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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济南名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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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就赶到济南。可是,眼看着到了,一条大河却挡住了去路。河水浑黄,浊浪滚滚,携带着大量的泥沙,难怪人们把它叫做黄河。这里的黄河足有几十丈宽,一条大木船停泊在岸边,拴在缆绳上。天雄四人各自牵着马上了渡船,还装载了其他几个客人,船夫解了缆绳,便开船了。木船进入河心,他们才发现水流宛转,连一个大的浪涛都没有。蕊莲:人们不到黄河心不甘,我看到了黄河也淡然,平平静静的,不险也不奇,全没有龙门黄河那么浊浪滚滚,惊心动魄。

天雄:黄河就像一个人,性格是多变的。黄河进入龙门,两山对峙,黄河被挤进一个窄狭的河道里,就像一头被关进院里的狮子,焦躁不安,跳跃奔腾,仰天怒吼。黄河流到这里进入冲积平原,水流宽阔而平缓,就像一个性情温顺的女人,哪里还会大吼大叫呢?

蕊莲格格地笑着:大哥可真会比方,我就像那头被关进院里的狮子,乱吼乱跳;姐姐就是温顺平和的女人,任你宰割。嘻嘻……

芳莲也笑个不住:妹妹,你可真是一头桀骜不驯的狮子!

话之间渡过了黄河,走了不远,清河又横在面前。当木船摆渡清河的时候,蕊莲吃吃地笑了:大哥,这清河不但平缓,而且清澈,你又该如何比方?

天雄:她嘛,她就像一个尚未出阁的腼腆的姑娘呀。

众人全都嘻嘻地乐了。住进济南驿站,一宿无话。吃了早饭,芳莲、蕊莲着了男装,随同天雄、天杰四处游玩。济南真是一个泉城,家家泉水,户户垂杨,不管走到哪里,地下都往上嘟嘟嘟地直冒泉水,大大的泉水,全城有几百处,单是有名的泉水就有一百多处。济南百姓为人厚道,自家院内的泉水,任你参观,任你品尝。

天雄他们看了珍珠泉、金线泉,又去看黑虎泉,在一面石岩上凿有三个黑色的石虎,泉水从石虎口里源源不绝地喷涌出来。

偏偏有一个大户人家张员外,院里有一眼济南最有名的泉水叫趵突泉,可是这个张员外为人霸道,只知道巴结有权有势的官宦人家,就是不让一般的老百姓进去参观。天雄本当不打算去看趵突泉了,可是大家又不甘心失去这一次机会。于是,天雄、天杰又以特殊的身份拜见了齐州(济南)常太守,常太守一高兴,就陪同他们一块去看趵突泉。这张员外听了,亲自到大门口迎接,中午还设盛宴招待,极尽谄媚巴结之能事……

果然,这趵突泉与众不同,在一个池子里,同时从地下往上冒着三股泉水,粗若碗口,状如鼎沸,声若隐雷,气势豪迈,哗哗的流水冲出院落汇入城里的河道去了。

走出张府,天雄就对常太守提出一个建议,像趵突泉这样大型知名的泉水,不应该再被私人占有,而剥夺了广大民众的观览自由,和饮用泉水的权利,应当报告朝廷,收为国有。于是,由天雄起草一份报告,常太守加以认定,连同长生不老之方,通过驿站递给京城马进才,转送朝廷。过了一段时间,朝廷的批复公文下来了,将张家院内的趵突泉划为地方公有,付给张家一定的补偿。从此,人民大众才有了自由观赏趵突泉风采和饮用趵突泉水的权利。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在游览大明湖的时候,遇见了一位颇有文化素养的幽默的老者,起了趵突泉名字的来由:很久以前,那里只是一片平地,一天晚上突然从地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好像天崩地裂似的,人们早晨起来一看,那里像开了锅一样沸腾了,咕嘟咕嘟直冒泉水,有人就给它起名"咕嘟泉",后来,有个文人嫌这名字俗气,就改名为"趵突泉"。趵,跳跃也,突,猛冲也。这名字既文雅,又形象,把泉水跳跃、奔突的样子,惟妙惟肖地显现出来了。

天雄一看,这老者真是一个好向导,便大叔长大叔短地叫着,老者也来劲了,于是天雄便雇了一只游船,大家一齐坐着游览大明湖。湖边绿柳拂地,湖内红荷飘香,凉风徐徐扑面,湖水粼粼闪光,巍峨的千佛山倒映其中,增添了无限的古趣遐思。船停靠在湖内岛旁边,他们上岛游览。沿着碎石径,来到古朴典雅的历下亭,亭柱上镌刻的一副对联赫然入目:

海右此亭古,

济南名士多。

老者:天宝四年,杜甫、李白、高适等人邀请北海太守李邕在此饮宴游乐,杜甫写下了《陪李北海宴历下亭》一诗,人们就把诗中的名句作为楹联刻在亭柱上。

天杰问道:大叔,海右是济南的别名吗?

老者笑了:好多人也有这个疑问,其实这只是明济南的位置在大海的右边,也就是西边罢了。

嗨嗨,孤陋寡闻,孤陋寡闻。

众人都嘻嘻地乐了,大家便坐在亭内的石凳上闲聊。天雄:照这么来,杜甫与李白的交往有一段时间了。

你算问对人了,我就喜欢打听李白、杜甫这些文人的事情。杜甫的父亲虽然做过兖州司马,可是杜甫的时候家里已经很穷了。李白自开元二十四年,从安陆携家眷移居东鲁兖州,已有十几年了。天宝元年,李白奉召入京,翰林待诏,天宝三年,诏许还山,在东都洛阳与杜甫相识。当时李白已经44岁,名扬天下;杜甫才33岁,崭露头角。也许因为都是科举未中,仕途坎坷,偏爱诗歌,才华横溢,他们成了莫逆之交。天宝四年,李白、杜甫结伴同游济南,同游孔孟之乡曲阜、邹县,后来杜甫去了长安,李白还留在东鲁。

天杰兴奋的:大叔,照你这样,李白现在还在东鲁,我们要是去兖州,也许能见到他。

能呀,岂止是能见到李白,不定还能见到他的新夫人哪!

大叔,你知道李白的家庭情况吗?

知道,这些我太清楚了。开元二十六年,李白从安陆带来的妻子去世了。后来,他的第二个妻子离家走了。第三任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以后,也去世了。第四任妻子是武则天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氏,他们是去年完婚的,现在该过着甜蜜的生活吧!

蕊莲来了兴趣:大叔,按照你的算来,李白去年已经五十一岁了,宗氏有多大?他们的新婚生活一定幸福吗?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很清楚。不过,他们的结合倒有一个浪漫的传。李白游玩汴州的梁园,醉酒之时即兴在粉壁上写下了一首《梁园吟》。宗氏看见了这首34行洋洋洒洒的长诗,疑为天人所作,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管理梁园的人要擦去这首诗时,被宗氏坚决地阻止了,并用一千两银子买下了这面粉壁,这真是"千金一壁"啊。宗氏终于和她崇拜的李白结合成为夫妻,你们想一想,他们的生活能不美满幸福吗?

众人全都笑了:哈哈,他们肯定是甜蜜幸福的一对哇。

他们在岛上兴致勃勃地转了一圈,坐上船继续游览,而他们的心里却在惦记着李白和他的新婚妻子……后来,老者又领着他们登上千佛山,俯瞰济南,千株柳树绿意婆娑,大明湖水碧波荡漾,千眼清泉汩汩流淌。遥望远处,清河水银光闪闪,万里黄河奔向大海……老者:千佛山原名历山,所以才有了历下亭的名称。隋朝时,在山上雕刻了六十多尊佛像,历山于是改名为千佛山。

老者领着他们一一地瞻仰佛像,果然是佛面慈祥,佛光普照,佛手千眼,佛心向善,他们便跟着老者不住地念叨着阿弥陀佛……当他们攀援到千佛崖下的极乐洞时,16尊佛像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其中最高的一尊高达一丈。在这样高大尊严的佛像面前,他们大气也不敢多出几口,他们感到了自己的渺……

晚上,他们邀请老者一起饮宴,他们推杯交盏,相见恨晚,老者感叹万分:你们真是一些诚恳的年轻人,这两位还有女孩子的羞涩味儿,真是可爱,可惜我们刚认识又要分手了……

芳莲、蕊莲听了,暗暗地笑着。天雄抿了一口酒:唉,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谢谢大叔的热情引导,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们还是会永远记住大叔的……

回到驿站,他们仍然兴奋得睡不着觉。蕊莲:今后,我们就这么扮成男装,行动还自由一些,也省去了许多麻烦。你看,这位大叔虽然感到我俩的举动有女人味,可毕竟是可爱的男孩子哇。

芳莲笑吟吟的:我们这么扮男装,住驿站,就得打通铺,妹妹,你的那心眼,以为我猜不透?

猜透就猜透,你的心思和我也一样,还不是想和大哥亲近些?

天雄:不许再挑逗性的话语,以免扰乱民心。现在,听我的命令,芳莲、蕊莲睡到里边去,我和天杰睡在外边,中间用椅子隔开,井水不犯河水。现在,立即吹灯,黑摸着睡觉,谁也别想看谁……

蕊莲嘻嘻地笑着:这就叫,眼不见心不乱嘛。

哈哈哈哈,在一阵嬉笑声中,严肃的气氛被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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