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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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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幽脖子上的伤让语嫣叨念了好一阵子就连逸农也没放过他举凡:「那女人真不识好歹你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真是搞不清楚状况」、「早叫你别多管闲事看吧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何苦来哉」、「这年头好人难做你就是无法记取教训」……

他知道他们是关心他也就不以为意一笑置之。他心知肚明下回若再遇到相同的情形他的作法仍不会有所改变这点他们也清楚只不过不念念他就浑身不舒服大同小异的台词他都不晓得听了多少回了。

为了争取耳根子的清静他成天耗在药堂中。

「济世堂」是全扬州最大的药堂也是他为了实践悬壶济世的心愿而设立的他救人的准则无论贫富不分贵贱善与恶都是一条命在他看来并无分别他的仁心仁术广为扬州百姓所颂扬。

他无意沽名钓誉习医唯一的目的除了救人再无其它。然而耀眼的风华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以他神乎其技的医术多少几近凋零的生命再一次由他手中活了过来重新展现生命的第二春也因此替他赢来「妙手神医」的美名。

是而妙手神医盛名不仅扬州人津津乐道就连城外百姓也慕名而来今日他便是出城去为卧病已久的王员外看诊。

耳闻王员外家大业大平日造桥铺路热心为善所以当王家差人来求医他便一口答应了。

看完诊天色也不早了他婉拒了王家人的好意慰留执意步上回程。

天色黑得很快没一会儿前方的路已暗沈一片看来今儿个是赶不进城了。

他认命一叹心知今晚只能露宿荒郊。

就着微弱的月光他拨开丛生杂草放眼周身幢幢暗影摇曳看来无尽荒凉又无比诡魅。

他运气还算不错尚能找到一间破庙暂且栖身。

捡了些干柴生了火逐去寒意他闲适地伸展四肢往后靠向颓倾的神桌。

他一向很能随遇而安。

拉拢语嫣为他裁制的披风无意识地抚触着柔软的衣料披风内侧以灵巧的绣功刺上一个「幽」字。

语嫣有一双巧手更有一颗似水冰心她待他极好而他也早将她视如亲妹待她觅得自身的良缘之后他定会以兄长身分主婚风风光光地将她嫁出去。如此一个娴静婉约的女子若能娶得她必是有福之人。

想着、想着睡意逐渐袭上就在他快要合上双眼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传入耳畔他机警地直起身荒野之地野兽出没是常有的事他可不希望自己一时大意成了猛兽的腹中食。

他走到门口什么都还来不及察看一道身形冷不防地跌向他——

他愣了下。

「姑——姑娘?」他知道她是姑娘他已经感受到属于女子的窈窕曲线了。

怀中的人儿动了下没能撑起自己的身子无知觉地倒在他身上。

「姑娘、姑娘?」见她全无反应他动手拉开她这才看清她的容貌。

「是她?」唐逸幽惊呼一声——那个他救了一命却以一道伤回报他的女子!

他未曾迟疑展臂将她抱了进来平放在火堆旁因为他已留意到她浑身冰冷。

几乎是反射动作他拉过她的手一探脉息。

毒蛛散!

糟了!他暗暗心惊她看似中毒有一些时候了。毒性已然蔓延。

他从药箱中取来长短不一的银针探出的手顿了下为难了片刻在接触到她死白的娇容时疑虑散尽。

深吸了口气。「情非得已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手下没再停留他以最快的度除去她身上的衣物一片似雪玉肤再无遮掩的呈现眼前他不动心念根根银针利落准确的落下封住了周身各大穴。

接下来便是最艰难之处了。

他又连连吸了好几口气命令自己全神贯汪然后才轻巧地转动银针缓缓抽出银白的末端已遭暗黑所取代他不敢多有耽搁倾下身子以唇吮出凝聚其间的毒血。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银针也一根一根收回他第无数次吐去吮出的毒血直起身子盯视她身上最后一根银针——偏近右乳的唯一一根!

不可以有遐念此举是为救人不该有心虚的感觉!他以往不是常说。救人无分男女吗?为何今晚却多有迟疑?只因这名女子触动了他以往不曾有过的微妙情愫?

把持住心神他再一次将银针抽出俯下了头——

细致的柳眉蹙了起来她轻轻眨动眼眸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眼前这个乘人之危轻薄她的下流男子!

啪!

她未经思考一巴掌挥了过去另一手火抓过一旁的衣衫旋身而起。

唐逸幽没料到她醒得这么快硬是挨下了这火辣辣的一巴掌。

吐去口中残余的毒液俊容微微泛红——至于这脸红是挨她一掌的缘故抑或其它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她身子早已让他看过但他的眼仍是不敢瞧向她偏着头困窘得不知该将视线定在哪儿才好。

这一沉默倒让他忆起差点遗忘的事。

他由怀中取出一只瓷瓶自个儿先服了一颗然后看向已着装完毕的她。「这是清血丹能去妳体内残毒。」

方才为她去毒自己多少也沾上些许毒性不过她的状况较值得忧心。

他将瓷瓶递去伸出的手僵了下俊颜又不自在的红起。「妳……呃……我丢过去好了。」现下的情况与她肢体接触会令他心旌荡漾。

她瞥了他一眼。

这个救过她两回的男人有着一张极好看的容貌儒雅、俊俏!那双眸子仍是不染俗尘的清明。

「不必!」幽幽冷冷的声调一如他记忆中的寒漠。

好倔的女子。

绝艳容颜下包裹着遗世独立的孤傲如一朵寒梅散着清冷幽绝的气质。

「要保住傲骨也得有命才行。」他不再顾忌扯下身上的披风往她身上裹也许是不防他、也许是他动作更快他竟能成功近得了她的身。

她心下一惊反掌挥去同时提气一跃落在数步之遥外。

太失常了!

她竟在清醒的情况之下让人靠近她而全无警觉。是他不带杀气让她感受不到威胁性还是她早对他撤了心防心灵深处并不排斥他的靠近更或者……另有原因?

她又多看了他一眼。

他的步履不似习武之人根据她的观察研判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不具武学基础只是一介儒生罢了。

唐逸幽审视她复杂的神色拧起的秀眉写着懊恼他笑了笑。「何事困扰了姑娘?」

她现她很讨厌他那温煦的笑好像洞察俗事脱凡尘再也没有什么能破坏他的平静。

「你一再毁我名节将我清白的身子看尽你信不信我会挖了你双眼?」

「若姑娘拘泥于世俗礼教在下也无话可说。」

「你——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反倒是她被激起了怒气。他如何能办到面不改色?

他温和道:「不我相信姑娘是认真的。若这么做能让姑娘坦然在下这双眼便是姑娘的了。」澄亮的眸子是那么的真挚无伪让人不由得相信他不是在说漂亮话。

这……是什么样的男人啊?

她只是想激他想看他一贯平静之外的表情可……他简直像个没有脾气的人她说什么他全照单收下。

「只不过这双眼能挽救诸多生灵倘若有一日在下不再行医姑娘随时可以来取。」

「你以为你有商量的余地?」她冷笑。原来他也是个虚伪的家伙!

她若真想取他双眼不须经过他同意。

他只是笑没多说什么。

那表情分明在说:妳不会!

的确。她要是有心毁他双目不会和他说这么多就像上回威胁着说要取下他的命却只不过轻划了道伤。

他过度的冷静惹恼了她好似她所有的行为模式全在他的预料当中。

恼怒之下她飞身而起扬起的玉掌直逼他而去唐逸幽本能的侧身一闪翩然纤影转瞬间掠过他飞出破庙。

「姑娘——」他急叫追了出来。

她无意伤人否则他躲不过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情愿她伤他也不要她就这样消失在他眼界。

「就此缘尽吗?姑娘?」他扬声问。

「记住你欠我的债!」飘然轻纱拂掠天际融入苍芎徒留空谷余音幽幽袅袅——

沙沙风声回绕四周佳人芳踪已杳。

没来由地他心口缠上缕缕迷思怅惘若失。

※※※

「绝命门」总坛。

晃动的幽影来自微弱的烛光拂照。她推开窗天边一轮明月散着清清冷冷的幽光是萧索是苍凉更是孤绝。

她的名便是由此而来。

寒月。

多么的贴切啊!

久而久之她便如这寒月一般遗落了属于人性的温暖荒凉的心不曾容下什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浮沉勾不动她一丝情绪生命的存在对她而言只是一片麻木。

她只是杀手一个结束生命的工具不该有任何的感觉她的心早就死了。

然而寒绝的心却不由自主的起了波动她现她竟能轻而易举的在脑海勾勒出一张出其俊秀的容颜。

为何会这样?十多年来从没有人能牵动她的心绪而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却那么容易的入侵她干涸荒芜的心灵。

杀手不能有感觉否则受到伤害的会是自己——

无尘的话再一次浮现脑海。

她不懂但是无尘的教诲她总是无条件地信服。

这世上唯一待她好的只有无尘就算全世界都伤害她无尘也不会让她流泪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好多年以前他出现在她眼前然后就一路守护她至今。

脑中依稀记得那个伤痕累累的午后她独自躲在无人的角落哭泣然后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悄悄来到她身边她没理他而他也没出声干扰她只是静静地、很有耐性的等她流尽了泪身心俱疲时才将雪白的帕子递到她眼前说了句:「把泪擦干今天过后别再掉一滴泪。敌人不会因为妳的泪而心软苦难也不会因为妳的泪而减轻唯有自己坚强才能不被困阨所打倒傲然面对人生每一个未知数。」

她听得一知半解当时只知道这男人不会像其它人一样伤害她。

总觉得自己很笨所以每回练武都让严厉的武师责打得皮开肉绽可是那日之后他接下了训练她的职责。

在这方面无尘待她也是极尽严苛只不过差别在于他不打她从来就不曾!

习武的过程并不轻松他不会容许她因循苟且有时她会因为他过于严厉的要求而倍感委屈那些日子她往往是累得一倒床就睡得没知觉。渐渐的她所付出的努力换来了一流的身手。

日复一日她也慢慢地体会到他当年的苦心他之所以会狠下心肠严格要求她为的是保障她的生命安全他不希望看到她的小命结束在别人手中。

这些年下来只要是绝命门的人谁都知道她是无尘的女人所以人人虽觊觎她的罕见绝色却无人敢动她若非如此只怕在她还没有足够能力自保时便会先失了贞操。

没有人知道她至今仍是清白之身无尘未曾碰她。

无尘原非绝命门的人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他自愿为绝命门效力而唯一的条件便是要她。

她的武艺是他所传授她的人生也是因他而有所转机无尘于她而言可说是恩同再造若不是有他她无法想象今日的寒月会是如何。

她打心底敬他。

无尘的恩重如山她无以为报如果他要的是她的人她会给他不论她心中做何想法那都不重要。

一开始她以为是她年纪尚轻他在等她长大但是十年过去了她已二十岁无尘不曾对她踰矩屈指可数的拥抱已是极限再也没别的了。

与其说他是在守护心爱的女子不如说温馨如兄妹之情还贴切些他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引导者的角色就像个学走路的孩子给她方向一路指引她走来这一点也不像情人反倒像……亲人!

无尘——究竟是何心思?若对她无意又何必为她付出这么多?若对她有意又如何能严谨地把持着男女分际?

他是在等她准备好交出自己吗?

是有这个可能无尘从来不会勉强她也不是个会挟恩求报的小人。

但无尘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看不出她对他只有如兄如父的敬爱之心他就是给她一辈子她也激不出男女之间的热烈火花。

也许她天生就是个冷情的女子吧像无尘这么出色的男子都无法撼动她的心她注定是个不识爱、不懂情的人冰冷的血无人能让它沸腾;死寂的心无人能让它燃烧;更无人能教会她爱一个人究竟是何滋味。

抬起的右手无意识抚向左肩的伤处挥不去的形影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她想起了那个男人。

他是她见过最奇特的男人。

第一回他救了她而她却伤了他;第二回他再度挽救她垂危的性命而她却以一巴掌回报他。

他明明可以解释偏偏他却绝口不提两回的救命大恩连她提出的无理说词他都平静的接受了。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怎能凡事看得如此淡然?

她很怀疑若当时她说的是要他负责他会不会娶了这个曾经伤过他、又打了他一巴掌的女人?

坦白讲对于这个连救她两回的男人她并没有多少的感激之情生命之于她根本可有可无她并不认为生与死有何差别死了也许还是一种解脱吧?这尘世她找不到可以让她留恋的人事物与其茫然地活着她倒宁愿去寻那潇洒的解脱反正灵魂同样空洞有没有那一道呼吸并不重要。

而他头一回若说他是一时慈悲心大所以对她伸出援手那还说得过去;可第二回有了前车之鉴他明知她不会是个感恩图报的人又为何还要自找苦吃?他该知道冷酷如她会在事后杀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不能说他不知死活那么便只能用烂好人来形容他了。

若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并非作假在这世态炎凉的时候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很难想象竟仍有这般纯善之人的存在。

有多少年了?自从家破人亡、一夕之间所有的亲人全横死在她面前她成了飘零无依的孤女至今整整十四年了她活在黑暗当中从未曾见过这么温暖、这么灿亮的一双眼眸那淡淡的柔光拂亮了她内心的阴暗处……

他让她看见了美好于是丑陋如她竟莫名的被激起了对温暖的渴望冀求着光明……

可笑啊!像她这样满手血腥、一身罪恶的人凭什么痴心妄想?

为此她莫名的恼怒他的完美对她来说是一项最尖锐的讽刺!她多想毁掉他让她看不见那道不带一丝杂质的澄净笑容她就能甘于平静。

可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她不愿去深思这辈子她与他不会再有交集。

拉拢身上的披风纤指抚过那工整的绣字。

「幽」?他的名字吧?这么灵巧的绣工想必是红粉佳人所赠。

探进袖口她取出一只瓷瓶空寂的眸子浮现一抹迷惑。

她始终想不起来这瓶清血丹他是几时放到她身上的?她竟会全无所觉。

一阵轻咳打断了她的凝思。

「寒月——」

她回过身秀眉微蹙了下。总护法是几时来的?她竟大意到有人近了她的身仍毫不知情若来者意图不轨她此刻已经没命了。

然她并没有说什么很快的掩饰自己一连串的失常淡淡行了礼。「总护法。」

「嗯。」总护法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异样多瞥了她一眼。

凝霜艳容未曾有所变化定定地站直了身躯一动也不动。

没错这是他所认识的寒月没什么不同想来是他多心了。

「总护法有事?」无波冷眸一抬迎视他打量探索的眼光脸庞全无表情。

他清了清喉咙收回目光。「有件任务交给妳。」

「是。」她没第二句话将卷轴接过。

「地点在扬州买主要的是一个叫唐逸幽的人的命。」

又是扬州?

她不明显地一怔。

没来由的披风上细致的字体就这么直接地窜进了脑海。

会是他吗?没道理呀!仅凭一个「幽」字她怎会这么反射性的与他联想在一起?是因为对他投注了过多专注力的关系吗?

不知来自何处的迫切她打开卷轴一行又一行的指令全与他曶合尤其那清楚指示的地点……第一回让他救起她便是置身此处!

那么……当真是他了?

「他是扬州城的名医生得儒雅俊秀气度冲夷。」他更完整的提供讯息。

「既是名医又为何有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一道疑问不自觉出了口。

若总护法所指的人真是他印象当中为人谦和的他是如何树立敌人为自己带来致命杀机?

总护法微讶地挑眉看她。

寒月在接任务时一向只点头最多说个「嗯」、「好」之类的话从来不问为何对这件事却显得过度重视?

寒月显然也觉了自己的反常自我厌恶地皱了下眉。「总护法可以不要回答。」

总护法撇撇唇仍是说了:「这大概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妳这桩任务最主要的是取回他身上的武学秘籍。江湖中人正因传闻他身上有本集结各式武学的册子只要拥有它便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他哼笑。「天下第一耶!a谁不挤破了头想得到它?」

「那又为何非要他的命不可?」他们的目的只是那本册子不是吗?

「既是「天下第一」那么拥有过这本册子的人妳想能让他活着吗?」噙着冷笑的面容以已将世间丑陋看透。

领悟了他的意思她不暇思索地冲口道:「你们错了他不懂武功!」

总护法投去疑惑的一瞥。

「呃……我……」教她如何坦言与他相逢的点滴?

连着两次他都没有躲过她的攻击怎么看都没有习武之人最基本的警觉性究竟是不曾防范她或者他当真只是文弱书生?

她确信是后者。

身为杀手一个人有没有武学底子是瞒不过她的那是一种长年培养出的敏锐特性若具威胁性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人身上始终散出祥和柔暖的气质那不是双手染过血腥的人所能拥有的。他恐怕连怎么杀人都不会。

以他与世无争的恬淡性子就算手中真有什么旷古绝学的秘籍他也未必会学也因此他会是一介文质儒生并不值得她太讶异。

总护法见她难以启齿也没多逼问什么。「谁晓得?唐逸幽是平凡人也好深藏不露的高手也罢总之有人买了他的命我们便负责取来毋需去探究真相人不就是这样吗?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如此才能高枕无忧。」

绝命门便是这么一个亦正亦邪的组织。行事不问是非只要对方付得起代价便能达成两厢情愿的交易至于人人垂涎的武学秘籍在他们来说只是交易的项目绝命门不会因此而动贪念将其私吞。

优美的唇形扯出对世间人的嘲弄。

好一个江湖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充满勾心斗角道貌岸然的面具下一个比一个更为狰狞。

这一刻她因自己也冠上「江湖人」的标签而感到嫌恶。

总护法盯视着她每一分细微的情绪反应道:「若妳有问题那么等无尘回来——」

「不我接!」她冲口道。

反正让绝命门盯上的人没一个活得了与其让别人结束他的生命还不如由她来至少她还能让他无痛苦的离开世上就当是报了他的恩吧!

「妳确定?」寒月对此人投下了不寻常的关注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她会下得了手?

「我有多久的时间?」她回到一贯的冷然。

「三个月。」

「够了。」她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卷轴。

不论这个唐逸幽是不是他最多三个月世上再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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