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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石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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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太大了,空旷而开阔,方圆也不知多少里,边缘的石壁融于昏暗中,予人无边无际的假象。

这片空间宛若就是一方独立的世界。

微光流动,明灭闪现,若霄汉经天,瑰美迷幻,陆离有一种错觉,仿佛真的置身于无垠的灿烂星空下。

小白狐低鸣,嗖的向前窜去,暮光中留下一道白影。

“等等!”

陆离呼唤,声音回荡,带着空灵和通透感。他跟了下去,凝神警惕,疾步而行。

除了散落的碎小石块,地面偶有高低起伏外,总的来说近乎平坦。没有发现危险,整个空间都带着死气沉沉的幽静,令他细微的足音显得异常清晰。

小白狐并没停下的意思,白影闪动,很有目的性的朝一个方向奔跑,陆离带着疑惑,也勾起了好奇心,一直跟了下去。

到了此刻,他也有所发现,那些充斥于整个山洞,星星点点的微光,并非什么霄汉星辰,其实是无数飞舞的萤火虫。

清凉的湿气扑面,前方光芒大盛,突然出现一片石林,无数的萤火虫聚集在内,点亮了那里。

石林景象光怪陆离,神秘奇幻!

小白狐速度不减,直接冲了进去。陆离驻足,略一迟疑,还是跟了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虽说这片石林看似神秘古怪,不过小白狐似乎对此地很熟悉,应该不会有危险之物存在。

石林内,一簇簇石笋拔地,一根根玉柱擎天,形态各异,森罗万象,仿若一片白玉筑成的清凉世界,瑰美多姿,钟灵毓秀。

叮......叮......

洞穴顶端,倒垂而下的石笋如锥,不断滴落液体,声音清脆悦耳,此起彼伏,为这片宁静之地平添了一种空灵气韵。

小白狐停在了一堆枯骨前,轻声呜咽,如泣如诉。

在这样一片钟灵毓秀,宛若仙家洞府的石林内,出现一堆枯骨,显得格格不入,极不协调。

小白狐叫声凄切,目露哀伤,显然跟枯骨大有关联。

陆离凝目,这是一堆残骨,不复完整,很多都已碎裂,疑似生前曾遭受极强的重击。枯骨上残留着少许腐肉,还有散落有皮毛,看形状疑为兽类所有。

他心中一动,这堆枯骨莫非是小白狐的至亲,是它的父母?这极有可能,否则小白狐不会是那等神情。

那是失去至亲才会流露的哀伤。

“原来你跟我一样,也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儿!”他蹲下来,拍了拍小狐狸的脑袋,以示安慰,叹气道。

陆离想起自己的父母,也是黯然,心里一阵难过,自父母双亡,年幼的他四海为家,到处流浪,时常告诫自己要坚强,此刻被勾起回忆,再也无法抑制心绪。

一番伤情,一番难过,他逐渐恢复过来,看着小白狐兀自哀鸣,心想:“小狐带我来此,像是来见它的父母,可是它们都死了,这又为何?”

略一思索,顿时醒悟,道:“莫非,是要我帮你葬了它们?”

小白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瘦小的身躯匍匐于地,前足爪伸长,如同在朝拜,目中更隐隐有乞求之意。

“你无须如此,我们既是朋友,我自会助你!”陆离点头,心中却疑惑,小白狐的父母为何死在这里,骨头都碎成了渣,它们遭遇了何等可怕的敌人?

石地很坚硬,他勉强掘出一个坑,将那堆枯骨移了进去,用碎石掩埋,垒出一座新坟。

一人一狐立于坟前,陆离祭拜一番,怅然道:“小狐,就让你父母在此安息吧,今后我来照顾你!好啦,我们该回去了。”

小白狐轻鸣一声,点头,复又摇头,忽然人立,用前爪指了指石林深处,奔了过去。

“难道还有什么?”陆离低语,只得跟过去看看。

几经转折,在彷若迷宫的石林内七绕八拐,最终,他们来到一处满目狼藉之地。

那里,一切都是残碎的,一截截石柱断裂,横亘在地,无数的石笋,都被削去了尖尖的顶部,遭受了极大的破坏,无一处完整。

是什么人毁掉的?

陆离思忖,小白狐的父母显然是被人击杀,连骨头都碎掉了,难道说,此地也是同一人所为?

他不可能寻到真相,时间太久了,小白狐至亲早就化为枯骨,而这里,折断的石柱上都已经被侵蚀,斑驳不堪,显然经历了不短的岁月。

吱...吱...

小白狐轻叫,敏捷的身躯在乱石间穿行跳跃,最后,它跃上一方石台,仰头张望!

陆离循目看去,在石洞顶端,光明大放,一根巨型石笋倒挂,尖尖的笋角垂落,如同一个庞大的白玉漏斗。

这是唯一没有被毁掉的一根倒悬石笋,它异常庞大,比陆离此前所见都要大很多倍,而且,它显得与众不同,石笋上聚集了无数的萤火虫,几乎遮掩了表面,石笋周围缭绕着淡淡的薄雾,在光芒映照下,仿若仙气蒸腾。

小白狐人立,指了指石笋,又指了指它所在的石台,示意陆离过去。

石台很大,容纳了陆离与小白狐,依然不显得拥挤,在石台的正中央有一凹坑,只有碗口大小,内中存有少量的乳白浆液。

小白狐绕凹坑转来转去,轻叫两声,将脑袋凑近浆液,对着陆离挤眉弄眼。

“怎么啦?这是什么?”

陆离不懂小白狐是何意,小白狐急的抓耳挠腮,忽然伸出粉色的舌头,卷起一口浆液吞如腹中,一脸的陶醉样儿。

“哦,我明白了,你是请我喝它?”陆离终于搞懂了,恍然道。

小白狐不住点头,招呼他快喝。

“这能喝吗?”虽说亲眼见到小白狐喝了,但****殊同,小白狐喝了没事不代表他也能喝。

自从上次误食朱果,前车之鉴,他给自己立了规矩,来历不明,奇形怪状的东西,绝不可轻易入口,那怕貌似多么香甜可口。

事实上,凹坑里的乳白浆液的确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不过那种芬芳很特别,还混杂着灰粉的古怪气味。

陆离抬首,仔细打量石笋,果不其然,浆液正是从石笋尖上滴落的,此际还有一滴挂在那里,不曾掉下。

看那情形,石笋生成一滴似乎要许久时间,并非易事,怪不得小小的凹坑里,浆液的存量稀少。

雷击木里生出的果子险些要了他的命,曾遭受无比痛苦的折磨,至今还是大患,这石头里生出的液体还敢喝吗?

陆离摇头,拍了拍小狐,叹道:“好意心领了,我明白你是要报答葬你父母的恩情,不过,我真不能喝!”

小白狐颇为失望,忽然跃下石台,一晃不见踪影,片刻后白影闪动,又复回到石台,口中叼了两个小小的白玉瓶。

陆离莞尔,这小狐也够执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瓶子,它见自己不喝,就想让自己用瓶子装走浆液。

盛情难却,陆离不再拂逆小狐的一番心意,大赞它知恩图报。

浆液真的很少,两个小小的玉瓶都没有盛满。陆离将之收起,小白狐对此似乎很看重,待拿出去后让落雪瞧瞧,是否真的能喝。

一人一狐,沿原路而返,不久后从瀑布下冲了出来。

陆离记挂着落雪,不知她是否压制了魔念,他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观望,但见前方一片狼藉,成片的树林被摧毁,满地的草木碎屑,谷底的一段砂石滩更像是被犁过般,翻了无数遍,乱七八糟。

一念成魔,皆因落雪宣泄暴戾与杀念所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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