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便更没有什么好叙的，劳烦你转告你家公子，若是他想要看热闹，就安安分分的看热闹，不要什么都想着横插一脚，小心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撑的肚破肠穿，更加得不偿失。”
苏锦湘这话，便是没有再给许齐安留什么情面。
她这个人，记恩，也记仇。
落井下石的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许胜脸色一白，公子交代的任务完不成，他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只怕又是要打水漂。
他们家公子最近，真的是越来越阴晴不定。
豆蔻接连歇了两日，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将白术叫去了院子里当差，这会儿她身子好利索了，也不需要专门有个人来伺候她。
只是，那天晚上的场景，她每每闭上眼睛，还是会觉得害怕。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禁吓。
小五都活蹦乱跳的当差了好几日，她居然见了一次尸体，就吓得卧床不起，差点没去阎王殿跟前报道，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没想到，她还没有走出房间，姑爷就提着药箱，从门外走了进来。
隔了这么多天，再次看到姑爷。
豆蔻透过他那张俊美无双，温润如辉脸，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
满地的黑衣人，个个七窍流血，死不瞑目，那天晚上的街道，就像是传说中的第十八层被地狱。
“姑......姑爷。”
栾景沐看着豆蔻那张脸，由红润转向煞白，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药箱，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如玉，透亮的双眸像是淬上了一层寒冰。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奴婢......”
豆蔻后退了两步，膝盖一软，整个人砰的一下，跪在地上。
“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真的。”
栾景沐那双温润的眸子，变得凌冽，冰冷，利如刀削。
彷佛他的那一张脸，更适合这样的双眸，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得豆蔻挺不直嵴背。
“再回答一遍，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豆蔻的身上，已然挂满了一层虚汗，脸色愈发惨白，连带着唇色，也变成了白，像是一只摇摇欲坠的飞蛾。
“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
豆蔻闭上眼睛，一鼓作气的再次喊出这句话。
突然，她身上的压力陡然消散，像是一座大山凭空移走，令她分外轻松。
“既然什么都没看见，那就该和往常一样才是，胆小又蠢笨的人，没有资格留在我家娘子身边伺候。”
豆蔻浑身勐地一震，“奴婢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请姑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唯这一次。”
栾景沐留下这四个字，又留下了一剂药，之后，才拎着药箱，远路返回。
豆蔻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进门后的姑爷，与出门后的姑爷，判若两人。
她开始恍忽，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姑爷？
这样的人，成了她们家姑娘的夫君，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送走了大佛，豆蔻整个人颓软的趴在了地上，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是她错了，那天晚上，犹如修罗场一般的街道，在发怒的姑爷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