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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相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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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一惊,就想赶紧回去告诉楚鹂,可允儿偏偏也在这时候看见了萧覆,开心地挥着手喊“父皇”,萧覆听见了,也笑着回应,绿萼一时进退不得。

当萧覆走到跟前,接过允儿,顺口问了句:“你娘呢?”

“我一下午都没看见娘。”允儿摇头。

萧覆又将探询的目光看向绿萼,她忙说:“娘娘中午用了膳之后不太舒服,所以在内室休息。”

“怎么会这样,吃的什么?”萧覆皱眉,抱着允儿疾步前行。

绿萼跟在后面,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紧张难安。

而此刻的楚鹂,也同样是心急如焚。她知道,萧覆随时都可能回来,可今日那人,却就是不肯将药送来,像是故意要让她身心煎熬。

当听见绿萼走到庭院外,故意高喊的那声“娘娘,皇上回来了”,她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可就在她近乎绝望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了响声,再顾不得什么,她拼尽全身仅余的力气,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当终于见到那药瓶,她大喘了口气,用颤抖的指尖扯开瓶塞,将药倒进了口中……

“你在做什么?”萧覆惊愕的声音,忽然在门边响起,楚鹂顿时双腿一软,勉强撑着窗棂才站住,缓缓地转过身来,苍白的唇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肚子实在太疼……找了些药吃……”

还没说完,人便又是一阵眩晕摇晃,萧覆急掠过去扶住了她,手一接触她的背,便发现她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严重?”他连声问道。

“我没事。”她靠在他肩上,伸手抚了抚允儿的脸:“允儿也别担心,娘一会儿就好了。”

“娘……是不是好疼……”允儿抽噎着搂住她。

“没事,真的没事,你们都别担心。”楚鹂只觉得,在这么痛苦的时刻,心里却觉得好幸福。

绿萼上前抱走了允儿,萧覆抱着她到床上,发现连被褥都是湿的,骤地咬紧了牙,沉声问:“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吃错了东西。”她却还是这样回答,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声音微弱:“抱着我睡一会儿好吗?”

萧覆的手攥紧,闭上了眼睛,黑睫间有细小的水珠,若隐若现。许久,嘶哑地吐出一句话:“小鹂子,是我对不起你。”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过他叫自己“小鹂子”,她的身体一震,泪水穿透他的衣襟,渗入他颈间的肌肤,那样的温热湿润,让他的心仿佛都缩到了一起,疼得想要紧紧抱着她,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那样,她的痛,便能由他来承受,再不要让她疼。

“不疼了,真的。”她低低地说,额头在他下巴上撒娇地蹭了蹭:“只要一见到你,跟你在一起,我便什么都好了。”

“傻瓜。”他哽咽着吻她,眼中自责深重。自她遇见他,便是一场接一场的浩劫,从未安安稳稳地过一天好日子,享一天福。

可她却还是这样,在自己受苦的时候,反过来安慰他,不让他担心,不让他愧疚,从不抱怨一个字,叫一声痛。

这样的她,就算他拿一生一世来补偿,又怎么能补偿得够?

一整晚抱着她,再未放开过,她也的确疲惫至极,在他怀中沉沉入睡。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萧覆却还在身边。

“你该去上朝了。”她忙催他。

“不去,在家陪你。”他咕哝了一句,又将她拉进怀里。

“别人会说你沉溺女色,荒废朝政的。”她的话,让他坏笑,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说得对,我就是沉溺女色,你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小妖精。”

正在调笑,忽然听见外间传来梁姵姵的声音,萧覆顿时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抱怨:“她怎么这时候来了?”

“大约是以为你上朝去了。”楚鹂轻推他的手:“好啦,还是起身吧。”

萧覆嘀嘀咕咕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起来,却不许楚鹂动手,自己给她穿好衣裳,这才揽着她出门。

当大厅里的梁姵姵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半晌才慌乱地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免礼。”萧覆淡淡一摆手,将楚鹂扶到榻上坐下,拉过靠垫让她靠着,又在她腰间搭上毯子,一切做得自然而然,完全是老夫老妻间的默契和体贴。

梁姵姵在旁边,心中逐渐泛开尖锐的嫉恨,呼吸都似乎逐渐变得困难。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所有的好,所有的宠爱,所有的幸福,凭什么?!!

“姵姵你也坐。”楚鹂温和的声音响起,她才勉强回神,垂着眼睑福了福身:“我只是见姐姐昨日不适,心中担忧,所有过来看看的,如今既是见着姐姐好些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探望。皇上,姐姐,姵姵先行告退。”语毕便匆匆离开,在园中看见允儿,也只强笑着挥了挥手,踏上了那桥,又缓缓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温暖美丽,却只属于别人,与她无关的小院……

而那天,萧覆一直过了晌午才去御书房,刚到不久,便有暗卫进来,对他密报:“阁主今日已至京城。”

“哦,今天才到么?”萧覆眯了眯眼睛:“那让他今晚入宫。”

“是。”暗卫退下,萧覆的指尖,抚摸着椅侧的飞龙浮雕,眸底有暗光,浮浮沉沉……

入夜,萧覆让小顺子去洛水榭告知楚鹂,说自己要批折子,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让她先睡。

他则回了寝宫,等待听风。

当那幔纱轻动,他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转过身一笑:“你终于现身了。”

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的听风,也拱了拱手:“久等。”

“如今你是越来越逍遥呵。”萧覆慢慢地踱过去,站在他面前:“一出门便是几个月。”

“天下已定,也无多少事可做,所以便钟情于山水。”听风微笑着答道。

“是么?”萧覆微微挑眉:“这日子,敢情比朕这个当皇帝的,过得还要舒服。”

“怎么能和皇上比?”听风一哂,没有再说话。

萧覆看了他片刻,摸着下巴,笑得颇有意味:“你这几个月不在,朕身边倒是发生了件有趣的事。”

听风反问了一句:“什么事?”

“朕新纳的秀女之中,有一人,竟与当初的她,极为相似。”萧覆缓缓而言,和他对视。

他的眼神并未其变化:“是么?那恭喜皇上。”

萧覆长叹一声:“那感觉,真是像啊,尤其那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可奇怪的是,容貌却又判若两人,你说蹊跷不蹊跷?”

“或许皇上只是因了那双相似的眼睛,所以起了错觉。”听风微微一笑。

萧覆的唇角,向上一勾:“这么强的错觉,倒也难得。所以朕,已将她册封为贵妃,就当朕为已故的她,做些补偿。”

“皇上真是情深意重。”听风也叹息一声。

萧覆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随即转开了话题:“你此次可曾去了北疆?”

“没有。”听风回答:“这次就大略在西边的几个名山大川转了转,又找了个清净的小镇,住了一段日子,便回来了。”

萧覆听了淡淡地“哦”了一声,也没再追问,闲谈了一阵山水风光,便就此罢了,只让他回聆月楼好好休息一段,有事便进宫禀报。

听风依言告退。

萧覆独自一人,在内室坐了许久……

听风在出宫之后,却并未回聆月楼,而是去了当初那家客栈的那个房间,以同样节律的敲门声,叩开了那扇门。

进去之后,有人影从暗处闪出,灰色的斗篷遮脸,看不清面容,对他下跪行礼:“主子。”

“起来吧。”听风一抬手:“此次出门,收获如何?”

“那边的人,已联络好。”那人回答,话锋一转:“但如今最棘手的,是沈南廷这个人。”

“此人的确棘手。”听风在屋中央的圆桌边坐下,那人忙恭恭敬敬地倒了杯茶,双手奉上,他接过来,浅抿了一口:“他永远站在正中间,没人知道,事发之后,他究竟会倒向哪一边。”

“这种人,该杀。”那人的语气中,带着愤恨。

“杀了他?”听风转脸望着他,忽然一笑:“你以后或许会……后悔。”

“为何?”那人反问。

听风却只瞟了瞟他,未再说话。

室内沉默了半晌,那人开口问道:“宫里的事……”

听风手中的茶杯,忽然往桌上一顿,水顿时溅了出来:“宫里的事,无需你插手,也不许你,或者任何人插手。”他的话里有严厉的警告之意,那人鞠躬:“是,属下知道了。”

“记住我的话,除了我,谁也不许动她。”听风起身,在离开之前,又冷厉地强调了一遍。

那人一直弓着身子,唯唯诺诺地答应,至门关上,才直起腰来,斗篷下那双凹陷的眼睛里,划过暗色……

萧覆那晚回到洛水榭时,楚鹂和允儿已入睡。

他悄悄地进去,没有吵醒他们,只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自己在这世上,最爱的两个人。

他们睡得好安详,梦境应该很美好,允儿的嘴角还挂着笑容,她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萧覆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宁静,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从来未停止过,甚至是,一浪高过一浪。

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的,就是连累了他们。

这一次,他宁可倾尽所有,也再不愿失去所爱。

“你回来了?”梦中的她,察觉到有人到来,睁开眼睛看见是他,这才放心下来,笑着将脸贴进他的掌心。

“嗯,回来了。”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长睫。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她向里挪开位置:“上来睡吧,累了一天了。”

他脱衣上床,将她拥入怀中,唇抵着她的额,半晌,低声问:“你还愿意,再等我一次么?”

“嗯?”楚鹂一怔,抬起头看他。

“最后一次。”他凝望着她的眼睛:“我知道,我已经让你,等了太久。”

“好,我等你。”她重新将脸靠入他怀中,环住他的腰。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不要自己太冒险,万一不得不做,你其他什么都别管,先保全你自己。”

她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泪盈于睫。

“一定要听话。”他在她眉心吻了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她握紧他的衣襟,心中那般酸楚而又温暖……

之后的日子,看似平静依旧,梁姵姵仍是每天必来,说笑如常。

转眼间,离她们最初进宫的日子,已过了两月有余,竟到了中元节。

按照风俗,这一天是祭祀祖先,凭吊亲人之日。

楚鹂想起枉死的娘和妹妹,心中凄苦。

可宫中禁烟火,烧纸更是大忌,她只得忍着,神情却不免透出郁郁寡欢。

“姐姐你今儿是怎么了?像是不高兴?”梁姵姵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精神欠佳。”楚鹂随口敷衍,却未想到这句无心之语,在有心人听来,就是炫耀。

这是想说她自己圣恩隆宠,承欢达旦么?梁姵姵的指尖,抠紧了帕子上的绣花,但还是笑道:“若是这样,那我就先回去,姐姐赶紧去补眠吧。”

楚鹂今日,也确实没心思谈笑闲聊,便让她明日再来玩,起身送客。

她出了门,看着院中和喵喵欢快玩耍的允儿,半晌才挥了挥手,用亲切的口吻说了句:“允儿我走咯。”

可允儿玩得太投入,并未听见,所以没有回头。

她见他竟不理不睬,心中更是气闷,转身离开。

路过秋寒殿时,她停住脚步,四面张望了一下,见无外人,便快步走了进去。

沈琬见了她,又是一脸惊喜地将她迎进小花厅。

刚坐下,梁姵姵就是一叹:“唉,娘娘,小殿下如今,倒像是真的将贵妃娘娘,当成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亲密啊,啧啧。”

沈琬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要说这贵妃娘娘和这小殿下,也确实是颇有缘分。”梁姵姵以手托腮,作沉思状:“娘娘你可记得,当初我们刚入宫,去秋寒殿拜见您,小殿下便特意拿着甜糕,过来喂她吃?”

沈琬点头,她印象中的确如此。

“当时我就看见她,像是几度要哭了。”梁姵姵的话,让沈琬心中一惊,忙反问:“为何?”

“我那时也觉得奇怪,事后就问她,她说是因为她曾有幼弟夭折,所以见了同龄孩子,便特别感慨喜欢。”梁姵姵回答,然后话锋一转:“但最近我常去洛水榭,越看他们,越觉得奇怪,就算是投缘,就算是借以转移对亡弟的思念之情,也不至于如此亲密,说句不恰当的话,贵妃娘娘和小殿下,比您和小殿下,更像母子。”

沈琬闻言,咬紧了牙关,脸色铁青。

“另外皇上对贵妃娘娘,也真是极好,那一日她不过是小有不适,皇上竟就为了她,未上早朝。娘娘,如此下去,这后宫,真的就独她一人了。”梁姵姵一边说,一边悄然观察沈琬的表情。

沈琬果真已快按捺不住,唇色都开始泛白。

而就在此时,秦妈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主子……”

“怎么了,这么急急噪噪的,没看见有客人吗?”沈琬厉声训斥。

“不是,主子。”秦妈讪讪地笑,偷瞟了一眼梁姵姵,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有话你就直说,姵姵又不是外人。”沈琬低喝。

“皇上那边传来消息,说今日下午要上山祭祖。”秦妈低声说。

沈琬心头一喜,祭祖需得帝后同行,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可以借机亲近萧覆?

可这臆想刚开始,便被秦妈接下来的话,当头泼了一瓢冷水:“皇上说……说主子您……最近精神不济……所以这次祭祖……由贵妃娘娘代替您……”

秦妈还未说完,沈琬已愤怒地将一桌子的茶水点心,拂到了地上,身体剧烈发颤,喃喃地骂:“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梁姵姵眼神闪了闪,忙上前扶住她,给她拍背顺气:“娘娘莫气,如此伤了身子,更是顺了别人的意了。”

“怎么能不气,要怎么才能不气?”沈琬哭了出来:“这等大事,都已由她出面,这皇后的位置,我还能坐得住几天?”

梁姵姵又是好一阵安抚,待得沈琬终于平静了些,她附过去耳语:“我倒有个法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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