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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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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幸运之神真的注意到了他们,这一路总是可以以最惊险的路径避开那些帝国军。原本赤还担心看到这些家伙,这儿叫做莱欧的少女会不会起些疑心,现在看来确实是她多虑了。

她们俯下身在灌木丛中穿行着,沿着歪歪扭扭的小路,向着莱欧所说的藏身之地前进。

委实说,赤并不相信这位少女,或者说,并没有真正相信她。长期在生死边缘打滚摸索的人总会抱有强烈的警惕心,因此除了防备着帝国骑士军外,她对莱欧的态度也相差不了多少,两人之间永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艾尔文静静地躺在莱欧的背上,一路上充当着死人的角色。他本身的伤势也很严重,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缓一缓。

赤的情况也得到不少好转,莱欧分给了她几颗味道特别苦的野草,对于这种东西,赤从来都不会挑剔。在嚼碎吃掉后,身体中渐渐升起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温暖着全身,在此同时也开始修补伤口,让赤终于有把握能发挥出正常的实力。

不知道走了多久,莱欧突然停下,她半蹲下放下背上的艾尔文,转身对着赤做了个嘘的动作,便跑入了另一旁的草丛中,很快便从赤的视野中消失。

“你现在的气色看上去蛮不错的。”艾尔文睁开了双眼,看着赤,“看来想要逃出这里还是有戏的。”

“这么随便的相信一个人,真不像是你的作风。”赤淡淡道。

对于刚刚艾尔文的擅自决定,她心中多少也有些不满。

“我们只是在一些奇怪的环境中呆了太久,才会有那些想法,外面的世界可不像你想想的那么危险。”

“你来过?”赤以最简单的三个字斩断了这个话题,“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艾尔文脸上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愤怒,依然是淡淡的笑容,“根据我的推测,那个女孩在这里可能是有密道或者补给处。否则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独自一人闯入这里。我们可以在她身上得到最初的恢复,之后想办法突破那些家伙的包围网。等到进入城镇后就好办多了,情况应该也会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

“我把你带出来,是为了那些魔鬼,你应该没有忘记这一点吧?”赤问道。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信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艾尔文一脸无奈,“这种时候就麻烦保持一下安静,敌人可是随时会出来的。”

“你或许不知道,但一定有人知道。”赤的双瞳中有股刺眼的光迸出,“你能帮我找到他们。”

帝国骑士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声音,艾尔文的双耳听到了向这里来的几个脚步,他看向赤,眼中想要表达的东西已经很明显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姐姐绝对不会像是传言中那些的有勇无谋,只懂得向前冲的暴虐骑士。目前的状况她怕是比自己更清楚。

偏偏赤不,她很少见地笑了,嘴角划出一个冷冷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艾尔文。

“艾尔文,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答应我,我就可以闭嘴。”

帝国骑士的脚步声更近了,艾尔文只是看着赤,目光平静,“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能看着我被弄回去而什么作为都没有吗?”

到这个时候,赤的企图都很明显了。她想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逼迫艾尔文屈服,让他乖乖协助自己寻找或许并不存在的“魔鬼”。

既然这样,艾尔文也没必要掖着藏着了。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个姐姐能看着自己被弄走,因为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你代替皇帝处理事务这么多年,所积累起来的人脉,能得到我所希望的答案,因为那些大人物中的其中几个也许知道这些事情。”赤并没有正面回答艾尔文的问题,她缓缓后退了几步,站到了稍远处,“艾尔文,你的价值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但我也不是在强迫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这是我的请求。”

既是请求也是威胁吗?艾尔文也露出了几分真实的笑容,“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我在路途中也需要帮手。你是个很好的选择,我们之间的需要是相互的。”赤毫不掩饰,因为遮遮掩掩本身就不是她的作风。

骑士的枪永远都是直来直去的,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会不惜一切去拿到手。

“喂!那里的是什么人!”身后的树林中传来了喝声。

时间越来越紧了,话说到这个程度,也表明了赤的态度。她并不是非艾尔文不可,选择他也许只是出于怕麻烦的心理,也许也是信任的问题。但艾尔文对赤来讲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对于此时此刻此地的艾尔文来说,这个姐姐却是必要的。

没有她,以艾尔文的实力,恐怕走不出这片森林,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回到那个“鸟笼”。

再加上之前发生的时间,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对艾尔文肯定也不会有像以前的信任度,如果说以前的他是鸟笼中的鸟,那么再次回去后他就是鸟笼中套上链子的鸟,自由一定会受到进一步的限制。

到时候……到时候……

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艾尔文很快就轻轻点了点头,手心中都是不甘的汗水,脸上却表现得好像这是他很高兴答应的一样,“我答应你。”

说白了,还是因为他太弱小,才会这么无助,手中也没什么能与赤对抗的筹码。

仅仅是口头上的承诺就足够了,双方都是坚持着自己骄傲的人,违背誓言对他们而言都是不被允许的。

得到这个答复后,赤微微点头,她转身,猛地蹬出,剑鞘中的长剑卷着火光跃出,迎面就撞上了瞳中满是惊愕的帝国军。

几个呼吸后,赤缓步从树林中走了出来,长剑滑进剑鞘中,背后多出了一个被埋进大地中吸收养分的脑袋。

“一如既往的作风强硬啊。”艾尔文叹了口气,“别太勉强自己。”

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部,一块血迹正在扩大,刚刚的活动又一次牵动了伤口,但她什么都没说,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

虽然赤表现得这么没事,但他们现在的确很需要一段时间,来让自己的身体修补这些伤口。

艾尔文还想要说什么,耳旁忽然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已然猜到什么的他闭上了双瞳。下一刻,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另一旁传来。

“快过来!”

那是莱欧的声音,简单的三个字让艾尔文有些晃神。

没有人注意到他隐隐攥紧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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