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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杀V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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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凌煦到了上官府上,见到了上官青止,本以为舅舅会问他过来的缘由,岂料舅舅也只是热情的说了句:“来得好,来得好。”

凌煦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也不知道如何向舅舅开口发问,直到后来,舅舅在府内大摆酒宴时,凌煦终于也想透了一点什么,也许,舅舅这么做,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今日,他玉凌煦到他上官府来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舅舅:“舅舅,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虽然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我很想知道。”

凌煦是个老实人,说话也不会拐变抹角,上官青止见他确实很苦恼,于是也终于告诉了他事实:“汉王,舅舅也不瞒你,但,今日所言,望汉王切不要对从任何人提及。”

“好,我一定不说,但是舅舅,要是母妃问起,可否告之?”其实凌煦就是好奇,但,对于母亲,他一直很孝顺的,若是母亲问起,他也不愿骗她。

“你母妃自然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外人绝不可提及。”上官青止对自己的妹妹有多了解,自然知道也瞒不过她,而且,要不是她帮忙,事情也没有这么顺利,所以也就更谈不上要隐瞒她了。

“好,我保证。”凌煦激动的举手发誓,待上官青止点头之后,这才放下手,规规矩矩的等着舅舅告诉自己真相。

清了清嗓子,上官青止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汉王,其实此事也算是对你父皇不敬,汉王听后请不要介意。你也知朵儿此番被冤枉的事情,为了帮朵儿脱罪,所以我等必须利用那个宫女夏荷和玲珑的临死之语。”

“但,皇上似乎并不打算让我们知情,所以,这也就是云详请汉王过来的原因,意在告诉所有人,此消息是由汉王亲口传达至我耳中,也就堵了那些想惹事生非的人的嘴,至少皇上再生气,也不会因为汉王说了一个消息而治你的罪。”

“不过,皇上已十分狠绝的断了我等后路,那两名宫女已死,那谢彪,听说也让送到了天牢,想必,过不了多久,也会送上断头台。但在他死之前,我们必须要让他替朵儿顶下杀妃之罪,这样,朵儿才能保下性命。”

听到说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救朵颜,凌煦更是不会反对了,只是听完这些,他又问:“那接下来,舅舅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需要,我明日会在早朝之上,提出此事,若是皇上肯放过朵儿,我自不会再苦苦相逼,但若是皇上执意为难。我只有将此事合盘托出,若是有人问起我从何得知,到时候,便需汉王前来做证,不过,若是有人问起汉王如何得知一切,汉王应说是从您母妃口中听得,切莫要说漏了嘴。”上官青止已料到,明日朝堂之上,必有一场恶战,所以,事先提醒一下凌煦十分有必要。

“好,舅舅放心,我一定照办。不过,舅舅所说的合盘托出,是指夏荷与玲珑所说吗?”

上官青止点点头:“正是此事,且不论这些是否是事实,我等一定要一口咬定,那,就是事实的全部。虽然皇上杀了那两个宫女,让我们死无对证,但,我们也要想尽办法,将此事来个铁板定钉。”

“舅舅的意思是,父皇是故意不想为朵儿翻案?”有些许意外,虽然凌煦知道父皇一直不喜欢朵颜,但却也没有想到他要制她于死地。

“汉王,此事虽然是逼迫皇上,赦免朵儿的杀妃罪行,但我等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还望汉王明白。”虽然知道凌煦一向不问朝事,但铭帝毕竟是他亲父,有些话,他也不得不客气点的先打招呼。

“舅舅不必如此,我都明白的,何况也不会伤害到父皇,所以,我会支持舅舅。”凌煦不争不抢但也不想任何人受伤,更何部况这人是他的父皇。

“谢汉王出手相助。”

“舅舅太客气了,应该的。”在凌煦的心里,朵颜的重要性,超过了许多许多,甚至超过了他对他父皇的那份血缘亲情。

拍了拍凌煦的肩头,上官青止突然又说:“还有件事,也可能会影响汉王,不知汉王可会介意。”

“舅舅您说,何事?”

“我已分派了家丁,到四下散布消息,称珍嫔之死,实乃谢彪所为。虽然这些消息传不到宫里去,也会传到所有大臣耳中,到时候,明日早朝我提出此事,皇上介于这些流言的压力和大臣的疑问,也不得不重审此案。”

凌煦偏着头,想了想,终于也笑开了:“原来如此,只要重审了,朵儿的机会也就来了。”

翌日,朝堂之上,铭帝听完最后一个议程,终于打算散朝,他精光闪闪的看了看众臣,问:“是否还有本启奏?若是没有,就退朝。”

上官青止,立时站了出来:“皇上,臣,还有本启奏。”

“上官爱卿,你还有何事就等明日再说吧,朕累了,想下去休息。”料到他会说什么,铭帝也不想再听,自顾的就要下朝。

上官青止哪里肯答应,直接开口:“皇上请留步,臣有本启奏,望皇上重审珍嫔被害一案。”

铭帝脚下不停,越走越快,根本不想再议此事,可这时候,另一个也开口了:“皇上,请留步,老臣也有本启奏。”

此说话之人,却原来是龙相国,也就是珍嫔之父,铭帝并不想留下来纠缠此案,可龙相国的另外一句话,却让铭帝停了脚步,国为,他说的是:“皇上,外面早已传疯了,说杀我珍儿之人,并非贤妃,而是禁卫军统领谢彪。皇上,老臣仅有一女,不愿她死得不明不白,还望皇上为珍儿做主,还她一个公道。”

铭帝听到此处,站定了身子,却仍旧没有转身,心情矛盾着一语不发,他身边的常青,倒是小小声了说了一句:“皇上,奴才也听说了一些,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昨日百鸟宫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被传了出去,在民间闹得是沸沸扬扬。”

听到常青都这么说了,铭帝眉眼一顿:“何时之事?”

“听说流言是昨日传出,奴才还听说,昨日周汉王凌煦出宫见了上官青止,奴才觉着,这消息该是周汉王传给上官青止,而这些流言该是上官青止故意为之。”常青低着头,小声的分析着,铭帝也同意他的看法,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上官青止为了逼他放了上官朵颜,竟然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思前想后,争斗了一番,铭帝终于还是折了回来,对龙相国和上官青止说:“此案既然两位爱卿都有异议,朕,也就允了尔等,彻查此案,直到真相水落石出。”

勉强的说完这一切,铭帝再次表示要散朝,上官青止已达到目的,自然不会再说什么,率先三呼着万岁,目送铭帝离去。

是夜,天牢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却是刚刚大婚不久的秦沐王玉凌晔。他一步步走近谢彪所关押的那间牢房,直到谢彪看清他的脸,他布满血污的脸上终于有了生机。

“沐王,沐王,我早知道姑母不会不管我的,沐王您是来接我出去的吗?好,好,我们马上走,马上……”谢彪欣喜的叫嚷着,紧紧攀在牢柱上,用期待的眼神瞅着凌晔。

凌晔仍旧一幅温柔的表情,不过,却没有令人打开牢门。谢彪感到事情不对,害怕的问:“沐王,您不是来接我的吗?”

“对不起,表哥,本王是来为你送行的。本王帮不了表哥,能为表哥做的也就是送上些好酒好饭了。”说完,凌晔一招手,身后的人陆续而上,将手中端来的好酒好肉摆了一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谢彪又发疯般的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好不难看。

凌晔拧起眉头,做难过状:“表哥,父皇要你死,本王和母后也无能为力啊。”

“沐王,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夏荷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杀珍嫔娘娘,没有啊。”谢彪自一出生,就有着皇后的庇佑,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这入了天牢,第一餐就压根不是用饭,而是用棍,那一顿好打,打得他是哭爹喊娘。他一直坚持着,就是想熬到皇后来救他,可惜,他等到的,居然只是一顿送行酒。

这怎么不让他感到绝望,凌晔还在劝着他,可他已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哭喊着问:“沐王,会是腰斩极刑是吗?”

凌晔摇摇头:“夏荷临死所言,已传至民间,龙相国与上官大学士都要求重审珍嫔一案,也会提你去问案,如果此罪一经被定,那么,就不会是腰轩之刑,而是,凌迟处死。”

腰斩虽然可怕,但至少会给人一个痛快,可凌迟处死,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割上千百刀,谢彪的精神是彻底的崩溃了。他哀嚎一声,拼命的用头撞击着天牢的墙面,直到头上脸上,血流遍布,他才终于停止了伤害自己的行为。

只是,再转身,他的眼神已明显浑浊,而后,居然开始疯狂大笑,一边笑一边说:“我是谢彪,是皇后的侄子,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哈哈哈哈哈。”

是的,谢彪疯了,被凌晔的一句凌迟处死,生生的吓疯了。可他至死也不会明白,其实根本就没有凌迟处死一说,都是凌晔故意说来吓他的。凌晔知道谢彪除了死,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于是,他借由送行,说了那些话来刺激他。

谢彪是皇后亲侄,就算是定罪,皇后也绝不会让他受那种凌迟之罪,可谢彪的笨脑子,如何能想得到那一点,更何况告诉他的人,还是他最佩服的凌晔。

走出天牢,凌晔望天而语:“朵儿,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是的,他是为了朵颜,他娶了裴雅瞳,可他的心仍旧在朵颜身上,当朵颜身上天牢,他心痛难当,恨不得立刻冲进天牢将她救出。

可理智告诉他,朵颜的背景深厚,上官青止绝不会弃她不顾,所以,他的朵颜不会有事,他只需要耐心的等,等,等。

终于,他等到了朵颜出牢的好消息,可另一个足以致命的打击,却将他的心都击碎,她居然怀孕了,怀的还是他父皇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她便彻底成为了他的母妃,他几乎因此被打击得无法自持。

他想要立刻冲进清苑,求她打掉腹中胎儿,可另一个现实,又让他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如果没了那个孩子,朵颜势必会再回天牢,如果她再回到天牢,他不敢想象,她是否还有第二线生机。强忍内心的酸楚,他日日借酒浇愁,可百鸟宫传来的消息,又令他看到了希望。就算是牺牲任何一个人,他也在所不惜,只要谢彪认了罪,那么朵颜的杀妃之罪,便可撤消。

只要,只要她没了那个杀妃的罪名,那个孩子,也就不是问题了。所以,他亲手安排了这一切,也亲自到了天牢,他知道谢彪从小就很佩服自己,如果自己开口说出的话,他一定深信不疑。

以谢彪的胆小,一定经不起自己的打击,到时候,就算他疯不了,也一定会精神崩溃。更何况,他已在那些饭菜之中,掺杂了令人神智不清的药,只要他吃了下去,所有事情,都会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凌晔抿起嘴,阴冷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低沉道:“朵儿,等着我。”

刑部派来重查此案的人,居然还是那个龙傲天,但不同的是,这一回,在上官青止的强烈要求之下,增派了另外两名官员。想当然尔,这两人都是上官青止的门生,所以,绝不会再任由龙傲天胡判。

可当一行三人看到提审在堂的谢彪,个个面面相觑,只见那谢彪嘿嘿傻笑着还流着涎水。甚至还冲到大堂之上,要去摸龙傲天的官帽。

龙傲天黑着一张脸,拍着惊堂木,就令手下对谢彪又是一阵好打,那谢彪被打得嗷嗷直叫,几度死里来,生里去。

随同的两名官员,见状,知道机会已到,于是,趁机发问,那谢彪虽疯但却不傻,知道要是认了罪,肯定不会再挨打,二话不说,就认了罪画了押。这下就轮到龙傲天发傻了,他自问审案一流,却也是头一回见这么快结案的案子。

可他分明也看得出来谢彪已神智不清,但同行另两名官员,官位并不在自己之下,更有之前三王为朵颜求情的前例,他就是再傻也不至于还要硬碰硬,虽然忍不下那口恶气,但为了前途着想,他只得默认了另二人的判法。

当龙傲天将谢彪的认罪书呈给铭帝时,铭帝脸都气黑了,看他的眼神,简直就是在骂他没用。可案子已结,更有另两位大臣一旁辅助审理,铭帝也再没有理由,不免去朵颜的罪名。

无奈之下,铭帝又着常青拟了旨,到清苑将朵颜接了出来,顺理成章的,朵颜又恢复了自由之身,再度搬回清淑宫,只是贵妃的头衔却没有被恢复。但所有宫妃都明白,这恢不恢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来,那晋级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众妃亦有另一事不明,那就是朵颜是用了何种办法令得自己怀孕的呢?宫里不是流传说皇上不行吗?难道说,那只是皇上不宠幸宫妃的借口?可无论众妃如何猜测,也没有任何人敢去验证,谁都看出来出,皇上心情不佳,去了的人,也只会撞上枪口。

可那些羡慕朵颜的宫妃们,又哪里会猜到,朵颜接下来要做的,却是将她们人人羡慕的龙脉,彻底清除。

话说,那龙傲天在审案时憋了一肚子的火,又在铭帝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一时无处发泄,所以,自那日以后,接连几日,他都泡到了醉梦楼里,夜夜颠鸾倒凤,将那股子无名业火,尽数化为欲火,发泄到了那些莺莺燕燕的身上。

这一日,龙傲天又到了醉梦楼,一气叫了十几个姑娘作陪,一起饮酒作乐,最后,甚至淫邪的猜拳比赛脱衣服,还声称最后一个没被脱光的姑娘,晚上才可以和他共赴巫山。最终,一名叫闭月的姑娘最后胜出,其它人都被请了出去,只留下两人***的在床上翻滚起来。

云雨过后,平时睡得跟死猪一样龙傲天却怎么也睡不着,闭月见状,光着身子趴在他身上,跟他讲笑话,逗他开心。

闭月开讲道:“洞房花烛夜的早晨,新郎一觉醒来,发现新娘泪流满面。惊讶问:心肝,为啥哭?新娘哭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那玩意儿用了一夜已经缩小到不成样子了!以后咋办呢!”

荤段子讲完,那龙傲天还真是笑了,哈哈地道:“这小娘子还真是个雏啊!”言罢,又淫邪道:“闭月,以后咋办呢?”

闭月娇媚一笑:“爷,奴家只要现在,谁管以后咋办?呵呵呵呵!”

两人你来我往又缠到了一起,直到最后,两人都累得几近虚脱,龙傲天这才从闭上身上翻了下来,躺在床上,气喘道:“真来劲。”

闭月此时,已累得起不来身,光兴的躺在床上,应道:“爷开心了就好。”

提到开心龙傲天又有些不快,他收起笑,捏了捏闭月的粉脸说:“还是你们好,从来不给我找晦气。”

“爷,还人有敢找您晦气?是活腻歪了吧?”闭月也是知道龙傲天的来头的,会说出这种话来也是自然。

龙傲天被闭月侍候得舒服了,心情也渐渐开始好转,便也终于对她讲了实话:“就是那个上官朵颜了,仗着她父是殿阁大学士,竟然连我龙家也不放在眼里,还毒死了我的亲姐姐。”

闭月也是听说过此事的,于是好奇道:“呀!爷,不是听说是一个叫谢彪的人做的吗?”

“屁,那混帐东西,就是一个废物,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动我龙家的人。”龙傲天语带脏字,显然是早就憋着一口气。

“天啊!爷,那您的意思是说,真凶还是上官家的四小姐咯?”闭月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忙捂了嘴,干笑着。

龙傲天将闭月揽了过来,舒服的靠在她身上,这才又恨恨道:“那还用说,除了她,谁还有那个胆?”

“爷,那您的姐姐岂不是会死不瞑目啊?真凶还在宫里快活着,自己却……”说着说着,眼见那龙傲天的脸色又变了,闭月识相的闭了嘴,乖乖的不发一言。

良久,龙傲天终于恨恨咬牙:“哼,那个女人,我迟早会收拾她,就算她有个官青止撑腰,我也不会怕。”闭月感受到龙傲天的戾气,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缩了缩身子。

许是因为刚才疯狂了太久,龙傲天也渐渐的感到疲累,闭月一直小心的不打扰他,直到他沉睡的呼噜声阵阵传出,闭月才小心的从他身下爬了出来,随意套上一件衣服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行去。

绕至隔壁的一间屋子,闭月小心的钻了进去,在看到那一抹月白色的背影时,闭月的脸色由妖艳变幻为迷恋。她静静的立于他身后,小声唤到:“公子。”

雪疡转过身来,脸上仍旧戴着那张永远不变的银色面具,他轻轻笑着说:“闭月妹妹,辛苦你了。”

面对着神秘的雪疡,想到他口中所指的那所谓的辛苦是什么意思,就连闭月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有些自怜的说:“公子说笑了,像闭月这样的女子,没有饭吃才是最辛苦的事。”

寒门女子有几人是自愿到此出卖身体的,可久而久之,她们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让她们回去受苦,她们反倒不愿意了。所以,闭月的那句没有饭吃才最辛苦,也就是这个意思。

“闭月妹妹,可有收获?”雪疡叫得温柔,闭月听得欢心,她俏脸一扬,得意的点了点头:“公子,我都按您所说,将他的话套了出来,到时候,只听公子一声吩咐。”

闻言,雪疡轻笑着将一锭金子交到了闭月的手中:“闭月妹妹,事成之后,另有重赏。”闭月小心的将金子收入袖袋,甜甜一笑:“一言为定。”

收了钱,闭月又顺着原路回到了龙傲天的那间屋子,将金子收好后,扒下衣服就钻进了龙傲天的怀里做起梦来,梦里头,似乎看到好多好多的金子在对她招手。

离开醉梦楼,雪疡一路飞檐走壁,终于在三更天,抵达了朵颜的清淑宫,他小心翼翼的行入内殿,透过半透明的纱帐,似乎能看到朵颜轻拧着秀眉,看起来,睡得并不算安稳。雪疡抬手,扶开层层流苏下的纱帐,终于看清朵颜面容。

昏黄的灯光下,沉睡的她,似乎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朦胧美感,雪疡一时间看得痴了,好半天都忘记了呼吸。直到他清醒过来,右手已不由自由的抚上朵颜如雪的丽颜。指下肌肤,柔滑如凝脂,那美好的触感,令雪疡几乎不愿将手指抽回。直到,朵颜眉头轻轻颤动着,随意的翻了一个心,雪疡才惊慌的收手自己不安份的右手。

可没过多久,雪疡的手又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她的脸上,轻轻滑动,那种停不了手的诱惑,让雪疡的心,雀跃而慌乱。

脸上麻痒的感觉,令朵颜下意识的缩了缩小脸,在雪疡还来不及再次收回右手时,朵颜突然睁开了双眼,讯速出手,朝雪疡使出致命一击。猛地弹开十步之距,雪疡方才惊觉自己太过于沉迷于她的美好,差一点被她失手打伤。

“下手还真狠。”

没有怒气,没有还击,雪疡居然笑笑的说了这么一句。而此时的朵颜也终于看清来人是谁,也没好气道:“活该。”

“女人,你似乎还欠我什么事没做的吧?居然这么对我?”雪疡收了招式,一步步靠近朵颜身边,眼光却似有若无的扫过朵颜粉色睡袍下,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段。

“下流。”朵颜啐道,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候。

可雪疡此时,却只是坏坏一笑道:“我若是真下流,你现在又怎可能如此完整?”话中带话,却霎时让朵颜脸红到了耳根。

知道嘴皮子上赢不了她,朵颜也不恋战,只努力正色道:“你是来告诉我行动的时间的吗?”

雪疡点点头,并没有反对:“看你的意思,刺杀这种事,也不一定必须冷剑出手,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随地也可以办到。”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不要这么不正经好不好?”朵颜说完,却见雪疡又似在强忍笑意,回想自己刚才所说,用词还真是有点滑稽的。

见朵颜又有些恼羞成怒,雪疡也收起了玩笑之心,正色道:“即便要刺杀你,也不能偷偷进行,所以,本月十六该是最佳时机。”

“十六,岂不是三日之后,为何要选在那日?”朵颜其实想说越快越好,但听雪疡这么一说,她又觉得他肯定知道更多的事情。

“你果然不与宫妃走动,难道你不知道那天是太后寿辰?”

被雪疡这么一问,朵颜愣了一下,这才不好意思的说:“秋歌不在我身边,我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去问过。”

“明天,我让云详把秋歌给你送回来,她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听到朵颜提及秋歌,雪疡马上想到了她一个人也确实不方便,便也没有再说刺激她的话。

但朵颜一听说秋歌要回来,立马开心的笑了,激动的跳了起来,不住的问他:“真的吗?秋歌的伤好了?可以回来了?”

见这么小一件事,都可以让朵颜这么开心,雪疡也牵起嘴角温和的笑了,岂料他才这么一弯嘴角,朵颜就夸张的叫道:“啊!你居然也会笑啊?”

朵颜这么一叫,雪疡立马收起笑意,又紧抿着嘴,我刻意的动作,惹得朵颜取笑不已:“哟!我们堂堂雪疡大侠也会不好意思?”

轻咳了一声,雪疡不自然的侧过了脸,片刻后方才转过来又严肃道:“太后寿辰,所以百官都在,甚至皇上自己也会在,那时候,你若遇刺,就不必再解释太多。到时候,皇上也拿不了话来说是你护子不周,胡扯事由。”

听雪疡这么一说,朵颜方才意识到,事实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即使自己找到冷剑刺杀自己,也不一定会有人相信,或者说铭帝就不打算相信,只要他刻意找理由害自己,这所谓的护子不周的一宗罪也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朵颜不禁冷汗如雨,好在有个雪疡想得周全,否则,以自己的小聪明,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想了想,朵颜又发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可是,若是太后寿辰,必然会增设防卫,到时候,冷剑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所以说,你还得找一个人帮忙。”雪疡点了点头,又提出一个要求。

“谁?”

“你应该知道是谁。”没有直接回复,雪疡却是意有所指的引导着朵颜。

几乎没有考虑其它人的可能,朵颜直接说了出来:“太子?”

“没错,就是太子,不过,你可有把握他会帮你?”雪疡如此一问,眼光却不离朵颜身,朵颜豪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肯定道:“他会帮的,一定会。”

“那就好,还有三日时间,你好好准备,想想那日该如何出手。”他会有此一问,也是有原因的,朵颜本就会武功,如果她当时不做任何反抗那势必引起别人注意。可若是,她拼死抵抗,那冷剑也不可能马上得手,时间一长,冷剑恐怕也难以脱身。

朵颜低头沉思了一下,扬眉一笑,神秘的说:“到时候,你让冷剑不要直接刺我就行。”

浓眉一挑,雪疡奇怪的看向朵颜,而她却只是重重点头,然后才缓缓说道:“冷剑若是来了,真接刺皇上,而我,为他挡上一剑,就什么都不用多做了。”

听到这里,雪疡也不得对朵颜露出赞许的眼神:“你替皇上挡了一剑,就算是龙脉流掉了,他也没有理由再找你麻烦。而且,也能省去冷剑的力气与时间,果然好计。”

“那么说,你也同意了?”

“既然是最好最快,也最省力的办法,为何不同意?”雪疡很直接的说着,不过,在看向朵颜时,那眼神又变得有些担忧。

“自己注意分寸,莫要伤重了自己。”关心的话语,自雪疡的嘴里说出,似乎总是有些奇怪的,但朵颜此时却十分受用的点点头:“我会小心的,你也嘱咐冷剑小心。”

“这个你勿须担心,我自会安排好一切,有我接应,冷剑不会有事。”自信满满的话语,雪疡说得直接也肯定,朵颜几乎想也没想就相信了他的实力,这世上如果说还有谁能比得过雪疡的话,也许,唯有那个人能与其一争高下了。

五更天时,朵颜与雪疡已商议好一切事宜,天也快亮了,也该是雪疡离开的时候了。可越是告诉自己该离开,就越是舍不得离开,雪疡犹豫着一直没有开口,可他却明白,自己的心,早已不由自主。

朵颜见他神色不对,奇怪的问道:“雪疡,你怎么了?”

听到叫声,雪疡回头,却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只是用一种近乎透明的眼神,深情的凝望朵颜。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的萌芽滋长,而朵颜却不敢轻易去发掘。

“嗯,天,快亮了。”找不到话说,朵颜只好随意的说了一句,可这话却惹得雪疡心情不悦:“你是在赶我走吗?”

他的口气不善,也让朵颜有些不快:“是又怎么样?”

“…………”

不知是生气多于失望,还是失望多于生气,雪疡又那么瞅了一眼朵颜,长臂一闪,足尖点地而起,再转眼,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想着雪疡离开时的表情,朵颜又有些后悔,她焦急的追窗边,却只能感受到冷夜的寒寂。

望着那月白消失的尽头,朵颜的心,似乎也丢了。

清晨,朵颜还趴在窗前冥冥发呆,突然,什么东西闪过她眼前,直直飞入她的寝宫,‘铮’的一声钉入床柱之上。

讯速起身,朵颜警剔的四下搜寻,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无奈之下,她回到床边,愕然发觉竟是一片树叶生生插入床柱,足可见来人功底深厚。朵颜小心的取下那片叶子,细看之下,竟然发现那树叶上有字。

“午时,御花园。”

居然是邀她相见的信,可是,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思量再三,朵颜将树叶在手中细细捏碎,终于还是决定不去赴约。在不知道来人身份与目的时,她觉得自己还是要慎重起见,毕竟此时还是敏感时期,若又是铭帝的诡计,那她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这么想着,朵颜决定还是先去见太子的好,不过,太子的东宫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她又如何能进去?更何况这么明目张胆的见太子,会更让铭帝想疑的。

思前想后,朵颜决定夜探东宫,凭她的身手,再加上东宫在晚上,没有宫女只有太监,人也相对较少,该不会发现她的踪迹才对。

到了午时,朵颜又想起那片树叶,心内虚浮不定,总是拿不定主意。直到远远的走来两个人,朵颜这才认真的眯起眼仔细辨认。

“秋歌。”

别的人不认识,秋歌她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更何况走在秋歌身边的人,不是三哥又是谁?

“小姐,小姐……”还未走近,秋歌就飞奔起来,直到扑倒在朵颜怀里,秋歌还是不敢相信,她的小姐,真的没事了。

她不停的检查着朵颜,直到最终确定她确实好好的活了下来,秋歌这才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你真的没死,太好了。”

“呸,呸,呸,我怎么可能死呢?不许瞎说。”朵颜打趣着逗着秋歌,连云详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秋歌急得不得了,不好意思的说:“小姐,对不起,秋歌是乌鸦嘴,不要听我的,不要听我的。”

说完,秋歌又抹了一下眼泪,扁着嘴看着朵颜,伤心的说:“小姐,你瘦了,还有你的手,怎么还没完全好啊?”

“没事的,秋歌,你们家小姐我啊,强壮得很。”说完,朵颜还做势又踢了踢脚,亮了几个平时经常练的招式。

秋歌一见朵颜的动作,脸都吓白了:“天,小姐你快别乱动了,会伤着孩子的。”听到秋歌的孩子一说,朵颜和云详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笑得秋歌是一头雾水。

三言两语,朵颜就跟秋歌解释清楚了一切事情,秋歌本就一直呆在朵颜身边,也是亲眼看到朵颜服下那避孕的药丸的,所以,也就马上明白了一切。可知道了这一切,秋歌更担心了:“小姐,那现在,你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朵颜明知故问的说着,秋歌却是急出了一身汗。

“这肚子是骗不了人的,皇上马上就知道你是骗她的,虽说你杀妃的罪名已撤销了,可欺君之罪不是会更重吗?”秋歌越说越担心,说到后面只急得差点没跺起脚来。朵颜一笑,拉过秋歌安慰道:“秋歌,不用担心,你家小姐我有办法的,相信我。”

“有什么办法?”

关于找雪疡帮忙的事,朵颜暂时还不想让秋歌知道,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冒险,所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秋歌。云详却是适时的开了口:“秋歌,不用担心,不还有我吗?”

“对呀!有三公子在,一定可以帮小姐的,不过,三公子,你再神通也不可能帮小姐变出个小宝宝吧?”说完,秋歌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蠢话,只得吐吐舌头,尴尬的说:“不是,不是,我是说其实吧,三公子你打算怎么帮小姐?”

云详知道秋歌一直是有口无心的丫头,也没什么恶意,也不会计较这些,只是拉过朵颜说:“朵儿,正如你所说,这孩子留不得,所以,这几天我正在研究一些对孕妇不利的东西,到时候,你只要吃下那些东西,假装是误食,就应该能骗过皇上的。”

听罢云详的话,朵颜摇摇头,知道是时候跟云详说明一切了,她拉近云详说道:“三哥,两日后,太后寿辰,你记得一定要和爹一起来参加。”

“为何?”云详是一直很讨厌那样的场合,恐怕父亲又让自己与各家千金变相的相亲,所以但凡是这样的场合,他都不会出席的,朵颜和他从小就亲近,自然也知道他的这一脾性,所以,她这么交待云详一定参加,更让他马上想到事出有因。

“三哥,成功与非,就看那日你是否能随机应变了。”朵颜慎重的说着,凝重的表情让云详深感事情的严重性。他紧张的看着朵颜,问:“朵儿,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看了看秋歌,本想支开她,可见她一脸警戒,朵颜自知不可能叫得动她,于是只好任她听了去:“三哥,太后寿辰之� �,冷剑出手刺杀皇上,而我也会替后上挡掉那一剑,到时候,三哥你一定要立刻上前为我医治伤处,并在合适的时候,对皇上说,我因伤重,胎儿不保。”

云详一听这话,倒抽一口气:“朵儿,你竟然如此大胆,刺杀皇上,这是何等大罪?”

“三哥,又不是真的要伤他,只是做做样子,一来让这莫须有的胎儿流掉,二来也省得皇上对小产一事,诸多计较。”朵颜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可云详却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你也危险,冷剑更是危险。”

“三哥,你不信我,还不相信雪疡吗?他答应了会接就冷剑的,保证此事万无一失。”朵颜说罢,却发现云详冷色更冷:“此事,是爷出的主意吗?”

摇摇头,朵颜实话实说:“不是,是我求他帮我的。”

“所以,那日你才让我带话给他,让他来见你?”终于想通了一切,可云详却更加不高兴了:“朵儿,没想到你信他多过信我?”

“不是的,三哥你别误会,我只是要让某些人得到教训,所以必须借助于雪疡的力量。三哥,你不会是生气了吧?”朵颜解释着,小心的观察着云详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对雪疡帮助她的事情,这么的计较。他不是也拜托他保护自己的吗?这下怎么又感觉不一样了呢?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你,还有你说的让某些人得到教训,谢彪今日已送去刑场,现下,恐怕已人头落地,你也不要再去计较那些过去的事情了。”想到为了朵颜的性命,却必须牺牲掉别人的性命,云详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内心隐隐有些不适应。

“三哥,我说的人,不是谢彪。”

见朵颜否认,云详不解的问:“那又是谁?”

收起笑意,朵颜拧眉冷言,一字一顿:“龙傲天。”

似乎没有想到朵颜心里的怨恨如此之大,云详一时无语,许久才说了一句:“朵儿,你变了。”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朵颜只是感慨良多的说了一句:“入了宫,又有谁能不变呢?”听着朵颜的话,联想到她这一路的辛酸与磨难,云详也不得不摇着头,叹息不止。

是夜,朵颜换好一身夜行衣就打算出门,却被秋歌死死拉住:“小姐,你又想干什么?”

“秋歌快放手,我去去就回。”朵颜心急的想,那家伙睡得又早,再晚了去,搞不好他该睡下了。

“小姐不说清楚,秋歌是不会放手的。”白天里,听到朵颜说的那个什么挡一剑的事情,她就心惊肉跳了好久,可这下她竟然还想穿着夜行衣跑出去,秋歌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朵颜无奈之下,只得又对秋歌解释道:“秋歌,我要去东宫见见太子,再过两日就该动手了,如果没有太子帮忙,我怕冷剑不能全身而退,你也不希望他因为帮我而被杀死吧?”

秋歌偏着头想了想冷剑的模样,想来想去,却只记得那蒙面的黑衣人,但,她知道他是帮自家小姐的,当然也不会希望他有事了:“我希望所有人都不会有事,但是,小姐,你现在出去很危险的。”

“没事的秋歌,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我的武功么?这旭国的后宫根本就拦不住我,要不是怕牵连到爹娘,我早就离开这里,浪迹天涯了。”见朵颜说得那么自信,秋歌也不再拦她,只是提醒道:“小姐,那你得早点回来。”

朵颜眯起眼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言罢,一旋身子就飞出了窗外,直上屋顶,猫咪一样轻快的行走于瓦片之上,不消片刻就消失在秋歌眼前。

熟练的穿梭于深宫的高墙之上,朵颜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很快就找到了凌昭的东宫,攀附而下,一如往常一般,东宫里面看想来,人烟稀少,几乎就是一个空殿。刚踏入东宫之内,朵颜这才懊恼的发现,她居然不知道太子的寝殿在哪里。

她确实来过此地,可那也仅限于朵云的房间,根本就没有看见太子住在哪一间,抬眼看了东宫内一排排的内室,朵颜是一个头两个大,要说一间一间找下去,费时费力不说,还说不定会惊扰到东宫内的其它人。

无奈之下,朵颜想到,此刻唯有找到朵云才有办法,她飞快的潜入一侧朵云的房间,让她倍感无力的是,房间内空空如也。朵颜奇怪的想,二姐到哪儿去了,这夜已深,她不在房内休息,跑去了哪里?

二姐去了哪里,朵颜是不得而知了,可她还记得自己前来的目的主要是见太子,摸摸索索的找了十几间,好在东宫还真像是没人一般,偶尔走过几个小太监也让朵颜轻快的闪避开来。

就在朵颜恨不得要想放弃找太子凌昭时,朵云的柔声细语,轻轻飘进了朵颜的耳中,她因练武本就耳聪目明,所以,就算隔了很远,只要她注意力集中,也是能听得很清楚的。

“殿下,这水快凉了,还洗吗?”这话一听清楚,朵颜的脸就红了,原来那家伙又在洗澡。不过,朵颜立马又竖起了耳朵,刚才的说话,是不是代表那家伙洗澡的时候,是朵云在一边侍候啊?

想到这里,朵颜马上就冲动起来,伸脚就要去踢那房门,就在脚尖差不多要碰到门框时,朵颜及时的停了下来。万一那家伙又没穿衣服咋办?而且,和二姐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不是让二姐也很尴尬吗?

忍着气,朵颜又贴近门边开始听里面说些什么,可惜,却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微秒声音,朵颜能猜到室内发生了什么,定是二姐在跟那家伙穿衣服了。越这么想,朵颜就越发的按耐不住,终于,他说话了:“云儿,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是,殿下。”朵云淡淡的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听到她慢慢朝门边走的脚步声。朵颜拨地而起,掠上房顶,生怕遇到了朵云,虽然她也想见朵云,但此时此景还是不见的好。

不一会儿,朵云开了门出来,轻手轻脚的去了,目送朵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朵颜这才讯速的跳了下来,钻进了凌昭的寝殿。

而几乎在同时,远走的朵云也悠然转首,哀怨的看着讯速闭紧的那扇门,面容凄楚。

进入寝殿后,朵颜惊讶的发觉凌昭竟然已经上床歇息,她心道:你分明才洗好澡,肯定是装睡。可观察了一阵,凌昭起伏均匀的胸膛,似乎在像朵颜证明他真的睡着了,朵颜一时难以确认,只得走近他床边,看他是否真的睡了。

一步步,缓缓靠近,真到她完全看清他的脸,朵颜当下愣在了原地。是第三次了吧,朵颜又见到凌昭一幅胜似谪仙的模样,朦胧的烛光下,他如刀峰般棱角分明的俊颜,投下些许暗淡的阴影,挺直的鼻梁下,侧目望去,更显挺拨。

少了平时那股子邪气,此时此刻,凌昭一身雪白睡衣,看上去,宁静而温和,唯有偶尔颤动的睫毛,透出些仙灵之气。朵颜看呆了眼,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那个夜晚,他手持玉萧,迎风而立,她仿佛又听到那舒泌而详宁的萧声,婉转悠扬着。

缓缓地,凌昭睁开了眼,就那么温柔的看着朵颜不发一语,直到朵颜终于回过神来,他才灿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而炫目的牙齿,说:“等你一天了,怎么才来?”

朵颜一愣,下意识的反问:“什么?等我一天了?”

“为何不来御花园?”凌昭坐直向大,定定的望着朵颜的眉眼,眸光温暖。

“为何要去御花园?”话一出口,一道灵光闪过脑海,她捂住嘴惊呼:“所以说,那树叶,是你的?”

见朵颜那么惊讶,凌昭也没有怪她,只道:“所以说,如果你知道那树叶是我的,午时也就会前去赴约了是么?”

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朵颜虽然亳不犹豫,她也确实是打算找他的,不过,午时那会儿,三哥送秋歌回来,她还真不定有时间去见他了。

看见朵颜的反应,凌昭一笑:“你还真是老实,骗我开心一下都不肯。”

很少到到凌昭这么说话的朵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冲动的走至床边,摸了摸凌昭的额头:“不烧啊!怎么感觉不像一个人呢?”

让凌昭头痛的人很多,可是让他哭笑不得的人,朵颜还真是第一个,他好笑拉下她的手:“喂,你是何意?难不成以为我烧胡涂了?”

“肯定了,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好说话?”朵颜抽回自己的手,他的碰触,总会让自己心跳加速,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

“你这个人还真怪,对你好吧,你不习惯,对你不好吧,你又不干,那你倒是说说,我以后要怎么样对你说话,才算是正常?”凌昭逗趣说着,朵颜却也因这些话而涨红了脸。倒是真的,还真不知道哪样才算凌昭的真面目了。

清了清嗓子,朵颜扯开话题:“好了,我不跟你贫嘴,也贫不过你。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

凌昭不语,上下打量了朵颜的打扮一下,点点头认真道:“看出来了。”

这回答似乎很认真,但又有些怪异,朵颜一时之间也不想再和他纠缠其它,于是便直奔主题:“太后寿辰之日,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不是才帮完一个吗?又来一个?你最近还真是忙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凌昭下了床,行至桌边将卓上茶杯扶正,小心的倒了两杯。

朵颜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在发觉他似乎真的只是打算喝杯茶时,她才又说道:“你只要告诉我帮是不帮便可,不要管那么多。”

“是吗?可是,我这个人也很怪的,如果什么也不清楚的话,我是不会帮别人做任何事的,包括,你。”说到你的时候,凌昭还刻意的指了指朵颜的鼻子。

知道他不好应付,朵颜压根就没打算瞒他,于是一五一十的将她与雪疡的计划告诉了凌昭,凌昭却在瞬间停顿了一下,反问她:“如果你想要处理掉这个莫须有的孩子,为何不直接找我?非要找他?”

他口中的他,很显然指的就是雪疡,可朵颜听得最刺耳的却是那句莫须有的孩子,他又是如何得知的?朵颜的眼光,赤裸裸的看向凌昭,仿佛要在他身上看出几个洞来,凌昭一笑:“你大可不必奇怪,在这宫里,没有事情能逃过我的眼,当然也包括你借假怀孕离开天牢之事了。”

对凌昭的能力,朵颜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听到他这么一解释,朵颜真的就还深信不疑,不过,他既然知道了,自己也省去不少口舌,只是想到他的问题,朵颜也有自己的解释:“有些事,我也不想太为难你,皇上毕竟是你的父皇,我若是要求你那么做,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人情?这宫里何是又有过这种东西?”讽刺一笑,凌昭冷冷而出,但话后却又冷望朵颜一眼。

“如果你这么介意,那以后,有什么事我都找你便是,你何必这么计较?”朵颜也有些微恼,很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感觉,可凌昭就是有本事逼得自己让步。

“这么想,就对了,我们是合作人啊,应该互相帮助的不是吗?”凌昭状似大方的说着,却惹得朵颜更是无语。

“那你此番是帮还是不帮?”

“帮,为何不帮?只要能让父皇不快之事,我都会帮你。不过,既然要玩,就要玩大一点,我也提一点要求如何?”凌昭嘴角的笑意,让朵颜觉得森冷可怕,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想做什么?”

“换个对象如何?为何要刺我父皇啊?不如,改刺我皇祖母如何?”这个建议一经说出,朵颜吓了一大跳,她不确定的问:“你确定要这么做?我听闻皇太后是八十大寿啊!若是经此一吓,后果不堪设想。”

随意嗯了一声,算是赞同了朵颜说法,凌昭又补充道:“反正,她也活够了,差不多该去西天享福了。”

“你要杀了皇太后?”差点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惊呼出声,朵颜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凌昭会这么想。

竖起手指摇了摇:“唔,不对不对,和你们的计划一样,只是让你口中的冷剑将他的剑,刺上皇祖母,你也依旧为她挡上一箭便可。”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

点点头,轻嘘了一声:“小声点,不要让人听了去,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其它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以朵颜对凌昭的了解,他决定的事,一般人是无法改变的,而他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阻止。而此刻,对朵颜来说,能够处理掉肚子的麻烦才是大事,其它的,若是真的要因此连累到其它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商量好这些,朵颜也该回去了,临走之时,凌昭又言:“让云详通知那个雪疡便好,你呢,就不要再见他了。”

闻言,朵颜惊讶抬眸,她确实在考虑如何通知雪疡改刺太后一事,却不想凌昭又猜到了一切。不过,他的建议倒也是最快最方便的,朵颜虽然很不满意他那句不要再见他,可仍旧点头道:“好,那我先走了。”

言转,朵颜转身就朝外走,凌昭没有拦她,只是一直目送她纤瘦的背景,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

很快,太后寿辰已到,其实为了忙乎这件大事,整后旭国后宫,近日来几乎就没有几个闲人,当然,朵颜算是其中之一。

宫人们自是不说,忙得的晕天黑地,而各宫的妃嫔们,更是用尽了心思,想要讨太后欢心,以争取她金口玉言对铭帝说一番自己的好话。朵颜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但却并未因寿礼一事心烦。

她本无意讨好于她,也自不会在此事上浪费时间,所以,只是很随意的让秋歌准备了一尊玉观音,以作贺礼。想着这老太后,年岁以高,该是喜欢整日信佛烧香的,此礼虽没有特色,但应该不会遭人嫌弃。

太后身份尊贵,再加上是八十大寿,那排场自是不一般的隆重,那些宫人太监们,天未亮就开始打点一切,艰在寿宴是设在傍晚,也让他们有时间安排好一切事宜。

为了表现出对太后寿宴的重视程度,朵颜也十分刻意的装扮了自己一番,她首先选了一件,玫瑰红的宫装,这么大的场面,又是这么吉祥的日子,还是选喜庆点的颜色为好。

同色的玫瑰红的抹胸上,绣的是瑞鹤祥云的图案,外衣的滚边亦是同色的花纹,为让自己显得贵气一些,朵颜又刻意选了一串十分抢眼的,红宝石镶嵌的黄金项链,大朵的金花,明晃晃的眩目十足。

将所有头发高高盘起,在秋歌的巧手之下,朵颜梳了一个当下十分流行的坠马髻,正中插了两排与项链同款的镶嵌宝石的发箍,两侧斜插金步摇,每走一步,步摇轻晃,迷离缠绕着分分合合,让朵颜看上去迷人而妖娆。

朵颜缓缓的走了两步,不禁高兴的点头道:“秋歌,这件衣服真选对了,又漂亮又麻烦。”朵颜说的麻烦指的却是那外衫内裙都有十分宽大的后摆,走起路来,虽摇曳生姿,但却不能疾行,否则会有跌倒的危险。

“小姐,你确定你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吗?你还故意弄了这么长的裙子,到时候万一小姐没反应过来,真的伤了小姐可怎么好?”秋歌一直就反对朵颜以身犯险,但除了此法,又确实找不到别的好办法,所以,她也只能干着急,在一旁是想劝又不能劝。

嫣然一笑,朵颜运劲轻旋转,上下翻飞了几个动作,虽然长裙碍眼,但却妨碍不了朵颜的行动自如:“看看,你家小姐我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妃嫔,我故意选了这身,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到时候,省得人家说我分明有武功,却还那么容易让刺客刺伤。”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所以秋歌也无可奈何,只是,双眼之中担忧之色渐浓:“小姐,那你呆会一定要小心啊,也不知道那个叫冷剑的家伙,行不行。万一…啊!呸呸呸,没有万一,没有万一,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看秋歌一时忧心一时又自语的,模样十分滑稽,朵颜乐得咯咯直笑,秋歌见朵颜到了这种时候,还这么镇定,不得不摇头自语:“完了,小姐越来越没心没肺了。”

闻言,朵颜赏了秋歌一记爆栗,还故做凶恶的道:“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知道朵颜只是和自己开玩笑,秋歌也笑了,只是笑过之后,秋歌突然紧紧抱住朵颜,紧张的说:“小姐,你要好好的,千万小心啊!要不然,秋歌可怎么办啊。”

抚了抚秋歌的背,朵颜安慰道:“秋歌,放心,没事的。”言罢,朵颜定定的看向殿外的萧条秋色,心情也颇有些黯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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