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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章 此一生 白马美人走天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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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照方十分意外,韦家一案发生在梧州距离湖北甚远,可是这人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他见对方当面询问,先前脸上笑意盈盈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眼睛睁大,满是惊奇地瞧向对方,一时不知该什么。

李观鱼坐在那里,眼神微凝,紧紧盯视着他,见他的神sè反应就已经明白这件事的确是他所为,此人果真就是梧州惨案的罪魁祸首。

倪照方当年徇私枉法害死韦家人过去时间已经不短,今天却万万料不到会有人当面向他询问这件事,想来眼前的李观鱼必定和韦家人有关系,眼神变得越发吃惊,他做贼心虚既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轻易回答,忽然站起身拔起脚步就向外飞奔逃去。

可是还未等他脚步迈动走到屋门,觉得腿部蓦然间酸麻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忍不住“哎呦”叫了出来,紧接着是茶碗瓷杯掉落在地摔碎的清脆声响,他再想起身,可是跪在地面的那条腿好似长久坐卧血液不畅一般,酸麻无力,十分难受,竟是一也立不起来,更不用撒腿奔逃了。

倪照方不禁吃惊地转头瞧向身后,却见李观鱼一人依旧坐在原处,冷冷瞧着他。

附近地面有许多瓷杯碎片,茶叶水渍散了一地,原来李观鱼先前看他拔步向外飞逃,便随手用桌案上的茶杯直接飞掷出去一下准确打到他的膝侧穴位,将其打倒瘫软在地,对方显然武功不凡,倪照方瞧到这里更是惊惧万分。

李观鱼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倪兄台,我不过询问你事情,你连话都没就撒腿向外跑,何必至于这般惊慌?”

倪照方惊慌道:“你,你是不是认识韦家人,今天专门要来这里为其寻仇来的?”

李观鱼淡然道:“我不认识韦家人,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倪照方眼神微怔,更是惊奇,他本以为对方既然为这件事向他追究寻仇就定然和韦家关系不薄,却料不到他根本不认识韦家人,眼神惊奇中带着一股疑惑,颤颤问道:“你,你既然不认识韦家人,你我无怨无仇,为何要为他们来这里向我寻仇?”

李观鱼笑道:“不认识难道就不能做这件事么,人命关天,我为什么不能向你追问?”

倪照方见他武功高强,知道今rì绝对难从对方手下轻易逃出,又心知害死韦家人之事不能逃避,便连忙瞧向他,脸上露出乞求之意,“李兄台,我和你二人往rì无怨无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既然和韦家人不相干何必要为了别人的事情来寻我不是,只要你肯饶我一命,我身上的银子全都给你便是,只求你饶我一命。”情急保命之下,他想要的升官发财和积蓄银子都顾不得了,只想先让对方饶过自己。

“饶你一命?”李观鱼听了,冷冷一笑,瞧着他:“多少银子能够买得一条人命,数十条人命又究竟值多少银子?若是饶了你,当初死在你手下的人又该如何去交待?这我倒要问问你了。”

倪照方听他这么问,再也难以回答。

李观鱼站起了身,对他道:“做官之人最本分底限之事是什么,便是心存怜意,爱惜属下治民,可是你在任上贪赃枉法不,还肆意害人xìng命,最本分之事都没有做好还算一个什么官?天理昭昭,若我今rì替别人向你讨个公道法,对你不算过分吧?”

倪照方顿在地面双腿难受无力,脸上惊惧神情越发明显,身体微微颤抖,瞧着他的脸sè只是变的煞白。

李观鱼已经问清底细,便不再跟他多,右手倏然伸出,两指拿住了他的胸口,按中的地方正是倪照方胸口的膻中穴位置。

他内功jīng湛,手上这两指之力不同常人,指上劲力穿透衣衫直接震入穴道内,膻中穴乃人体任脉最重要穴道,学武人将修炼的内力真气储藏在其中所以又被称为气海,气海对于学武人多是内功修法的罩门不能轻易被人触动,而对于普通不学武之人自然更是重要,被称为命门,若是这个部位被人轻易拿住定有xìng命之忧。

倪照方丝毫不会武功,他的胸口命门要穴被人一下拿住,重力直接震入立即伤及脏腑经脉,自然xìng命难保,连哼都没来得及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倒地,就此丢掉了xìng命。

李观鱼用内家重手法取了倪照方的xìng命,既避免了刀剑伤其xìng命,而且在对方身体上不会留下外伤,瞧不出什么端倪,外人若发现难以察觉到他的真正死因,少了被追究的麻烦。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李观鱼毕竟和他并未怨仇,出手只是为了惩其恶报当年韦家人之仇,便没有像以前一样出刀剑杀人,而是选择空手出招直接拿住要害取其xìng命,留了对方一个全尸。

倪照方当初在梧州任上作恶多端,害人不少,今rì也得到了应有下场,算是罪有应得。

过了两rì,旁人发现倪照方死在自己家中便立即告知武昌官府,官府派人前来搜查整个住宅一遍也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只是从宅内搜出不少现成金银之物,因为从倪照方身上外表查不出有什么外伤痕迹,排除是他杀可能,便认为他是突发疾病而亡。

人死财便成空,倪照方死了,留下的大笔钱也自然被拿到官府内当成官银充公,便宜了武昌官府人,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件事李观鱼做得隐秘,只要他不,没有人知道倪照方是死在他的手中。

湖北武昌,冬季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来。

风雪停歇,rì光再次露出,照耀大地,光线在起伏不平的雪面上折shè出光晕sè彩,没有被白雪覆盖的地面露出郁郁葱葱的青草,青白交织,映人眼目,雪并不厚只是薄薄的一层,接触到温暖的阳光渐渐融化,草丛花木表面带上涔涔的水珠显得别样景致,在冬季里反而透出一股勃勃的生机。

这rì,武昌城外山上一条羊肠道,两个人迈步并肩缓缓走来,一人年纪四旬,一身清廷官衫,红花翎,浓眉方脸带着官派气势,一人三十来岁,青衫马褂,布裤长靴,面目清俊带着仕子之气,正是左宗棠和李观鱼。

原来左宗棠最近又得了朝廷旨令催促,不敢再因事耽误,便辞别了湖北地方官府等人,今天就要准备北上出发。

两人缓步走来,李观鱼对他道:“左大人,我习惯了南方的生活,京城北方离这里太远有些不太习惯,若是这次大人上京没有其他太多事情,不如我先回落霞山居住,等大人回来rì后若需要用我的时候,直接派人前往落霞山找我就行。”

“哦?”

左宗棠听了,没有料到他会提出不跟自己一起上京,有些意外,便停下脚步,暗自思虑了一下,头,“嗯,既然如此,那也好,京城毕竟不同这里,你暂时不跟随我前往,也是可行之计。”他这次去京城少不得在官场打交道,既然见李观鱼这么便也不勉强,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李观鱼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十分感谢,两人又边走边沿着曲曲折折的碎石路来到峰处一座五角凉亭之中,亭内有石案石凳,摆有酒杯等物,东西齐备,两个人坐下欣赏外面的风景,一边喝酒,一边叙话聊天。

左宗棠这时瞧着外面冰雪融化,和煦阳光照在亭内,一阵灿然温暖,不禁笑道:“今年倒是有些不同于往年,你瞧,虽然风雪刚过便晴天来临,阳光照shè,不仅感不到有什么冷意,反而觉得十分暖和,倒是难得。此一景预兆来年必定不错,吉祥如意。”

他话带着喜气,因为今rì便要离开武昌前往京城正式赴任,自然心底高兴。

李观鱼道:“大人心情喜悦,看这外面雪景也觉得不同以往,乃是瑞雪兆丰年之意。”

左宗棠呵呵一笑,道:“你的不错,人逢喜事jīng神爽,只要心底高兴,瞧着外面的景物无论如何,都是好的。”到这里稍稍一顿,“唉,只可惜倪照方死太可惜,这人刚刚投靠了我,我本待带他一起上京还有用处,却不料还未出发他就先得了疾病身亡,倒是想不到。”他得到倪照方的死讯感到十分意外,本待想细查,可自己上京城的行程丝毫不能耽误,便只能按照原先的安排准时出发,却依旧觉得有些可惜。

李观鱼眼神微动,见他脸上似有愁sè,顿了一下,不想隐瞒这件事,便开口道:“大人,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什么事?”左宗棠坐在那里,对他笑道:“你对我还有什么拘束,有什么事尽管就是。”

李观鱼犹豫了一下,道:“不瞒大人,这人是死在我的手上。”

“嗯?”

左宗棠听了他这句话十分意外,眉头微皱,瞧向他问道:“你和这人才刚刚相识,萍水相逢,为何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中,倒是奇了?”

李观鱼见他相问,不便隐瞒,便把相关事情的前后来龙去脉对他了一遍。

左宗棠这才知晓其中的隐情,坐在那里不语,想了下,转头又瞧向他,“既然这件事是你做的,可是别人都不知道详情,你大可不必讲出来一直隐瞒着就是,为何今rì突然对我又出实情,这样岂不是对你不利?”

李观鱼听了他的话,一抱拳:“我曾经听这人和左大人谈过话,其在京中官场有熟人,这人算是大人身边一个不可缺少之人,少了这人只怕对左大人不利,总觉得有些不安,这才对你亲口出实情。”

左宗棠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然一笑,“原来你是怕这件事影响了我的前途官运,你能当面对我出实情可见诚意,嗯,倒是不错,倪照方这人若真是如你所的以前在梧州任上贪赃枉法,为非作歹,你杀他倒是应该,算不得违法之事。”

李观鱼想不到左宗棠倒是十分体谅,并未责怪自己,感到有些意外,道:“多谢大人体谅,就怕失去了这人对大人前途有碍。”

“算了,这话不提也罢。”左宗棠摆了摆手,打住了他的话,“我有他相助,自然最好,不过若是没有他,换成我一人也照样能在京中闯出一片天地,难道缺少了这人我就在京城呆不下去了不成?嘿,我在湘军历练多年,早就不在乎这许多,事在人为,不在通路,若是有真材实料,到哪里都能受人重用,若是没有真正本事,纵然是皇帝保你怕也不行。”

他出的这番话倒是少见,不仅带着豪气自信,更带有一股常人少有的气魄。

李观鱼虽然事出有因,不过毕竟杀了倪照方对他利益有损,本以为他纵然不会责怪自己也定会对此惋惜不已,可是却想不到他听到自己出的详情之后竟然却是毫不为意,依旧十分沉稳自若,可见这人的不凡之处,对其不禁更是佩服。

左宗棠不同其他人,他虽重视倪照方能够为他提供的官场通路,可是更看重李观鱼能够对他据实出真情,没有隐瞒,两相衡量比较之下,对倪照方死去之事不再多理会。

他这时瞧向李观鱼,端详了一会儿,忽然缓缓开口道:“没错,你不管何种理由擅自杀了倪照方确实对我利益有损,不过我更瞧重的还是你能对我坦诚出隐瞒的实情,你能不对我隐瞒这件事,就很好。只是,你这人,还是有些太过看重江湖上的恩怨情仇,看重情义是好事,可是有时候过于重情义未必就是好事,你今rì是这般为人报仇杀了倪照方,我怪不得你,不过rì后或许还会遇到其他类似的事情,到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做?世上的事情多了,凡事不能全用江湖上的恩仇相报的方式解决,三思而行,谋后才能决断,这些,你该当好好考虑。”

李观鱼眼神微动,知道他的话中意思,虽然左宗棠没有责怪他这次擅杀倪照方之事,可是毕竟左宗棠在官场已久懂得权衡利弊,比其看事情更加周全,他这么就是当面在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便坐在原处有些思虑。

“我只是心里话,你不必介意。”

左宗棠见他不语,脸上一笑,又接着道:“这人若真的为官贪赃不法,该当被杀,怪不得你。你只是行事有些未免过于鲁莽,该当反思一下,不过尺有所长,也有所短,人人都是如此,行在人世间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这一身本事,便是第一,就算行侠仗义也是如此,其他的事情都算不了什么,多余烦心之事何须斤斤计较,不用放在心上就是。”

李观鱼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头道:“大人所言极是,我自当将这些话牢记心底,一生受教。”

左宗棠微微一笑,摆摆手:“算不了什么。”

两人就此隔过这件事不再多提。

李观鱼又想起一事,“大人,我这里有一件东西,给你瞧瞧。”

“嗯?是什么东西。”左宗棠眉目稍动,见他从怀中拿出一物递到自己手上,是把折扇,见这把折扇白玉银面,优美jīng致,十分少见,瞧到上面题写着一行字,细细端详觉得有些意思,便道:“这扇子上的字倒是写得有意思,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山水皆不在,满目荒唐事。山本来就是山,水本来就是水,眼中所看到的景物不过是外物在自己心内的反应,山水美丑,不在于山水本身,归根结底不过还是自己所想的而已。”

李观鱼道:“大人这话jīng妙,和我想的一样。”

左宗棠将折扇还给了他,又一笑,“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二人在夏rì凉亭内饮酒聊天,那时候也是在这凉亭内,咱们畅所yù言,毫无拘束,谈天地,指古论今,是何等的畅快惬意,实乃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享受。”

李观鱼道,“大人记得,我自然也记得。”

左宗棠坐在这里,借着处高势,外面的青山河流,城郭高楼,一切景象都能尽收眼底,居高临下仿佛伸手可及,又轻叹一声,开口道:“站得高,望得远,望得远,伸手想要触到的东西便越多,一生不得安闲。人生享受是真,只可惜活在世上总得干事,哪里有轻易舒缓之际?天地广阔尽在心底一念之间,心怀退意,平坦大道尽是荆棘阻隔,心怀进意,荆刺丛中也能轻易走出一条通路。此去京城,前途有些莫测,可是箭在弦上便不得不发,纵然困难再多,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观鱼知道自己杀了倪照方,折损了左宗棠身边一个臂助,对他始终是个损失,心底感到有些歉意。

左宗棠却站了起来,他双手负后,这时转头望向亭外四方广阔,但见天空青白,视野遥远,江河弯曲,湍湍激流,一片和平景象,可是远方却似乎隐隐能够瞧到征战场景,心底感慨,便开口道“今rì,你我二人在这里既然要分别,不如还像当初咱们在凉亭内一样,各自作诗一首,聊以抒发抒发情怀,作为道别,你觉得如何?”

李观鱼听他这么,也跟着站起身,“大人既然这般,我自当跟随奉陪。”

左宗棠一笑,挺直站在原处,眼望四方远处,思虑想了良久,然后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伸手拿起笔,在白sè宣纸上写了出来。

便是:

风萧萧兮望沧海,乱世争斗胜无常。

孤村野乡闻啼哭,处处白骨见狼烟。

故土黄草多劫难,国已积贫民已弱。

刀剑不敌洋枪炮,外来侵辱任猖獗。

钟馗眼中应有鬼,三尺神剑斩魍魉。

华夏儿女若无志,辜负先祖泪千年。

待到家国重振时,山河天下整乾坤。

八万疆土十万兵,忠胆赤血为轩辕。

左宗棠笔下勾画走动如同龙飞凤舞,他写诗前思虑良久,下笔时候速度却飞快,不一刻就写完,先前铺在桌案上空白清清的白纸上现在满是墨迹淋漓的字。

“大人的诗既带壮志又有忠心报国之意,难得。”

李观鱼站在旁边看完,被他的诗句里面所带的豪迈之情引动,不由生出感念。

左宗棠对自己做的诗词十分满意,听他夸奖,甚是高兴,呵呵的一笑,对他道:“你也来一首。”

“好,不蒙大人嫌弃,我也来为大人接续一首。”

李观鱼头,便从左宗棠的手中接过了毛笔。

他没有马上写,而是站在亭内,凝起眉目思虑了一会儿,这时视向亭外大地上郁郁生机的青草,便重新从旁边拿出另外一张宣纸铺在桌案上,将手中笔墨蘸满,然后接着左宗棠先前的诗句继续写了出来。

诗词格式和他的一样:

风萧萧兮易水寒,难见壮士踏歌还。

醉酒酣谈半柱香,一瞬千年桑茫。

梦还未醒流光过,只怪世事太荒唐。

荒唐人来荒唐事,我自笑来我自狂。

盈盈话语莫含泪,chūn夏秋冬年复年。

且行且停莫回首,山水万千有尽头。

世间本来无限好,何须在意荒唐事。

多年青青河边草,河边还是青青草。

李观鱼也是一口气写完,凝起眼神从头到尾瞧了一遍,也觉得十分满意,便将笔放到一边。

五角凉亭内,冰凉的桌案上摆着两张写满字的宣纸,笔墨上却似乎微微散发出一股热气,令人感到冬季之中的温暖。

两个人的心意感慨尽在这白纸上的黑字,滴不差。

左宗棠的诗句豪气雄浑,带着激荡冲进之意却又充满了忧国忧民之心,显得有些复杂。

李观鱼的诗句轻逍飘忽,却带着洒脱不羁之意,两人都将心中的一腔感情注入进这十多行字词中,风格虽有不同,但是两首诗词合在一起却显得十分和谐,几近一致。

左宗棠站在那里,注目瞧了一下这两张纸,全部拿起来读了一遍,脸上不禁笑了出来,“呵呵,好,你和我的诗句合在一起,犹似双剑连璧,绝伦天下,哈哈哈,甚好!”他完,心情大为畅快,瞧着诗,又对他道:“你的诗轻灵飘洒,特立独行,带着道家的洒脱不羁之气,论这方面我不及你。”

李观鱼却一抱拳,“大人过奖了,比起大人,我远远不及。大人这份豪气纵横,心怀天下,甘愿报国救民的热情才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rì后大人若是能够手掌兵权,整顿天下,振国兴民,我自当追随大人,一身武功尽为大人效劳,纵然报国捐躯也在所不辞!”

“好,得好!”

左宗棠畅然大笑道:“我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他rì我若能成为一代封疆大吏,为国做事,定当将你召到面前,让你的武功成为我手中一柄利剑,助我一臂之力,开疆拓土,劈斩荆刺,兴国强民!咱们两人好好干出一番事业,定不能轻易枉了这一生!这最后一杯酒,咱们一起喝了吧!”

肝胆之照,无须多言,两人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凉亭内,喝完了桌案的一壶酒,左宗棠叹了一口气,对他道:“酒喝完了,诗也做完了,咱们就该分别了,来rì方才,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临别之际你我不如就将刚才做的诗当做礼物送给对方,你觉得如何?”

李观鱼头。

左宗棠一笑,两人便将对方刚才写的诗词各自拿起来,都珍而重之地收下了。

待一切事了,左宗棠便要起身赴程,两人离开凉亭一路又从山走下来。

到了下面出发地,岸边江水的大船早已等候,白胜男也等在那里。

山脚便是江边停船之处,左宗棠要从这里登上大船,这次他不打算沿江东往江南走,而是选择从武昌直接乘船沿汉江北上到了襄樊再从陆路进入河南,然后赶往直隶京师,路程不仅比较近而且没有太平天国的势力,一路畅行无阻,自然没有什么危险。

最后分别之际,左宗棠送给他两匹白马,又递给他一张五百两银票,供他rì后所用。

李观鱼见他给的这张银票份量着实不,道:“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和师妹两人若要回去落霞山,路途遥远,大人送的马我留下,可是这张银票就不需要了,大人此去京城自然也少不得花费,这些银子还是留给你用。”

“诶,我让你收下你就收下,若是跟我客气便是见外。”

左宗棠见他推辞,脸sè有些不悦,又顿了顿,瞧向他,接着道:“这一去京城不知会有多长时间,咱们两人分别,远离千里,我纵然rì后想要周济你怕也没有机会。你孤身在外少不得花销,这些银子你自然需要。”

李观鱼听了他的话,不禁眼睛微微一动,想了想,头,伸手接了这张银票。

白胜男在旁边也是脸sè微动,暗自感激对方。

左宗棠给了他白马和银两,北上的船只就要开动,匆匆数语却难以道尽别情,对他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我二人只能等到来rì再会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李观鱼道:“盼望大人此去京城,路途畅通,一帆风顺。”

“嗯,好。”

左宗棠了头,不多什么,转身迈步向大船走去,岸边的属下人都跟着他一起上了大船,只余下李观鱼和白胜男牵着白马站在岸边。

左宗棠登上大船,船上的人收回走板,西风吹佛,船上帆影重重,他和李观鱼两人隔水相望,衣衫随风摆动,李观鱼站在岸上向他又一抱拳,“大人一路保重。”

左宗棠对他也拱拱手,头,“你们两人也一路保重。”

两人此一别,或许真像左宗棠所的,相隔迢迢数千里,不知何rì才能再相见。

大船张帆,船桨划动,船身离开岸边开始顺着水流向汉江的方向行去,李观鱼和白胜男站在岸上瞧着,左宗棠一直站在船尾和他们对视而别,只是随着大船在江水航行渐久,距离这里越来越远,最后化为江水中的一孤影,在视野内再也看不清楚。

直到大船消失在远方的水面天际,李观鱼青衫随着微风一阵摇晃摆动,却还兀自站在原处,注目瞧着,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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