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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旧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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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书明是一个适当的人,嗯,就是如此。

南方的电话多多,“衾衾,听爸爸说,县城老家旧貌换新颜,房价翻了一番,你回去看过没?”

“我真没想到上海竟然这样繁华,不过冷清,我发现这个城市的女人和这城市的风格真像,对她们来说,父亲似乎比我更受欢迎,挺有意思。”

“昨天去看了话剧,那段台词我很熟悉的,跟着背出来。”

口气亲切而温馨,像一个老朋友,无意间同我分享着生活的点滴乐趣。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段友情跟随我一生。

婚礼定在元旦,喜帖发了出去,母亲劳心劳力,要为我操办一场盛大的体面的婚礼。父亲恢复晚归的习惯,奇怪的是,母亲却无怨言,好似看开了。

书明那边,新的头儿到任,处处抓得紧,各人跟着转,忙着表现一番,书明处境尴尬,所以事事主动一些,谦虚一些,好给新头儿留下个好印象,日后好相处。但他仍然坚持每日晚间打电话与我简单聊上几句,我需承认,他一直是个有担当的人,许多事情,在他眼里是责任、是应当,并非一时激情所致,故此也不会随着感情由热烈至平稳而让我感觉到明显落差。

我是在一个晚间电话里面提起王碧云的,当日他加班直至深夜一点,正准备出差的事情,下周出发。

“听说,王碧云回来了?没听你提过。”

“呵!丫头,哪里听来这么多小道消息?王碧云的确从香港分行调回。不过这与你我都没有关系了,我们即将结婚。”

他对于既成事实从不抵赖。但我仍然不爽,嘟囔道,“但你这么巧要出差!她一会来你就出差?”

“工作安排由领导决定。对她,我心里坦荡荡,无须回避。”

我虽说不过他,但心里并不服气,王碧云是他前妻,和他在同一单位,日后总得见面的,他应当告诉我。

他好似明白我的心思,“小丫头放心,我们的关系四年前已经结束,如今一点瓜葛没有。更何况,现在有了你这个小乖乖女,哪有精力缅怀那么久远的过去?”

我稍稍放下心来。他又问我有没有要从那边带的东西,我想一想说没有,他便叫我慢慢想,想好了随时告诉他。

当十一月的山城笼罩在湿漉漉的雾气中,雨滴在小巷中青色的石板路上溅起逼人的寒意,书明裹着围巾去了多雨的法兰克福。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距离最远的一次分离。

恰巧这个时候,我再一次见到许南方。据说是和许伯伯来这边和代理商敲定最后的协议内容,时间却正好在我二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

父亲与他们父子俩在外面礼尚往来的两回,母亲并没有刻意不去,只是在我们收拾妥当、换了体面衣裳准备出门时拉住我的手说,“他们这些男人共同话题多,有这闲心跟过去当听众,不如出去挑几件钟意的衣裳,衾衾,你陪妈妈出去看看,婚礼那日需隆重一点,我衣橱里还找不出像样礼服。”

父亲回转身皱皱眉头,“说不去就不去了?”

我看看母亲脸色,完全没有要去的意思,只好冲父亲点点头,跟着母亲出门,驾另一辆车子去太平洋百货。

南方当晚给我打了电话,丝毫不掩饰他的失望,“我以为你和阿姨要来的呢!一桌大男人聊生意经,无趣至极。”

我轻声笑了笑,到底还是有点男孩子气,“那要怎么才有趣?”

“你们女孩子说话比较有意思,台北家里聚会,听妹妹们说话最好玩。大至美国出兵阿富汗,小至晚间品尝的蓝莓慕斯蛋糕,以及红裙裾沾上了一滴草莓酱,都可以成为谈资。”

哗!他把我归入小女孩子一列,也是,感觉一下子亲切许多,戒备全无。

“后天你生日,我有礼物给你。”

“什么?”

“九点准时送到你家楼下,就这样,如果要出门,晚一点走。”

没等我问清楚,他便挂了电话。我心里咚咚跳,惴惴不安起来,生怕他弄出九百九十九支玫瑰花之类的甜心礼物,尴尬,以后都没得来往。

那天正好周日,我特意起得早一点,好好收拾一番,穿上新买的玫瑰红收身毛衣裙,厚袜子,小跟圆头漆皮鞋,母亲听到屋中响动,起来敲我的房门,“起这么早?”

我嗯了一声,“中午请同学吃饭。”提前预留时间。

“噢。晚上六点在海逸酒店,你父亲为你庆生。”

我应了一声。

南方的礼物准时到达,我速速下楼去看,心中忐忑,担心搞出什么意外状况。

不,楼下什么也没有。他一个人来的,空着手。我惊奇的走过去招呼他,“南方!”

他耸耸肩膀,摊开手,“寿星小姐,礼物带不来,需要你跟我去取。”说罢,冲我努努嘴巴,我这才看见边上停了一辆小小的银色敞篷车子。

我还没摸清头脑,便跟着他上了车。上车坐定才发现只有我们两人,“去哪里?谁开?”我潜意识里觉得他现在这个状况不太适合开车。

“我开。还有一条腿好使。”他咧嘴笑笑,玩笑似的看住我的眼睛。

我还是不放心,“我来吧。”

交换座位的时候,仿佛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心里恁地不是滋味,不过没办法,安全第一,我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南方带我去了县城老家,走高速路,两小时到。我按照他的“指示”径直将车子开到罗汉坡。山坡缩了一半,只是蜿蜒曲折的青苔石板路消失无踪,换做整齐的台阶,南方示意上去。我跟在他后头慢慢地走,默默的看着他有点迟缓脚步,一时间感慨万千,什么话题也想不出来。

他忽然停下来,回转身叫我,“衾衾!跟在后头做什么?看都看不到你,还以为丢了呢”

忽然间鼻头一酸,眼泪快要掉出来,只好跑到前面去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看他不大方便的样子,很想扶着他,又不知道怎么弄才好,担心添乱,就这样走了一段,他终于熬不住了,脸颊红扑扑的,轻轻吐着气。我便识趣的喊着累,停下来歇一歇。

南方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脱掉外套,薄薄的连帽T恤散发出热气,仿佛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清新,热烈。

“上去做什么呢?”我忍不住问。

“看了就知道了。” 他张开宽大的手掌对着脖子扇风,一颗汗珠儿从睫毛尖上跌落。

我们坐了一会儿,拍拍屁股继续出发,我扶着他,感觉他身体微微的颤动,想来一定走得十分累。

我看到了满山遍野的栀子,当然,没有花,径约摸半米高,微风拂过,我仿佛嗅到那种清幽淡雅的香气。激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时间太紧迫,赶着叫工人下种,来年春天才开花。不知你是否喜欢?”

“你种的?”

“为你种的。”

他按住我的两个肩头,咧开嘴笑,露出贝壳般的牙齿,热气褪去,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一点苍白,但眼眸一如当初那般清澈明亮。

那个同我一起在山坡上打滚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

我不知如何作答。这份礼物太厚重,我怕承受不起。

“记得上大学的第一年,参加话剧社,演一个诗人,有句台词是——

After long years,

How shall I greet you?”

说到这里,他别转脸望向远处。

我自然记得,下一句是,“With silence and tears。”刹那间,内心凄惶酸痛。时间在一边闷不吭声,却暗中了改变了一切。

南方忽地拉起我的手,微微颤抖,语气激动,“衾衾,我们在这里有那么多的过去值得珍惜,也许我们还有时间呢?”

我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感觉鼻梁中间一阵酸热。差一点陷进去,如果不是书明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将我惊醒,“在宝诗龙店里选钻戒,衾衾,你喜欢哪一种戒托?六爪皇冠款?四爪镶?还是牢固的包镶?样式好多,我真看花眼了。”

“随便。”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什么?!”书明在那头惊呼,声线明显提高。

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他昨天电话里头提过要去歌德路珠宝店看看。“不,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好看的就可以。”

书明沉默,大概觉察出我这边不对劲,过了一小会儿,换了个温和的语气,“这样吧,我拍些照片,晚上电邮给你,你细细选。”语气已经恢复平静,声线不高,却自有一番威严。

“好。”

挂了电话,心中后悔得不得了,这话太叫人大跌眼镜。怎能随便呢?难怪,连李书明也震惊。

南方拍拍我的肩头,意味深长的复述我的话,“随便,随便,呵呵,婚姻怎能随便?我觉得,你还是慢慢来,精挑细选并不过分。”

此话弦外有音。我只当作没听见。

我们在山头上呆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咕咕叫,想起来还没有用午饭,这才拉着南方慢慢下山。在山下那条老街上,惊奇的找到当年的小吃店,门脸扩大了,挂着醒目的招牌,黄底红字——“姚记凉粉。”南方拉着我兴高采烈的“跑”进去,客人们纷纷回头看这个架势十足,一瘸一拐的小伙子,不过他倒不以为意。我们要了很多小吃,老板由当妈的换成女儿,但手艺还是当年的手艺。我们坐在木条凳上望着满桌子美味,可惜眼大肚子小。

“衾衾,记得你最喜欢这种黄色凉粉,你先吃,剩下的给我,我肚子饿,先来这个麻辣小面垫垫底。”南方举着筷子,对我笑。

我实在想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当年的两个小伙伴,好像又回来了。

他仍未习惯食辣,一面吃,一面嘶嘶的哈着气,鼻尖上的汗珠在午后暖哄哄的阳光底下速速蒸发掉,我闻到南方的衣服上有阳光晒过的气息。

时光宛若倒流,尽享温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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