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红没有再啰嗦,她知道这份缘会越来越淡,终有一天将要随风而逝,说起来是自己先背弃了在菩萨面前许下的诺言,现在也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再拥有他的爱,是啊,这对他不公平,唯有尽心尽力帮他解开这个谜团,还古家一个公道。
古松树将计划详细地解释了一遍,第二天分头行事,古松树约古清清出来吃饭,他知道有人会把他们的行踪告诉古义,果不其然,古义打电话来问古清清的去向,古清清心想古松树不是要见我爸吗?这不正好把父亲叫过来相见,于是故意丢了个包袱给父亲,古松树见机行事也在添油加醋,古义果然勾起好奇心,决定过来探个究竟,驱车赶到饭店,刚走进大门,迎面撞来一个女子,俩人一个熊抱“哎哟”一声,这个女子连忙赔礼道歉,古义一看见愣了一愣,还是忍不住一把拉住这个女子走到门外一边,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谁呀?认识我吗?”
“我是...我是松树的爸爸,古仁。”
“是有点像,但绝对不可能是他。”
“哎呀,丫头,你仔细看看。”
“你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报警了。”
“晓红,你那里有块红痣。”
李晓红大吃一惊,问道:“你真是...仁哥?你满脸胡子吓死人了。”
“我问你,咋个会在这里?”
“哦,我来粤城打工,找不到工作,看见这里招服务员就来应聘。”
“你待在老家就行了,跑这打咋个工啊,能赚几个钱?”
“我爸不是你害的?我两个弟弟没有我赚钱咋个读书?”
“小声点,小声点,你缺钱,我给你,马上回去。”
“诶,你凭咋哩叫我回去?我偏不走。”
“好啦,好啦,傻丫头,我不是心疼你吗?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跑这打工吃得消吗?”
“我不用你可怜。”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跟着我,不用受苦。”
“去哪?”
“我的新房子。”
“讨厌。”
古仁带着李晓红来到别墅里,端来水果和饮料,俩人坐在沙发上,李晓红说道:“仁哥,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那菜园里埋的是一个做了整容手术的傀儡,他和上官策想谋害我,我死里逃生,将计就计,把他们在粤城这边的东西鸠占鹊巢。”
“咋个你不回来找我?”
“我敢吗?”
“松树呢?”
“找不到了。”
“他是你儿子,你一句找不到就算了?”
“我比你更急、更伤心,你看那警察也不是一点办法都冇得?”
“这不能成为借口。”
“我会刻在心里,一直到死,唉,不谈这个,你真想在这打工?”
“打不打工,看你会给我多少钱了。”
“哈哈...过来。”
李晓红乖乖地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眼里电光闪现,古仁顺势一按,饿虎扑食般压了上去。
到了晚上,古松树收到李晓红发来的信息:他不是你爸。
“证据?”
“松树,你还不相信我吗?”
“信,我信,可是...你得让我死心。”
“你会瞧不起我吗?”
“不会,是我对不起你。”
“你爱我吗?”
“爱,石姑娘娘做的媒。”
“我和这两个人上过床,我熟悉他们的气息、动作、习惯,还有身体...这个人身上没有那条疤痕。”
“晓红...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对不起。”
李晓红泪如泉涌,她心痛的是命运,是菩萨的捉弄,明明相爱的青梅竹马,却要咫尺天涯,内心幸存的这丝期盼、侥幸化为乌有,那两棵紧紧相依的映山红如果种在自己的坟头上多好?
夜色,繁星,那个人已经走了,空荡荡的屋子让人窒息,李晓红挑上最爱的红裙,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一番,乌油油的马尾辫垂在胸前,显得她的脖子白嫩光滑,竹马说:青梅的脖子最香甜可口了。
李晓红走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道:“去哪?”
“随便。”
“姑娘,没有随便。”
“往郊区随便转转。”
“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散心。”
司机不好再问,拉着她越走越偏,途经一片树林的时候,李晓红说道:“停。”
“这里是山,不安全。”
“我家住山上。”
“姑娘,我借你打个电话给家里人吧?”
“钱拿着。”
李晓红随手一把扔了几张钞票,打开车门就往树林里走去,司机摇了摇头,发动车子一溜烟地跑了。
却说古清清因为父亲爽约,一气之下就没有回家,拉着古松树在楼顶吹风解闷,俩人促膝长谈,兄妹之情更加浓厚,古清清言语之中无时不刻在透着对白玉龙的一见倾心,古松树一下想起了岛上的小本子,难道清清妹子也是被拐过来的?又想起金霞和鸭场农妇的老家都是在徽城,难道金霞就是农妇口中所说的妹妹?对呀,何不叫古义来认认?面对失散多年的女儿不可能会无动于衷,可是...这血海深仇何以得报?古清清忽然发现大哥流下两行清泪,于是劝道:“伤心的事也会过去,你不能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你这样会影响到身边爱你的人,等你有了孩子,还会这样吗?”一语点醒梦中人,小妹说的没错,再大的伤悲由我吞,古松树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等回萍城的时候,我们叫那几个姐妹一起去庙里拜石姑娘娘。”
一个声音从背后接过话来,说道:“怎么不叫上我啊?”原来是古义听手下的人说女儿在楼顶耗着不回家,丢下李晓红便赶来接人,古松树连忙答道:“爸,你还用叫吗?”古清清懵了,瞪大了眼睛,问道:“爸?你真是我哥?”古义吃惊地问道:“是啊,女儿,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古松树说道:“我没有跟小妹讲。”古义佯装气道:“你这伢子真不懂事,瞒着妹妹做咋哩?”古清清连忙笑道:“没关系,我就说嘛,第一次看着大哥就亲切。”古义要两个孩子回家里去待着,古松树突然莫名其妙地说道:“差点忘了,芬姐要我这个礼拜日去农场吃烤鸭,小妹,你也一起去吧?”农场的妇女叫冯芬,是古义的侄女,古清清问道:“哪个芬姐?我最喜欢吃烤鸭了,求之不得。”古松树见古义还是面不改色,于是又道:“芬姐说,老家徽城的土鸭比我们萍城的血鸭还要好吃,爸,你想不想尝一尝?”古义的眼神射出一道冷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以打包一份让爸爸过一下口瘾。”古松树又加了一道药引,笑道:“芬姐那有两个军壶,正好装着热汤。”这下古义有些不淡定了,问道:“松树,这个芬姐还跟你说了些咋哩?”
“她说,小叔的女儿如果还在就把她许配给我,这怎么行呢?对吧?爸。”
“我看行。”
“要不,爸和我一起去芬姐家提亲?”
“那个丫头都不在了,还提咋个亲?你傻啦?”
“这可说不定啊,万一她还活着呢?你们不都以为我死了吗?从天上掉下来也没摔死我,天意不可违。”
“好,只要你把她找出来,爸一定同意,当年李晓红改嫁给贾光宗,爸不会再让儿子受委屈了。”
“晓红结婚了?”
“她等不到你,变心了。”
“我要去找他。”
“他不在老屋里,跟他老公出去打工了,你还找她做咋哩?”
古清清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在一旁插嘴说道:“我困了,想回去。”古义顺势说道:“松树,去爸爸那住吧?”古松树当然不会跟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王笑媚还在家里等着他的消息,不能让她担心。
古义的身份还是不能下最后的结论,他宁可相信是父亲变了,而不是叔叔披着一具假皮囊,晓红的话言犹在耳,不得不面对现实,给她打去电话,已经关机,若是有贾光宗陪着她,也何尝不是一件幸事,现在我能给的也只有兄妹之情,一颗心不能两头分,青梅,你要原谅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