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粉胸半掩凝晴雪
清水镇不大，可先前从家里出来也花了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赌坊。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古代一天有十二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就相当于今天的一个时，所以这段路也算比较遥远的。所幸从赌坊回来的时候马健吩咐备了马车，这才省了步行之苦。
大街上一片漆黑，两边屋檐下偶有一两盏微若萤火的长明灯，叫更的敲响了二更天的梆子。在马车里颠颠簸簸，四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这一睡，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一个非常亲切地声音，好像要告诉他什么一般。只是这个声音却模糊地很，好像自很远很远地地方飘来，四不断地往前奔跑，但是那个距离却是一也没有拉近，那声音始终是那般飘渺。
四急得大汗淋漓，又发狠跑了一阵，那声音才渐渐地大了起来，可突然一阵摇晃传来，便把他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那个叫陆寿的大汉掀开马车的帘子，“顾二公子，到您府上了。”
“哦！”四喃喃地答应一声，一脚踹醒流着哈喇子的顾安。他的脑海里却始终回味着刚才那个梦，“顾晓思……顾晓思……”
顾安以为四又变成了傻子，忙摇了摇他，“四哥，你干嘛老是叫着自己的名字？”
“啊！”四骤然惊醒，“没事……哦，对了，回家记得别我装傻的事。记得，我还是傻四儿。”
“记得了。”顾安从陆寿手里接过装满银钱的大包袱，头答道，“只是四哥，这是为什么？”
四从他手上将包袱提了过来，“你只管去做，问那么多干什么？”
“四哥……”包袱离手，顾安一急，死死地盯着包袱连忙喊道。
四哂笑一声，“管好你的嘴，钱我不会少给你。”
顾安连忙笑容可掬地头，“谢谢四哥，我一定管好我的嘴。现在咱进去吧。”着他拉着四往侧边走去。
“嗳，门不是在那里么？”四跺足喊一声。
顾安一愣，看着四指的方向，声道：“四哥，那是正门。”
“正门……”四愣了，对啊，那是正门。在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对正门的记忆。有的只是一间徒壁的阴暗屋子和一扇狭的门，在他占据这个身体以后更是只有一间草屋的记忆。虽然是老夫人亲生的，可究竟是一个傻子，族谱上本就该除名的，这正门又岂是他能够随便出入的？
“哎……”四长长叹一口气，心道：“以前是什么样我不管，可我既然占据了你的身体，再怎么也得给你争个名分回来，放心，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让你堂堂正正地从这里出入，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再看一眼那高大的正门，四闭闭眼睛，“走吧！”
“顾安，站住！”
才行了两步，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脆，脆的像泉水叮咚；甜，甜的像入秋的第一根甘蔗；柔，柔的像无骨的狸猫……总之，那是一个天籁一般的声音。
“少夫人……”听到这个声音，顾安的身子却骤然抖了起来，这情形四见过。初见到马二时，顾安也是这般抖的，这是一种惧怕。但是，四却分辨的出来，顾安前后的两次惧怕有着天差地别。见到马二时，顾安的惧怕里还带着一丝不屑、一丝抗拒。可是听到这个声音，他的惧怕却是从骨子里生了出来，这是一种老鼠见了猫的惧怕，那似是一种对天敌的畏惧，是不可抗拒的。
一个女人自他们身后走了出来。这就是少夫人，四的另一段记忆里有这么一个人，那是兄长顾常皴的妻子，是他的嫂嫂。但是在那段记忆里面，却没有这个女人的样子，有的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上官青娥。
这个女人就是上官青娥——自己的嫂嫂么？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女人，四傻了。高高地云髻，斜插着两只银钗，额头上坠着一缕青丝，下面是一张略施粉黛的脸孔。绝色，换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都会显得唐突。素朴的竹叶裙将那一曲玲珑的身段包裹的婀娜多姿，低低地领口下露出一截如雪一般的肌肤。
“粉胸半掩凝晴雪”，“胸前如雪脸如花”。四心里骤然浮现出这两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诗句，可这不正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真实写照么？
“你带叔去哪里了？”少妇对着顾安轻声一喝，语气不重，却是不怒自威。
顾安的身子始终都没有停止颤抖，“少夫人，我看少爷被关在柴房里着实有些发闷，这才趁着入夜带他在府外走走，透透气。少夫人，我知道错了，看在我这么多年对顾家忠心耿耿的份上，请你饶恕我吧……”
“嗵”地一声，顾安跪到了地上，嘴里不断地讨饶着。
“唉……”少妇一叹，眼睛骤然转到四的脸上。
偶滴神啦！她在看我！她在看我！这两道目光一落到脸上，四突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个把持不住他就差叫出声来。
水囊，水囊在哪里？
只是此时在一双美眸的凝视下，就算找到了水囊他又如何将水灌到嘴里呢？
情急之下，四将两片嘴唇一嘬，两只眼睛不断地向上翻着。那模样，不是傻子胜似傻子。
良久，美妇再次一叹，“罢了，你起来吧。带叔回去。”
叹息，她在叹息，她在为我叹息！四却是沉浸在了美妇的凝视和叹息之中，那是久旱逢甘露的一种滋润。四骤然感觉有一棵树苗正在心底里慢慢地发芽。
听到美妇的话，顾安大喘一口气，连忙起身道：“谢谢少夫人！”
“行了，你们进去吧！”
顾安连忙拉起像木偶一般的四，往后面转去，“走吧，四哥！”
“等等……”美妇的声音再次传来，“走正门吧！”
“是，少夫人！”顾安愣了一下，回过神之后连忙答道。
这当儿少妇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花……”见少妇走了，顾安声对着少妇身后的一个丫鬟喊道。
“她就是花！”四差没有一口血喷将出来。
那个丫鬟就是花？先不她腰间绑了几根救生圈，就刚才吧，在大门上挂着的长明灯下，她转身的时候一排裂开的暴牙反射出的光芒差没将四的眼球刺破。
顾安，你子太他妈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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