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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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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耐心点明利害:“毕大人,有道是众怒难犯,现在是杨、张二位将军在场,我还好相劝,一旦欠饷的兵士们全都闹起来,你一拳我一脚地把您给捶巴死了,真连凶手都找不着,没处喊冤去。”毕自肃有气无力地反正我是没辙。”

左良玉见朱梅几番欲言,便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开导:“朱将军,这一关总得过,末将想,朝廷的欠饷总是要补发的。您是否把个人的银两凑上一些,先安抚一下将士们的心,待朝中饷银下来你再给自己补上嘛!”

朱梅有些动心:“毕大人,你看呢?”

“老夫为官两袖清风身无分文,”毕自肃有些宁死不屈的劲儿,“就是有,本官也不能向反乱者低头。”

“我看你是活够了!”杨正朝拔刀上前,横在了毕自肃的后颈上。

左良玉过来把刀锋移开:“杨将军,不可意气用事。”

朱梅是一心求活:“毕大人,下官全家人凑凑,估摸能有一万两。”

杨正朝一听就翻了:“不行,打发叫花子呀!”

“毕大人再凑上一些。”朱梅劝说,“总得让杨将军和张将军,对闹事的兵士交待下去呀!”

“我,我。”毕自肃尚在犹豫。

杨正朝的刀锋又回到毕自肃的脖子上:“我看这刀得见血才好使。”

毕自肃无奈地:“本官最多也凑上一万两。”

“分明是耍笑我们,”杨正朝手上用力,毕自肃颈部鲜血就滴淌下来,“欠我们二十万两军饱,两万两让我给谁的是?还不如杀了你,然后我领朝廷造反的死罪,也算是和你同归于尽。”

“两败俱伤都划不来,更不能一同丧命。”左良玉把杨正朝按到座位上,“我倒还有一个救急的办法。”

朱梅立即应声:“左将军请讲。”

“请毕大人,朱将军,以巡抚和总兵的名义,向宁远城内的银号、商铺借银,待朝廷饷银到时再予归还。”

毕自肃没有信心:“商人无不奸狡,谁肯把雪花白银拿出来?”

左良玉早有谋划:“商人还唯利是图,只要支付合理的利息,又是巡抚总兵作保,他们一定不放过这赚钱的机会。”

“毕大人,那就借银吧。”朱梅急于脱身。

“借吧。”毕自肃很不情愿地应答。

“杨将军,把我们放了,也好出去借银。”朱梅提出要求。

“不行!”杨正朝一口回绝,“老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放了你们,银子没到手,你们人再溜了,我还找谁要军饷?”

朱梅反驳说:“你不放人,我们如何出去借银?”

“可以把银号、商号的老板叫到这来,签了借据,拿到了银子,那时自然恢复你二人的自由。”

“我二人就眼前这样子,形同囚犯,你们在一旁看押,能借到银子吗?”朱梅用手指指面前的境况。

“这样吧,”关键时刻还是左良玉出来圆场,“二位大人休息一日,养养精神,毕大人的伤痕还要掩饰一下,不要被人看出。明日由我去请老板,然后我在场与老板们周旋利息等有关事项。借钱时杨、张二位将军自当回避,以免有看押之嫌,影响借银协议的达成。”

“我不在场,”杨正朝问,“他们要是趁机逃跑呢?”

“杨将军多虑了,”左良玉给他吃定心丸,“你们可在外面加强防范,再说有我担保,管保二位大人不会有意外之举。”

张思顺认为杨正朝过分了:“杨大哥,就依左将军的主张办了,此事总得有个了断。”

杨正朝还是他那个倔脾气:“老子没耐性再等明天,要借今日马上就借,借得银两息事宁人,借不到,咱就把姓毕的姓朱的用刀一抿,然后我就进山去当山大王,活几天算几天。”

左良玉明白,已再无商量的余地,不过他还要尽量化解这次兵变,便应允道好,毕大人、朱大人,末将这就去银号商号请人,二位大人少时一定要拿足各自的身份,不要被商号老板看出破绽。”

“左将军多多操劳,本官与毕大人定会做好配合。”朱梅受打较轻,精神强过毕巡抚。

左良玉又转对张思顺,他明白杨正朝难以商量:“张将军,请你命兵士尽快为毕大人修饰一下,少时老板到达,还请二位将军及时回避,也免得弓I发误会,我们是要借到银子。”

“明白,”张思顺回答得干脆,“左将军放心,我们会按你的要求行事。”

不过半个时辰,左良玉带领刘姓赵姓两位老板,来到了中军营帐,他们相互揖让着走进。杨正朝用白眼珠看着两位老板,张思顺用手扯扯杨正朝的衣袖:“杨大哥,我们走吧。”

杨正朝颇为不情愿,但还是被张思顺硬是拉走了。银号的刘老板,就感到有些不对头,对毕自肃、朱梅二人深深一躬:“二位大人,草民见礼了。”

朱梅率先说道:“左将军,给两位老板看座。”

刘老板落座后便发问:“毕大人,召草民前来议事,何不在城内巡抚衙门,而跑到这兵营里相见?”

“实不相瞒,”毕自肃的回答倒也得体,“兵士欠饷,本官自然要来这兵营里安抚。”

朱梅则是开门见山:“二位老板,朝廷因事延误了军饱的发放,为了救急,请你们施以援手,借银官饱,以解燃眉。”

“这个”赵老板先自反感,“我等小本经营,谋生亦捉襟见肘,度日尚难,哪有余钱。”

“怎么,我等豁出性命,保宁远和平尔等才得以安全做生意赚钱,若士兵无锏不能御敌后金匪众攻来,将宁远洗劫一空休说你们的家财,只怕全家老幼命都不保。”左良玉适时敲打一下。

刘老板明白不借是难以走出军营:“各位大人,请问,这借银的数量?”

毕自肃伸出两个指头这些。”

“两万。”

“二十万。”

“啊!”赵老板又先发难,“这也太多了,反正我是没钱。”

刘老板在讨价还价:“各位大人,银号存银有限,要说凑个万把两救急还勉勉强强。”

“二位老板,你们要听好,是巡抚和总兵大人向你们借银,借是一定会还的。”左良玉居中协调,“我还给你们交个底,皇上新任了蓟辽总督,携带大量官银前来上任,不日即可到达。也就是说,还钱的日子没有多远。我再给你们交个底,这借银还是要付利息的。”

“啊!”赵老板感到意外,“还付息呀?”

“借钱付息,理所当然。”毕自肃言道,“但只能是最低水平,不会如你们外放的高息。”

“既如此说,可见各位大人借银的诚意。”刘老板表态,“我竭尽所能,愿出借三万两。”

“本人也尽量凑上一万两。”赵老板态度也变了。

“少哇,”朱梅觉得数量不理想,“这差距太大,怕是难以让将士们满意。”

“在下能力实在有限,三万两已是到顶。”

“本人也巳把劲铆足了。”赵老板还留个尾巴,“还不知到时能否过了老婆这一关呢!”

“各位大人,我二人的能力也就这么大了。”刘老板提议,“如果实在短缺,不妨再找找其他商号。”

“好吧,我们便书写借据。”作为中人,左良玉把借据写好,双方签名画押,之后拿在手中,“我跟你二人去取银两。”

很快,左良玉带士兵把白花花的银子押回,整齐地摆在了中军大帐之内。左良玉对进帐的杨正朝、张思顺说:“二位将军,估计可补发一个半月的欠饷下余待督师到来,也会很快补齐。”

张思顺倒是通情达理:“难为左将军千方百计借来银两,我和杨将军向将士们解释一下,想来是会体谅的。”

“不行!”杨正朝“嗷”的一声相差过于悬殊,老子交待不下去。”

左良玉劝道杨将军,事当适可而止,借银也算尽力了,业已山穷水尽,谷糠榨不出油了。”

“哼,毕巡抚和朱总兵二人曾有言在先,他们可以拿出家底,怎么现在就不算数了。”

“杨将军息怒,我承诺的银子,仍然言而有信。”朱梅提出你们派兵跟我回到家中取银。”

张思顺人较为实在:“朱总兵回家自管取银便是,何须派兵跟随。”

“这得有人看着,不然他二人逃走,我们上哪找人。”杨正朝交待,“派四人一同前往。”

朱梅被人看押着离开,杨正朝凑到毕自肃的身边:“巡抚大人,你是否也回家取银?”

毕自肃把头一梗:“我堂堂巡抚,不会屈服于你们的淫威,饷银已借,你应该知足了。”

“毕老头儿,我看你还是欠打。”杨正朝说着就是一鞭子。

毕自肃脸上腾起一道血印子:“杨正朝,你要清楚,你的所作所为是犯下了灭门的大罪。”

左良玉怕事情闹大,赶紧截住话:“毕大人这是一时气话,杨将军也不要再紧逼了。相互体谅为上,事情可以圆满解决。”

“哼,看在左将军面上,不再让你皮肉受苦杨正朝似乎是在让步,“你再取来一万两银子,就放你回家。”

毕自肃已经铁了心:“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毕某人决不会向你低头。”

朱梅取银归来,左良玉上前点验一下:“二位将军,万两白银,分毫不差,请做定夺。”

杨正朝以领导者的口吻:“朱大人言而有信说到做到,我姓杨的也不食言,可以回家了。”

朱梅看看毕自肃那,毕大人也一并予以释放为宜。”

“休想!”杨正朝恶狠狠放话,“他若不回家取来一万两银子,就永远别再想出去。”

毕自肃索性闭上眼睛:“我这巡抚,就在这中军帐里度过此生啦,在这里巡巡倒也不错。”

“你就死在这军帐吧!”杨正朝要给毕自肃施加更大的压力,“咱们全走,让他一个人好好反省反省。”

左良玉叹口气,众人全都退出,帐中只剩下毕自肃一人。他拖着打瘸的腿,在帐内往来走了几圈。不觉步人了后帐,抬眼望见帐顶的木杆横梁,心中琢磨,如若在此处上吊,还是可以的。心中万分悲戚,想起自己官为巡抚,竟然受到这般羞辱,实在有失为官的体面,信口吟出一首诗来:

辛苦为官几十年,远离京师来戍边。

一任卒伍横踩躏,再求苟安心怎安。

毕自肃将丝绦搭上帐梁,踏上木兀,把头伸进套中,双脚一蹬,身体悬空,不一时便魂归天国。

左良玉不放心毕自肃,他再次返回大帐,前帐无人即步人后帐,猛抬头看见巡抚悬梁,急忙上去解救,待他将毕自肃放倒平放于地,只见这位毕大人,已是面色青紫舌头吐出,死去多时了。

左良玉眼角沁出几滴清泪,到了帐门前呼唤来人哪,毕大人出了意外!”张思顺听到就要进帐,他的身后走过两个人,也跟脚在后欲进帐去。张思顺诧异地问:“二位什么人?”

“请问你是何人?”为首的中年人反问。

“我,”张思顺见来者气度不凡,未敢轻慢,“本人是宁远偏将张思顺。”

“张将军,”后面的青年有几分得意地介绍,“此乃新任蓟辽督师袁崇焕大人,奉旨来此上任。”

“啊!”张思顺大吃一惊,没想到袁崇焕这样快就到了,自己会同杨正朝等人发动兵变,说不定就有天大祸事,还是赶快报信与杨大哥,好商议个应对之策。他一句话没说,转身撒腿就跑。

“哎,张思顺留步,”袁崇焕看着他的背影,心下生疑,“见了本督,扭头就跑,是何道理?”

他身后的家人袁成不由得猜测:“莫不是兵变的参与者?”

“如若真是,不信他还能跑出我的手心。”袁崇焕冷笑几声,“袁成,随本督进帐。”

左良玉一见走进两个不相识的人,怔了一下:“请问二位是?”袁崇焕反问你是何人?”

左良玉见来人气度不凡,便客气地回答末将乃宁远副总兵左良玉。”

袁成点明主人的身份左将军,新任蓟辽督师袁崇焕大人站在你的面前,还不大礼参拜?”

左良玉立即躬身下拜末将拜见督师大人。”

袁崇焕看看地上的死尸,之后居中坐下:“左将军,这中军大帐,缘何有尸身横陈?”

“大人,此本巡抚毕大人,刚刚自缢而亡。”

“怎么!”袁崇焕不由得起身近前细看,“毕大人为何要自寻短见?”

“袁大人,是这样。”左良玉斟酌着词句宁远兵变,想必督师已知,只因发不出军饷,毕大人又受到闹事兵将的逼迫,他一时想不开,才走了这绝路。”

“如此说巡抚毕自肃是被兵变的将士逼死?”

“—实,也不完全这样。”左良玉还想息事宁人,“毕大人也是朝廷二品\员,遇事还想不开。”

“左良玉,参与兵变者,你一定也在其中。”

“督师大人,末将世受国恩,怎能出此下策。”左良玉不慌不忙,“总兵朱梅大人,刚被兵变头目释放,袁大人召他前来一问便知。”

“既然并不是你,”袁崇焕紧紧盯住,“那么你说这次兵变闹事的领头羊,是何人等?”

左良玉犹豫一下:“禀督师大人,为首者是两员偏将,杨正朝和张思顺。”

“本督知晓了。”袁崇焕吩咐,“传令下去,叫朱梅来见。”

“遵令。”左良玉命部下很快把朱梅传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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