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章.波澜不止
甲州、信州镇抚的失败，彻底打破了幕府主战派的一切幻想。推迟了三个月后的6月14日，幕府的恭顺派终于和官军达成江户“无血开城”的协议，规定幕府交出军舰和一切武器，德川庆喜去水户“谨慎”幽禁，让德川家达继承德川家，仍给静冈土地7o万石。
至此，统治日本26o多年的德川幕府名实俱亡。
当纹楸把消息送进房里时，贺总督晨练完，沐浴一番刚刚出来，玄素跟在后面，帮他整理后襟。接过电报译文，他摇摇头，道：“德川和幕府势力已经不是萨长兵的对手了，毕竟训练和装备，以及作战组织方式都优于幕府军太多了。幕府单靠几件新式武器，还是不行的。”
他转念一想：“无所谓嘛，狗咬狗一嘴毛。也不错了，让倭国至少多付出了上万人和上百万两白银的代价。而且，还让我掌握了一批忍者死士，知足者常乐。”
走到桌案前，坐下。
纹楸走到玄素耳边，声嘀咕一句什么。玄素刚想起，自己只顾忙着帮总督更衣，自己还……红了脸，掩着胸跑进去。总督呵呵一笑，
接过纹楸又递上的一份文件看起来，这是关于日本要改立新都的报告。
“您还笑？”玄素系着衣带出来，瞪了纹楸一眼，娇嗔道。
“本希望戊辰战争一直打下去，谁知就结束了，为这事，李掌柜没少费劲，但是成效不理想。”玄素看一眼战报，一面整理着领口着。
“哦，你是打完了？哪有那么容易！你看着吧，江户湾品川海面的幕府舰队和幕府海军副总裁榎本武扬可没有动静呢。”总督看着玄素若隐若现的酥胸，笑着。
“是呀？哪您他们还能怎样吗？”
“不好，幕府6军败了，海军还没输，看着吧。给李大人电。”
“是。”柔颖答应一声，端起纸笔。
“注意幕府舰队动向，铁甲舰暂缓出手……”
着，冷玉进来报：“大人，李登科李大人来了。”
“快请！”着向门口迎去。玄素忙转身又进去更衣了。
李登科快步走进来，一见面就连连拱手：“唉呀，何劳贺总督降阶相迎，罪过呀罪过。”
“你个掌柜的，就练了个嘴上功夫。快请快请，上茶！”
分宾主落座，李登科把近些日子的倭国战事了一番，有关的战报贺总督也都看过，不过一些细节还是不甚了了。
“德川幕府虽亡，但内战还没有结束。被列为朝敌的会津藩主松平容保自回会津以后，整备军火，改革兵制，准备和新政府军决一死战。江户开城以后，原幕府步兵奉行大鸟圭介就带领精兵2ooo从江户逃往会津藩。7月11日，仙台藩主伊达庆邦，米泽藩主上杉齐宪向奥羽镇抚总督九条道孝提出对会津宽大处理的请求，但是遭到了拒绝。”
“唔，6奥，出羽、越后的东北地方诸藩应该并不希望把奥羽地方卷入战火中。”
“7月21日，东征大总督炽仁亲王进入江户，把旧将军府改为大总督府。”果然，这座将军的居城，将成为日本的新都。
“8月6日，以会津、庄内两藩为中心的东北各藩成立了奥羽越列藩同盟，出讨萨檄文，扬言要清君侧和扫除“伪官军”。还有一支拥有两千人的“彰义队”，拥立皇族主持轮王寺宫，以上野宽永寺为据，联络德川幕府残余势力继续作战。”
“现在，战火终于燃遍了整个倭国东北地区。”总督仰在藤椅上，有幸灾乐祸。
“8月15日，在上野之战中，彰义队被大村益次郎指挥的官军包围击溃。”
“长冈呢？”
“嗯，8月初长冈曾与官军谈判要求武装中立被拒绝，一怒之下加入奥羽越同盟和官军作战。长冈是越后北部强藩，民风质朴强悍。藩主牧野忠信，为德川家康十七将之一的牧野康成之后。他曾在藩内改革兵制，设置军校，装备洋枪洋炮。”
“哦？”总督知道，长冈藩军事总督河井继之助早在归藩前就把江户藩邸内的古董和什器全部变卖，以所得款项从联邦商人处重金购入了两门最新式的“加特林”机枪，这种威力强劲的武器当时在日本总共只有三门。
“双方在长冈附近反复格斗，难解难分。”
“那两挺加特林没什么作用？”总督有着急。
“不不，官军可是叫那两挺加特林打惨了。要不是射手慌张，摇得太快，把其中一挺卡了轮儿，官军从侧面攻上来，长冈还有得守。”
“官军的损失呢？”
“官军战报上，敌射铳突放无休，死毙盈野，带伤千余。”
“厉害，厉害。”
“官军攻克长冈后，大肆报复，长冈城下町屋舍被焚毁达二千五百余间，兵学所、藩校崇德馆、社寺等重要设施也荡然无存。按长冈藩的法，数十年来所积之军用金二十万两，大炮四十门，武器弹药无算，尽被‘贼军’掠走。”
“嗯，官军实力应也是大损了。”
“没错。”
“伊贺那边呢？”贺亲王就是想着二十多年后的那场倾国之战，倭国不会不用忍者对付联邦，乐善堂和天佑侠团之类，乃至玄洋社、黑龙会、札幌语言学校的“阿菊”，都会层出不穷。先下手为强，现在应该不算晚吧？
“藤林已经答应了，服部、百地还在犹豫，我不着急，至少有一家有七成把握。嗯……，甲贺还要做些工作，整个争得甲贺流的认同不现实，众口难调，争取几家中忍还是有可能的。”
“有把握？”
“有，这里有个原因，和忍者家族的渊源有关。”
“是吗？”总督的好奇地问道。
“的确是。这话一就远了，几百年来，中国历代政权的更迭，原来帝王的忠臣无法在中国旧土生存，远遁日本，避祸定居。这些人在日本的社会地位很低，却能从事一些制造陶器、盔甲、服装之类，日本人不愿意从事的手工业。这些人被称为部落民，以明朝时人最多。”
“？”总督有些不解，这与忍者有什么关系？
“这些明朝移民通常都定居京都，也有些人搬到附近的伊贺或甲贺去工作，伊贺，甲贺地区有许多这样的人，忍者也就可以以许多民间卖艺工艺身份的技能去从事谍报工作。这里的异民族和落籍日本，改姓日本姓氏的归化人很多。”
“哦？原来如此？”
“所谓正统的武士是不会去从事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的，武士认为，这种吃苦受累没面子的事情应当由那些下等人去干。而且，当时的日本武术只适合两个人互相约定站好了砍对方的脑袋，就是现在日本剑道练习的方式。那种鸡鸣狗盗的战斗也不适合他们。所以，这种特别的工作就由当时日本社会最下层的人来干。”
“日本人也没有那种随机应变的才能吧？哈哈！”
“唉！对了，大名鼎鼎的忍者服部半藏就是归化人。他的家族本是中国人，姓秦，后来因为定居日本，为了跟当地合从而为一，就改了个日本姓，改姓服部。”
“嚯！敢情是……？”
“没想到吧？还有呢。忍者九字箴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来源于中国古代的道家典籍《抱朴子》。”
“哈哈！原来如此，这些典故，你老哥可有的显摆了。”
“哪里哪里。”嘴上客气，李登科也很得意，在伊贺各家上忍面前，南洋李大掌柜的学识见地，无人不敬。无论释道兵家，都能得头头是道，否则服伊贺三家，恐怕没日子了。
“对了，还有件事。玉振那里有动静。”
“哦？”脑子里，他也在忙着回想，这时光澳门会有什么事呢？“澳门从66年被夺到手里，葡萄牙的抗议、调停就没断，但是都没有提出过谈判，尤其是跟联邦的谈判。他们不愿意，也拉不下这个脸来跟大清国的藩属进行平等的谈判。这年月，凭的就是实力。”
“葡萄牙要和清廷谈判。”
总督激灵一下子坐起来：“谈判？”他想了一下，19世纪末的葡萄牙，日趋衰败，已经沦为了欧洲的贫穷弱国，又遭66年“澳门事变”的重创，使得葡萄牙在澳门经营了百年的利益基业彻底完结，自忖难以凭借武力迫使清政腐订立城下之盟，尤其无法与联邦正面抗衡，只能寄希望于谈判一条路了。
“对，我们占了两年，他们也是没招了。不过清廷肯定会息事宁人，赔钱了事。”
总督头道：“不错，这是个机会，弄好了彻底占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