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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二)外公接苏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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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着急,一切迫不及待的希望与所有的不期而遇的磨难,都会安然度过。时间推着你前行,也把那些痛苦落在后面。

不用担心,就像所有的希望与失望都不曾存在一样。你会看到来自明天的阳光,你会听到孩子不经意搞出的声响,你会通过所有的考试考验考查,你也能侥幸躲过所有偶然意外,你也一定可以梦想成真,就像一切曾异想天开,某一天终会纳入怀中一样。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没什么好痛苦的,心平气和随遇而安的迎接这些问题,交给双手,或者交给时间,就会发现,这是你独特的人生,无关风花雪月,尽是你自己的样子。

……

三轮车像是惊涛骇浪中飘扬挺进的船,寻着那个期待里的彼岸。但却,迟迟不出现。

望眼欲穿的朦胧,只能凭着熟悉辨别着方向。

迟暮的外公,年轻的风雨,未知的前方,让人真真切切的害怕起来。

风雨像一把刷子,擦亮了苏亚的双眼,让他第一次看清外公:

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深陷进雨水里,清瘦又如刀割的脸上生看和蔼可亲的五官,就连那耳朵都在笑,就连那皱纹都在微笑,不惧风雨。

有些秃顶的头上总是带着那顶外婆给买的八角帽,一年四季,就连那帽子也风雨无阻了。高身材,黑眉毛,大眼镜,可见外公曾经绝对是玉树临风名副其实的帅哥一个。

教师退休的他,爱干净,衣着整洁,办起也井井有条有耐心。握了一辈子粉笔的手上,皮肤已经松薄,生出了一些老年斑,像一颗一颗挂在夜空中的小星星,在白天里发光,在夜晚里安眠……

“苏亚,过来。你说说为什么打架。”校长坐在铺满了报纸的木床上,招呼倚在门口翘首以待出了神的苏亚。

“……”苏亚伸手接了几滴从房檐上掉落的雨滴。

这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就像外公生气了一样。哭肿的天,只一会工夫又嬉皮笑脸起来。

“苏亚,快过来。那里冷,你看你衣服湿的,一会你外公来了,你再感冒了,他不着急才怪呢!”校长用手拍了拍了床,把苏亚从想象里喊回了现实中。

赵校长走过去拉着苏亚的手,强行拉回了屋里,坐在床上。

“苏亚,跟我说说为什么打架?我可听你外公说你可是个好孩子,不打架不骂人,还尊老爱幼,怎么这次就不尊重老师不爱护同学了呢?”校长用毛巾擦了擦苏亚满脸的泪水。

“他打了朋,骂了我外公外婆,是他先动手的。”苏亚低着头尅着手指头。

“我相信你!”校长拍了拍苏亚瘦小的肩膀。

“…………”苏亚抬头看了一眼赵校长,眼泪打了一会转,从眼角溢出。

“别哭呀,你可是小男子汉。男子汉怎么能哭!”校长摸了一下苏亚低下去的头,“你看你,刚才吵架都不哭,我猜你昨天打架也没哭吧。现在怎么哭了?”

“他们都不相信我……”

苏亚抽泣的一颤一颤的,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跌跌撞撞的撞进妈妈怀里,哭诉着刚才好像有一只大灰狼追他的故事。

“不是老师不相信你,是老师得先把情况搞明白才长呀。你是参与者,你自己心里明白,但是家长还有老师可没看到呀。如果不把事情问个清楚,就随便下结论,你想想,那样对别人也不公平呀。”

“嗯,谢……谢……”苏亚一抽一抽的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白净的小脸变的绯红,让人怜爱。

房檐上的雨丝,慢慢的串成了珠子,慢慢地珠子越来越少,苏亚在心里默数着下颗雨滴掉下来的时间,眨一下眼,希望能碰到它掉落的瞬间。

“好了,别哭了。老师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一边飘是个坏孩子,不学习,净调皮捣蛋干坏事。咱以后不招惹他,躲着他还不行吗。咱不是怕他,咱是让着他,他不懂事,咱不跟他计较。好了,快别哭了,别再哭着哭着又跟上次一样再晕过去,你外公来了可要责骂我了。你可是你外公的宝,他来了看你哭成这样,不心碎才怪呢。”

“我上次是热…热……晕过去的,这次我不会晕……过去了,我不热,我…也不冷。我等我外公……来……”苏亚慢慢平复激动的心情,左手拇指上的指甲被硬生生拽了下来,渗出弧形的血月。

“你看你,手都抠破了。这孩子,以后不能这样动不动就伤害自己,你不替你自己着想,也得替你外公外婆想想呀,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的,你外公外婆谁来照顾呢?!”

“嗯。”

“来来来,你看老天爷都不哭了,你还哭,你还不如老天爷呢。咱到门口去等等你外公,天都晴了,你的小脸也不能这么阴天下雨的了。来,我喊一二三,你把眼泪收回去,咱去等你外公。”说着校长又领着苏亚走向已经云开天亮太阳出来的门口。

“一,二,三,收!”

苏亚长长的吸气,胸口鼓的胀胀的。然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呼气,胸口又慢慢下去。轻松的心情在呼吸中蔓延……

雨后,空气清新了很,人也变的轻松了很多。心中看不见摸不着的浊气也被洗去了不少,活泼的脸上尽是干净的笑脸。花儿们挺挺腰板又聊了起来,草儿们绿油油的显出一身的好精神头,深深地吸一口气,那湿湿的甜甜的可口的香气真往你心肺里钻。鸟儿们落在电线上,说着奇妙的语言,互相拍打着湿湿的翅膀,准备着新的展翅高飞。乌云过去,天空过滤的蓝的像假的,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

“苏亚,你看,彩虹!”校长像个孩子一样指着南天上的彩虹,惊喜不已。

“啊,真的!这么大!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苏亚用双手比划着曾经见到的那个小彩虹。

“这雨下的,下完了还送个彩虹。我活这么大都没见几次呢。你看你,这么小就见到这么大的彩虹。”

校长的一声“彩虹”,把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引了出来,站在还没干的砖路上,抬头看着难得一见的彩虹。

就连上着课的学生也纷纷把眼神从黑板上偷偷挪到窗外,有的还用课本挡着。

门卫爷爷拿着个大葵扇,从屋里出来,闻声抬头寻踪的站在彩虹底下。

雨过,天晴的也过分,刚才还乌云密布不辨白天黑夜的天,现在已经蔚蓝一色。大地也消减了闷热,换上清凉的短袖。那道彩虹从学校西边的房屋连到东边的小山峰,宛如一座长长的大桥,架在学校的铁门上空。

“外公!外公!”苏亚跑着叫着向大门口奔去。

“别跑,慢点!地滑!”门卫爷爷开门,把外公从车了扶下来。还没来得及寻问发生什么事了,外公就跑着去接飞过来的苏亚。

外公接住苏亚,在空中转了一圈,抱在怀里。

“外公,你身上怎么这么湿呀?”苏亚用手掌擦了擦外公的眼镜。

“我都忘记了,刚才不是下雨了吗。外公来的急,没带雨伞。你怎么了?”

“我?”苏亚用小手指指了批自己的鼻子,“我……奥……”苏亚挠了挠头,回头看赵校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晕倒了摔了?”外公右手在苏亚身上乱摸。

“哈哈……别挠!痒痒……”苏亚从外公怀里挣脱,跳到地上。

积在路面坑坑洼洼处的雨水,有的呈圆形,有的呈长方形,有的断断续续的一个接一个连到很远的地方。一个一个有小水镜,倒影出天空洁白的去和洁白的云背后的蓝天,还有那弯弯的彩虹,弯弯的彩虹上飞落的鸟儿。

一切都小心翼翼,又自由自在。

“赵校长,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让我来。”外公领着苏亚向办公室走去,这时苏亚也才又想起来,外公是因为自己打架才来的学校。刚才大雨一停,彩虹一出,都忘过头了。

“奥,苏老师,也没啥大事。你看这苏亚这不好好的吗。”赵校长小心的迈过一个水洼地,“就是孩子昨天打架,来,咱来办公室说,外面有点冷。”

彩虹慢慢收起双脚,从天边走远,消失了。

雨后的青蛙呱呱的叫着,一只青蛙从一片荷叶上跳到另一片荷叶上,抖落了几滴珍珠。

几朵白云浮在水里,悠悠然,荡漾着一汪湖水的美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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