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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话 大臂王拳撞剑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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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主楼前一家客栈,靠窗的上位已被人早早预订,窗子打开能瞧尽花主楼进进出出的人影。

云想依一来,非要订靠窗这个位子。她刚从花主楼出来,也不知生的什么气,生谁的气。她的心情并不美丽,显是听了那歌姬之言,情绪才如此波澜。

客栈的主人已不止一次告诉她那个位子早有人订,并且来头不容得罪。可她偏不听奉劝,大老远赶来,却字句听到路逐惠的风流往事,这才气不打一处出。

雅间里坐的这人,瞧着衣冠美逸,肌肤光白胜雪,好似能弹能紧,气质仿若天生带冷。可在她端茶递水时,姿容间又藏柔腻,淡妆别致而俊美,倘若没有人称呼她,定难以一眼辨其性别。

对面的漂亮姑娘接过茶水,连忙巧笑着道“谢谢师姐。”

漂亮姑娘叫她师姐,必定是女扮男装出来讨江湖的。她端的姿势十分优雅,问道“楼下的人再嚷嚷什么?”

漂亮姑娘道“像是非要订咱们这间,正和店家吵了起来,师姐可知她是谁?”

她品着茗香又悠柔放下,字字地说道“画符教有两位高徒,性情一正一反,那么她自然是云想依了。”

漂亮姑娘道“师姐,画符教既然有两位高徒,为何只有云想依一人出山?”

师姐说道“听说花想容心如止水,干净得容不下一颗沙子,路逐惠在突然之间是非风云,想必她已经走了吧。”

漂亮姑娘又问道“师姐,你以为路逐惠这件事如何?他会不会身败名裂?江湖上的事会不会真是他所为?他会不会…”

师姐的眼神煞有意思,盯着师妹道“怎么?喜欢上他了么?”

漂亮姑娘绯色含蓄,垂容巧巧,说道“师傅命我们出山的意思…师姐你就不喜欢?”

师姐道“你又没见过路逐惠,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再说他这档子事儿,是非还没分得清。”

漂亮姑娘道“师姐,你也怀疑他?”

师姐道“现在整个武林中,每个人开始怀疑三个人,也只有这三个人能以一己之力各个击破诸门诸道,从而掌控武林。即使不是路逐惠,还有他师父,总之他金华剑宗占了近七成怀疑。”

漂亮姑娘道“师姐,那咱们现在怎么做?”

师姐望着窗外,已有人陆续蹄马离开,也有人飞马踏来,她说道“咱们也去万竹林,这儿就让给姓云那个人吧。”

下楼的时候,她见到了那位飞马踏来的人,一眼就认得出危离行,但危离行却认不得她。漂亮姑娘在她后面料理路上日常,莺声吩咐道“店家,退座。”

云想依就觉着这两人在哪见过,以她少女天生的直觉判断,尤其前边那人分明是个女的,却改美男妆容。云想依当即想到恨尘谷的人,她们从来都爱改装换扮,定是恨情七日临近,恨尘花皇才遣她们出山。又想到恨尘谷独有一门秘法,听说很会相人,专相天下的男人,所以是人都说恨尘谷的人个个眼光贼辣。

危离行一眼扫中店里有一个背影,过去坐了下,自个倒上酒水,先饮一杯热肚。喝了酒危离行才道“师弟,好久不见,不认得你师兄了么?”

从他坐下到现在,王子乔真没正他一眼,好像很冷落他,却见王子乔伸出拳臂,等着危离行马上碰了过来。显然师兄弟俩的感情是无需用眼神和言语形容的。

碰过拳头,王子乔道“师兄,好久不见,你总是风尘仆仆,也不知再忙什么?”

危离行道“听说师父派你出山,我也赶回来看能帮什么忙。”

王子乔道“这么说师兄已见过师父了?师父派你做的事想必我也不能知道,对不对?”

危离行道“我来是杀一个人。”

王子乔道“杀谁?”

危离行道“大臂王!”

王子乔道“我不知道他在哪,杀人这种事你就别问我。”

危离行道“我不用问你,因为你知道了也不会说,所以我为什么要问你?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怀疑三个人有能力操纵武林,但你不知道有人已经把矛头指向赤文宗,指向了师父。”

王子乔道“谁?”

危离行道“等找到大臂王不就水落石出了,我现在也不能断定是谁。”

危离行又准备一副风尘容色,接着道“酒不错,只是对我而言烈了些,喝了不宜用剑。我走了,也省得在这扫你的兴。”

王子乔一时不知如何判别,路兄没来花主楼,那他人又在做什么?花台上的她又是什么来历,她怎么在万竹林溅水中沐浴,说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是假?

王子乔不愿提及师父,但今日见到危离行,他才想到:是师父派危师兄来杀大臂王,还是危师兄自己的主意?江湖上有能力操纵整个武林的三个人中,除了金公,路兄,师父这三人,究竟有没有第四人,比如说她?她武功拔萃,要杀路兄也并非不可能,却为何用泪蒙骗武林之士去万竹林?

王子乔明明不信她的话,偏偏又喜欢来到花主楼,不论多晚,他都要进来看一会。人已经少了,想来都去了万竹林,或各自回家了。也明明知道她要陷害路逐惠,可王子乔还要来见她,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喜欢上了这里。

直到厅楼里只有两个人,二人面对着面。王子乔忘不了她的眼睛,和上次溅水溪畔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当时说的话是一道迷人的悬念,使王子乔暗暗相思。现在又看到了和上次相同的眸波,她眸波里的羞涩和温柔,仿佛只对王子乔,也可以说那是美人的情波流转。

她嫣然道“公子一天来了好几次,我就知道你还会来。”

王子乔道“你知道我要来?”

她仿佛又垂怜楚楚,道“倘若公子真是位好人,何不将小女子带走?只恨不能杀了路逐惠,倘若公子如小女子所愿,此生唯公子是从。”

王子乔知道她说谎,这么美的人为什么爱说谎?可王子乔并不怪她,也不愿将她的谎言点破。

王子乔道“你真这么恨他?为何还要唱他作的词?”

她道“公子误会了,我唱他的词不是因为思念他,而是时刻想杀他。”

王子乔道“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她道“我已说过,公子何又重提别人伤心往事?”

王子乔道“可你说的并不让人很相信。”

她道“公子好歹看过人家洗澡,你明明喜欢我,是因为路逐惠而不敢说,对不对?”

这回她自己说破了,使王子乔也以为她对自己有了萌动的情愫。王子乔默默不语,显然在默认自己喜欢她。

但她不见王子乔吱声,又说道“原来声名显赫的王子乔是个懦夫,我的心该是失望,还是该赞美你重情重意呢?”

她临要走,王子乔道“你真的是那个溅水沐浴的姑娘…?”

她道“这又能证明些什么呢?公子请回去吧,日后望你不要来了,小女子不愿让人看了产生误会。”

王子乔知道她要走,忽然这么不舍,竟然会因为她的离开而着急,一着急就容易脱口而出:“我要怎么帮你?”

她笑了,王子乔并不知道,这种笑轻轻地一闪而逝,只有她才懂笑里所藏的东西。如果路逐惠看到她这种笑,只会想到两个字——狡黠。

她说道“有个人,他杀人时臂力生猛,能忽然间拳大肉粗,力大无比。另一人贼眉鼠耳,喜欢偷盗。你何时先杀了这两人,我的闺门什么时候给你开。”

她走之后,王子乔喝了一夜的酒,他知道她说谎,可偏偏喜欢在她待的地方喝酒。喝着酒能慢慢麻痹自己,好忘记一个人,和一件事的真相。

可第二天,王子乔还是纵马下江南,再没回来过。他走的时候,遮羞女出现在栏台,王子乔知道她的送别,却不知道她的送别只是静静地望了一眼,轻轻地一声冷笑。

昨天在花主楼见他使剑,后又在客栈遇他吃酒,云想依已经知道他是与路逐惠齐名的王子乔。她觉得王子乔挺俊,只可惜骨子里流露悲伤。云想依爱琢磨别人的心思,尤其路逐惠,王子乔这种人,所以王子乔的一双悲目又怎会瞒得住她。

见到王子乔,云想依不禁想到师姐花想容,这是她打算与王子乔同行的理由。云想依也爱幻想,假如与王子乔同行途中遇见师姐,自己倒想看看她喜不喜欢王子乔,如果她不喜欢王子乔,自己多少也要试试撮合,而这竟然是因为路逐惠。

云想依知道为自己打算,为了路逐惠才幻想撮合师姐和王子乔。假如面对师姐,一定要给她说道说道路逐惠满肚的毛病和无限的男女风流,即便路逐惠没有毛病也没有女人,自己也至少要想出一百个,再滴水不漏地编造给师姐听。于是,她想想都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实在太完美。

云想依的花斑好马很快追上王子乔。就在这时,王子乔突然拉缰勒马。原来前方刀光入眼,各道人马在此遭遇变故,已伤亡不小。

他们要怎么杀斗,结果会死多少人,好像跟王子乔没有半点关系。现在他不出手救一人,也不出手杀一人,看着好些人倒下,很少人还能再站起来。

云想依跳下马背,轻笑道“想不到赤文宗的人居然见死不救。”

王子乔道“赤文宗除了我,谁都会拔剑相助,姑娘莫一杆子打翻所有人。”

云想依道“那王子乔的名声又怎么来的呢?”

王子乔只淡淡地吐露三个字:“不知道。”

云想依才发现,从下马到现在,自己不知眨了几回眼,可看王子乔的悲目一直寂静,一动不动。正因为如此,云想依觉得他眼里越看越发悲伤。

云想依道“你的眼神好奇怪,你天生就不用眨眼吗?”

王子乔道“每个人都有独特的一双眼,你的眼睛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很奇怪?”

云想依吃一笑,道“你为什么不去帮他们呢?要是路逐惠早就出手了。”

王子乔道“我没有一眼辨别是非的本事,我也不想杀人见血。”

云想依道“听你这么说,我更觉得你眼里有秘密,让我猜猜看?”

王子乔闭上眼,道“那姑娘就慢慢猜吧。”

云想依喜悦道“要是我猜对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王子乔不说话,对她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反感,均匀地吐纳气息,就像他倒悬顶剑,整个人已进入修炼,听着前边的刀剑声。他的耳力简直好到让人羡慕,暗处里还有一批神秘人,无论怎么隐匿,却也逃不过他的听觉。

王子乔听起来,这些神秘人要把各道的好手赶尽杀绝,只因各道高手拒绝了他们拉拢之意。而他听不出背后指使者会以怎样的身法出现,只是慢慢感到背后有两双眼睛已盯着自己,王子乔仍然不动。

云想依终于感到背后的寒意,剑已徐徐离鞘,却遭王子乔低声阻止。王子乔道“别动,他们暂时不会杀了你我。”

云想依信他这一回,把剑徐徐推回去。渣毛大汉的高声忽然在二人背后作吼,听得他呵道“副主有令,一个不留。”

蒙面人得令,身法添快,奋力击杀,刀法更胜稀奇。王子乔凭声闻武,只知这些蒙面人的武功路数奇特无双,上下转换自成独到之处,又融合中原一脉的武功,已承各家之长。王子乔已慢慢明白,这些神秘人如何获得各家武功,也明白江湖掌门失踪是怎么回事了。

江湖人士几无活口,蒙面人望见二人仍站,马上飞脚欺到,为了不节外生枝,意图速杀二人。冷面人见状,大步出来阻止,呵道“副主有令,不得伤了朋友,还不速退?”

说罢,神秘人作揖而退。退到十步外,包括冷面人和渣毛大汉在内,一齐突然分散,行动那等轻快,那等整齐利索,不禁令人惊讶。

云想依道“你看出了什么?又听出了什么呢?”

王子乔反问道“姑娘又看出了什么?听出了什么呢?”

云想依装作不知,摇了摇头,字字地道“但愿你什么也听不出?”

王子乔道“就像姑娘你故作什么也看不懂一样,对吗?”

云想依道“你想说什么?”

王子乔道“画符教最聪明的弟子,怎会什么也看不懂,听不出呢?”

云想依道“这么说你也要去万竹林,杀了他,然后天下所有的名望都归了你一人,你是不是很心动?但你杀得了他么?”

王子乔道“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言罢,已扬身跨马,逐风而去。

云想依拍马跟上,无论如何她要尽快赶到万竹林。她嘴上总说路逐惠全身都是毛病,那都是编给师姐一人听的,然而心里总盼着他好,所以她要赶在王子乔之前到达,告诉路逐惠发生的一切。

花想容说的没错,云想依的马跑得十分快。这是一匹花斑的好马,还是野马的时候,只有云想依才能想到世上所有古怪的点子驯服花斑好马,自然只有她才能得到这样的好马。

花想容伤势已痊,下榻走动,爱浇浇花草,喂喂白鸽。幽篁居的一切陈设整齐好看,概不用她再行打理,即便她好想着手打理他的摆设。她心里对路逐惠的爱慕与日俱增,似已拿自己当成他的情人,忍不住将他的东西都过一把手,记在心里,再放回去。

可花想容做完这些,他还不见回来,这次水上悬炼,一闭眼许是挺长时间,可把她女儿家心思都给盼碎了。尤其坐上他的叶帘床,宽敞绿亮,不知栽的什么药草,可助人提神,也可助人安眠,床上沁袭美男子清清的被褥枕香。这么别出心裁的床,这些天只为她一人衾枕,如他那般出尘的男子,少女谁人不怀春?

时到响晚,路逐惠忽然内元大升,功气一震,外已见神机大放,众妙云集于身。此时他身影倏地一闪,人已不在溅水之上,若斗转星移般在万竹林上方大作挪移,仿佛他要以天为运作,以地为移形,意在哪人就到哪,乾坤奥义无穷运转,真正达到飞仙之境。可是,他似已经永远止不下来。

花想容闻声来到,溅水上方已不见路逐惠,她感到这片天地间再没有了他气息。可竹林上首,她感到他没有走,只是运展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功,暂时融入了天地。

可路逐惠体内的神机已重复循环千百来回,经脉早已出现异象,想停下来,已经不能随心所欲了。花想容心下已慌,她明明感到他一定还在,可六个时辰,武功再达造化飞仙,恐怕也早已迹象苏醒。

花想容暗道:难道他要这样不能自控么。她于是放声呼唤!

路逐惠听到她的声音,也已不能停滞,想他自己恐怕要这样死在天上了。当他知道自己又要从天上摔下去,而后粉身碎骨和面目全非,此时禁不住也迷恋自己的容貌,想他堂堂相貌,英俊高美,居然可惜了。

却在此刻,花想容的腰身已经一跃而上,她看不到路逐惠的人,却不知是侥幸还是直觉所在,竟真能误打误撞,拦到路逐惠去路。然而路逐惠太快,恐怕用斗转星移形容也屈了。

花想容的身子无法阻拦,即使路逐惠心中明白,暗道:糟糕。他仍不能自控,如果这双手能动,自己就能带上她,可眼下自己的一切仿佛已被天地引控,只能从她身上撞偏一侧,这一撞她受得并不轻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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