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抉择
长空湮灭俯身蹲下，用力将那人的身躯搬了过来，却是在哪一瞬间而被惊艳到了，这是一张极美的面庞，年岁约莫二十许，尽管其发丝凌乱，面色苍白，满脸尘土，嘴唇上多出干燥开裂，但依然难掩其倾世容颜，至今为止湮灭所见到的女子中几乎无一人能与她媲美！
湮灭发现其还有一息尚存，不过如若游丝般的气息说明其也已经在死亡的边缘，湮灭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中，随即他又瞥了瞥手腕上的玉饰，救还是不救？若是救了没的活就会白白浪费了这仅剩的生命之泉？况且即便若是救活此人，没了水只怕谁也走不出这漫漫黄沙，然而此刻若是选择见死不救也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这一刻的抉择无疑是最艰难的，湮灭陷入沉思中，几番天人交战之后，湮灭双目一睁，立刻掰开那人的嘴巴，导入清凉的泉水！
也在那一刹那，其周身凭空聚起浓浓的白色雾气，转眼间便遮住视线，而转瞬间那白雾又悉数散去，湮灭环顾周身，却是还在之前的屋室之中！而对面便是那青玉石台及悬浮在上面的人影，当然还有自己遗留在石台上那一滩口水！
不等湮灭发问，只听那人说道：“你自尚且不知能否活命，却依然选择救她，告诉我，你为什么救她！”
房间之外，邋遢中年人现身时，时间却才刚刚是傍晚，长空渐和长空释分别坐在一张椅子上，皆是沉眉垂目，浅息不语，忽然长空释眼目一睁道：“他来了！”
长空渐缓缓睁开眼道：“他早已经来了！”
闻言，长空释一皱眉头。
“你不担心这孩子撑不住么？”
长空释摇摇头道：“还不至于，虽然他一手幻境出神入化，但即便真的撑不住那只能说明湮灭心智不坚，也是他的造化！”
房间中，湮灭低着头，额头上已经附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咬了咬干涩的嘴唇，缓缓抬起头，对上那人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世间的目光，缓缓张开嘴，深深吸口气，开口道：“我…选择救她…我…选择救她…是…是因为…那毕竟…毕竟是条人命…”
说到这里，湮灭见那人又缓缓眯起眼睛，随后下意识避开其目光接着说道：“…一条…额…一条人命…能救额还是要…救的…额…额…如果…额如果……”
湮灭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急喘口气，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就算是救不活……我还可以吃了她！”
此言一出，那人两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原本微微内颔的下巴不紧不慢地扬了起来，嘴角缓缓露出了一丝弧度！随后便听其振声说道：“门外的两个，这事儿我答应了！”
“哈哈哈，我真没想到你能答应！”说话之人是长空渐，没想到平时颇为严肃的大长老此刻竟然毫无拘束的大笑出来！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条件！他要在三年之内自己前来才算数！”
长空渐点点头道：“合情合理！”
随后湮灭便听见长空释的声音：“湮灭，跪下，磕头叫师父！”
“额……什么？”
“我让你跪下，向他磕头叫师父！”长空释陡然间提高了音量，话语十分严厉，似乎不容湮灭有丝毫的质疑！
“可……”
“快点，你要惹我生气么！！！”
湮灭从未见过自己的师父如此急切过！当下跪起身来开口道：“师父！”，而后双手伏地，“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随后湮灭抬起头来，只见黑袍中年人点点头，随后一挥袍袖，一道光芒急飞出去，径直穿透房门落到长空渐手中！
这时便又听见那人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只见那人影以及周围的亮银色光环一闪而消失不见，随后青玉石板上闪闪的青光也在几次明灭之后消散了，长空释及长空渐推门而入，湮灭回过头来，只见长空释脸上不知为什么还噙着一丝笑意，湮灭也是下意识的露出一丝微笑，紧绷的神经随即松弛下来，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等到湮灭醒来已经第二天下午，就躺在偏厅里，只是他发觉自己既不渴也不饿了，而且还很有精神。出了偏厅来到院子里，湮灭见到长空释正坐在石桌那里饮茶，见到湮灭出来，其头也不抬，仍然垂头饮茶。
湮灭走上前去，缓缓说了声：“师父！”
长空释的动作很轻很缓，一口茶下肚之后还闭上眼睛仔细回味了一会。随后其睁开眼，终于抬起头看着湮灭，眯了眯眼之后柔声道：“三天之后新少龄入阁，你便要离开了吧！”
湮灭神色一黯，跪下叩头道：“师父恕罪，湮灭不争气，对不起您！”
湮灭话还未落却听其说道：“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内疚，你做的真的很好，而且我的本意就是要你离开长空阁的！”
湮灭的头低的更深，过去三年的一幕幕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尤其是长空释的音容笑貌、谆谆教诲，每一次指导自己练剑，每一次自己陪他饮酒……可自己偏偏为什么……
湮灭两眼间已经变得模糊不已，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师父，弟子不争气，以后不能留在阁中，还望师父日后多多保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湮灭眼泪落了一地，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到长空释的两眼中竟然也有些湿润，随后便听其说道：“你听着，我长空的男人，是不可以随便掉眼泪的！”
湮灭再次叩头并哽咽道：“是……师父，……湮灭知错！”
长空释说道：“你站起来，看着我，听我说！”
湮灭张了张嘴，却是把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却不曾站起身来，只是抬起头看着长空释。
长空释对此也不说什么，对上湮灭的眼睛，缓缓道：“湮灭，听说你哥哥的师父介绍你去傲雷城对么？”
“是……师父”
“那么我问你，你当……”
“不要在跟他啰嗦这么多！你跟他说重点！”长空渐一边说一边走进来，随后其一屁股坐在另一只石凳上，看着湮灭开口道：“长空湮灭，昨天你已经见过那人，他也已经答应收你为徒弟，这可是你师父费了千辛万苦才帮你寻到的机缘，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他一番心意！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关键，昨天你所见也是我长空之人，他单名一个隐字，多年在外游历，遍寻我长空之中，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师父了，不过你也已经听到，他收你做徒弟是有条件的，他要求你在三年之内，独自赶到他指定的地方才算数，那里不在我长空之中，距离天劫也不止多少万里，路途之上又是凶险非常，动辄便是身死人亡的下场，是去是不去，还要凭你自己做出选择！”
湮灭立刻说道：“是，师父，长老，湮灭去就是了！”
“湮灭，这不是什么意气用事的事情，我希望你仔细考虑他刚刚说的，动辄就是身死人亡，凶险至极，是绝对没有半句虚言的！”
湮灭看那看看长空释又看看长空渐，不禁回想起三年之前长空渐送自己到若霜谷，长空释将自己接入谷中的情景，泪水又要夺眶而出，他深吸口气忍住，抱拳道：“湮灭承蒙师父、长老教诲，无以为报，愿意去！”
长空渐抬手一拍石桌道：“好，有气魄，若说是会不会给你师父丢脸，还要看这时候！”随即他面色一寒道：“那么你听好，长空隐要你在三年之内，到达昊中广域西侧的翡翠城去寻他，若要到达那里，需要从东到西跨越将近半个昊盘，说实话即便是我也不曾到过此地，更不要说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最为关键的是他要你独自前去，我想这也算他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吧！”
湮灭向着西方看了看，转过头来道：“三年之内，昊中广域，翡翠城，湮灭记下了！”
看着湮灭稚气未脱的面庞，长空释点点头道：“如此接下来你也做些准备，赶在新少龄入阁前，两天后就出发吧！”
湮灭刚要离去，却听长空渐开口道：“你若是有空，去见一见那个……额……那个龙……龙影族的少女，就当是结一份善缘吧！”
湮灭点了点头，开口道：“多谢师父，多谢长老，还望二位多多保重！”说罢再度叩了三个响头！
主角要走了，要开始他孤寂而充满艰险的漫漫征途，从明天起震乾执心会尽量保证每日六千字的更新，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求大家推广、收藏、投出您手中的推荐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