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问之时,她已被两个黑衣男子生硬的箝住手臂一把揪起,并用力拖到女孩面前。
急烈的动作让病寒交迫的她一阵恶心急涌而上,却翻不出胃中的任何残渣;她已经有两餐没进食了。
南圣依并未立即回答,而是静静的、很优雅的退了两步,身子靠坐在身后的黑色跑车上;淡淡雅雅地对着俯身倒地的柔弱美人儿轻道:
"曼哈顿华人街曾经最妖艳的花魁──柳曼青小姐,有礼了!"
即使声音温柔可人,这女孩浑然天成的袭人气息让柳曼青胆怯的不敢抬头,依然只能半垂着脸蛋。
"抬起头,让我看你。"南圣依低声下令,唇边逸出一抹似是笑容的弧度。
"啊──!"在柳曼青尚未做出反应时,她的头顶突然出现一只大手,狠狠抓住她的头发,使她被迫抬起头面向南圣依。
南圣依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眼前那个曾经艳冠群芳的交际美人,轻描谈写的点了一下头。
"难怪当年州长大人为博你一笑,建了栋华丽大楼名为'曼青云阁';,的确很吸引人。想与你做一场金钱与肉/体的交易,你意下如何?"
女子沉默了好一阵,面孔煞白。她不明白,这女孩为什么又不偏不倚的去刺她心中最深沉的痛。这三个月来,她承受了太多的无情与残踏,已不能有什么反应,却无法不诅咒自己的懦弱。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柳曼青,如今已成为一个再碰不得肉/欲的人。
"你该知道...我已经..."才说着,她又是一阵猛咳,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温热湿黏的红色液体再一次涌出她苍白的唇瓣。
"你染了爱滋病,这我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无意救你!"南圣依用十分明显的嘲弄语气开口打断她。
"这是为何..."她的直言不讳,让她再次面对残酷的现实。她深吸了好几口气,难受的别开眼。
南圣依漂亮的唇角扬起一抹阴翳的笑意。
"我想一个人死,而且是最下流,最卑贱的死法。所以,我需要你肮脏的身体!"她说话语气之无情与嗜血,和她那柔顺娇美的外貌简直是背道而驰。
天!这女孩绝对是个魔女!而且残忍到了极限!
意识到这一点,柳曼青到抽一口冷气,她的心瞬间翻起了阵阵寒颤。
"真没想到,如此不堪的我,竟还有这样的价值。"她面色苍白的喃喃自嘲。
天空依然漆黑难测,雨却已止住了。
"看样子,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她挫败的低喃。
那双冰冷的美眸,寒冽的扫过她青白的面孔。南圣依微微一笑,那笑意有着绝对的无情。
"我想,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悠闲自得的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淡淡开口。
"得了这种病,你的时日早已不多。何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唯一的妹妹积累一笔可观的财富!在你过往二十五年当中,说穿了,不过是──污秽。即使再加上如今这一项,对你的悲惨人生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你那残余身体如今还尚有一席用武之地,你该感到庆幸才是!"没有丝毫人性的语调,自她的口中不断发出;与其说她是在说服,不如说是命令。
柳曼青怔住了会,然后凄惊笑了!她岂会不明白这女孩话中的含意。
她说的虽然无情,但并非没有道理。她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妹妹却如一朵含苞未放的花朵一般,尚需用心呵护。
没有了她在身边,她该如何照顾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她如何放得开手?
见她有了犹豫,南圣依满意的笑了。
"戏码就是该这么演的,不是吗?姐姐为妹妹的未来而从娼卖身,这才叫悲凉得彻底的慷慨哀歌!你的人生一片黑暗,却独独留下这光彩夺目的一笔。人死了,却也冥目,不是吗?"
一张像花般美丽的笑脸,却讲着魔鬼般的话语。
"南冥,拿支票簿过来。"她迅速下达指令,这时一个捷速的黑影已闪至她的面前,送来她要的东西。
南圣依在上面签署了片刻,随后放入一个牛皮纸袋中。
"这里有一百万,以及关于那个人的一些资料。事成之后我再付你二百万。"
不出十秒,她将这个牛皮纸袋丢给她。
柳曼青心一惊,差点没接住,因为她还在震惊之中。她双手死命抓着它,然后抽出里头的资料看着。
"这个人叫雷厉风..."
听见她的沉沉低述,另一个身影霎时爬上南圣依绝情冷漠的心,胸口猛然跳动一下,心神瞬间变得杂乱无章!
叔叔...她起身欲夺回纸袋,方迈出的步子又骤然停止。
老天!她怎么了!为什么要阻止?南圣依抚着胸口,仓皇的自问着。
她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一切了吗!
她不是一直祈望用一种方式让他死的凄惨无比吗?
他与她已成为陌路,此刻她又在犹豫什么?
只是...心好疼,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又似是在滴滴淌血...
她深吸了一口气,稍许,她恢复了她该有"无情",然后如下定决心一般断然开口:
"没错,他就是你的目标,我要他死得卑贱!死得永不瞑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