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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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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尽头,这么没有阳光的眷顾,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潭静水。

叶晓阳皱眉蹙目衣袖掩住口鼻,目光却任在搜索着,可是他放眼望去,水静的出奇,哪里有什么神秘人。“莫非那人是住在水下的,还是这件事本来就是个荒谬的故事,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预知未来的神秘人。”叶晓阳就这样想着。

“什么声音?”叶晓阳心中惊道。

“微弱的呼吸声,是从……从上面传来的!”叶晓阳猛的抬头,即喜又惊,果然有一个黑色生锈的铁笼,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很微弱,也只有如此沉寂的洞内才能听到这边细弱的声音。

“神秘人,找到了!”叶晓阳低语。

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一想到神秘人会告诉娘亲的下落,会告诉如何去寻娘亲,叶晓阳便举头对着铁笼中喊道:“前辈,我是神麟教的一名小弟子,今日前来打扰前辈,想向前辈咨询娘亲的下落,听闻前辈能知周天之事,预知未来,还请前辈告知娘亲的下落……”

许久,铁笼中传来微弱的叹息声,这让叶晓阳一脸惑色,很是不解,难道这神秘人已是将死之人,半身入土。

“芸芸众生,世间万物,我皆能洞察玄机,略知一二,可唯有你,关于你的事,我半分不解,少年……请恕老夫我无能为力了!”头顶高高悬挂的铁笼中传出沧桑的声音,这声音沙哑,苍老,给人的感觉只能用一个‘枯’字来形容。

整个洞内变得凄凉,变得更加沉寂。水还是那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锈迹斑斑的铁笼高高挂在洞顶纹丝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天下人的事你都知道,却不知道我的,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小没有爹,娘亲也被几个凶煞的坏人带走,我只想过一个平凡的生活,这么简单的难道……”叶晓阳颤颤的说道,带着一点怒意,像是乞求更想抱怨。一张显得略白的脸上满是绝望,难过还有一丝不甘。

黑铁牢笼中传来一声无力的叹息,“孩子,你的一生坎坷不平,也许命中注定你就该失去一些,你更要承担许多不该你承担的东西,但是孩子……我要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不要恨,千万不要恨,用你的爱去成就一些人,一些事。”

“其实我知道,终有这么一天你会来到这里找我,可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记住我说的此番良言,我想我也就灯枯油尽了。”

“前辈……前辈?”半响叶晓阳叫道,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回荡洞内微弱的回音。看来老前辈已经圆寂了。

不要恨,用你的爱去成就一些人,一些事。多简单却深奥的话一次次回荡在叶晓阳的心头。

忧心忡忡的叶晓阳沉步一步步朝洞外走去,他的希望在一次破灭,他感觉与娘亲的距离再一次被拉远,好像娘亲变得飘渺,好像……

两尊石像依旧守在原处,目神炯炯。叶晓阳轻瞄扫过……

神麟山清水秀,绿意葱榕,神鸟翔于天,异兽穿梭林中,一座巍峨的大殿坐落山顶,细视仿佛金光笼罩。

昨夜叶晓阳与两位石像战士打斗的声响响彻神麟,教主依然查出了端睨,自然不会放过擅闯禁洞的‘歹徒’。

殿内,一名蓝衣少年跪在堂下,正是叶晓阳。一位灰袍花发老人坐于殿堂的紫金椅床上,轻捋花白胡须,却一脸凝重的表情,此人便是神麟教主观井道人。

观井道人如今二百六十多岁,与浔竹道人却是同一辈人,师兄弟相称,可从相貌观看浔竹道人年轻许多。

殿堂内积聚神麟众人,李诺儿一脸焦急的表情,却不敢说一句,师兄长虹师娘墨欣皆是十分担心,毕竟擅闯禁洞不可小视且叶晓阳不是什么名面上的神麟弟子,他只是一个杂役。

师父浔竹板着一张铁青脸趾高气扬,好像叶晓阳闯下这等祸端不管自己任何人,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把叶晓阳当做自己的弟子。殿内一片沉寂,没有人敢为叶晓阳求情。

“叶晓阳,你可知罪,身为神麟弟子,竟趁着夜色潜入我神麟禁地,究竟有何企图?”教主有些愤恨的凝视着底下这个沉首不敢言语的弟子叶晓阳说道。

“那洞口处立一石碑上刻禁洞二字,你看到了吗?”

“弟子见过”

“你可了解‘禁洞’二字的含义?”

“弟子了解”

“那你为何还要闯入洞内?”教主用力一拍金龙扶手,起身怒气冲冲吼道。

“叶晓阳昨夜擅闯神麟禁洞,罚面壁半载,不得踏出沉思崖半步。”

此话一出,堂下大弟子昭云面色悠然,微微的发出轻叹,再观一旁长虹,李诺儿脸色甚是难堪,却不敢上前求情,不单单是畏惧教主,就算求情,肯定会被坐于其旁的浔竹一顿训斥,因为他们了解师父的秉性了解爹爹的脾气。只是想到六个月见不到这师弟,李诺儿,长虹心底多少有些难过……

要说按叶晓阳擅闯禁洞所犯的错误,面壁半载这个惩罚也算够轻了,毕竟是浔竹的弟子多少留了些情面。

“师弟,我这样罚你意下如何?”观井道人沉稳的看向坐在一旁的浔竹,毕竟罚的是他的弟子,毕竟他教中任刑法一职。

浔竹不做表情,恭敬回道:“师兄,我没有异议。”

“弟子遵命。”叶晓阳没有抬头,淡淡道出四字。像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自己在神麟的希望一次次破灭,姨娘说好的告诉自己娘亲的下落,说好的神秘人能知周天之事,然而结果呢,此刻他什么都不在乎,好像心已经死了,好像火已经灭了,好像神麟已经没有意义了。

沉思崖位于神麟左侧的一座小山峰上,没有建造什么宫殿房屋,只有一山洞,洞内一张石床洞外一颗枯柳下摆一石桌上刻一张棋盘。

到是站在崖边可以将神麟山的风景一览无余,远处群山起伏,层峦叠嶂,密林茂盛更是仙云萦绕,近处宫殿巍峨,流光璀璨。

叶晓阳待在此处已有数十日,每日除了修炼别无它事,却是闲的无聊,六个月就这样过,岂不要闷死。当然对叶晓阳不一样了,在神麟已经没有多大的奢望。他也就整天练功,在崖边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观赏风景,更多时候却是在思念娘亲。

这日,初阳斜射下来,沉思崖上叶晓阳盘腿坐于一青石上,周身被淡淡的金光笼罩,瞑目静修,看起来更像是种享受。

突然,叶晓阳双眸一阵,蹙眉下深邃的眸子透出一丝忧伤,口中不觉道出:“爷爷……”

厢房内已被密密麻麻的神麟弟子围的水泻不通,榻上周一清前辈面白如纸,无力的睁眼看着这神麟的新老弟子,老泪纵横,一手拉着榻前的教主观井道人嘱咐着什么。

一弟子破门而入,来人正是叶晓阳,还在沉思崖上受罚的叶晓阳,为了来见周爷爷最后一面叶晓阳岂会顾忌那么多,周爷爷是自己在神麟山最亲的人。

五年来,教自己识文断字,人生哲理,替自己驱寒温暖,如同亲爷爷一般,如今将要离开人世,叶晓阳如何舍得。

如今房中只剩叶晓阳一人,周爷爷拉着叶晓阳的手,抚着他的脸庞,脸上勉强挂着笑容,看着这个五年前来到神麟的弟子,五年了,叶晓阳真的是长大了不少。五年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年那个羸弱的少年如今能独当一面,周爷爷真的很欣慰。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叶晓阳哭腔说道,眼中热泪已经夺眶而出浸润着爷爷干枯的手指。

“晓阳啊,别担心,爷爷活了这么多年,你的到来给爷爷的晚年添了不少色彩,如今爷爷也该走了,方才爷爷已经求得教主答应,让你拜浔竹为师,成为真正的神麟弟子,以后你要刻苦修道,爷爷也就放心了!”周一清看着叶晓阳吃力的说道。语气越来越微弱。

叶晓阳重重点头,握着周爷爷的手更紧了些。

“晓阳,你是个好孩子,爷爷看的出,今后你的命途坎坷,你还会经历许多,你要答应爷爷以后不要恨,不要恨任何人。用你的爱去生活,用爱去成就一些人一些事。”

“爷爷,我,我答应你……”

窗外翠竹在凉风中沙沙做响,如美妙的曲子,炙阳照射下来,暖暖的。

“爷爷……”

一声沙哑的嘶吼打破了气氛,众人破门而入,躺在床上的那个老人已经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永远的离开了他们。他的脸上似乎还挂着笑,淡淡的笑,他的眼闭的那么紧,好像没有一点遗憾。

叶晓阳还能想起这些年自己晚归时,总能在烛火下吃到爷爷特意留着温热的饭菜。可是以后却没有了,没有爷爷替自己准备饭菜,没有在自己劈完柴火时能喝一口爷爷准备的茶水,没有冬天时给自己送来的棉衣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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