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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金牛兑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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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小瀛州,瀛伯就对允儿说:“你看牢她,不准她离开小瀛州半步。”

\t允儿点头称是,把陆紫苜送回卧室,就在屋外院子里扎下根来。

\t蓝宝被夺全是由自己而起,现在却害三伯成为众失之的,我一定得把它找回来。陆紫苜寻思着金牛还欠着自己一个人情,但愿这个人情此时此地还能管用。

\t陆紫苜果真失去了自由,走到哪允儿就跟到哪,好在亭伯时常会过来跟瀛伯探讨城事,顺便来找找陆紫苜砌磋一下武艺,陆紫苜便逮住了机会。

\t“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t“你要我做什么?”亭伯看望瀛伯为假,探望陆紫苜为真,现在她有事相求,便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甚是高兴。

\t在亭伯关切的眼神,宠溺的语言里,陆紫苜再笨也读出了一些什么,但她装作读不懂。她喜欢瀛伯,可是瀛伯不食人间烟火,只可远观不可亵渎,而亭伯不像个神仙,反倒像个邻家大哥,更容易亲近,因而对亭伯提出各种要求,有时候甚至变本加厉,有持无恐,希望以此令亭伯转而讨厌自己。

\t“可不可以让我溜出去一趟?我要去找金牛,我给了他荷香莲露酒,他说过我他日若有事相求,他必全力相助,我现在要他实现这个诺言。”

\t“你真是太天真了,那只是金牛想要你的酒随口编的一个说词。”亭伯爱怜地摸摸陆紫苜的头,小丫头还真好骗,随口一说就当真了。

\t“我不管,反正他当时答应过我的,我现在一定要他兑现这个诺言。”

\t亭伯对陆紫苜有求必应,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便想了一下道:“你听着,我变成你,呆在卧室。你变成我,但你下去后得变回来,回来之前再变成我,懂了吗?”

\t陆紫芷使劲地点头,“这个办法可以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

\t亭伯摇身一变,变成了跟陆紫苜一模一样的女孩。陆紫苜新奇的看着另一个花容月貌的自己说:“这姑娘真俊哪。”

\t亭伯“扑哧”笑了,“长得不算很丑。”他从腰上取下一块玉佩拴到陆紫苜腰上,“不准掉了。心中想着我,就变成我,想着你,就变回你。”

\t陆紫苜心中想着亭伯,果真摇身一变成了亭伯,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分明成了一个相貌堂堂,秀目闪闪的美男子。

\t“这小伙长得真帅!”亭伯也自夸道。

\t“比刚才那个姑娘差一点。”陆紫苜轻笑着走出卧室。

\t庭院里允儿正在站岗,看到他出来,作揖道:“亭伯慢走。”

\t“嗯。”陆紫苜不敢多语,从身上摘下一片白云,乘云而去。

\t天上星光闪闪,地上灯火点点,如若没有争战,那真是一派安静祥和之气。陆紫苜趁着暗夜信步来到涌金门,在城墙下站住。

\t金牛听到动静,早已伫于城墙之上,看到陆紫苜到来,便从城墙上喊下话来:“莲蓬姑娘请就此止步,自古正邪不两立,姑娘有事就在城墙下说吧。”

\t“金牛,你真的要抢七宝吗?你一定知道七宝归位的后果,为什么还要做?”

\t“姑娘不必多言,笨牛心意已决,宁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要救母一命。”

\t“不知你还记得你曾经的诺言?如果白蛇死于你手,我心悦诚服,可是因为我的失手,白蛇死于我的剑下,导致蓝宝被夺,我就不能原谅我自己。所以我今天向你来讨要蓝宝。” 陆紫苜虽然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但她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满怀担忧地望着城墙上的金牛,担心金牛如亭伯所料失口否认。

\t“我是对你承诺过,如果姑娘他日有求,我必全力相助。”城墙上的金牛铁骨铮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t“那你说的话还算话吗?”

\t金牛沉默了。

\t“前几天无瑕老人庆寿,宾客们知道蓝宝被夺,纷纷斥责于我,我成了全世界的罪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兑现诺言,把蓝宝先还给我,然后再光明正大的来抢行不行?”陆紫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这段时间的自责和委屈终于让她有个出口可以发泄出来,再加上为了博得金牛同情,还加了点表演的成份。这些小把戏根本是小菜一碟,她在太妹时期已练得炉火纯青,手到擒来。

\t金牛迟疑着,自己的确有过承诺,现在人家要求兑现,自己却无法推辞,谁让自己当时没有说明兑现何种承诺呢。

\t陆紫苜见状抽噎得更委屈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令金牛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t“别哭了,你换个要求,任何事都可答应,唯此事不可。”金牛差点心软要掏蓝宝,但想起母亲的惨状,还是硬起心肠拒绝了。

\t“君子一言九鼎,怎么可以不守诺言,要是传出去,你颜面何存?”

\t“我能背叛枢玑城,已经没有颜面可言,何必还在乎这一次?”金牛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竟然流下两行热泪。

\t陆紫苜看得真真切切,不禁也动容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如果我是西施的孩子,我也不忍看着母亲痛不欲生的样子,一定要想尽办法去挽救她的性命。想到这里陆紫苜又开始责怪自己,哪有你这样的,墙头草,两边倒,大是大非的事情当然是虽生取义,于是她又硬了硬心肠叫道:“既然你不能兑现承诺,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t“朋友?”金牛无语凝噎,他们四兄弟已众叛亲离,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朋友?都恨不得不曾认识他们,哪怕远远的看到,都掉头就走,绕道而行,生怕被三伯看到,视为同党。

\t“是啊,我把你当作朋友,为了给你酿荷香莲露酒,我起早贪黑去采莲荷,试验了很多天、很多种办法,千辛万苦才研制出来,现在我落难,只是要求你兑现诺言,况且凭你们四兄弟的实力,要取回蓝宝易如反掌。”陆紫苜知道时机已到,抓住机会定能使金牛兑诺,便哭得更凶了。

\t“这……”金牛心软了,感动得涕泪交零,手莫名地不受控制,从怀里掏出蛇牙,纵身跃下城墙,“蓝宝今天我先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但是明天我就正大光明去取。”

\t陆紫苜接过蛇牙,这才松了口气。“那我们扯平了。”

\t“记住,明天我一定去取,你可要保护好了。”金牛苦笑道。

\t“行。”陆紫苜生怕金牛反悔,赶紧告辞,乖云飞速赶回小瀛州。

\t“亭伯,这么晚了,你怎么又来了?”允儿很奇怪地问亭伯。

\t“莲蓬呢?”

\t“在屋里呢。”

\t“有个招式我想不明白,我找她切磋一下。”

\t“哦。”允儿看着亭伯离去的背影,不明就里。

\t陆紫苜关上门,这才变回自己,她高兴地捧着手中的蛇牙道:“你看!”

\t亭伯见状大喜,便接过蛇牙仔细观察。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七宝之一的蓝宝,只见蓝宝镶在牙尖上,正在闪着幽幽的蓝光。

\t“你准备怎么处置它?”亭伯问。

\t“金牛说明天就来取,所以我想还是交给瀛伯比较好。”

\t“可以。”亭伯拉起陆紫苜的手,“我们这就去见大哥。”

\t“等等,让我喘口气。”陆紫苜自从接过蛇牙,心脏一直在狂跳,生怕金牛反悔,现在安全回到小瀛州,这才感觉自己手心都在冒汗。

\t陆紫苜坐在地垫上休息,摘下身上的玉佩递还给亭伯,“还给你。”

\t“送给你吧,它代表我,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就连睡觉我都跟着你。”亭伯嘻笑道。

\t“不行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陆紫苜知道不能随意收别人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在仙界意味着什么,但在古代,那就是定情信物,收了等于私定终身。

\t亭伯见状正色道:“我开玩笑的,你别想多了,这就是枚普通的玉佩,但是有神奇的作用,能帮助你易形,你收着,将来说不定有用处。”

\t“真的不是定情信物?”

\t“你小脑瓜里想什么呀,我们神仙远离**,哪会私定终身?”亭伯轻轻拍了一下陆紫苜的脑袋。

\t“既然这样,那就谢谢了。” 陆紫苜又将玉佩挂回自己腰间,这才与亭伯去找瀛伯。

\t对于亭伯与陆紫苜的出现,瀛伯一点都不吃惊。他看着陆紫苜小心翼翼捧着蛇牙,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一脸的阴郁。

\t“大哥,蓝宝被莲蓬讨回来了。”亭伯一脸的喜形于色。

\t“让你不准离开小瀛州,你做到没有?”瀛伯没有回答的亭伯,而是责问陆紫苜。

\t陆紫苜见状赶紧跪下,“瀛伯息怒,我只是想要回蓝宝,况且我这不安安全全地回来了吗?!”

\t“为什么不服从命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难道我说的话在你这里根本没用?”

\t“不是不是。”

\t“那是为什么?”

\t“莲蓬再也不敢了,请瀛伯恕罪。”陆紫苜低头跪地捧牙,嘴上虽然认着错,心里却美滋滋地。她从来没有见过瀛伯生气,以前光是严肃就让她胆战心惊,望而生畏了,但现在却让她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一定是瀛伯怕她受伤才发此大怒。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站在面前的瀛伯,相反,那种挑战权威的的快感反而让她觉得生气的瀛伯非常可爱。

\t“大哥,是我不好,要罚就罚我吧。”亭伯却十分紧张,生怕瀛伯一生气又要把她关起来。

\t“你也随着她胡闹。”瀛伯一低头看到陆紫苜腰上挂着的玉佩,虽然神情如常,但已听出几分不悦,“你的东西怎么会在她身上?”

\t“这是我赠予她的。”

\t“是她痞去的吧?”声音里有种淡淡的怅然, 又似乎没有。

\t亭伯笑了,陆紫苜却生气了。什么叫痞去的?我虽然痞气,但不至于去痞人家这块玉佩吧。于是陆紫苜摘下玉佩,还给亭伯,她有点生气,尤其是被喜欢的人误解,更让她难过,嘴里嘟囔道:“我再痞也不痞人家东西。”

\t“我已赠送给你,岂有收回之理。”

\t陆紫苜再三推辞,却盛情难却,又被亭伯挂回到了腰上。

\t瀛伯看着这一切,对亭伯说道:“以后小瀛州非请勿来。”

\t亭伯眼里的东西瀛伯已看得一清二楚,对一个女人如此用情至深,怕是一件祸事。

\t亭伯听到此话,只是淡淡一笑。“今天金牛归还蓝宝,明日又会卷土重来,请大哥作好准备。”

\t“蓝宝岂是他说夺走就夺走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在他们变身前将他们神阙封住,就万事大吉。”

\t“那明日……”

\t“明日仍旧在雷峰塔迎战。”瀛伯坐回书桌继续捧起他的书。

\t亭伯见状与陆紫苜告辞,回去之前,亭伯摸了一下陆紫苜的头说:“接下来没事不能来看你了,怎么办呢?”

\t“我也被禁足了,我们两个只好隔空泪眼相对喽。”

\t“如此甚好。”亭伯笑笑,挥手道别。

\t陆紫苜心中有种酸酸的滋味涌上心头,好像一个故人远去,不复再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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