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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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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颜芹回家收拾行李,妈妈还没走,几位退休的老头忙前跟后,帮她往面包车上搬东西,老人们有说有笑,一片插科打诨的欢笑。众人见了许颜芹,纷纷露出长辈的严肃,追问公司人事上的安排,当听说许颜芹改任销售部长,怨声骤起,说着一些抱不平的话。

许颜芹笑着:“没什么,不搞财务做销售不是一样吗?”

有人说,“傻呀,好比一个硬币和一块银元,听起来都是一块,用起来差远了。哎,可是郭连成当了副总抹你烂药,女老板才动了你。”

“没有,几位前辈,我马上要出差,等回来请你们吃饭。”

许颜芹进房间,见妈妈跟进来,一脸的忧愤,说,“妈,没事的,郭连成想报复我也没那么容易,把我调出财务部就是为了查账。我的钱是从客户那里借的,这就和宋达一起出差去把钱还了。你可千万记住了,别再接听他的电话,不然,我死定了。”

方正惠吓得脸蜡黄,不住地点头,一句话说不出。

这时,柳亦婷打来电话,说,“老姐,安夫人说给你派车,带着我啊!我可想去广州了。”

“胡说,公司有规定,部长出差不可以用车,你少调理我神经,正烦着呢。”

“真不是胡说。哎哎,带我去呗,反正你驾车技术不怎么样,还不如我。”

“真的假的?等下。”许颜芹挂了手机,接着拨通彭萍萍,认真的口吻,“萍萍,对我说心里话,真的不想当办公室主任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违心背意的话?”

许颜芹拖着长“嗯”说,“那等出差回来,我俩一起找安夫人,就说销售部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当部长,我跟你干。”

“颜芹,说实话,我是因为讨厌郭连成,一看见他就像吞个苍蝇,实在受不了。再说,我都多大了,还干伺候人的活,若能让我搞销售,什么部长不部长的,我无所谓。”

“好咧,就这么着。哎,萍萍,替我打亦婷几下,她调理我神经,说安夫人给我派车。”

“嘁,打你自己吧!我就纳闷了,你当半个部长凭什么用车?”说着,彭萍萍噗地笑了,说,“不是我说的,是财务部几个丫头片子说,本来宋达一个部,你去了分了一半,所以喊你半个部长。”

“哎呀,半个就半个,我才不在乎。萍萍,谁开车?我可是实习照,哪敢跑广州,不会是亦婷吧?”

“她怎么能去,你喜欢的杨瑞霞。我看出来了,她也不想呆在办公室。”

“呀!太好了,这女孩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特喜欢。萍萍,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挂了。”

许颜芹匆忙收拾好东西,拎着包要走,见妈妈跟着出来,脸上有万般牵挂,不由停下,说,“妈,照顾好爸爸,照顾好自己!我的事不用放在心里上!”

“你一举一动都牵动我和你爸的心,怎么能不放心上。”

许颜芹给几位前辈打招呼,匆匆离开,走着,前方驶来公司的商务车,她站在路边,心里涌满激情,安先生,雪梅!你们放心,我一定比周如生做的更好!

车来到近前,杨瑞霞跳下车,喊一声“领导!”过来接过她的行李,放进车里。宋达开门,说,“当了这么多年供销部长,头一次坐专车出差,有点拿不住。”

“我也没想到,安夫人会派车。”许颜芹上车,只见杨瑞霞熟练地调转车头,欣喜地说,“小杨,你这两下子看出,车技不错,比若雯还厉害。”

“领导,我上高中就拿到驾证,可喜欢开车了。”

“小杨,以后喊我许姐,喊许部长也行,领导听着不舒服。”

“是,领导,不,是——许部长。”

车子上了国道,速度越来越快,许颜芹看杨瑞霞不停超车,却没有一丝惊险,说,“你这技术快赶上我们安先生了。哎呀,真的不错!”

宋达搭讪的口吻:“杨小姐,什么地方的人。”

“广州。”

宋达惊讶,“广州?怎么到赣都来了?”

“我也不想来啊,可是没办法。”

此言一出,许颜芹心生疑窦,忍不住拐弯抹角,刨根问底。

杨瑞霞说起来赣都的缘由。

杨瑞霞家住广州越秀区,妈妈是医生,爸爸是画家,因舅舅在香港从事航运,力劝内弟弃艺从商。杨瑞霞爸爸在舅舅资助下,成立一家航运公司,从舅舅公司借两艘货运船从事内河运输。没想到第一次出航遇到台风,两艘货船连人带船失事。杨瑞霞爸爸死里逃生,因死亡多人,获刑三年。

杨瑞霞爸爸在狱中认识一位从事房地产的商人,两人很投机,无话不谈。一次,房地产商人说,自己本来不该进来,都是因为没听朋友衷劝,才锒铛入狱。杨瑞霞爸爸细问,朋友含而不露,说,这事等我出去验证了再告诉你。

杨瑞霞这位狱友罪不重,半年后出狱,两人再次见面,这位朋友时来运转,成为广州知名房地产大亨。杨瑞霞爸爸问起心里悬念,朋友说,入狱前,有人向他透露在五仙观后殿西侧供着五尊石羊,一个是转运羊,一个是消灾羊,一个是姻缘羊,一个官运羊,最后一个发财羊。祈福者先斋戒三日,沐浴,更衣,然后把自己做过的错事写下来,想转运的,到第一个石羊前跪下,烧香,把忏悔书烧了,扣头离开即可。杨瑞霞爸爸半信半疑,照着朋友说的做了,结果,好运果真来了,一天在街上卖画,遇到一位其貌不扬的人,自称在广州有点生意,自己不能做,想请杨瑞霞爸爸代替,条件是赚了钱三七开,赔了都是他的。

谁知,这位其貌不扬的人也是一个做房地产的,信命,本来在荔湾区开发楼盘,一位风水大师说他不宜呆在内地,也不可把生意交给熟人,不然,财运逆转。

杨瑞霞爸爸就这样当了香港亨德房地产公司,广州分公司总裁。两年后,楼盘大赚,杨瑞霞爸爸分得五千万红利,从此,迷信风水,遇事从不做主,一律听从风水大师指点。杨瑞霞大学毕业,风水先生说,你女儿有三年厄运,不但影响自己的一生还会把家里的风水耗尽,若想化解,需离家三年。

杨瑞霞叙述到这里,气得拍一下方向盘:“你们说,有多荒唐!可我爸说,若不听从,他与我脱离父女关系!我都快被气死。”

许颜芹说,“你爸还是画家呢,按说一个有文化的人,不该这样。”

宋达说:“我们不信这个,广东和香港的做生意人都信。有时我也有点信,不然,为何我们就不会做生意他们就会。颜芹,见了客人千万不要说不信,若是说了,他们绝对不会与你做生意。”

杨瑞霞说:“我爸信,可我不信,来的时候千叮嘱万嘱咐,不可告诉任何人,我偏不听,看能有什么厄运!”

“杨小姐,我劝你还是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事且不能再说,不然,万一有什么不测,再想信就晚了。”

许颜芹接着:“宋部长说得对。哎,小杨,那你怎么会到我们公司来的?”

“刘书记是我爸的同学,要不,我怎么会到赣都。”

“杨小姐,赣都怎么啦?”宋达问。

“什么呀,跟乡下差不多。”

许颜芹本来还想把杨瑞霞调到销售部,听了这些,心想,一位千金小姐,还有刘书记当靠山,能在公司呆几天还很难说,我要她作甚。稍停片刻,问,“我们董事长知道这些吗?”

“我哪敢对她说这些。不过,我挺欣赏她的,听说也是医生。”

许颜芹心里一惊,“噢,你还听了什么?”

杨瑞霞摇头:“没有,见了彭主任,她看着我填的表顺口一说,原来你妈也是医生,我还以为她以前是医生,问了才知道她说的是安老板。”

“小杨,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们不习惯,还是称呼安夫人。”

“为——什么?”杨瑞霞歪过头。

宋达接过说:“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接着,问起五仙观的来历,杨瑞霞说,公元前887年,广州出现连年灾荒,田野荒芜,台风肆虐,饿殍满街。一天,空中出现五朵祥云,伴随悠扬的音乐,五位仙人骑着不同毛色,口衔优良稻穗的山羊,降临楚庭。仙人抛下稻穗,腾空飞逝,五只仙羊化成石头于山坡,从此,广州便成了岭南最富庶的地方。

宋达顿悟:“噢,原来这就是羊城的来历。”

“是呀,五仙观的确是广州方术,信仰最具代表的遗存。”

许颜芹听着,脑子里不停闪过,富家小姐——研究生——广州——画家——香港——航运——坐牢——五仙观——忏悔——许愿——转运——刘名江,这些挨不着的字眼为何串联成一个故事?哼,目的只有一个,让听的人去五仙观写一份忏悔书认罪伏法。看来,这个女孩是冲着我来的。知道会有这一天,来吧!我是无罪的,就是到了阎王爷面前我也不会承认有罪!季双杨是死了,没人要害他,是他该死!

许颜芹闭上眼睛,想着对策,好吧,既然想让我去五仙观,我去!看你以后还有什么招。现在我一点也不怕警察,周如生害死了两位董事长,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他们却束手无策,对我一个坐在摩托车后面的人又能如何?怕只怕安夫人怀疑,那样,我的未来比祝姣曼还糟糕!

她见宋达与杨瑞霞说得投机,打断了说:“小杨,经你这么说,我也想去一趟五仙观。”

宋达欣喜:“我正有此意,到了广州,先拜访客户,然后再去。哈哈,说不定,我宋达后半辈子也能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杨瑞霞说:“嗨,我都不信,你们还信了呢。”

许颜芹心里说,欲擒故纵,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沉思片刻,规劝的口吻,“小杨,以后这些话不要对别人说。我们安夫人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若是知道你来公司的意图,肯定会请你离开。”

宋达应和:“对,杨小姐切记。”

“是,我知道了。”

说着话,车子驶入韶关,许颜芹的手机响起,彭萍萍打来电话,告知包装车间发生爆炸,多人受伤,她让杨瑞霞停车,等候安夫人指令。

许颜芹下车,对宋达说,自己随便走走。她顺着路边信步前行,心里猜着,包装车间不可能发生爆炸,整个柠檬酸厂,唯一能引起爆炸的只有锅炉,再就是硫酸罐外溢。难道有人搞破坏?厂里的人,不可能,包括周如生。一来他现在躺在医院,根本不具备实施的条件,再者,他刚摆脱警察的审讯,怎么可能做引火烧身的蠢事,唯一的就是一些对郭连成不满的人,为了发泄内心的怨恨,铤而走险,这个人是谁?

她实在想不出。

过了半个小时,彭萍萍电话来了,告诉她,因为管道里产生大量沼气,遇到电焊发出的明火引起爆炸。

许颜芹长松一口气,问是否返回,彭萍萍说,不用,安夫人说,生产不会受到大的影响,产品出来,销售是头等大事,让她尽快涉足销售市场。

她给宋达电话,让车往前开,宋达说,“中午了,吃了饭再走,我俩吃不吃饭不要紧,关键是小杨,饿着肚子开车不好。”

“好吧。”

“颜芹,这里有家饭店,我看还可以,让杨小姐去接你,我点菜。”

“不用,你们两个点吧,我想走走。”

她走着,心里格外沉重,自己的生活为何如此艰难,好像周围布满地雷,每一步都有生命之危,究竟是自己错了,还是生命本来如此?

走着,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喇叭声,她回头见是商务车,再次上车,心里对杨瑞霞好感荡然无存,感觉她像一条伺机而动的美女蛇。想着,今后该如何面对她?唉,随她,我倒要看过了五仙观这一招还有什么?你就是能变成随悟空钻到我肚子里也是一无所获,因为,我是无罪的,奈我何!

许颜芹走进餐厅,宋达神色诡秘地低声对手机说着什么,见了她进来,忽然大声说,“王老板,看来明天才能到你那里,你不用等候,有你老婆在一样的,就这么说了,明天见。”

这个变化引起许颜芹的惊觉,不让对方等,何来明天见?猜想,不可能是客户,莫非是周如生?那么,这个时候周如生能要宋达干什么,宋达又能干什么?就不信你们能做的事我不能?

宋达点了几个海鲜,许颜芹说,“你以前出差也是这样吃?”

“怎么可能,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来广州出差,以后都是与北方佬打交道,破费一些,好补偿十多年的辛苦。再说,与两位美女一道,若是去小吃铺也觉得别扭。”

许颜芹这么说不是责怪,而是试探杨瑞霞有什么反应,假如她真的是富家小姐,一定会大包大揽,为所有不能报销的消费买单,如果没有反应,则更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疑。

杨瑞霞没有任何反应,殷勤地倒水,摆放碗盏。

吃着,柳亦婷打来电话,告诉她一个无比振奋的消息,“安夫人发明了用江中地下水,我们的成产成本会大幅下降,若雯让我通知你,在柠檬酸价格上可以适当放宽,以示你这个新任部长的风采。”

许颜芹竭力掩饰内心的激动,只是连声“嗯嗯”不停。

宋达忍不住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许颜芹搪塞地说:“也没什么,亦婷说,受伤的几个人都不严重。”

三人吃了饭匆匆上路,许颜芹坐在后面,靠在椅背上想着心事,宋达兴致极高地与杨瑞霞说话。走了两个多小时,朱斌打来电话,说,部分职工聚众闹事,要求安夫人革除所有股东的股金。要命的事,在如此严峻的形式下,郭副总反而劝安夫人回家探亲,由他来收拾局面。

许颜芹知道他的话没完没了,应付几句,把电话挂了。在这之前,她也和所有职工一样,对所有不劳而获的持股人愤愤不平,摄于安南山的威望,一直把这股强烈的不满压在心底,现在,自己也是股东,与他们不同的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她知道,眼下没有人唆使职工出来闹事,之所以发生事端,直接原因是对郭连成当副总不满。其次,很可能是安夫人有心要对股份这个毒瘤动手术,故意把郭连成推到风口浪尖。假如是后一种原因,自己该如何抉择?

这可是一个事关清源生化和自己前途命运的关键抉择,一旦选错方向,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她想,自己十五万股金要不要不足一虑,关键是一旦动了公司的根基,直接威胁到王晓寒名下的资产,那样,清源生化势必回到过去,市委收回资产,重新配置领导班子。清源生化解体,没有一个受益者,这样的结局,王晓寒不可能想不到。可是,既然她想到了,为何回家呢?

许颜芹的心绪乱了,忍不住拨通胡若雯手机,说,“听说安夫人要回家?”

“是,郭总建议。”

“那……”她想说,职工闹事,安夫人什么态度?沉吟片刻,说,“你陪着去吗?”

“想去,争取。”

“怎么这个时候要回家啊!”

“许姐,没事的,放心好了,天塌不下!你专心走访客户,安夫人已让彭主任挨着通知客户,你去就是认门。还有,我私下与亦婷商量,想把柠檬酸价格下调,以便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客户关注,占领市场。你放心,安夫人要骂,我顶着。眼下,她那么多的事,我担心她听了会顾忌货源跟不上失信顾客,不同意。”

许颜芹惊觉:“那你就不担心?”

“我不担心,到时候我一哭了之。你呢,提出一个补救方案,从北方购进几千吨散装柠檬酸,到了我们这里包装。许姐,安姐姐心太诚实,太慈善,这种真刀实抢的拼杀她是不愿意做的,所以,这么出格的事必须瞒着她。你想,我们的产品在市场消失几个月,想杀回来不流血怎么可能!再说,马上要扩建,一下多出一万吨产品,若不提前杀出一条血路,拓宽市场,我们会涨死的!”

许颜芹诚恐:“若雯呀!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你说的!怎么觉得是安先生的指示啊!好,姐姐听你的。”

合上手机,许颜芹心里忽然敞开一扇门,安南山和张雪梅对面坐着说话,她站在门前,胆怯地说,董事长,张总,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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