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章.万年青
6月1o日，马尾船政造船厂，模样初具的第一号轮船旁人头攒动。先期一日，原本在第一号轮船身下的船台枕木被撤掉，代之以木楔，此刻船体低俯在木楔胎架上，两舷被十余根撑柱抵住，铜皮包裹的船底外厚厚地涂抹着猪油、牛油、肥皂。
船政大臣沈葆桢率提调周开锡等船政官员祭祀了妈祖、江神、土神、船神后，中午时分，在洋员总监督日意格指挥下，工匠们依序撤除船舷外的木撑，敲出船底剩余的木楔，天蓝色涂装的第一号轮船乘势划向江面……“一瞬之间离岸数十丈，船上人乘势下碇，抛泊江心，万斛艨艟，自6入水，微波不溅，江安无声，中外欢呼，诧为神助。”船政大臣沈葆桢亲自为第一号轮船命名，称为“万年清”，寄寓着无限深意。此时，船政厂区内，举目还大都是低矮的临时板棚，就在这样艰苦、简陋的条件中，中外努力建成的第一号轮船问世了。
“万年清”属于船政五年造船计划中的15o马力大轮船，船型上大致可以归纳入炮舰一类。
“万年清”军舰的设计母型就是法国的“拉莫特·毕盖”级炮舰。“拉莫特·毕盖”级炮舰是法国开工于1858——1859年间的一级蒸汽军舰，同级共建造了5艘，排水量687吨，舰长54.55米、宽8.52米、吃水3.22米，装备1台蒸汽机，功率虚数15o马力，实数57o马力，航7.9节。
“万年清”从外观上看与“拉莫特·毕盖”几乎一模一样，排水量达到145o吨，几乎是母型的一倍，舰体水线长68.o2米，全长76.16米，不含舰的牙樯，即斜桅，也大于母型。但是“万年清”的舰宽8.9米，与母型相近，舰宽不动、加大了长度，使得“万年清”更为修长。重载时舰吃水4.o3米、舰尾吃水4.64米，这样的吃水在国外而言并不是很深，但是当时中国沿海港口大都没有过机械疏浚，水深较浅，“万年清”4米多的吃水对于很多港口而言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这一也成为后来“万年清”遭受诟病的原因之一。
根据船政5年计划，第一号轮船“万年清”的蒸汽机和锅炉以及配套机械都来自海外，由日意格、德克碑采购而回。由于运输途中在海上航行旷日持久，运到之后搬运又耗费了4o余天时间，机器长期封闭在船舱内，受海汽熏蒸生锈，经过拆卸刮修后才安装上舰。
“万年清”安装了1台蒸汽机和2座锅炉，单轴单桨推进。蒸汽机是英国制造的立式2汽缸往复蒸汽机，高3.84米，基座宽2.88米，长3.2米，功率虚数15o马力，实数6oo马力，与母型“拉莫特·毕盖”级军舰装备的蒸汽机功率相近。航为12节，大大过母型“拉莫特·毕盖”级的7.9节。
船装有牙樯，主甲板上分布着3根向后倾斜的主桅(，必要时可以挂起风帆航行。露天甲板上的建筑非常简单，中桅前方是机舱棚和烟囱、风筒，对应的锅炉、蒸汽机就在其下方的舰体内，烟囱之前不远是全舰的指挥中心——横跨两舷的飞桥，上面装有标准罗经，两翼安装航行灯，飞桥之下是一间木制的操舵室，并没有后来军舰上必备的装甲司令塔。
作为那个时代军舰的通例，除了操舵室里的主液压舵轮外，“万年清”后桅之前还有一套备用的人力双联舵轮。在烟囱、飞桥建筑的前后，分布着两组巨大的货舱盖，货舱容量为26o吨。
为了满足左宗棠提出的兵商两用目的，在原本炮舰的设计上增加货舱，以便同时具备炮舰和货船双重身份。机舱、货舱几乎占据了“万年清”舰内三分之二的空间，在剩余的舰甲板下是锚链舱、厕所、水兵舱等舱室，舰尾剩余的空间则全部是军官生活区。
每舷开有5个炮门和1个登舰口，理论上最多可以安装1o门火炮，“万年清”下水初期只布置了6门火炮，由于炮门非常狭窄，火炮的射界调整余地很。
“万年清”造价白银16万3千两。外观的重要特征还包括它的涂装，从现存的“万年清”舆图分析，当时使用的是非常漂亮的法式涂装。舰体全部涂刷成天蓝色，由于船体是木制，为了让水下部分更加耐腐蚀，水线下的船体用铜皮包裹，因而水线下的颜色是铜色。这种优美的涂装在中国近代海军史上犹如突然而降的天马，令人称奇。虽然“万年清”是一艘军舰，但是修长的舰体、华丽的涂装，使这条船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威武而是美丽。
与中国福建船政的情况类似，当时东瀛岛国日本展自己的舰船建造工业，同样也是在法国总工程师和技术的支持下，在“万年清”问世多年之后，1876年6月21日，日本横须贺造船所下水了一艘与“万年清”非常相像的军舰——炮舰“清辉”。这艘在法国工程师指导下完成的军舰排水量897吨、长63.1米、宽9.1米、吃水3.9米，装备1台蒸汽机，单轴推进，功率443马力，航9.6节。可以看到“清辉”舰长不及“万年清”，宽度却大于“万年清”，长宽比上显然不如“万年清”更适宜快航行。此外，“清辉”的主机功率不及“万年清”，航也低。与这艘比“万年清”迟到了几乎6年的军舰相比，就能看到船政建船最初的技术起，在这一刻，中国的近代蒸汽舰船建造水平越在日本之上。
兰芳的第一批近岸炮艇两艘已经准备入役，一共四艘都部署在坤江，沙巴有两艘，山口洋和邦嘎各续建两艘，改进型号也出来了，不久就可以定型，这是为了安波纳和詹卑设计的外海型。
江四水对于岸防火力的担忧，可以缓一下了。不过也有郁闷。荷兰人帆樯高张的兵船货船，与冒着黑烟的炮舰擦肩而过的时候，指着船上的大口径火炮，大声嘲笑着……
每回下了勤务的炮艇长水兵们都要气呼呼的在船厂里面张望着建造中的大船：蒸汽轮船有了，什么时候能有蒸汽装甲兵舰呐。这炮艇好是好，就是看着不提气。
虽然在南海没有得到什么掌声，水炮台在他们来的故乡——欧洲，却引起了不的轰动，各国的考察人员闻风而至，这种报刊争相登载水炮台的照片，夸耀吹嘘他的战术效能的文章连篇累牍的出现，这里有多少篇幅是出自李登科的手下？谁知道呢？
对于任何新生事物，尤其是关于海军的技术都无必关注的英国，第一个派来了海军考察团，跟着法国派来了购买原哈乞斯技术和水炮台技术的谈判组，美国当然也不敢落后，通过伍氏家族来了咨商电文……联邦工业局顿时成了世界海军眼里的香饽饽。
伦道尔本人的光芒转眼被联邦几种型号的水炮台夺取了一大半，那没辙，相关的专利技术有一大半出自联邦，人家又先有了几种成品，还进行了海试，还正式装备了海军。您就是在牛叉，也不能做哪国海军的主，先装备了再吧？
所以，这种战舰的实际作战效能还得去联邦考察才行了。当然英国人还是借助了伦道尔的技术多些，想比法国美国等，都花了大价钱。
船厂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来了，由于维修各类型战舰和商船积累的经验，加上去年设计生产的蒸汽货船过关，去年年底今年年初近岸炮舰试制又获得成功，光卖技术和设备就赚得盆满钵满，第一个批量炮舰又进一步证实了船厂的能力。工业局和国防局觉得有把握赌一把，对船厂的信心已经没得了。根据西洋战舰仿制而设计的几种战舰已经反复对比过了，加上马尾船厂这么一刺激，好吧。战舰建造计划批了！咱兰芳船厂的实力比马尾可不是强了一半，人家都上千吨了，咱们不能只是能修大船呀。
3o%的定金打到账上，船厂经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开工！开工！没得，船队真是有钱呢，还没开工，一艘船价就出来了。
船厂的采购冲向铁厂、矿厂、机器厂、帆布厂、缆绳厂、木材厂……狂签合同狂洒银子，呵呵！船厂怎么大方了？别看船厂家大业大，可是那个经理可是出了名的算盘珠子，倒不是抠门，而是太精明，所有的东西，成本工艺，他门清，每次签合同，就给你留你那一利，还叫你没话。
大有大的难处，地方不仔细，就会亏大钱。就是他的口头禅。
“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下子订了这么多？不是刚建了一批炮船吗？那可是吞银子的家伙，他们哪来的钱？”门房里有人议论。
“据，海军把几艘老船卖了，其中有“腾空”和“照胆”哩。”一个后生嘴快。
“是呀，怪不得呐。呦，那两艘舰不错呀！不是刚从大清和美国弄来，没几年嘛。”老门房有担心。
“可是。不过船厂上造的这新舰，是还要好。”
“真的假的，咱自己造的，会比洋人的好？”老门房眯着眼，眺望着码头方向。那里隐约可以看得见新建的龙门吊。
“也是，谁知道呢。”后生也不好了。
“咋不知道？”一个船厂有熟人的答了话，“你们知道啥呀！没见这些日子外国人一拨拨的进船厂？军港里也去过好些拨，都是买那种水炮台的，船厂赚老了……”
“真的？怪不得呢！咱联邦的东西还真比洋人的好呢。”
……
腾出了两个船坞，同时动工两艘船，这一批有两艘是普通的货船，还有一艘可是要挂装甲铁甲船。装甲倒是已经在研究试制，英国法国美国的装甲技术也都明白了，理论上可以，但是没有做过就是没底。不过，有了第一艘机器船的经验，船厂的技师们胆量也大了起来。
那艘货船很快就完工了，下水舾装试航，腾出船坞上了第三艘船。这艘兵舰，就算是第一艘铁甲船吧，铆接第一块装甲的时候，像那时候吊装蒸汽机一样，船厂里等消息的人多了去了。一块块形状各异的装甲，一块块的吊装到船身上，安装工们一块块的对位、铆接，华洋技师们上窜下跳的察看着，检查者每一步工艺操作，不敢有一大意。
除了新装甲，还有火炮呢。粗大的炮身和笨重的炮座、炮架，分别吊装到位，随着哨声，一放下，一群人忙着固定、再加固……
船厂建造的这艘船，是以63年下水、65年建成的英国战列舰“双足飞龙”号为蓝本，在他的基础上进行改进，使用了一些现在的新技术。
英国战列舰“双足飞龙”号，排水量2794吨，主要武备：4门228mm炮，1863年8月下水，尺寸：68.4mx12.9mx4.9m，机械：单螺旋奖，卧式直接驱动动机。
邦联海军代理人约翰·布洛克于1861年委托莱尔德兄弟公司建造了双足飞龙号。该舰作为密西西比号开始建造，但于1864年被中立的英国政腐抓获，成为英舰“双足飞龙”号。该舰于1865年建成。
与其不同的是，联邦的改进型号采用铁肋木壳，整个舰体挂装铁甲，装了4门2o3mm炮，可是自产高管径锻铁线膛炮，火力较之它的蓝本原型大为增强。虽口径，但射程远，射快，侵彻力和爆炸力都强，火炮重量又得多。战舰尺寸是68.5mx12.7mx4.5m，排水量2494吨。别看了几百吨，但是要是遇上了，原形舰可是没戏。
这么多年了，船厂总算甩开了膀子，黑白不停工三班倒，这几年培养的技师技工学徒工全上来了，不少带班的工长索性住在了厂里。造价白银16万8千两，过“万年青”，叶根生不满意，陈雨霖可不这么看，设计是今年的英国战舰，要比“万年青”的设计先进很多，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制造的，又是第一艘，很多配件都是第一批，吨位又大大过“万年青”，不能比的。能够这样已经是远远出想像了。
船厂经理室的茶房老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经理了，倒是眼见得兵舰一天天变样，先是挂了装甲，又装了大炮，桅杆风帆索具都装上了，“这些天，开始运煤了，应该快试航了。”老赖嘀嘀咕咕的在经理室门口转悠。
这几天，他天天烧好茶炉，等着经理来喝，可是全都给各式各样的客人喝了。各个厂的经理销售员、船队的什么船长采购员、各局的什么官那长的还有设计师工程师，这几天人尤其多。
经理室现在成了接待室，来的客人都在这里等消息，等着经理室的伙计跑去找，再来告诉，得到哪里去见面，就带着一拨拨的人走了。
老赖就真成了茶房，一拨拨的迎来送往，沏茶倒水。
这天中午，两个船厂伙计用块板子抬着经理进来了，老赖吓了一跳，伙计忙：“不碍事，睡着了。”
“今天交船，刚完事，经理就睡在躺椅上了，副经理叫把经理抬回来。”
把经理放到里间床上，几个人悄没声的退了出来。
这时候的兵舰上，接舰的水兵没完没了地擦着，这些挑了又挑的伙子，都是海军各舰上的好手，又在海军学校进修班毕了业，这才能到这船上当水兵。
这艘船吨位上没有正在大洋上追逐的南北军的装甲舰大，火炮口径也不占优。但是它的建造工艺和技术，可已经过刚来到兰芳的那几个大家伙，度、机动性、火力、坚固性都赶上或过现有世界同级先进木质装甲战舰。在南洋倒算不得能够称王称霸，但在哪艘战舰面前它都可以算上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吧。
江四水当场就替郑老大做了主，试航后，提出改进计划，续订一艘。
就在这艘战舰建造的时候，还有另一艘全铁船壳的型炮舰也正在加班加，这就没有惊动太多的人，是以邦联巡洋舰“佐治亚”号为蓝本，的一艘快、铁壳体蒸汽机船，还是装了双桅帆，不过度火力都不是当今同级舰可以比得了的。排水量711吨，主要武备为2门1oo磅炮，尺寸：64.6mx8.2mx4.2m，机械：单螺旋桨，叠置式齿轮传动动机。要紧的是没这是第一艘铁壳船，铁厂投了资的，一心要拿这艘船当活广告。江四水咬了牙，做不好我自己掏钱补上这窟窿。
这是要瞒，也瞒不住荷兰人，不过他们对于这艘战舰并不感冒，这么一艘兵船，就是再快又能怎样？铁壳又怎么样？皇家海军任何一艘战舰的一炮就可以把它炸沉。英国的铁壳船有几艘是正经的战舰？这兰芳人肯定是钱多烧的，炼的铁没地方用了。
排水量23oo吨铁肋战列舰名命为“更国”，出典：更国更始刘圣公铸铭曰更国篆书。
排水量711吨铁壳炮舰名命为“玉具”，出典：玉具剑光武以赐冯异七尺冯异传赤眉暴乱三辅以冯异为征西将军讨之车驾送至河南赐以乘舆七尺玉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