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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厅里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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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媒体称,国资委要求民航、金融、电信等行业在“十一”前关闭设在机场、火车站等重要交通枢纽的贵宾厅。

一般说来,机场贵宾厅里的贵宾多是头等舱乘客。那么,什么人可以享用头等舱和进入贵宾厅呢?根据《中央和国家机关差旅管理办法》、《关于重要旅客乘坐民航班机运输服务工作的规定》,仅限于省部级正副职且须是因公出行。

我不是公务员,无所谓行政级别。作为大学教员亦不兼行政职务。一句话,平头百姓。不过非我虚构或出于文学想像,现实生活中我还真利用过一次机场贵宾厅和贵宾通道。

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我应邀赴岭南一所大学讲学。那所大学的校长是副部级还是正厅级我没确认,反正他贵为“贵宾”。也许因为他听说我的演讲颇受好评或礼贤下士,百忙之中特意从市里逃会出来为我正式颁发客座教授证书,完了还吩咐办公室人员务必用他的贵宾卡把我送去机场。到了机场,我俨然校长大人,由一位略带岭南口音的礼宾女孩毕恭毕敬又训练有素地让入贵宾厅。玉米发糕般厚墩墩的地毯,榕树根般的枝形吊灯,墙上仿制的蒙娜丽莎名画,足可坐一家人的宽大单座沙发。不坏,的确不坏,是比大厅硬梆梆的网眼不锈钢靠背椅舒服多多。何况,没有小儿在身旁不屈不挠的哭叫,没有美女在眼前搔首弄姿的干扰,没有避让往来拖轮行李箱的礼貌要求。这么着,正当我架着二郎腿准备分析蒙娜丽莎嘴角笑意的学术意味时,一身旗袍的礼宾女孩端着茶盘茶杯送茶来了。我以为她放在茶几即转身离去,不料她居然俯身屈膝,单腿跪下。我条件反射地即刻立起:“姑娘,别,别别,使不得、使不得的……”我一时狼狈不堪,语无伦次。

结果,蒙娜丽莎的微笑顾不得了,上好的琥珀色茶汤也没品出什么滋味。如此惊魄未定之间,礼仪女孩又一次带着蒙娜丽莎的微笑款款走来,把我直接领上飞机。幸亏登机手续安检手续全免,否则非丢了身份证或忘了手机不可。可问题是,作为乘客,这果真是正确而自然的状态么?我面对空无一人的机舱暗自思索,直到众人吵吵嚷嚷涌进来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罢了罢了,还是这样当普通乘客好,还是混迹于普通男女中间心怀释然。贵宾当不得的。当贵宾有啥子好哟,在贵宾室里一个人,进机舱时一个人,旗倒兵散,众叛亲离,形影相吊,孤家寡人!虽说我性喜孤独,但那终究是独自面对落日余晖的孤独、独自仰观夜空流星的孤独、独自倾听旷野蛙鸣的孤独……因而那是不具排他性的孤独,是有文学情思或一缕乡愁相伴的孤独。

我蓦然心想,那些时常享受贵宾待遇即货真价实的贵宾们会作何感受呢?我想他们大概处之泰然,甚或认为天经地义亦未可知。至少不会像我这样受宠若惊大失常态。是因为自己是初次吗?这肯定是个原因,但不仅仅如此。对了,记得若干年前去外省开会。会后晚宴,宴罢一行人出门时,主人提议去洗脚馆来个药物足浴放松一下。说实话,我觉得怪别扭的,不想去,但碍于场合,只好尾随。进门仰面躺倒,不久一位姑娘用木盆端着大半盆热水“呼哧呼哧”走来,半蹲半跪地将自己的脚泡在一股中草药味的水里甚至抱在怀里揉搓……忽然间,我想起在小镇沿街卖发糕的妹妹,想起当年在乡下务农时邻院的村姑,想起一个早婚早逝的不幸的堂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眼角隐约发热。随即翻身坐起,昏昏沉沉走到门厅静等同伴们出来。都说足浴后好睡觉,可我那天晚上反而没睡好。那是我第一次进洗脚馆,肯定也是最后一次。洗脚馆作为服务业自有其存在的理由,我无意否定。我只是出于纯粹个人性理由不想去,去了受不了。

我不是要标榜自己多么高尚,多么具有悲悯情怀和平民意识。我只是受不了。我不想伺候人,也不想被人伺候,如此而已。而另一方面,上课和演讲当中我又一再告诉学生、告诉年轻人要有精英意识——一个没有精英没有精神贵族的民族,哪怕再有票子房子车子,也是永远站不起来的民族。同时我也强调,精英绝不属于北大钱理群教授所批评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绝不意味可以占有更多的社会资源为个人捞取好处,而意味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为弱势群体合理争取更多的游动空间。

说起精英、贵族,上个星期上海一位著名学者也跟我提起这两个词。他不胜感慨地讲了他亲眼见到的一位所谓明星级知识精英的表现:外出活动时如何不肯和大家坐一辆车、整个行程如何不说一句话、如何对随行人员气指颐使……“毕竟是老师,身为老师怎么可以那样呢?”我禁不住问那人可姓爱新觉罗?老先生回答:不姓罗,更不姓爱新觉罗。北师大启功先生其实是姓爱新觉罗的,可你看人家,那么大成就,却那么平和,一点儿架子都没有。那才叫贵族,才叫精英,才叫精神贵族!

(014.10.5)(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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