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石块比较多,是个安全的地方,古松树选了一块大约三米高的孤石,从旁边攀爬到树枝上再跳了下去,上面很平坦,晚上睡在帐篷里就算是有野兽也伤害不到他们,杨德红在下面有些着急,说道:“快拉我上去,老人说山里有狼,你舍得我被狼吃掉吗?”古松树有意逗她一逗,做了个鬼脸,笑道:“狼不会有,野猪倒是有可能。”杨德红快急哭了,骂道:“古松树,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饶不了你。”说罢,也走到旁边的树底下准备爬上去,不知道是不是生活条件优越了,当年拿手的技能这个时候却使不出来,笨手笨脚的折腾一番,最终彻底放弃了,嘟着嘴转过身去默不作声,古松树跳了下来,说道:“小红,你踩我肩膀。”见她真在生气,又说道:“对不起啦,是我错了,我们上去搭好帐篷,让你歇歇。”杨德红心一软,说道:“你蹲下。”古松树托着她慢慢地站起来,这下可轻松了,杨德红毫不费劲地爬到了石头上面,二人搭好了小窝,古松树又在帐篷周围撒上驱虫的药水,将保温杯里的水泡了两包方便面,还有一些水果干粮一一摆在她的眼前,杨德红笑道:“你挺细心的哦,我怎么想不到这些?”古松树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经验,快吃吧,吃饱了好睡觉。”
“睡觉?真的吗?”
“待会你睡里面,我在外面站岗。”
“不行,我要你睡进来。”
“小红...你...别这么任性。”
“我就要把你睡了。”
“你...”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喜欢我吗?”
杨德红的直接是那么热烈、那么真实,古松树红到了脖颈子,低下了头,小声说道:“不可以,我有女朋友了。”
“我也有男朋友,他对我很好。”
这下激怒了古松树,气道:“你怎么能这样?”
“谁叫你是第一个出现在我心里的男人,谁叫你又出现在我的眼里?”
“你跟我进山难道就这么荒唐?”
“是,你本来就是我的初恋,初恋,你懂吗?忘不掉的。”
这句话击中了古松树的心扉,他也忘不掉李晓红的颜容,一时语塞,端起面桶“呼啦呼啦”地乱吃一顿,杨德红冷静下来,也觉得刚才的言语有些过激,闷头吃完面,古松树给她递来一个橘子,说道:“爱情就像它。”杨德红接在手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道:“古哥哥果然是个好男人。”可越是这样心里越难受,凭什么他不是我的?于是问道:“她比我漂亮吗?”
“漂亮。”
“她比我贴心吗?”
“贴心。”
“她比我甜吗?”
“你甜。”
古松树没有说谎,王笑媚确实没有蜜糖一样的眼神和笑容,杨德红乐了,她终于赢了一回,笑道:“那你为啥子还要拒绝我?你冷血吗?”古松树伸出了胳膊,说道:“对,你摸摸。”杨德红迟疑地将小手按在了他的手掌心,再到手腕、手臂,一股凉意迅速侵袭全身,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记得当年在工业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感觉,手掌滑向了他的脸庞,说道:“古哥哥,今晚你来我的怀抱,我给你温暖。”古松树轻轻拨开了她的小手,退到一边躺下了。
大山里的气温降得厉害,每当这个时候古松树的视线都会变得模糊,身体也会变得僵硬,如果没有保暖的衣物,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这次做足了准备,还是忽视了贵城善变的天气,在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意外,心静如水,我一定可以人定胜天!杨德红像一块橡皮糖一样粘了过来,他拒绝了她,执意躺在帐篷边上,杨德红将被单让给了古松树,心中满是敬佩,仿佛一瞬间领悟到了什么是爱?我的那个他会真心爱我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古松树的眼睛被阳光刺得睁不开,耳畔传来杨德红的声音,说道:“你终于醒了,吓死我啦。”原来昨晚的气温骤降,古松树全身冰凉,逐渐进入冬眠的状态,杨德红在清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惊醒了,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觉,连忙爬出来一摸古松树的脸,冰块一样,叫了几声都没回应,吓得她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情急之中钻进被单里抱住人取暖,才发现他的心跳平稳,并没有意外,一直熬到太阳升起,白天的气温又恢复到酷暑的时刻,古松树急速回温,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杨德红的身体软绵绵的,甚至能闻到体香,早上血气方刚,一柱擎天,顶到了不该顶的地方,十分不妥,万分尴尬,只好装傻不动,杨德红忽然轻轻地扇了他一巴掌,说道:“满身泡面味,还不起来去洗洗。”古松树顺势坐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们先吃了东西,等下有力气爬山,下面有溪水,一起去洗干净。”
“一起吗?”
“你...别闹。”
“这些东西要不要带走?”
“留在这里,可能还要住一晚。”
古松树先跳了下去,接着让杨德红跳到他怀里抱住,杨德红一把勾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死皮赖脸的要他抱去溪涧,古松树心想:她比青梅还要顽皮,又跟小雨一样惹人怜。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逗得杨德红嘻嘻笑,草木茂盛的山里有一个好处,容易找到水源,二人洗漱干净,精神百倍,望着婆婆岩爬去,待到达石底才看到这里有好几间木屋,是以前山民恰到分寸地利用石块和山坡的空间搭建而成,逐一察看,屋里似乎有人来过,里面有刻意收拾的痕迹,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在屋前的一棵树底下闻到了尿骚味,这不是野兽的味道,是有人习惯性地积累起来的印记,古松树心想: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假如白玉龙真的来过此地,是否会留下暗号?说不定这尿就是他撒的。进去木屋仔细地搜查了一遍,地上有一只用草叶编制的蚱蜢让古松树兴奋不已,这是他小时候经常制作的玩具,是村里的小伙伴们必备的传承手艺,后来教会了白玉龙,有一次为了突出谁的杰作逼真,他在草蚱蜢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同学们一闹,便把他称作“大头虫”,这是蚱蜢的土名。
古松树捡起蚱蜢,双目出神,一脸兴奋地叫道:“是他!”杨德红不解地问道:“谁?你说啥子?”古松树很快忍住了情绪,恢复平静,说道:“这是我小时候最爱的玩具,突然在这看到很好奇。”又道:“小红,我们下山吧,想去打个电话,山里没信号。”
“你不看风景了?”
“已经看过了,这里没有传说中那么美啊,还没有我老家的风景好看。”
“我不走。”
“小红,你怎么了?”
“我累了,刚爬上来又下去,受不了。”
“好吧,我们多歇会。”
“呆子。”
杨德红白了他一眼,古松树一愣,想起了李晓红也说过这两个字,扎心了:“竹马,爱我么?”
“爱!”
“娶我么?”
“娶!”
无声的泪水悄悄滑落脸颊,转过身,用背向着杨德红,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本来不相逢。这一微妙的变化自是逃不过女人的感官,杨德红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说道:“古哥哥,我只想和你多待一会,等你走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你有疼你的人。”
“疼不到心里。”
当心里藏着一个人,这个人就像一颗螺丝钉,它钉在那里,不管何年何月,它都一直钉在那里......
古松树止住了悲伤,提醒杨德红该下山了,他要把信息带给一个可靠的人,没想到池非壬如此神准,这不得不让他怀疑。重新下来爬到石块上将帐篷塞回包里,等走到山下的村庄时,古松树临时改变主意,说道:“小红,你回镇上帮我打个电话,就说小松鼠在这找到了大头虫。”他把南宫玉凤的号码告诉了她,再三叮嘱,杨德红好奇地问道:“你不跟我回去吗?”
“我想再上山看看。”
“哦——原来你是骗我下来的,丢下我不管了?”
“不,这次是正经事,你在家等我。”
“到底啥子事嘛?神神秘秘的。”
“小红,算我求你了。”
“好吧,你要说话算话,可不许偷偷地溜走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杨德红回到镇上照着做了,南宫玉凤接到电话立即告诉了父亲,南宫军来有些不可思议,萍、贵、粤三城出动这么多警力,耗时颇久,居然抵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可笑,真是可笑!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保密,他要搞清楚古松树是怎么找到那的,得派一个心腹去贵城婆婆岩当面了解详情,想来想去,没一个人可靠,只有女儿合适,可是放不下心,那就等古松树的电话吧,南宫玉凤接了任务,每天不定时地给他打去电话,一直提醒不在服务区,既焦急又担心,唯有心里默默祈祷祝福罢。
等了两天,还不见古松树回来,杨德红闷闷不乐,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口是心非,正在房间里生闷气,手机响了,一看是男朋友打来的,按下免提键,问道:“你回来了吗?”
“宝贝,我刚下飞机,你在哪?”
“帮爸妈卖面条。”
“真够孝顺,什么时候回公司呀?”
“再过两天吧。”
“不行,我迫不及待想见你。”
“别这么猴急,要是憋不住去找个付费的解决一下。”
“哈哈,算我服你,早点过来。”
“行,没事我挂了啊。”
“欸,别,你让我跟叔叔阿姨聊两句呗。”
“我还不想告诉他们。”
“你干嘛要把我们的关系藏着掖着?我哪见不得人了?”
“你不是见过一次吗,现在还不是时候。”
“难道你...还有备胎?”
“别瞎说...”
“我这么优秀你没理由拒绝啊?还有谁比我好?你要真有选择,把他叫出来跟我谈谈,公平竞争,我很民主哦。”
“乱七八糟,挂了。”
杨德红心里不是滋味,其实她也不想说这些话,可是嘴巴控制不住,明知道古松树心有所属,互相之间没有可能,可我还在期待啥子呢?他来这里好像不是在旅游,他是来找人的?小松鼠找到了大头虫,这话里的大头虫是谁?那接电话的女人又是谁?看来他有啥子目的在瞒着我,我该不该问问那个女人原因?找出南宫玉凤的号码犹犹豫豫的不敢打电话,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说道:“宝贝,我刚才跟叔叔聊过了,他说你跟一个叫什么树的乡下人在一起。”
“你怎么有我爸的号码?你怎么不跟我说?”
“那天是你爸主动要的,你看...我是否来一趟贵城?”
“来不来是你的事,见不见是我的事。”
“宝贝,你冷静冷静,我不想引起战争,但我必须要会一会这位乡下来的公子哥。”
“一口一个乡下人,我也是乡下人,你要看不起,请便。”
“好啦好啦,就此打住,你们去婆婆岩干什么?”
“他来旅游看风景。”
“没这么简单吧?他是不是在找人?”
“你怎么知道?”
“你离他远点,这人危险。”
“星哥,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人我在电视新闻上见过,他叫古松树,萍城人,你啊太单纯,不要被他骗了,快跟我讲讲他找到了什么?”
杨德红将信将疑,思维有些混乱,分不清是非黑白,不由自主地说道:“他说小松鼠找到了大头虫,并且要我将这句话转达给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你们见过面?”
“没有,也不认识,只有她的电话号码。”
“把号码给我。”
“星哥,发生了什么事?”
“我暂时不能断定,你把号码给我,让我跟那个女人谈谈,然后再告诉你,好吗?”
杨德红虽然有些疑虑,但还是将南宫玉凤的号码发给了他,她也想搞清楚古松树在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