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月色下的玉人】
一干事情聊完，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那是一蓬污血洒在了白云之上，所以红的如火。只是不知道那一朵朵云变成雨什么时候也才能如血一般殷红……四带着微微地醉意出了“三月青丝”，饶有兴致的看着天边的云霞遐想着。
老妈子将粉楼里最好的几个粉头都使了来，离奇地是四竟然推开了粉头迎过来的笑脸。那一刻，他的心底里骤然浮现出一张楚楚的玉脸，像是冬冬，又像是上官嫂嫂，竟然，还有几分像是刘秀姑……四使劲地甩甩头，这古代的酒不入味，后劲却还挺大。反正，四不想爬上这些粉头的肚皮，所以他从欢腾的粉楼里走了出来。
四这么想，又或许，他该尊重傻子，怎么也该让上帝赐予的这杆堪比前世的枪打响的第一炮有纪念意义。不管是轰向冬冬还是自家嫂子，哪怕就是泼辣跋扈的刘秀姑，反正不该是这些卖笑偷欢的粉头便对了。
只是顾安那厮留下来了，想着他手忙脚乱的将一个粉头拥往内帏的情景，四笑了，这棒槌，竟然是个雏儿……
男人的根果然不是只会饮一个地方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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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跄着走回顾园，两个灯笼燃得跟两轮明月似的，素白的光线将两扇高门映照的古老斑驳，或许，这便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如隐藏在这两扇门后面的陈年往事一般，这两扇门同样有着属于它的沧桑。
顾园里大多数屋子都还亮着灯光，看来还没有人休憩，只是，这些灯光与自己何干？属于自己的只有一间破败的草屋而已，哦，不，还有一张玉脸，又或许该是两张……
醉眼朦胧觅归路，两眼凄楚荡回肠。酒能撩人醉，却也能勾人回味，欢者更欢，愁者更愁。只是，四此时辨不清自己究竟是欢是愁，他只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而这里是否属于自己也未可知。
草屋里，却意外地亮着灯火。这是不该有的迹象，白日里走的时候，瘸腿桌子上的油灯明明枯了，那里面的桐油早已经随着焦黑的灯芯化成了缕缕青烟。
那——这灯光，有贼？四的醉意醒了大半，那里面可是有着一笔巨款，天啦，那是我的全部家当！
“谁，这么大胆子敢来偷四哥的东西？”
草屋边立着一根木棒，四操在手里大吼一声。这个世界有武功这么一个东西，他还不敢冒冒失失便冲进去，万一……那不是挂了。
“嗵——”
草屋里传来一声响动，似是打翻了东西，紧接着灯火突然灭了，屋里屋外又恢复了黑漆。
“谁，是谁在里面，再不出声我可报警了？”四下意识的往裤兜抹去，却没有找到意料中的那个兜。日，咋忘记我穿越了，这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110……
“我喊了？”四将手中的木棒紧紧地攥了攥，“来人了，有……”
“噗嗤——”
听着他这战战兢兢地声音，屋里人却笑了出口，“别喊，是我！”
“上官嫂嫂——”珠圆玉润，如银珠滚落玉盘，清脆中带着让人迷恋的诱惑，不是上官青娥又是谁？
“嫂嫂，夜深了怎地不休息？”木棒脱手，米酒带来的晕迷再次浮上心头。
“呵呵，你这损家，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么？”上官青娥出现在门口，月光落在她如雪的颈项上，晕光。
“咳！”四咳嗽一声，被心仪的女人看作胆之人，这可不是好事。不过四的脸皮曾淬过太上老君的三昧炉火，这抗击打能力却是有的，“嫂嫂，我的心也不过一坨血肉外加一热度而已，怎地就不能害怕了？若我这颗心是石头做的，又岂能知道人间情暖？”
上官青娥轻扬眉头，腰肢轻扭，莲步款款，“损家，什么曲理儿到了你嘴里却都能捋直，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得这些的，以前怎地都未曾发觉？”
一番埋怨，一缕缠绵，四的头更加晕乎起来，只待傻傻乐着。
“别站着了，白日里已请示了婆婆，对你的惩罚也该完了，今夜你便搬回原来的屋子。”上官青娥转身娇嗔一声，“我已经吩咐花重新整理过了，你只管住便是。”
“有劳嫂嫂了！”对于住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柴草堆上闭眼也是一夜，暖床上闭眼亦能见到天明。有所谓的是玉人的心意，上官嫂嫂竟然向顾老夫人请了自己的寓所，这番情是四该当领的。
上官青娥低头轻笑，“叔多礼了，你为了商铺的事奔走，理当有个报答。”
四仗着晕酒，忘记了叔嫂之别，上前一步，**的气息扑在上官青娥的脸上，“报答？嫂嫂，难道便只有这些么？”
“啊——”这般清晰的气息喷吐在脸上，上官青娥的脸瞬间酡红起来，冷风一吹，娇身犹地一颤，“天色晚了，叔早些回去歇息吧，奴家这就告退！”
香风飘逸，身形渐远，只少顷，后院便只剩下独影映月。
四醉意朦胧，畅笑连连，这嫂嫂怕是如自己一般，也堕入了那一张网。
月光皎洁，微风渐渐，草屋、栅栏、古井、酒意、香风……这一切似幻似真，却让人沉浸。
四举步欲移，却骤然想起一件事情，顿时弄得他哭笑不得。
“我的嫂嫂，你不告诉我那屋子在何处，我怎么寻去？”傻子的记忆里是有那么一间屋，可惜却没有通往那间屋子的路。
四苦笑一声，还是自己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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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最大的一间屋子，烛光摇曳，窗纸上人影绰绰，屋内低语阵阵。
“娘，刘秀姑这么一闹，对顾家商铺的声誉定然会有影响，要不我们通知大少爷吧！”
如玉捧过一杯热茶递到顾老夫人手上。顾老夫人轻轻呷一口，两眼里闪过一丝精明，道：“不用了，这事他定然能处理的很好，顾家商铺不会有损。只是怕刘秀姑还讨不了好。”
如玉一喜，“哥哥他真有这番本事么？”
顾老夫人放下茶杯，拿起桌子上的一沓纸，豁然是四手抄给顾安的那一份，“从未见他远出，却能懂得这些稀奇玩意儿，他可是不简单的紧。对付一个女流之辈，他又岂会没有本事？”
“娘——”如玉听出老夫人言语里的疏远之意，低唤一声，“我不相信哥哥会害死顾老爷。”她迟疑一阵，犹有担心的道：“娘，你能不恨哥哥他么？”
“玉儿！”顾老夫人起身将如玉揽在怀里，“你们终归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多年过去了，娘的恨早没了。只是，当时老爷死的时候他的确在跟前……我也希望事情不是这般。他傻了倒也罢了，可却偏偏是装傻……”
“娘——”如玉轻轻颤着，唤得惊声失色，天地动容，月色融化。
顾老夫人轻轻抚着她的一头青丝，“不管他如何，你总归是我的心头肉。好了，夜已深了，你去歇着吧。这些事不该你去想，你只管好好过日子便是。”
“娘——”
顾老夫人微微一笑，“去吧！”
“嗯——娘也早歇息！”如玉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乖巧地答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咯吱！”房门关闭的那一瞬间，如玉转头，却被一个黑影子吓了一跳，“傻——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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