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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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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媛有意绕开些,斜刺里向一旁走去。

可是,醉汉杜三脚步踉跄地拦住了去路:“慢着,小妞,让三爷我仔细瞧瞧,到底是不是仙女。”

主仆二人按离家时梁玢的嘱咐,也不答话,躲开他再走。

杜三再次挡道,而且伸开了双臂:“怎么,也不理睬我杜三爷,谁敢不给我面子?走,跟三爷我进去喝一壶。”

梁媛这一下可是恼怒了:“大胆狂徒也太无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对良家女子非礼,难道就不怕王法律条吗?”

“哈哈哈!”杜三怪笑连声,“王法,这江都府尹是我娘舅,他就是王法,你去衙门里告啊!”

燕儿去拉主人,意欲躲开这是非:“小姐,我们且不与他计较,等回城后再作理论。”

“想走?没那么容易。”杜三一把抓住了梁媛的纤纤玉手,当众就抚摩起来,“真是好娇嫩哟!”

梁媛要抽,但被恶徒死死攥住,她气愤已极,抡起另一只手,一个巴掌扇过去,好个清脆响亮,杜三脸上现出五个指印。

杜三也就兽性大发,将梁媛当众抱住,张开酒气熏天的臭嘴,在梁小姐脸唇额头处发疯般又咬又啃。

梁媛竭力躲避,并连声呼救。燕儿更是一边在杜三身后踢打,一边向围观者求救:“各位叔叔大爷,发慈悲救救我家小姐吧!”

有几位携带武器的壮士,听说杜三是府尹外甥,都不敢捅这个马蜂窝。相反,一个文弱书生,却是挺身而出。

“住手!”书生主父偃大喝一声。

杜三不知来者何人,不觉怔了一下,梁媛趁此机会挣脱他的怀抱,躲在了主公子身后。

杜三定睛一打量,见抱不平者衣不出众貌不惊人,一介书生未挂武器,心中有数,口气也就格外大起来:“谁家老母猪没圈住,把你给拉了出来,长几个脑袋,也敢来管杜三爷的闲事?”

梁媛看看主父偃的书生气质,着实为他的安全忧心:“燕儿,这一公子书生模样,怎能当得那狂徒的拳脚?”

燕儿自有见解:“小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看着不起眼,说不定就是身怀绝技呢!”

主父偃对杜三倒是底气十足:“贼子,有道是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你大庭广众之下,行禽兽之举,真是不知人间尚有羞耻二字。”

“三爷我哪有功夫和你废话。”杜三施展开拳脚,恶狼般扑过来。

燕儿期待的奇迹并没有出现,也不过三五下,主父偃即被打翻在地。杜三得势后越发不让人,也不管是头是脸,没头没脑地只管踢个不住,眼见得主父偃满脸开花,已无还手之力。

燕儿尖声呼叫:“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杜三得意地狂笑不止:“想让三爷饶过他也不难,叫你们小姐主动过来亲我一口即可。”

“你,放屁!”燕儿气得粗俗地骂了一句。

杜三在主父偃身上发泄:“小子,爷就对不住了,谁让你挺身而出救下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眼见得主父偃就要丧命于杜三的脚下,梁媛怎忍心让救命恩人死于非命,她鼓起勇气上前说道:“恶徒,你别再打了,我依你就是。”

“怎么,”杜三有几分不信,“你当真要当众亲我杜三爷?”

“你要言而有信,放过这位公子。”

“好,现在我就不踢了。”杜三放荡地淫笑着,“那么,美貌的小佳人,你就过来吧。”

梁媛为了主父偃能保住性命,违心地不得已地挪蹭过去,到了杜三近前,她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杜三则是笑得脸上开花,张开臭哄哄的大嘴,便向梁媛那娇艳欲滴的樱唇凑过去。

“滚开!”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有人将他一巴掌推开。

杜三适才只顾贪恋梁媛的如花粉面了,没有留意有人过来。此刻定睛一看,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站在面前。这位与主父偃可就大不相同了,头戴束发金冠,一身锦衣绣服,腰间坠挂着碧绿的玉,手上摇着一把泥金折扇。虽说是阴雨天,扇子在他手中依然是不停地张合。更令杜三吃惊的是,身后有两个清秀俊雅的书童,张着两把雨伞,为这位贵公子遮雨。再向后面看,四名雄赳赳的武士也站在附近,分明是贵公子的保镖。一向张口就骂人的杜三气焰先自矮了三分:“你,你是什么人,敢来管我杜三爷的闲事?”

贵公子回头招呼一声:“过来教训教训这个无赖。”

四武士得令上前,拳脚交加,打得杜三抱头满地乱滚,不住声地哭爹叫娘求饶。

贵公子至梁媛面前微微一躬:“小姐受惊了。”

“多谢公子相救。”梁媛还礼后动问,“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日后也好相机图报。”

“不敢称尊,”贵公子答道,“在下刘建。”

“啊!”梁媛着实吃了一惊,江都百姓谁人不知刘建的名字,再看这公子的气质和派头,就已猜出了八分,“令尊莫非即是江都王爷?”

“家父便是刘非。”

梁媛未免再施一礼:“多谢殿下搭救。”

“不敢当,来晚一步,致使小姐险遭恶徒所辱。”刘建难以抵御梁媛那可餐的秀色,双眼火辣辣的。

梁媛有所觉察,难为情地移开目光,她蹲下身去察看主父偃的伤势:“公子,你怎么样?”

主父偃说话已是有气无力:“在下……不……不妨事。”

“梁小姐,恶徒这等无礼,竟打得这位公子遍体鳞伤,着实可恨。”刘建意在讨好梁媛,吩咐四名家将,“狠狠教训杜三这个恶徒。”

杜三已是被打得鼻口流血,他听说是撞上了江都王公子刘建,心中自认倒霉,哭声赖气地哀告:“殿下,小人不知,多有冒犯,您就饶了我杜三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梁媛见杜三被打得那种可怜相,毕竟是女人心软看着不忍:“殿下,再打怕是就没有活命了,您就饶过他这次吧。”

其实刘建也担心将人打死,他趁机卖个人情:“杜三,看在梁小姐面上,饶你这条狗命,给梁小姐磕个头谢过救命之恩。”

杜三哪敢有违,爬到梁媛面前,连磕三个响头:“多谢梁小姐美言,小人知错知罪了。”

“去吧,去吧,逃生去吧。”梁媛这阵又动了恻隐之心。

杜三恨不能一步逃离这危境险地,他自己爬起,屁滚尿流地落荒而去。

梁媛又将注意力转到主父偃身上:“公子伤成这样,这该如何是好?”

“小姐无须忧虑,一切有我安排。”刘建吩咐手下,“叫来两辆车轿,载小姐与公子回城。”

江都自然是江都王的天下,王子要办这点儿事还不是易如反掌。两辆车很快找到,梁媛目赌主父偃被抬上车,她和燕儿才上了另一辆车。刘建乘马跟在车旁,众武士环顾左右加以保护。

一行车骑一刻钟后进了城,刘建也不知会,照旧迤逦前行。

燕儿心里犯嘀咕,忍不住低声说:“小姐,已经进了城门,这车驶往何处啊,是否该向殿下打个招呼了?”

梁媛点点头觉得有理,她掀起纱帘,对着一旁随行的刘建说:“殿下,我的家在府前街,在此下车亦不甚远,可以自行回去了。”

“梁小姐请恕我尚未与您商量,你看这位公子伤势沉重,莫如先到我府中,让府医为他诊治一下,不然你们小户人家,请医用药也不是方便的。”刘建并不勉强,“小姐最好一同到府,我对父王也有个交待,否则父王会以为是我闯的祸,小姐若觉不便,就让车送你还家。”

梁媛想,人家救了自己,怎能还让刘建背黑锅呢,再说主公子因为自己而致重伤,又怎能撒手不管呢,便欣然允诺:“承蒙殿下如此仗义,民女与主公子都不胜感激,只是要打搅王府心中未免忐忑。”

“济困扶危多行善举,乃人之常理,王府有这个条件,这些小事何足挂齿。”刘建看来像是诚心实意。

车轿进了王府并未停下而是沿院中道路继续向前。走着走着,后面主父偃的车不见了,也不知驶向了何处。梁媛只感到曲里拐弯,弄得连方向都辨识不出了,真是侯门深似海呀。最后,总算在一处精雅别致的小院门前停下。还好,刘建一直跟在身边,陪同梁媛进了上房。富丽堂皇的摆设,立刻令梁媛眼花缭乱。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等繁华富贵人家。

刘建客气地说:“梁小姐,敝居陋室,就委屈你了。”

“不过是稍事休息,再说这等富贵,民女属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呢!”梁媛急于回家看望父亲,“殿下,主公子他在何处,很快就会为他诊治吧?”

刘建笑了:“小姐也过于性急了,总要容我安排一下,好吧,我这就去向父王禀报,小姐且歇息一时。”

刘建走了,主仆二人便有一种失落感。在这人地生疏的王府,顿觉举目无亲无援。

燕儿关切地说:“小姐,你上床躺一会儿吧,这车轿一路颠簸,想来早已是全身酸痛了。”

“燕儿,我心中甚觉无底,哪有心思小寐呀。”

“是呢,我和小姐有相同的感觉。”燕儿思忖一下,“我出去探探周围的环境,也好心中有数。”

燕儿轻手轻脚走出上房,院中空无一人,她又走向院门,扶框张望片刻,便走出院门,刚要再向前查看,

大杨树后闪出一名家丁,倒是满面笑容:“姑娘留步,殿下关照了不能乱走,这王府森严,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燕儿无奈,只得转回,她对梁媛说:“小姐,有人在院门把守,不让出去,是不是把我们软禁了?”

梁媛付之一笑:“不会吧,堂堂王府,软禁我们何用,我们小户人家,他也犯不上绑票敲诈钱财呀!”

“小姐,你好糊涂,不为财还不为色吗?”燕儿想的较多,“你长的花容月貌,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这话使梁媛心头一震,但她不愿往坏处想:“燕儿,不要把人想得太坏,这会损寿的。”

“小姐你心地过于善良了,你没见那刘建的眼神色迷迷的,盯住你就不放,怕是他对你起下不良念头啊。”

“可能吗?”梁媛不认为事情会这样,“王府人家,又是王子殿下,天底下门当户对的美女,还不是尽人挑选,怎会打我的主意呢?”

“但愿不是吧。”燕儿始终难以放心。

说话间,一个干净利落的老婆子,手提食盒走进房来:“梁小姐,殿下打发我给送饭来,午时已过,想早已腹中饥饿。”她逐一拣出饭菜,真是王府人家,与众不同,美味佳肴,摆了一桌。

梁媛与燕儿还真的饿了,便说:“多谢老妈妈,我自有使女照料,您就可以回去了。”

“我姓吴,你就叫我吴妈好了。殿下吩咐过了,要我在此服侍小姐,老奴不敢擅自离开。”

梁媛主仆对看了一眼,不好再多说什么,也不好当着吴妈的面妄加议论。二人默默无言地共进午餐。

明亮的阳光将王府的内书房照得眩人眼目。江都王刘非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一册春gong画,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吸引得他目光发直。一丝不挂的女人,纤发毕现的裸体男子,在他看来就像是活生生的大活人摆放在眼前。他太聚精会神了,以致儿子刘建进来还浑然不知。

刘建缓步走到父亲身边,眼角一扫,发现了那册春gong画,他见状故意后退一步,轻轻咳嗽一声。

刘非手忙脚乱将画册合上,抬头见是儿子,颇为不悦地说道:“为何不言语一声就悄悄入内?”

“父王,孩儿见您正在用心读书,未敢惊动。”刘建眼睛盯着那画册,心说得空一定要设法翻看一遍。

刘非感觉到儿子的目光一直关注画册,有几分难堪地将画册掩藏起来:“你来见我,所为何事?”

“儿有一事向父王禀明,望您成全。”

“怎么,又看上了哪家女子?”

“今日上午儿在郊外邂逅了一小家碧玉梁媛小姐,可称是一见倾心,意欲迎娶她为妻子,今生今世再不反悔。”

刘非报以冷笑:“这种话我已听过多次,可你见异思迁的老毛病却是一犯再犯,我王府之中佳丽百计,其中不乏倾国倾城姿色,你何苦又去民间选美,弄不好还得多费银两口舌。”

“父王,这一梁小姐决非等闲可比,儿是非娶不可了。”刘建口气愈发坚定起来。

刘非不觉心中一动:“你有如此决心,莫非真的遇到了天仙不成,领来让为父见识一下。”

“父王这就不必了,反正儿我相中了就是。”刘建转身要走,“情况业已禀明,儿就择日成婚了。”

“站住,”刘非喝住儿子,“听你的口气还要先斩后奏啊?”

“儿不敢,没有父王恩准怎敢就办婚事。”

“你将这梁小姐带来,让我看她一眼,能否为我王府媳妇,若果真出众,为父就依了你。”

“父王何必定要过目,相信儿的目光是不会错的。”

“俗话说丑媳妇难免见公婆,难道说这一生一世就不见面了?”刘非脸上现出不悦之色。

“待成亲之日,父王自然也就见到了。”刘建不买父亲的账,说罢,他匆匆离开。

时已下午,主父偃还在房中昏睡。这是杂役们的住处,简陋的竹床连帐子都没有,蚊蝇在他头前飞来飞去,大概是被他身上伤口的血腥气味所吸引。他时而无力地用手挥赶一下,但蚊蝇旋即又飞回来叮咬。渐渐,他从昏睡中醒来,举目四望,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他被孤零零地丢在屋里,一种悲凉和被遗弃的痛苦感觉袭上了心头。

杂役阿明返回房中,见主父偃在床上挣扎着要起来,急忙过来扶住:“你总算醒过来了。”

主父偃看看自己的伤势,回忆以往的情景:“这不是王府吗,殿下可曾给我请来了医生?”

“咳!”阿明长叹一声,“叫我怎么和你说呢?”

“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主父偃又想起他舍身相救的梁媛,“有位梁小姐她在何处?”

“你的话我实在是不明白。”阿明说,“我只是这王府中的一名杂役,每日是清扫院落,请问公子是如何落得这般模样?”

主父偃便将为救梁媛而被杜三打伤,又遇刘建的经过讲述一番:“殿下接我入府医治,他是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院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有人在问候:“殿下,您怎么到这下人住处来了?”

阿明一听慌了,将主父偃按倒:“快,快躺下装死,千万别动。”

主父偃大惑不解:“这却为何?”

“别问,听我的话才能保住你的命。”阿明扯过一个被单盖在了主父偃身上。

主父偃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不知所以,听任阿明的摆布,一动也不敢动。

刘建来到了门前,用手掩住了鼻子:“阿明,那个受伤的主公子呢?”

阿明满脸悲戚的神色:“他……送来以后一直昏迷不醒,半个时辰之前竟然咽气了。”

刘建瞥一眼白被单:“他死了倒也少费周折,照老规矩,送到城外的乱葬山挖个坑埋了。”

“小人遵命!”

刘建转身走了,他早已急不可耐了,要去看看影子一样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的梁媛小姐。

阿明找来一辆驴车,见眼前无人,让主父偃赶快爬上车去,叮嘱他说:“千万不可出声乱动,一定要装死。”

“阿明,你要明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何?”主父偃急切地想弄清原委。

“别说了,等到了城外再讲。”

阿明赶起驴车就走,顺利出了府门又出了城门,待到了荒郊野外,四处无有行人了,他才停下车:“主公子,你可以离开了,总算是拣得了一条性命。”

主父偃万分不理解,也流露出不满:“阿明,你既然要救我,为何不在城内放我,这旷野无人,我又伤痕累累,叫我如何能挣扎回城?”

“主公子见谅!”阿明解释道,“城内耳目众多,若一旦被人看见,传到殿下耳中,小人就没命了,所以必到野外无人之处,实在是无奈之举。”

主父偃忍受着棒伤的痛苦:“阿明,你为何要我装死,应该让我知道了。”

“咳,要是不装死,殿下也会让我扼死你。”阿明看看自己的双手,“我,我的手下已有十数条人命,我,实实不忍心再让你惨死了啊。”

“这却为何,我与殿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做甚便要害我性命?”

“你与那个姓梁的小姐一同入府,就决定了你必死无疑。”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哎呀,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王爷与殿下父子二人,只要发现有些姿色的女子,必要设法弄进府中,同行者或家中人找到府上,则必然要遇害,据我所知,被弄到府中的女子已不下数十人了。”

“这……”主父偃顾不得自身的伤痛,“他们父子这样为非作歹,残害人命,难道就无人告官吗?”

“你呀,真是念书念傻了。堂堂江都王,谁能撼动他一根汗毛。再说,人被害死后就秘密掩埋,死无对证,官府能奈他何。”

“这么说,那梁小姐也难逃厄运了?”

“进了王府,她还想清白?”阿明一番叹息,“如果运气好,能活三五个月,若是不顺从,说不定就会一顿乱棍打死。”

主父偃怔了片刻:“阿明,那梁小姐的性命,你要加以保护才是。”

“主公子,我是何身份,你当明了。一个杂役,有幸得以救你一命,多少洗刷点儿以往的罪恶。至于再保护别人,我是无能为力了。”

“照你说梁小姐她就必死无疑了?”

“这是府里的规矩,再好的女人也难逃一死。因为王爷说了,留下知情的女人终归是后患。天下女人尽多,何不常换常新。”

“这该如何是好!”主父偃急得团团转,他在为梁媛的命运担心。

“你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就是非分之福了,别人的事你就无能为力了,江都王你是奈何不了的。”阿明无限感慨地说,“莫说是你这个平头百姓,就是皇上怕也奈何不了他了。”

主父偃一怔:“怎么,他还敢抗拒圣旨吗?”

“你哪里知道,江都王府中养有铁甲武士上千,乡下还有战马五百匹,而且逐日打造武器啊。”

“这么说,他已萌反意。”

“这还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就凭他一千武士,能与朝廷抗衡?”

“主公子忘了,这江都府民有百万之众,到时刘非一声令下谁敢不听。”

主父偃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算江都百姓都情愿陪着他造反,可是也挡不住朝廷大兵进剿。”

“你以为江都王傻呀,他早就看到了这一点。”阿明叹息着说,“可惜朝廷尚且不知,皇上还被蒙在鼓里,江都王与皇叔梁王刘武,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赐勾结已有二年之久,来往频繁,臭味相投,都在加紧准备,而且还在联络拉拢其他王侯加入他们的联盟,所以他才敢在江都为所欲为。”

主父偃听呆了。

阿明嘱咐道:“主公子,且莫随意乱讲,江都到处都是王府的耳目,是会掉脑袋的。”说罢,他赶车回城去了。

主父偃依然站在原地发呆,他想了很多很多。

江都王府中,梁媛和燕儿哪有心思进餐,她们只是胡乱动动筷子,就都将饭菜推到了一边。

吴妈见状劝道:“梁小姐,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饿坏了千金之躯,老身可是担待不起。”

梁媛和颜悦色以商量的口吻说:“吴妈妈,我和燕儿已离家多半日,家严定是倚门悬望,可否让我的使女回去报个平安?”

“小姐莫要不快,我老婆子哪有这个权力。我被派来是服侍小姐的,若有想法只能同殿下提出。”

燕儿不满地抢白道:“那么你给殿下送个信,这叫什么事呀?是软禁那还是关押?让他来见个面。”

“何人在背后议论小王?”刘建说着话踱进房来。

梁媛一见赶紧替燕儿圆场:“殿下莫怪,使女说话不知轻重,她是担心回去后被家父责骂,未免性急了一些。”

“小姐,你不要再客气了,我们把话还要讲在当面。请问殿下,你到底是何用意,究竟想把我们怎么样?”燕儿并不畏惧,前行几步与刘建直面相对。

“粗使丫头,竟这样不识体统,真是缺少家教。”刘建向吴妈使个眼色,“把她送走。”

吴妈上前便推:“走吧。”

梁媛上前讲情:“殿下,燕儿多有得罪,请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

“怎么会呢。”刘建对梁媛彬彬有礼,“小姐在府中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让燕儿回家报个信,以免令尊悬望。”

“这……”梁媛隐隐觉得存在危险,急欲脱身,“殿下,主公子有王府关照,我也就放心了,请容我同使女一同还家。”

“小姐莫急,王爷还要见你一面呢。”刘建又加解释,“父王要当面询问事情的经过,小姐还要如实禀明,否则还以为是我闹事。”

燕儿放心不下:“我不走,我要和小姐在一起。”

刘建对她可就没好脸了:“奴才下人敢不听吩咐就该掌嘴,快去向梁老先生报个平安,就说小姐天黑前回转。”

“我不走。”燕儿怎能放心留下小姐一人。

吴妈过来推她:“殿下吩咐谁敢不遵。”

梁媛明白此时已由不得她们,便含而不露地说:“燕儿,殿下决无歹意,堂堂王府不会有什么意外,你就放心走吧。”

燕儿虽说心中没底,一步三回头,还是被吴妈推走了。出了小院,吴妈领她左转右绕,到了一处更为僻静的所在。三合院内,几间破败的茅草房。一个醉熏熏的大脑袋家丁正靠在院门上卖单儿。见吴妈领着燕儿来到,双眼立时射出淫荡荡的凶光:“哈哈,准是又有鱼儿上钩了,殿下吃肉,我们也跟着喝汤。”

“朱大头,你放老实些,殿下可是没话,你小心烫着膀蹄。”吴妈说,“她叫燕儿,交给你了。”

燕儿产生了恐惧感:“吴妈妈,殿下是答应我回家的,你要送我出去。”

“傻闺女,就别再做梦了,回不了家了。”吴妈扭身走了。

燕儿追过去:“吴妈妈,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朱大头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燕儿薅回来:“给我进屋去。”

“你算什么东西,这样对待我。”燕儿挥拳打过去。

朱大头就势攥住她的手,扯进了上房内,顺手一抡,将燕儿按倒在床上:“你现在是老子的盘中菜,想怎么吃我就怎么吃。”

“你,你是个衣冠禽兽。”燕儿竭力躲向床里,“我告诉殿下和小姐,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哈哈哈……”朱大头得意地放声狂笑起来,“殿下,我这就是跟殿下学的,你们小姐,你还能见着面吗?”

“啊!”燕儿已经意识到局面的严峻,但她此时此刻关心的是梁媛的安危,“我们小姐她,会被殿下害死吗?”

“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吧。”朱大头动手扒扯燕儿的衣裙,“因为殿下他还要尝鲜呢。”

燕儿几乎是发傻了:“这么说,我们小姐她,会被殿下给糟蹋了。”

“废话!男人和女人还不就是这么回事。要不为玩她,殿下花费那么大的精力作啥?”

燕儿的上衣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扒掉,露出了水红抹胸和晶莹如玉的双肩。朱大头欲火难捺,将头埋在香肩上就啃。燕儿清醒了,她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处境,看来失身已是在所难免。但是不能白白地就让朱大头占去便宜,作为梁家十数年的奴仆,与小姐情同姐妹,一定要不惜代价救出小姐。打定了主意,她将朱大头推开:“干嘛这样猴急。”

朱大头一听这话音,燕儿已是有意了,喜得他呲出大板牙:“不急,不急,你我从容地云雨一番,那才叫销魂呢。”

“朱大哥,办这事得有个好心情,而好心情起码得填饱肚子。”燕儿故意现出媚态,“我总不能饥肠辘辘和你效于飞之乐吧?”

“那是,那是!”朱大头一点就明,“我这就去张罗酒菜,你我喝了交杯酒再入洞房。”

“朱大哥,我还是黄花闺女,你可不能太小气啊!”

“放心,一定为你准备鸡鸭鱼肉。”

“我的酒量大,好酒一定要备足。”

朱大头原本就是酒鬼,听此言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好,我们喝个一醉方休如何?”

朱大头锁上房门一溜烟地走了,很快提着二斤酒和大包小包的转回。他将烤鸡烧鹅炸鱼酱肉逐一摆在桌上,倒出两碗酒来,自己先行端起,色迷迷地发出淫笑:“姑娘,请吧!”

燕儿撒娇地说:“朱大哥,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是英雄海量,先喝个样子给我看看嘛!”

“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朱大头一饮而尽。

燕儿立即再给斟满:“朱大哥真是豪爽!燕儿想问一句,你我是做长久夫妻还是露水夫妻?”

“你是个小美人,怎么会一次合欢后就抛弃呢?放心,我舍不得丢掉你。”朱大头在她胸前抓了一把。

燕儿忸怩地闪开:“我也不追求名分,也不逼你糟糠之妻下堂,只要你能时常眷恋我,也就不虚此生了。”

“好!我的小宝贝,你真是可人疼,这么通情达理,我有了钱一定把你打扮得光亮新鲜。”

“说话算数,你就干下这碗酒。”

“好,你看!”朱大头一口喝下,亮亮碗底。

就这样,燕儿凭着她的巧嘴,再加以撒娇做痴,很快就给朱大头灌下去六碗酒。原本就已七分酒意的朱大头,被燕儿灌了个烂醉如泥。燕儿庆幸自己不曾失身就达到了目的,她吃力地剥下朱大头的衣服。虽说显得肥大,但尚可糊弄穿在身上。事不宜迟,她惟恐夜长梦多,出了这小杂院低着头快步而行。见着人也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没有一袋烟的功夫,她竟摸到了大门前。王府太大了,家丁仆役数百,不相识者甚多。守大门的家丁半躺在懒凳上正打盹,一般都是注意外面来人进府,至于里面有人外出,向来都是不过问的。燕儿竟顺利地混出了府门。待拐过墙角看不到王府的大门了,燕儿撒开双脚,全速向家中跑去。

一束白绫从房梁上垂下,被破窗而入的萧瑟西风吹得频频摆动。像是一条白色的毒蛇,不时地扭动身躯。室内器物凌乱,如同有盗贼光顾过一样,茶杯茶壶摔成了碎片,绣花枕被剪破,鹅绒枕芯在屋中随风飘舞。象牙床一塌糊涂,锦帐给剪得成了布条,。这都是梁媛悲愤交加极度发泄的结果。此刻她呆呆地立在兀凳上,注视着那结好的白绫,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她想到了相依为命的父亲,想到了生死未卜的燕儿,想到了因挺身相救而受重伤的主公子,想到了长眠地下的高堂。但是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般的下午和傍晚,却在她的思绪中顽固地萦回,这是她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一段。

今日下午燕儿被迫离开后,刘建便忍不住凑到梁媛身边,伸出手来在她肩头轻轻一捏:“梁小姐穿得单薄,是否难耐这阴雨天?”

梁媛将身躯移开些,她从刘建捏她肩头所传递的信息中,已感受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更加急于脱身:“殿下,奴家已是离家多半日,实实当回去同父亲相见了,望殿下开恩。”

“小姐,我不是已说过多次,要等你同我父王见过面,讲清事情原委后再离王府吗?”刘建再次跟至梁媛近前,“使女已是回家报信,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梁媛又将脚步移动,尽量保持一定距离:“殿下说必得见过王爷,就请安排相见吧。”

“小姐,王爷何时见面,也不是我能定的。不过在见面之前,有一事要同小姐商议。”

“不知殿下所说何事?”

刘建双眼又射出欲火:“梁小姐,我已向父王提出,要与你结为秦晋之好,万望小姐允诺。”

梁媛一下子怔住了,她没想到刘建会向自己求婚。要论相貌刘建可比潘安,是一表人才风度儒雅。要论地位,对方是王子殿下,富贵无比。自己年龄也不算小了,若能嫁给这样一个夫君,实在可称是三生有幸。可是,这可能吗?就凭刘建这地位,二十多的年纪,会至今尚未婚配吗?再者说,越是这样的官宦人家,越是讲究门当户对,这怎么可能呢?

刘建似乎看出了梁媛无言的心事:“小姐不须多虑,我虽生在王府贵为王子,但我实在看不惯大家闺秀的呆傻,故而至今未曾婚配,小姐若与我结为连理,就是我的正妃,而且我也不想再娶侧妃,保证能与小姐白头偕老。”

“这……”这番话让梁媛动了心,她羞涩地转过脸去,“婚姻大事尚需父母之命,殿下容奴家禀明父亲定夺。”

“梁小姐,你自己总要有个态度呀。”

“我,我怕是高攀不上。”

刘建欣喜地上前攥住梁媛的纤纤玉手:“小姐,婚姻在于两情相悦,何需论那门第高低。”

梁媛竭力要将双手抽出:“殿下且请尊重些,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

“你我日后即是夫妻,这又算得什么?”刘建就来拥抱,并且动嘴欲吻。

梁媛用手拦挡:“殿下,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再说,这是市井男儿所为,王侯子弟理当斯文。”

“小姐之美,任是一个男人都要动心,我平生所见甚多,惟独见了小姐不能自持,还望小姐成全。”

“殿下万万不可相强,”梁媛全力挣扎,仍未能挣脱刘建的怀抱,只好哀求说,“为了日后幸福,殿下切莫伤了我的心哪。”

刘建此时欲火烧身,哪里还听得进去,也不再低声下气,而是粗鲁蛮横地强行撕扯开梁媛的衣裙,强行按在床上,霸王硬上弓,在梁媛呼天抢地的悲泣声中,发泄了他的shou欲。

事毕,刘建也不安慰梁媛一句,反倒一边着衣一边不满地说:“看你那个熊样,哭哭啼啼的,挺好的美事让我扫兴。”

梁媛股间疼痛,心头更是滴血,勉强整理一下衣裙,哽咽着说:“殿下,奴家此身已是属你,望你莫负前言,你我早日婚配。”

“我还会骗你不成。”刘建显出几分不耐烦来,“待见过父王,即可明确我二人的关系。”

“殿� �,你该引我去见父王了。”梁媛有意这样称谓,以证明她已是刘建的合法妃子。

“好,我这就带你去参见父王。”刘建吩咐道,“你快收拾打扮一下,别哭丧着脸。”

梁媛只得强做笑颜,稍事梳妆之后,一个光彩照人的天姿国色又呈现在面前:“殿下,你看我这个样子可否?”

刘建盯着梁媛几乎是看呆了,半晌不发一言。

“殿下,到底妥否,你倒是说话呀!”

“不妥!”刘建坚定地蹦出两个字。

“为何?”梁媛倒是糊涂了。

“你给我洗去脂粉,素面朝天。”

“女子梳妆人人如此,不施脂粉,有悖常理啊。”

“休得NB01嗦,听话就是。”刘建也不解释原因。

梁媛怎敢拗着行事,只好去重新收拾一番,回到刘建面前:“殿下,这您该满意了吧?”

刘建看了又看,觉得梁媛还是丽质天成,自言自语说:“最好是蓬头垢面才令人放心。”

“殿下到底是何用意?”

“不说了,就这样吧。”刘建嘱咐,“到了父王那里,你要靠后站,少言语,远远参拜即可。”

“奴家遵命。”梁媛被刘建闹得心神恍惚,好像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她,提心吊胆地跟在刘建身后。

到了刘非的外书房门前,刘建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在我身后,千万莫要上前,若是有误,不能成为王子妃,可就怪不得我了。”

梁媛犹如装在了闷葫芦中,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建先自入内,刘非正在欣赏四个妖艳的女子漫舞。他将一瓣蜜桔丢进口中:“为父让你带那梁小姐来一见,你不发一言就走,莫非要抗王命不成?”

“孩儿怎敢,已奉命带来参拜父王。”

刘非立刻坐直了身躯:“她在哪里,速来参见。”

刘建顿了一下:“父王,见了梁小姐后无论印象如何,都要成全孩儿与她的亲事。”

“如果为父不允呢?”

“父王一定要恩准,因为孩儿与她业已同床共枕了。”刘建这后一句话特意加重了语气。

刘非一怔,有些失态,继而冷笑着说:“如此讲来,你二人是生米已成熟饭,木已成舟了?”

“两情相悦,难以自持,有失礼节,父王见谅。”刘建与刘非父子二人彼此都是心中有数。

刘非气哼哼地吩咐:“叫她进来相见。”

梁媛奉命进房后,未走几步,就站在刘建身后,她原本是知书达理之人,如今被刘建强bao,身心备受摧残,而且刘建的一番警告,使她无所适从,呆呆地站在暗处一言不发。

刘建提醒:“还不拜见父王。”

梁媛机械地跪倒:“民女梁媛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刘非眯缝着双眼,只看到梁媛的身影,而难见其五官,就发话说:“本王也不是洪水猛兽,何必躲得远远的,近前来参见。”

“这……”梁媛抬起头来,望着刘建不知如何作答。

刘建接话道:“父王,梁小姐从未曾见官,小户人家不懂礼数,恐有失礼之处,就此告退吧!”

刘非心说,是何等美人竟使刘建先下手为强,破了她的身,自己倒要见识一下:“为父尚未表态,你就要撤走,难道这亲事就不办了?”

“想来父王是会应允的。”

“为父连她的模样如何都不清楚,又如何答应你的婚事?”

刘建无可奈何:“梁小姐,上前些见过父王。”

梁媛遵命上前几步,站在起舞的四女身后,低下头不敢仰视。

刘非嫌舞女碍眼,挥手令她们退下,再看梁媛,体态婀娜,不见其面,就发话说:“梁小姐抬起头来。”

梁媛也就把脸一扬,与刘非如锥的目光相遇,有一种万针刺肤的感觉,急忙又低下了头。

就这一眼,已令刘非在心中惊叫一声。其实刘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担心浓妆的梁媛被好色的父王看中,让梁媛洗去铅华以免眩目。谁料,看惯了脂粉堆砌的女人的江都王,乍一见这淡扫娥眉不施粉黛的梁媛,更觉格外清新悦目。他几乎看得发呆了,半晌一言不发。

刘建心中格外地不自在,有意清清喉咙,大声问道:“不知父王对这儿媳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刘非下意识地连声应答,“一百个满意,没说的。”

“谢父王允诺,儿与梁小姐就告退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允诺什么了?”

“适才父王亲口所说,对梁小姐满意啊!”

“这,你是误会了。”刘非在寻找借口,“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可草率议定,为父还要同梁小姐谈谈她的家世,然后再做定夺。”

“父王,你万万不可。”

刘非立起三角眼,同时沉下脸来:“你敢在我面前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刘建感觉到他最担心的事就要发生:“父王,儿与梁小姐已是情深难分,如不能与她连理并蒂,儿也就无意再活于人世。”

“你放心的去吧,为父不会将她怎样,待问过话后,我会将一个完好无缺的梁小姐交还给你的。”

刘建显然信不过:“父王,就在儿当面问她便了,何必一定要我回避?”

“你在场,她焉肯说真话。”刘非又显出不耐烦来,“速速退下,休再多言。”

刘建很不情愿地离开了,但他没有走远,他就守候在门前。

刘非向梁媛招手:“梁小姐,你近前些。”

梁媛不敢抬头与刘非的眼神交流,她隐隐有种恐惧感,只向前挪了一小步:“王爷,有何吩咐?”

“你站过来也好说话,何苦躲得那么远,”刘非语气柔中有威,“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梁媛只好再向前动动,但依然保持着较远的距离。

刘非也就不再要求了:“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梁小姐讲真话,你虽非官宦人家,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女孩家贞节是第一等大事,若有意为我王府之媳,理当父母有命,媒妁有言,怎能够轻易地以身相许呢?”

“这,这……”梁媛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如此轻率,说轻些是意欲既成事实,可以赖上王子,依附荣华。若是说重些,你是水性杨花。”

“王爷,你不该如此看待民女。”

“请恕我直言,像你这样的女子,不能为我子之妃。”

“王爷,民女何曾愿意失身。”梁媛为洗刷名誉,不得不实话实说了,“殿下同床共枕之说,是他暴力相强所致。”

“怎么,我的王儿他欺侮你了?”

“他,他如狼似虎,我弱小女子,怎能抗拒他的淫威。”

“这个奴才,依仗权势,强bao民间女子,着实令人气恼。”刘非拍案而起,“梁小姐不要伤悲,本王一定为你做主。”

“王爷大慈大悲,乞请先放民女还家,省视父亲。”

“莫急,本王为你备下一桌酒宴,权为代犬子赔罪,待用过酒饭后,即派人送你回家。”

“民女实不敢当!”

刘非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即传话下去:“来呀,速去办下一桌丰盛的酒席,送至桂月楼上。”

“这如何使得!”梁媛想,王爷还是比殿下通情达理。

刘非又吩咐侍立在身旁的太监:“送梁小姐上楼。”

太监伸手相让:“梁小姐,请吧!”

此刻也由不得梁媛了,同意与否也得跟在太监身后,从外书房后面穿过一个庭院,就是一座二层木制楼阁,太监一直将她送到了楼上。很快,美酒佳肴流水般送上,盘盏相迭,桌子上落了足有三层。梁媛未免心中不安起来,觉得有些过于破费了。

刘非笑吟吟步上楼来:“梁小姐,看着还能满意吧?”

“王爷如此破费,民女受宠若惊。”

刘非先自入座,以手相让:“梁小姐,也请入座吧。”

“这怎么可以,民女怎敢同王爷同坐。”

“就不要讲那么多礼数了,”刘非叹息一声,“谁让我的儿子不争气玷污了小姐,我这儿亲自赔罪也不能还小姐的清白,宴后还要重金相酬以赎其罪。”

在刘非再三要求下,梁媛不得不侧着身子勉强入座。

刘非为梁媛斟满一杯酒,自己也倒满后举起:“梁小姐,请!”

“王爷,民女不会饮酒。”

“如果梁小姐对小儿的鲁莽举动能够给予原谅,就请务必将此杯酒一饮而尽。”刘非将酒杯替梁媛端起。

梁媛不得不接过来:“王爷,民女自幼至今,滴酒不曾沾唇。”

“今天一定要破这个例。”

梁媛将杯送至唇边,略微舔了舔:“王爷,民女已是尽力而为了。”

“怎么,真的不给本王一个面子吗?”刘非半是威逼地说,“在这江都地面,我的话还没人敢不从命呢。”

梁媛皱了皱眉头,咬牙屏气将酒喝下,呛得她咳了好一阵,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刘非也一饮而下,随即又给满上一杯:“梁小姐,好事成双,再饮此杯。”

“王爷,民女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一杯能喝,两杯也定然无妨。”刘非将酒塞到梁媛手中。

“王爷,我……”

“喝!”

梁媛不得已,又饮下第二杯。

“这就对了。”刘非又倒上了第三杯,“梁小姐,来个连中三元。”

梁媛已找不到推辞的借口,又硬着头皮喝了第三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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