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情况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保健院安排的酒店中，维奇雷正在于远在大洋彼岸的马克教授进行着通讯，将今天的事情告知。
言语间，维奇难免透露几分厌恶情绪，省医院的做法实在让他觉得不耻。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电话那头的马克教授却多于安慰：“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和官方打交道总是事与愿违，他们只求结果，不看重过程。”
“例如，这个疫苗真得将病人救治成功，无论此前花掉多少钱他们都是愿意的，并且转头就会对我们感恩戴德。”
“至于说失败的结果……这种事情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词典里，他们需要一个承诺保证，我能够理解。”
马克教授不单单是一名医学家，更是一名商人。
想要进行科研，就需要有一定的财富支撑，只有有所财富底蕴，才能不受限制的做自己喜欢的研究。
而任何一个知名学者都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
马克教授显然经历过，为科研项目寻找投资商的事情，而这其中不乏有利欲熏心的商人，更有官方的投入，他太了解政客们的思维方式了。
“维奇，我知道你受到了些许委屈，不过放心，只要疫苗使用后让病人痊愈，你一定会被奉为上宾。”
维奇也能理解这其中的关节之处，只不过相对于马克教授而言，他还显得稚嫩，对此类事件经历的太少。
“可是。”维奇道：“按照他们的意思，研制费用需要我们垫付。”
“ok，我没有异议，八十万的成本费中，我们拥有百分之六十五的利润率，想要赚钱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而和官方打交道的唯一好处，就是只要结果完美，他们不会吝啬付出。”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们要考虑影响，不会拖欠这笔款项的。”
“在此之后，我会将利润均分给你百分之五十……”
高达八十万的制作成本，实则蕴含五十二万的利润，均分后维奇也能拿到二十六万的收入。
对于维奇来说，这不是一笔小钱，足以在回国后，为他添置一辆不错的跑车了。
电话挂断。
维奇摇晃着装盛红酒的高脚杯，手法娴熟，手指轻巧的捏着杯柱，务求不会因为手温影响酒液的品质。
“呵呵，一群愚蠢的华夏人……”
呢喃自语时，套房洗浴间的房门打开了，一个苗条的女子围裹浴巾，扬撒湿漉漉的发丝，冲着维奇妩媚一笑：“雷大夫，我洗好了……”
维奇转眸望去，嘴角登时露出一丝笑意，自从来到省城，他身边总是缠绕着无数莺莺燕燕的女人。
例如眼前这位，不就是省城医院的漂亮护士吗？
几乎只是勾勾手指的功夫，她们就如同飞蛾扑火，络绎不绝的粘黏上来。
这是第几个名叫‘凯瑟琳’的女孩了？
哦，之前那个叫做‘艾琳娜’，真是毫无内涵的名字，躺在床上时笑谈的也是毫无营养的美国偶像剧。
她们难道真以为和自己上过床，就能离开这个愚昧的国度了？
太天真了！
……
翌日。
陈飞从睡梦中醒来，吴若男竟然早已起了床，坐在桌边的茶几上办公。
朝阳透过磨砂玻璃洒落，将她光溜溜的脑袋照耀着扬起一丝光晕。
乍一看，还真有点晨钟暮读的小尼姑的作态，让人心思不由悸动。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动了窗下的吴若男，继而转头望来，红扑扑的俏脸上洋溢迷人的笑容，宛如娇艳热烈的绽放花蕊。
这女人的性格分裂症状，哪怕是陈飞也琢磨不透。
时而疯癫，时而柔弱，肆意变换的时机，随心所欲。
陈飞其实是知道的，她手头的事情很多，早应该在与米娅签订合约后，离开这里。
而不是状似百无聊赖的跟着自己在省城浪费时间，两人对彼此的好感都心照不宣，陈飞这些天有些沉迷与她，而她也显而易见的没有玩够呢。
不过在省城之行后，吴若男势必就要离开了，因为总在两人欢愉后，这女人总是流露出几分不舍的忧愁。
好吧。
谁让两人之间还夹着一个葛宁儿呢？
看似大咧咧的吴若男，心思细腻的只在想，这次事情过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找陈飞了。
陈飞对此心里也明白的清楚，所以——
“今天下午回青云市，你能开车吗？”他想要和她再温存一天，哪怕糜烂的让人发指也无所谓，似乎两人都是用下身取代脑子去思考事物的类型。
吴若男一愣，大眼睛不由的眯起来了，瞅着陈飞，捕捉着他脸上所透露的情绪。
可很无奈，这个男人总是掩藏的很好，无论什么事，都有种波澜不惊的淡定。
吴若男合起了笔记本，走到陈飞身边前，顺带将沙发上的衣服递了过去：“为什么？你不是还要治病吗？”
“第三次治疗后，情况就趋于稳定了，大概是这样……”
“要是和我与相差不多的话，今天就可以走了，要不了两天时间，病情自然会痊愈。”
“那……”吴若男迟疑一下：“你不等结果？万一最后发生意外了呢？而且，痊愈后，可是要论功行赏的。”
陈飞没着急穿衣服，而是一把将吴若男拉进了怀里，一手掌握了她的身子：“意外有别人去操心，论功行赏也与我无关，我过来的初衷只因为郭大头他们是我们村子的人。”
“回去后，我跟你在别墅呆一天，第二天我们去郭家崖见米娅。”
吴若男脑袋后仰，靠在陈飞的肩膀上，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好似贤妻良母的顺从。
多变的情形，让人总是觉得意外，不会产生任何的审美疲劳。
今天。
吴泽远并没有过来，昨天的会务中途时，这整件事就有了定论。
领导的信任度更趋于西医的病毒疫苗，哪怕苏宇和陈飞在那么多人面前将事情说了个透彻，还只是无济于事，被人顺理成章的淡忘。
因此，吴泽远没有时间来陪伴两人，他需要针对性的对整件事做汇总报告。
不过几天的相处下来，吴泽远当然知道陈飞和苏宇是值得深交的人，哪怕碍于公务，没时间陪伴，也发来了短信说明情况，最后补充——
‘有时间一起吃饭，听说陈兄弟还经营着一个旅游景区？’
几人相处时，都是以职位相称，因为从相识过程的一开始，其实并不愉快。
陈飞看到这条短信时，也大体将这位吴秘书放在了心上，要是有空，联络下感情也不是不行的。
小妹还在省城上学，遇到什么小事儿，不方便麻烦严冬的，大可以找他帮忙。
因此，陈飞很干脆给吴泽远打了通电话，寒暄两句后，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省城医院隔离病区。
西医们照旧在一早查房后离开，陈飞和苏宇到来时，双方并没有会面。
病人的病情极其稳定，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老式非典疫苗的压制作用，病毒在积郁力量，如若开始反弹后果就不堪设想。
而现在的情况乐观，病毒疫苗在昨夜就开始制作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下午一点就会乘坐班机，向省城方向极速而来。
从始至终，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是中医起到了帮助。
不过就方院长一行中医院的人等，心里还是颇为得意的，中医小组是加入治疗行程中的，只要病人痊愈，他们的功劳少不了。
就此一点，就足以恶心到省城医院的人了，莫名其妙间，功劳被人分匀。
“状况怎么样？”等陈飞为病人把脉后，苏宇连忙问道。
“没有恶化趋向，具体情况还得看第三次治疗，能否将邪毒排除干净，不过不论如何，第三次诊疗后，我都准备离开省城了。”
苏宇听到这话，自然是明白陈飞的话中之意。
他本就没有扬名立万的打算，不在意治疗后的功绩。
哪怕治疗不好，但情况趋于稳定，等于说是陈飞为疫苗的到来拖延了时间。
治疗的好，陈飞也不会邀功。
成与败，功劳依旧，但与他无关。
“陈大夫，如果有时间，您能和我去见见师父吗？又或者……张院长跟您说过来年的医学研讨会了吧？”
见卓老？
要换做他人，恐怕要受宠若惊到一塌糊涂。
可陈飞觉得见与不见，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卓老的确是中医界的前辈泰斗，可这又能如何？
说到底，陈飞只是一个草莽医生，哪怕是师父传艺时，也并没有让陈飞成为一个医生，只要求他做一个医者。
医生是职业，医者则是——
治病，救人，随遇而安。
“研讨会……就算了吧，我那边的事儿还挺多的，至于说见卓老，有空我肯定会拜会他老人家。”
虽然这话说得很给面子了，但两人其实都心照不宣，陈飞没有太多的意动。
苏宇不好勉强，为两人身份的差距，也由不得他去管制陈飞，就医道之上，苏宇在陈飞面前只算是一个学徒工罢了。
例如这短短两天，他所提炼的针灸技巧，可是以往三五年都无法有所精进的。
近距离的观看和揣摩陈飞的施针之术，这是少有的学习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