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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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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城是人界中原一座大城,因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邻山环水,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千年文化蕴地深厚,每日贩夫走卒络绎不绝。过往的人多了,便有不少流言被大肆传遍,更有人离奇的宣称曾见仙人出没长青城内。

只是,不知为何,近几日长青城内繁华喧闹之景淡了几分,不少商贩也不出摊,行人更是步履匆匆,面色沉着。

长青城内一家规模恢宏的酒楼内,却是生意兴隆,有押镖送物的贾商,也有浪荡江湖的门派侠士,当真是龙鱼混杂……

一个红衣身影坐在角落一张桌前,细品杯中酒水。那身影像是特意掩饰了他独特的气质,单从背影来看,他与常人无异。

坐于厅堂中央酒桌前的一名消瘦男子像是饮了不少酒水,微有醉意,与几名酒友谈论天下。

“哎,诸位,你们可听闻了近日发生在长青城周围几个城镇的血案?”那消瘦男子一脸醉意也没能掩住内心深处的惊悚。

坐他上头的一名彪汉叹息道:“自然听闻了,长青城周围几个城镇亦是繁茂,那几桩血案皆是骇人,听说数百人只在一瞬间就被灭了,施暴者手法异常凶残!”

消瘦男子叹了叹,道:“唉!只是不知是何人变态到如此地步,平白无故断送那么多性命!”

邻桌一粗鲁汉子也是饮了不少酒,听到二人谈论此事,像是自己知道内幕,一脸酒气凑了上来,“二位兄弟还不知道那惨案是何人作为吧?”

“哦?这位兄台,莫非你知道?”那彪汉商贩惊奇问道。

邻桌那位饮的醉醺醺的粗鲁汉子也是坐下,脸色惊变,绘声说道:“传闻在周围几个城镇杀人无数的魔头,一袭红衣,手中执一腾火宝剑,还有一白物伴随身旁。”

这醉汉又饮一口自带过来的烈酒,露出爽快之色,咋呼醉道:“他做起威来,那剑上便会射出无数火焰,就算数千人也能被烧死,何况数百人?”

这粗汉饮的酒不少,口无遮拦这么一讲,又有不少人凑了过来,你一言他一语,有人说那个魔头身体会发红色的光,有人说那魔头额前有一团火,还有人说那个魔头叫沐血!

此刻,前堂大部分酒客都凑了过来,众说纷纭,议论魔头。

那个红衣背影仍是静坐在角落处,细品杯中酒水,或者还在听他们激愤的议论、谩骂那么魔头。

有人说见过他模样的人都被他杀了,你们怎么知道那个魔头额前有一团火,又怎么会知道那个魔头叫沐血!

这时,又有人说了,“那魔头几次屠杀,都会留下一人,不杀。虽不知是何用意,可正因为留了一人,那魔头的样貌,便被流传开来。”

“咚”

一盏酒杯被猛的拍掷在桌上发出巨声,“哼,世间竟还有如此草菅人命的恶徒,他当真以为这世间没了王法了吗?”一男子振声有词,嫉恶如仇。

数十围作一团的酒客纷纷回首,看向满腔愤意的男子。

男子衣冠楚楚,剑眉处纠结一股怒意,正怒视杯中酒水,一柄修长佩剑之余手边。与男子同桌的是一名同样装束的白衣青年,也是一脸愤恨。

一魁梧彪汉撞问:“不知公子是江湖那派人物,难道还要迎战那魔头不可?”

男子振声道:“神麟教首席大弟子,昭云,专为探查那魔头而来。”

原来近日长青城周围城镇接连发生惨案,近千人命惨死的消息已然传入神麟。神麟教在人界威望极高,这等除魔卫道的事情自然不会不管,掌教派出得力弟子昭云、长虹前往长青城内探查消息。坐于昭云身旁的便是长虹,浔竹道人门下大弟子。

数十酒客一听“神麟”二字,皆是变色,不少已经凑了过去,面露尊崇,毕竟如今天下,神麟教乃是公认的人间第一教派,能一睹神麟弟子风姿乃是千载难逢的幸事。

那红衣背影听了“神麟”二字,也是微怔一下午,续而饮尽杯中酒水。

昭云负案的双手攥成拳头,重重说道:“我神麟开宗立派千年之久,什么样的妖没除过什么样的魔没诛过,如今这魔头虽说凶残,被他杀的皆是世俗百姓,若是被我等这样的高手碰到,定将他就地正法!”

酒客们听了这番激昂誓词,默默赞许,更有人迎合称颂,“神麟弟子,果然气概过人,乃是真英雄也!”

唯长虹望向众人疑惑道:“那魔头杀人又不杀尽,只留一人,究竟是何用意?”

众人皆是摇头,仿佛都陷入思索之中,整个厅堂内变得静了下来。

终于,一声平淡的声音却带了几分魔性打破气氛,“只是为了让唯一活着的人感受痛苦与折磨罢了!”

众酒客纷纷转身,看向角落处一个红衣身影,他的背影很平凡,他仿佛隐去了所以气息,毫不起眼,只是刚才那句令人生寒的话语与他,很不衬。

一双宝石般的巨眼从那人怀中探出,一个纯白到极致的灵物腾了起来,发出“啾啾”之声。它的白与那人影的红很不相配。

众酒客惊异的看向腾在半空,模样也是乖巧惹人怜爱。

众酒客中一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身躯僵持住,恐惧到极致的眼神看向那个背影,“是他,是他!”

“伴一白物,一身血衣!就是他,沐血!”那人像是看到了地狱深处厉鬼一般,魂不守舍,颤声惊恐惧道。

众人被这么一点醒,极度的畏惧神色像是会感染一般,酒客们一个个错愕不已,身形巨颤,面色煞白。原本坐着的神麟弟子昭云和长虹亦是端立起来,怒视那人影。

那端坐角落处的背影此刻也不在遮隐周身的气息,微弱的红光瞬间泛起,丝丝邪气逐渐漫住了整个厅堂,红光与他的血衣更配,像是一个魔鬼的身影。

那人端坐不惊,只是微动意念,无数红丝“嗖嗖”自他身上射了出来。只听“啊~啊~啊……”的惨叫声瞬间传出,整个酒楼厅堂血光飞溅,腥味弥漫。

不多时,数十位世俗凡人倒在血泊之中,白眼空洞,死相惨烈。酒楼厅堂内只有两名神麟弟子惊魂不定的站立在原处。望着数十血肉模糊的尸体,方才还生龙活虎,谈论世俗,短短的功夫,竟没了生气!

昭云,长虹又惊恐万分的凝视那名为沐血的背影,他还笃定坐在桌前,品味杯中酒水。那人到底有多强大,功力有多可怕,他的身姿没有挪动半分,却能叫身后变成一片血海,二人皆是深深的畏惧、心生寒意!

长虹惊悚的看着端坐的红衣身影,像是看着地狱厉鬼,毫无底气的颤颤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与你并无仇怨,他们皆是无辜,为什么还要,还要杀他们?”

红衣身影转身的那一刻,两名神麟弟子怔住了,长虹的心那么颤了一下,仿佛跌入谷底。因为他的面目太过熟悉,不说整日思想,可每隔数日,他都会想起那个入了通天石就再无消息的小师弟。毕竟是自己六年前亲自将他引入神麟。五年的时光,教他练剑,陪他下厨……

此刻他的面容却是鬼魅,额前血红的火云印记,赤线勾勒的眼线中那双妖邪的双眸早已不是与自己同处五年的小师弟。昭云也是惊愕到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同为神麟弟子的“叶晓阳”。

“晓阳,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到底,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成了,魔头……”长虹口齿不清的探问,目光中流露出惋惜,震撼,畏惧之色。

“这世上再无你的晓阳,只有沐血。”沐血面色清冷回道。

昭云也是颤颤说道:“叶师弟,长青城周围数桩血案也是你所为?近千无辜性命都是死于你手?”

“是我,如何?”沐血毫不避讳说道。

“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将他们……”长虹愤恨怒道,也不惧沐血的力量。

沐血闪过一丝笑意,面色沉怒,“我要万物都知道我的怨恨,我要苍生都感受我所经历的痛苦,要他们知道命非自己可以主宰,而是永远掌握在力量、权利足够强大的人手里。他们可以怨我,可以恨我,但他们却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杀我,要唯一活着的人终生陷在愤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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