了容……”

楚鹂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既无证据,可别瞎说,没准儿真是湿疹,过几天就好了呢。”

梁姵姵点头:“希望如此。”

楚鹂看着她,笑了笑,这个小姑娘,倒并不是个心恶之人,只但愿日后,不要也跌落在这大染缸里,失了自我。

正当两人闲聊之时,绿萼忽然进来,眼神有些犹豫。

楚鹂微微怔了一下,低声问:“怎么了?”

“皇上往这边来了。”绿萼的话,让梁姵姵顿时惊愕地坐起,表情复杂地望向楚鹂。

楚鹂心里,响过一声轻叹,最后只说了一句:“接驾吧。”

说完她便跪到门口,梁姵姵也缓缓走过去,跪在她身边。

当萧覆带着小顺子出现,看见并排跪着的两人,眼神也是一怔,示意她们平身,随后淡漠开口:“今日偶然路过此处,远远望见碧水荡漾,颇为清幽,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这句话倒是撇清了两人关系,楚鹂装作是头一回招待他般,急急忙忙地吩咐绿萼上茶。

“不用了,朕转转便走。”萧覆摆了摆手,走到水边凝望了片刻,竟真的就此离开。

楚鹂和梁姵姵刚恭迎完,又赶紧恭送。

萧覆走后,梁姵姵笑了笑,眼神中却带着点别扭:“姐姐住的地方果然好,连皇上都喜欢。”

楚鹂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未说话。

有些事,不能向她解释。

梁姵姵也再坐不住,告辞而去。

楚鹂在她方才坐过的竹椅上坐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不过,很快就要散了吧,在这宫里,朋友只怕是做不长久的,只要日后能不反目成仇,已是缘分。

而萧覆在离开洛水榭,走了一段之后,忽然望着远处,微微一哂:“这莫昭容,真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小顺子凑近问。

“她明明就想引朕注目,可当着别人的时候,又总装得和朕很陌生。”萧覆的话,让小顺子也好奇了:“您之前还去过她那?”

“今儿已是第三回了。”萧覆回答:“可你看她,还装得跟朕第一回去似的。”

“倒真是。”小顺子点头:“不过这位昭容娘娘,奴才看着觉得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接着他就将那日花厅所见的情景给萧覆讲述了一遍。

“哦?”萧覆微眯起眼:“她倒真是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面貌。”

时而妩媚动人,时而随意傻气,时而镇定自若,这人倒有些值得琢磨。

“你回头找人再去查查她的家世背景。”萧覆吩咐,小顺子怔了怔,干笑一声:“不过奴才觉得,她倒也不像是坏人。”

萧覆淡淡瞟了他一眼,他赶紧应声领命……

三日后的深夜,楚鹂正要入睡之时,窗外忽然一响,她即刻起身走过去,发现有张字条被银针钉在窗棂之上。

取下来展开,看见上面写着:他已派人去莫家查你底细。

楚鹂将那字条在灯烛上烧掉,黑眸中闪耀着跳动的火焰,唇角微勾。

他会去查她,就证明,她已引起他的兴趣。

很好。

而她的真正底细,自然不是那么轻易能查到的。

莫嫣落就是莫氏富商之女,身世清清白白,没有疑点。这是小顺子给萧覆的回禀。

萧覆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挥手将他摒退……

正值这时,宫中又发生了另一件蹊跷事——杜秋蘅脸上的红疮,竟莫名其妙地结痂脱落,面容恢复如初。

这下轮到沈琬不依不饶了,直闹上了御书房,说事实证明,杜秋蘅当日,完全是诬蔑,还打骂皇后,犯了重罪,要萧覆严加惩处。

而杜秋蘅虽理亏三分,可她的背后,站着杜御史,也是身世显赫,又怎肯让女儿吃亏受苦?所以力撑她强辩抵赖,说即使如今好了,也不能证明当初就一定没有中毒。

如此胡搅蛮缠,让沈琬气急,偏萧覆又当和事老,劝她为了自己顾全大局,让她满心冤屈无处伸,只能到沐霞阁大闹一场以泄愤。

两人自此成了生死冤家,再也容不得对方。

楚鹂听了这纷纷扰扰的传闻,只是在心中默笑。

其实那药粉,就只有七天之效,可她算准了以杜秋蘅的性子,根本忍不住七天。

果不其然。

而这场事故之后,请安制度已形同虚设,梁姵姵又因为萧覆那一次,和她有所疏远。她每天便是独自呆在洛水榭中,其他都不难熬,唯独太想允儿。

之前她也曾偷偷地前往太子殿周围,却始终不敢近前,怕自己失态露陷,可每每想起母子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心中便有如刀绞。

这一日坐在房中,又想起允儿那天拿着甜糕,对她纯真地笑,便又思念如涌,将绿萼叫进来,低声说自己想出去走走。

绿萼见她这般神情,明白她所想,默然跟随。

两人一路装作闲逛,来到太子殿后面,还未走近,便遥遥听见允儿清脆的笑声。

楚鹂的心顿时揪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了过去。

半掩在树后,她看见允儿在院里玩布球,一路欢笑奔跑,那样可爱。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中不知不觉,便晕出泪光。

逗允儿的宫女,一失手将球丢得远了,正朝她这边而来,允儿的眼神追着球跑,发现了她。

她心中一慌,刚想要走,却看见允儿向她跑过来,一不小心绊倒,摔在了地上……

“允儿。”她在那个瞬间,忘了一切,冲了过去,却又在伸出手想抱他时反应过来,手僵在半空中。

而允儿见她不抱自己,嘴委屈地一扁,哭了出来。

她的手颤了颤,终于还是抱起了他,强压着哽咽,轻声问:“摔疼了吗?”

“嗯。”允儿泪汪汪地点头撒娇。

这时,宫女也过来了,对她行礼:“见过昭容娘娘。”

允儿记不清这么一长串,含糊地叫了一声:“……娘……”

楚鹂顿时身体一震,已快忍不住泪水。

未免被看出端倪,她想将允儿送到宫女怀中然后离开,却被允儿抱着不放,脸上仍挂着泪珠,笑容却那样灿烂:“你陪我玩。”

这样的孩子,要人怎么狠得下心拒绝,何况,她还是他的娘亲。

紧咬了一下牙,她勉强笑道:“那我……就只能陪你玩一小会儿,好不好?”

“好。”允儿笑得眼睛弯弯。

她就这样抱着他来到园中央,和他一起玩球。

有她陪伴在身旁,允儿特别开心,笑声欢呼不断。

楚鹂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既自豪,又酸楚。

绿萼站在远处,望着他们母子,亦是同样百感交集。

可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瞟见有熟悉的人影,正往这边而来,顿时一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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