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猛然启动,带着唐昊宇特有的烦躁方式,绝尘而去。
曾子欣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上,冷不防一个前冲,差点撞到车头上。
"喂,你斯文点好不好?"曾子欣惊呼。
唐昊宇斜睨了她一眼,转头看前方,不搭理她。
车继续向前,渐渐驶离了曾子欣熟悉的大道,越走越远。
曾子欣看看身边这位毫无表情的司机,很想问问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异常老实地坐着,看着远方的路,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进入一个停车场泊了下来。
唐昊宇再次拉起曾子欣的手,上了电梯,来到一家典型的日本料理屋,在身穿和服的美女服务员引领下,进了一个小包厢,两人相对而坐。
这期间,两人一直保持沉默,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先来两份大闸蟹。"唐昊宇对和服美女说完,才慢慢地翻看菜单,又点了几道菜和一瓶清酒。
曾子欣惊愕地看着冰山一样的唐昊宇,眼里划过一点点窃喜。唐某人刚才肯定是偷听到我讲电话了,才特意点了我想吃的大闸蟹。嘻嘻,这大冰山有时候也还是蛮善解人意的,也没那么讨厌了。
嗯打住!眼前危险还没过去,咱必须N倍提高警惕才行。
"趁热吃。"唐昊宇没有表情,好象在与空气说话。
曾子欣不语,洗手,抓起肥厚的螃蟹大口啃噬,完全不顾形象故意的!这时候的曾子欣,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摆在案板上行将被解剖的动物,后果不堪设想。
唉,管他是死是活,先吃饱了再说,死也要作个饱死鬼!
"啊,味道真是不错!"曾子欣吃着吃着,美妙的滋味使她暂时忘却危险,忍不住赞叹起来。
"那是,这家是日本北海道人开的店,绝对正宗。"唐昊宇说话,语气不似开头那么生硬了。
"哈,我最喜欢吃螃蟹了,用清水随便煮都很鲜甜。"
"是吗,吃那么多美味怎么没见你的嘴变甜一点!"唐昊宇不无讽刺地奚落吃螃蟹没形象的曾子欣。
"嗯?"曾子欣吐了吐舌头,"哼,鸿门宴!"
"没错。"唐昊宇不否定,这女人还算头脑清楚。
"不就是要个解释吗,至于这么隆重吗?吓死人了!"曾子欣反过来揶揄他。
"煮熟的鸭子嘴还硬得很。"唐昊宇说。
"没办法,我斗不过你,要杀要剐吃完再说。"
曾子欣恶狠狠地吃,心中的愤怒全发泄到满桌的美食上。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吃死你。
"看不出你定力倒是不错。"唐昊宇怒气渐消。
"我装腔作势的好不好。"曾子欣假笑着说。
"哼!"唐昊宇有点想笑,忍住。
"吃,这个好吃,给你一个。"
曾子欣用油呼呼地爪子抓起一个寿司,恭恭敬敬的递过去。唐昊宇没有用手接,头伸向前,张嘴狠狠咬了一口,差点咬着曾子欣的手,好在曾子欣收手快。看上去好像曾子欣喂他吃寿司。
这家伙,太邪门了,玩什么把戏,我们是冤家又不是恋人。
酒过三旬,唐昊宇幽幽地发话了,那架式活脱脱一个审判官,而曾子欣则是受审者。
"现在,给我你的解释。"
"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嗤!做都做了,还不知道怎么说?"
"那么这样吧,你问我答,好不?"
曾子欣她不愿意主动说明全过程,说多错多罪多,不如等唐大判官象审讯那样提问好了。你问我答,多问多答,少问少答,有本事你就打破砂锅问到底。当然,能不能问个底朝天,那得看你有没有那种能耐和兴趣。
"你讨厌我?"
曾子欣口里说"不",心里想,有时候看不惯你那冰冷冷的样子。
"那为什么相亲时要扮丑相?"
"因为不喜欢相亲,但又推不掉,希望把你吓跑。"
"你不知道我俩小时候订有娃娃亲吗?"
"知道,半年前听你父亲和我父亲说起过。"
"那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好奇吗?"
"有,当然有。就是因为太好奇,所以上网查了你。"
"然后呢?"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互不相识为好。"
"你查到我什么?"
"你有很多绯闻,是个魅力四射的人。"
"没射到你吗?"
"太炫,我怕伤着。"
"你那么厉害,还会被伤吗?"
"你身边的女人太生猛,个个象母老虎一样誓死捍卫爱情。嘻嘻,我惹不起,以为躲得起。"
嘴里说着,曾子欣心里却在愤懑:想躲还躲不了。
"你为什么骂我是公共汽车?"
"那是因为想上你车的女人太多,而你还故意在我面前显摆。"曾子欣想起相亲时杀出来搅局的美女和唐昊宇那天的表现,点破他的目的,"其实你也不愿意相亲,不是吗?"
"那你算什么车?"唐昊宇不置可否,继续提问。
"我,私家车。"曾子欣脱口而出。
"哼!"唐昊宇嗤之以鼻,已经稍微泛红的眼睛睥睨着曾子欣。
"我是独一无二的私家车!"曾子欣提高音量,再次自我肯定,充满了骄傲,"内在高档。"
"切!"唐昊宇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女人,小时候的小酒窝,就是这个味道。
"那个在你外公家替你演戏的女人又是谁?"
"我的一个远房表妹。不过,她好象被你电着了。你对她来电吗?"
"No."
"既然这样,请不要让她误会,更不要玩弄她的感情。"
"你说玩弄,我是痦子还是流氓?"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的眼睛告诉我了。"他的眸光染上了些许危险的预告。
"错觉。"曾子欣也学会了玩太极,不想继续任性地惹怒他。
"如果我喜欢你,你会接受吗?"
"不可能,玩笑不好乱开的。"曾子欣被惊着,打哈哈。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你不是我爱吃的菜,我也不是你想要的菜。"曾子欣一锤定音,否定这种可能性。
"我说如果!"唐昊宇很执着,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
"如果...,那我们会很痛苦。"
"何以见得?"
"理由太多,一条就足够有力了:我是不婚主义者,尤其不会与你这种身边莺歌燕舞的男人结婚;而你是唐家的接班人,身负传宗接代的重任,不知多少女人想为你生孩子。"
"不婚?为什么?"
"因为我怕离婚,怕心痛,怕我的孩子因此而受连累而不快乐!"
妈妈与爸爸离婚一直是曾子欣深埋于心底的痛点。"婚"字就如一把刀,能把心底的伤重新掀开,会痛,会难以忍受。
想到妈妈,因为不能生儿子而不得不离婚,而父亲为了生儿子可以不顾妻子的感受找个女人代孕,曾子欣极端愤恨。她的眼里悄悄地涌起一股清泪,蒙胧了她的视线。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你有故事?"唐昊宇看到了曾子欣灵动的双眼里凝聚的水雾,知道他击中了她的痛处,她要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