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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死别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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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二十多天已经过去。刚刚入冬的天气竟然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雨水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在青盏和蓝儿不断的安慰中,也不再有轻生的念头,只是眼神中多了些复杂的神色,十六岁如花的年龄,却不再如往日一样笑笑闹闹。

遇上那样的事,有所改变是在所难免的,青盏理解她,却不能些什么,以免再触碰到她的伤处。

对于雨水的出事,老军医对外完全是按照慕容焱的吩咐得,再加上知道真实情况的几个人也没有嘴碎的,所以在军营中的大多数人,他们都认为雨水真的是扭伤了脚。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没有别人的闲言碎语,雨水接下来的生活还能如往常一样,至少不用被人指指。

二十多天,足够受伤的脚完全康复。虽然雨水脚受伤的事情是编造出来的,可是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青盏坚持让她十几天没有下床。现在到了康复的时间,方才同意她回营帐伺候。

张勃和严沐?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这两个违抗军令的家伙,在青盏的求情下,竟然都能安然无事。平时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活动活动筋骨,练练功夫什么的,伤势好转的同时,友情也日渐升温。

蓝儿时不时的就往严沐?的营帐跑,不断的拿去些吃的用的,有时候青盏叫时都寻她不着。不过,青盏也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只当是蓝儿对于军士们的关心,这样的结论十分合乎情理。

这二十多天来,没有生过多么大的战争,但是敌军总是不断地在边缘地方挑衅一下,待到这边出兵,他们便急着退兵了。慕容焱也带兵出去过许多次,打算迎战,可是一直以来也没有如愿以偿的正面交锋。

这种情况不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在他们出来的这一个多月中,京中已在不断变动,朝堂上的官员生一次不的调动,差不多都换成了四爷的人。虽然慕容焱在朝中没有什么人,不用担心自己的力量被削弱,但是重要部位都成了将来的敌对力量,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隔三差五便有人来报告那里的情况,慕容焱在京中也有着不的势力,但是他不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隔岸观火,将最近生的情况报告给他,然后听从他的吩咐。慕容焱急着想回去,可是这里的战争一直不结束,便又没有理由,反而会落人口实。

慕容焱毫不怀疑的认为,只要他们一走,明月国便立刻又会兵。现在按兵不动,便是要消磨他们的耐心,等待时机。

青盏赞成他的法,如果他们只是等敌方兵,才出兵招架的话,那这场战争估计一时半会的也结束不了,唯一早些结束战争的方法,便是他们主动出兵,把敌军打的无翻身的余地。

虽然她一直觉得主动挑起战争是一种罪过,可是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这么做。

有了这样初步的计划,接下来便是细节部分。在哪兵,怎么兵,需要什么样的计策。这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出的决定,还需要进一步的计划,观察。

青盏已经被认定是一个军师了,除了与祝铭?两城之间信上交流的意见外,慕容焱有什么事情,便去找青盏商议。

这天,青盏捧着暖炉在营帐外面赏雪,便远远的看到一身戎装的慕容焱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青盏定睛一看,却是那被慕容焱做为谋士来用的降将娄敬怀。

青盏站在原处微笑着看着他们走近,不去相迎,也不躲开。她知道,准是又要商议什么事情了。

其实在心里,青盏对于他们的到来有些抵触。当然,并不是她不想看到他们,只是,他们一来,她便知道离战争又进了一步。不是她担心这次胜不了,她对慕容焱是极有信心的,这样的抵触,却是完全出于私心。

这里虽然战争不断,但是她却喜欢这个景致优美,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地方,这一个多月来真的过得好开心。这里的人每个都那么真诚,笑就是笑,关心便是真的关心,恨也是彻彻底底的恨,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不想离开这里,又做不到为了私心而期盼他们打败仗,便希望计划进展的尽可能慢一些。一旦胜了的话,离回长安的日子就快了。那是个是非之地,明明知道早晚是要回去的,可她还是希望这样单纯快乐的日子再多一些。

青盏有些矛盾,她知道慕容焱是希望能尽快回去的,自己想要多留一段时间的念想也不是那么强烈,她不能那么自私。所以,每次慕容焱需要她出主意的时候,她便是无所保留的将自己所想的出来。

她觉得,慕容焱隐约猜测到她的矛盾,因为,有一次在外面散步的时候,他,这里是他的封地,她如果喜欢,以后有的是机会带她来。

可是,前提是他们必须要打胜仗,带着丰功伟绩回长安去,实现了他的一切抱负,那样,他们便可以再来到这里,散步,聊天,骑马。

在一瞬间,青盏心中有些疑惑,他们现在不是就已经这样了吗,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那么危险的经过那个过程,然后再回到这个地方?

当然,那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她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如果,现在可以这样的话,那么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可以了。那次,他要陪她去浪迹天涯,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不受任何牵绊。她毫不怀疑他得是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是那么真真切切。可是,她拒绝了,便是不同意,为了他的那幅画,为了那个繁荣昌盛四海升平的设想。那么艰难,都已经走到了现在,是绝对不可以放弃的。

胡思乱想之际,慕容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轻轻道:“那么冷,怎么出来了?”

青盏偏头一笑,将暖炉抱在怀里:“那么冷,你怎么出来了呢?”

“我是有事情要做啊,”慕容焱宠溺地道,“刚刚从校场回来。”他在军士面前总是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在她面前,却是那样温柔,也不在乎旁边娄敬怀看到他这个表情忍俊不禁的样子。

青盏心里暖融融的,方才所想的统统放下。她将暖炉放在他的手里,笑道:“走,回营帐吧!”

三人来到营帐之中,在一张圆桌旁围坐开。慕容焱展开随身携带的地图,在桌上铺平,细细地看了起来。

青盏与娄敬怀也都将目光移向那地图,这是一张局部的地图,没有多么辽阔的疆域,只是将涪城及附近敌国本国的几个城池的细部都刻画的十分清楚。青盏望着地图上那些清晰的线条,若有所思。

观察了一阵子,慕容焱用手指着明月国新城的东城门,道:“我打算重兵攻打这里。”

娄敬怀认可地头:“属下也是这样认为的。属下在新城待过一段时间,清楚里面的布局,这东城门外面看上去坚固难攻,其实也就是一个花架子,里面实是一般,防守也不严……”

话还没完,却见雨水端了热茶过来。她将杯子一一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桌上的地图,然后道声慢用,便拿着托盘站在一边。

慕容焱端起杯子,轻抿一口茶,对那娄敬怀道:“娄将军接着下去。”

娄敬怀有些犹豫,抬头警惕地看了雨水一眼。

慕容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淡一笑:“一个丫头,没事的,娄将军不必在意。”

青盏也笑道:“娄将军不用担心,雨水是跟我从长安过来的。”

听他们这样,娄敬怀才算放了心,将目光移向地图,将新城内部的情况一一向他们介绍清楚,并且明在哪里用兵最为合适。

青盏对于他的见识十分佩服,她自己也一直看着地图。这张局部的地图,可以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更清楚一些。她意外的现,在新城北面延伸出来的,一条雀尾河的支流,叫做肥水,不及雀尾河的宽度,流经涪城的西北方向。

青盏将手慢慢移向那肥水,不自主地轻喃道:“这肥水……”

“肥水怎么了?”娄敬怀不解地问道。

“这肥水有多宽?”青盏问道。

娄敬怀想了想,捋着胡子道:“最宽处约有二里。”但他又有些奇怪,“姑娘问这个作什么?”

慕容焱也是一就通的主儿,听青盏这样问,他慢慢抬起头来,了然地望着她:“青盏,你是想……”

青盏笑了笑:“我们可以在城的西北叠土成堰,用以障住肥水,并在堰北建造一座城,将四周土地挖掘的低一些,派一千余人把守便可。”

慕容焱认可地头,道:“敌人见我防守人少,便会举兵攻打我堰。到时候,新城防守的人必然减少,攻打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青盏接着道:“待他们攻打堤堰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决堰纵水,淹他们于不备之中,就算是不能尽数淹死,也会漂流不少,敌军的锐气自然受挫。”

那娄敬怀十分佩服地拱手道:“没想到不在战场,竟能想到这样一举两得的计策,实是女中巾帼,老夫真是自愧不如啊!”

青盏微微一笑,谦逊地道:“计策,娄将军谬赞了。”

整个计划已经圆满,只差实施,慕容焱心情非常好,笑道:“那一切就麻烦娄将军安排了。”

娄敬怀听令出去,雨水便过来收他们喝茶的杯子,目光落在那张地图上,又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

青盏与慕容焱都目送娄敬怀出去,没太在意雨水的怪异行为,只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才吩咐她准备中午的饭菜。

……

三天之后,那堤堰、城便都修筑完好,度快的让青盏有些不敢置信。

当即就派人去城防守,得知敌人有调兵的举动,慕容焱十分欣喜,亲自兵,然后领兵去攻打新城的东城门。

青盏则是留在城中,慕容焱不放心她一个女子出去。虽然她不贪生怕死,又有些计谋,但是功夫却不怎么样,他怕她万一受到什么伤害。

新城与涪城相聚只有几里,为了更好的了解战事,青盏亲自登上城楼前去观战。

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中,眼前出现的情景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按照他们的计划两边都可以十分顺利,却不想敌军那准备去攻打堤堰的军队在快要到达的时候突然折回,于半路围住慕容焱带去攻打新城东城门的军队。

这怎么可能?青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敌军怎么会放弃围攻堤堰?他们怎么知道慕容焱带兵去攻打新城?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来不及多想,马上从城楼上下来,让惊蛰随她去校场兵,然后带兵前去支援。

这天天阴沉沉的,没有风,却是异常的寒冷。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尽,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上面留着错乱的脚印,马蹄印。

青盏刚刚带兵出城走了不到两里路,便看见混乱的战争中,慕容焱身中流矢。她欲驱马走向前去为他解围,可是想了想,以自己的功夫,恐怕是到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让他分心。最终忍住了,她远远地看着他,一边指挥军队作战。却又不经意间看见他被铁戟刺中,跌下马来。然后于混乱之中,便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

因为将军倒下,那些军士们的士气也渐渐沉了下来,被杀中箭的不计其数。敌军似乎早就准备好了,青盏这边的士兵也被射杀多数,剩下的也都四散逃跑。最后,便只剩下青盏和惊蛰两个人。

地上死伤无数,冰冷的雪地被鲜血染红大片。惊蛰见事情不妙,便飞身从自己的马上跳到了青盏的马上,驱马向西逃去。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下起雪来。如鹅毛一样的雪片纷纷扬扬的下落着,遮掩着这杀戮过后的一切。

青盏有些滞怔,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思绪,只任由惊蛰驱马带她远去,逃离那个充满着血腥气的地方。

慕容焱……是不是死了……

他们走了许久许久,青盏觉得,她从来没有到过那么遥远的地方。大雪纷纷扬扬,地上积满一片雪白,那么纯洁的样子,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有生过,那只是一个噩梦。

似乎觉得这么远了,应该安全,惊蛰让马停下,接青盏下来。

青盏渐渐恢复了些意识,她慢慢回想着方才所生的一切,即便是这纷纷扬扬的大雪遮挡住,也不能改变已经生了的事情。脑中最后的画面是慕容焱被铁戟刺中,倒下马来,她怎么回忆,也想不起到底是谁刺的他,她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顺着自己的思路慢慢想下去,想到那敌军放弃攻打堤堰,而返回新城截击慕容焱,更有城楼之上流矢乱飞。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们开始做出去攻打堤堰的样子,分明就是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青盏默念着这四个字,可是,敌军怎么知道他们的计策?莫不是在涪城有明月国的探子?

可是,那次商议计策的时候明明只有她,慕容焱,娄敬怀和雨水四个人在,她不是,慕容焱也不是,雨水一个丫头更不可能,莫非就是那娄敬怀?

可是,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他为军中做了那么多事,虽然是降将,但是却不像有二心的样子。

青盏十分矛盾,如果没有人将他们的计谋泄露的话,敌方怎么会防备的如此细致,什么都准备好了,像是专门挖了一个陷阱等他们来跳一样。

在她设想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接着是身边那匹马临死前的哀鸣。二人同时转头,便看到一个将军打扮的人骑马向他们这边赶过来,拉紧的弓箭对准了她,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骑兵。

那将军看他们回头,将弓弦拉得更紧些,连犹豫都没有,便射了出来。

“姐,心!”惊蛰突然紧走几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只听“刷”的一声,利箭刺破肌理,直插他的胸口。

“惊蛰!”青盏回过神来,看到惊蛰身子倒下来,便急忙扶住他,屈身跪在雪地上,将他抱在怀里。

这时候,那将军已经带着十几个骑兵赶到近前,在七八米外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他们。

青盏却不顾及这些,甚至连害怕都没有。她轻轻抚摸着惊蛰的脸,为他将凌乱的头抚平。多长时间了,她只注意到他伟岸的身材,却忽视了这张脸,直到现在,她才现这张脸上的稚气还未曾脱尽。

“姐……”惊蛰艰难的叫出口。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化的越来越慢。

青盏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就连八姐逼她喝毒药的时候,她也还是笑着的。

“你这是何必呢!”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脸颊上,她终于哽咽着出口。

惊蛰很艰难地伸出手去,虚弱地笑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道:“姐,别自责,惊蛰是自愿的。”

青盏心里更加难过,惊蛰什么都不欠她的,就算是她平日里对他好些,他也犯不着舍命为她挡箭。所以,他这样做,带给她的不是愧疚,不是自责,而是伤心,又有一个愿意用生命来保护她的人,就要永远的离她而去了。

“惊蛰……”她的眼泪肆意的滑落,那么滚烫的温度,似要灼伤脸颊。

惊蛰的笑容更璀璨些:“姐,惊蛰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你能为惊蛰而流泪……惊蛰死了……也值得了……”

青盏有些错愕,惊蛰这番话,虽然没有明,却让她隐约猜测到些什么。惊蛰对她,莫不是……

这么久了,她怎么没现,从来都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没太把他放在心上过,才会如此忽视?

惊蛰轻轻拉着她的手,他的力道很,那么虚弱,雪花在他的黑上积下了薄薄的一层。他吃力地撑着最后一口气,向她请求道:“姐……能不能……再对惊蛰……笑一下……姐笑起来的样子……极美极美……”

青盏很努力地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握紧他的手,却又哽咽起来:“惊蛰,为什么不早,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为什么不早些让她知道,你是喜欢她的?

为什么刚刚知道,却面临着失去?

惊蛰笑得有些无奈:“惊蛰……只是一个……侍卫……”

青盏拼命地摇头:“不,我不在乎身份。”

“可是……姐喜欢的……是……王爷……”这才是埋在心底最大的无奈。

青盏微微一怔,他喜欢她,那他每天看到她和慕容焱在一起,到底是何种滋味?

她从来没有面临过这种情况,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却喜欢别人是何种滋味。即便是慕容焱还没有爱上她的时候,她也从来没见过他对别的女子上过心。或许,像她这种貌似恬淡,实是冷情的人,大概永远也不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甚是连看一眼都懒得。

“姐……答应惊蛰……好好活下去……”惊蛰拉着她的那只手突然松了下来,重重地落在松软的雪地上,扬起一片雪花纷飞。

“惊蛰!惊蛰!”青盏大声地叫他,却见他的眼睛已紧紧闭上。那张脸上残留着一丝痛苦之色,像是受了重伤之后不安的睡颜。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心的试探他的气息,带着侥幸的心里,希望他还能活着,得到的结果却是让她失望。

就这样永别了么?永远不会再见的死别?

她又一次看着自己最亲最近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

那只利剑还直挺挺地插在他的胸口,自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在浅色的衣衫上,积下的雪花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像一个妖异的花朵。

那是嗜血的花朵,在生离死别的时候,最是开得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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