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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灵魂出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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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颜真身上的伤痛开始频繁发作,瀛伯已好几日不曾出现在颜真面前了,取而代之的是亭伯,他日夜不离颜真,认真细心地呵护着颜真,可是颜真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只要瀛伯不在,她的心就像离开了自己似地,成了四处游荡的孤魂。

\t在颜真身边,亭伯用法术给自己搭了一张站着的床,只要颜真一天站着睡觉,他也一天不让自己躺着睡觉。

\t好不容易等到亭伯睡去,颜真急切地环顾四周,依旧没有发现瀛伯的身影。她凝视着面前的栖霞镜,却见里面显现出一个场景,那正是自己想到知道的人的下落。颜真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只觉身子一轻,自己的灵魂脱离躯壳,遁入镜中,来到瀛伯身边。

\t林寂在鬼冢宫被痛苦折磨,五百年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因此只要一躺下来,便可以睡上几日几夜。这次照例在元华殿昏睡了不知几日,醒来时,却见瀛伯坐在床前,也不知道坐了几日。林寂翻了个身继续装睡。想这瀛伯,从来都是自负清高,自从自己入住元华宫,从不见他主动登门,今日却低眉顺眼地坐在这里,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她也料想他所为何来,一定是替颜真求情来了,既然如此,你就继续等着吧。

\t从日上三竿,至月上柳梢,林寂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她偷眼冷瞟瀛伯,见黑暗中孤影独坐,便心下不忍,忽地坐起,装作吓一大跳,失声叫道:“是谁?”

\t“莫慌,是我。”

\t瀛伯平静的声音让林寂又找到五百年前的感觉,心里顿时暖和了不少,不觉有点后悔让他等久了。

\t“师傅在此坐了多久?找我所为何事?”林寂的心又像从前一样狂跳起来,她理了理零乱的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步下卧榻,用手指一指,点亮了屋中那盏巨大的油灯,整个屋子亮堂了。虽然这张老脸与这身仙气十足的衣衫不配,但她知道只要假以时日,让她补够睡眠,再吃上几粒元华公珍藏的仙丹,她的美丽容颜会再次回归,到了那时,师傅会重新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t“你应该知道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瀛伯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他站起来,看着林寂的背影淡淡道。

\t“如果是为了颜真,那我没什么可以告诉的。”林寂背对着瀛伯,站在了镜子前面。

\t“如果我愿意兑现承诺,与你成亲,来换颜真的解放呢?”

\t不能这样!颜真心里一紧。

\t瀛伯白衣袂袂,口吐莲花,差点让林寂不能自持,但她盯着镜中的自己,马上清醒过来。“你与我有婚约在先,与颜真无关,因此你此次交易的理由并不存在。当然,你也可以毁约,但我不会同意的。”

\t“我可以不毁约,但也可以不履行。”瀛伯提醒林寂。

\t“你自可以不毁约,不履行,但仙界向来重名誉胜过性命,你若硬要如此,以后怎让仙界信服?如何在仙界立足?我相信你心中自有分量。”

\t“我如果还重视这份量,我今日就不会开口了。”瀛伯轻笑了一下,“要不你考虑一下再回复我吧。”

\t“不用考虑,你自是我的,逃也逃不掉。”林寂嫌弃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放下镜子。

\t瀛伯叹了一口气,转身欲走。

\t“等等。”林寂走上前来,从后面环抱住瀛伯的腰,头靠在瀛伯的背上,“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甘愿娶我。”

\t“等你放了颜真的那一天。”瀛伯掰开林寂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t颜真的灵魂一直跟着瀛伯,得知瀛伯是为自己而来,她便一直偎在瀛伯的怀里,只是瀛伯不知道罢了。现在她紧紧地跟上,拉着瀛伯的衣袖,飞上了小瀛州。

\t小瀛州的院子里,瀛伯站在屏幕前,望着前方身穿龙骨的瘦弱女子,心痛无比。该拿什么去拯救她呢?一日不找到方法,她就要多受一日痛苦,他是一刻都不能看到这么残忍的情形了。瀛伯默默地转过身,回到书房,把一些奇门遁甲的书籍都搬了出来,发疯似地寻找开解龙骨的方法。

\t颜真静静地坐在瀛伯身后,环抱着瀛伯。原来我还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去自如,还可以这样抱着你而不被发现,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知道了你内心的真实心意,才是我最看重的,既然如此,这龙骨之苦也算受得值了。

\t瀛伯翻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还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他失望地在地垫上坐下来。环顾四周,从窗边取过那面脸盆大的镜子,用手在上面一点,便有影像在上面显现出来。瀛伯端坐托腮,看着那镜子哑然失笑。

\t颜真本一心抱着瀛伯,只求能与他粘住一秒是一秒,见此情形,便凑过去观看。天哪,镜中的人正不是自己吗,那镜中把平时自己在这屋中的所作所为全部像摄像机一样全部录了下来。镜中的自己睡姿豪放,梦呓不断,全是一些听不清的话。有些是白天的影像,轻手轻脚地进来,像牛一样地饮水,掰着脚捶打,嘴中还有咒骂,大概是烧烤那日累了一天的发泄。妈呀,怎么还有换衣服的镜头?颜真觉得自己的脸瞬间都羞红了,再看瀛伯,却仍是看得滋滋有味。好在自己平时都是背着镜子换的,有时候躲在屏风后面,即使看到,也只是个背影而已。颜真不屑地朝瀛伯翻了个白眼,想不到你平时一本正经,竟然还有偷窥的癖好。可是我现在颜真,莲蓬,陆紫苜三人合一,瀛伯你究竟爱的是谁呢?不过现在都龙骨穿身,不管我究竟是谁,瀛伯爱的是谁,都管不了了,我只求容颜老去之前好好爱上一场。

\t天色渐明,瀛伯已在床上睡去,颜真悄悄起身,回到自己的躯体里面。

\t亭伯早已醒来,他看到颜真醒来,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你昨晚一声都没有哼。”

\t“是吗?”颜真笑笑,看来灵魂出窍,还真是两全齐美之法。

\t从此,颜真每晚必去找瀛伯,陪他翻阅书籍,冥思苦想,陪他观看镜中的自己,也看着他背影婆娑,立在元华殿恳求林寂解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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