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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你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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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体]你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你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你就是生命的意义。你就是永恒。[/粗体]

不停的赶路,一个月后我们终于回到了瑞县,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曾经承载了我所有关于未来的梦想的地方。

娘看到只有我和小三回来,很明显的惊讶了一下,可是完全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林信岩”三个字。

日子就那么过了,我又重新把以前的那些学生叫了回来,又重新开始当不收学费的夫子。

陈映依也来看过我,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完全对当初的那件事释怀了。

小三在陈映依的介绍下去了陈家的金铺做事,每天都是早上出门,傍晚才回来。

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美好,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听到林信岩死的消息之后自己几天几天的完全说不出话,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感觉,那是一种…

那是一种彻底绝望、绝望到几乎想要死的感觉。

其实认真想想他死不死对我已经没没有任何意义了,反正我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了,不是么,他的人生和我的人生已经彻底的分开了。

可是却抵挡不住在脑海里面的潜意识的作用下身体也开始自己走向放弃的绝境,那几天如果不是小三一直在身边照顾我、整天逼我吃东西的话,我想我真的有可能就这么随他去吧。

可是不管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他的死,曾经一直幻想中以为注定会到来的华丽的未来,以及我们一起曾经走过的那么多美好的年华。

全部都已经与现在的我无关了。

那么就继续这么生活下去吧。

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

可是怎么平静得下来,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个人的声音依然会在我的耳边盘旋。

“小叶,陪我一起去京城吧。”

“小叶,你会留下来陪我么。”

“小叶,我明天就禀告皇上求他准许我离职回乡。”

“小叶,再等我一年好不好。一年后我就跟你一起回瑞县。”

“小叶,你后悔和我一起来京城么。”

为什么你的声音还那么清晰。为什么你不带着这些声音、这些回忆一起离开。

为什么你在带我走过这么多如此华丽的风景之后离开。

为什么…你离开。

你怎么可以离开。

小三依然还跟从前一样的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还跟以前一样的态度对待我。

可是我知道他想要的不只是这些,我看得到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兴奋的表情,也看得到晚上送我回房之后依依不舍的表情。

对他,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我还不可能就这么接受他,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一辈子这么长,看来我最好还是早点忘记你吧,毕竟忘记你会比较快乐吧。

可是,那些回忆又哪是可以如此的轻易的忘记的。

回来之后了两个月还从来没有去过瑞湖,那天傍晚我又一个人去了。

当初不是说好要每晚去瑞湖边散步的么。可是当初说好要一起的那个人都不在了,那么那句话也没有意义了吧。

已经是深冬了,所以路上根本就没多少人,看到的人也只是急匆匆的往不同方向赶路,是赶着回家吧,回到在乎的人身边。

我多想也在这个深冬的傍晚能有一个人是我可以回去依靠的。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慢慢的走到瑞湖边,走到那棵树下看着干枯的树枝发呆。心里挤满了悲伤的情绪。

就那么站着站了不知道多久。其实瑞县的冬天并不会很冷,可是想起那些过去的点点滴滴,心脏几乎变成了一个冰窖,让全身都跟着发疼。

突然感觉到后面走过来一个人。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到这里来,是同样寂寞伤心的人吧,或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慢慢的仔细的听,居然是熟悉的脚步声。

时间一瞬间仿佛静止。

我表情马上僵住,可是不是因为太冷,是因为脑海里突然冒出的那个念头,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脚步声戛然而止。于是慢慢的回过头去。

是微笑着的林信岩。

… …

是幻觉吧,我马上把头转了回来,是幻觉。

我太想他了,他已经走了,我干嘛还那么想他,我干嘛还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我干嘛还在这么一个深冬的傍晚来这里啊。

“小叶。”后面的人开口了,是记忆里面那个无比清晰的声音。

我又慢慢的转过头去,还是那张微笑着的脸。还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我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突然那个身体动了,缓缓的走近我,然后抱住了我。

是那个无比熟悉的温度。

是他,是林信岩。

我毫无预警的哭出声来。

时间倒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一个傍晚。那个盛夏的傍晚,湖边的大树上有很多蝉不停的大叫,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无比温柔的蓝光,清凉的微风不断吹在身上感觉很舒服。那一年,我十六岁。他二十四岁。那一年,他温柔的声音坚定的对我说:“小叶,和我一起去京城吧。”

我不知道我那么抱着他哭了多久,最后我哭累了,在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然后他跟我讲发生的事,原来我离开京城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告诉了他爹娘这么多年我们的事,然后要他们和他一起演诈一场诈死的戏,他爹娘最开始当然不同意,可是他以死相逼,他爹娘也只有屈服了。然后他就假装暴病而亡,然后他爹娘就禀告皇上要把他回乡安葬,皇上当然准允,然后他就回来瑞县了。

那个一直梦想中的、华丽温暖的未来终于到来了。

然后我带林信岩回去,他去见了我娘,我娘很惊讶他的到来。正和我娘说着话的时候小三进来了。小三更加的是感觉被吓到了,看到他久久的说不出话,然后我就给他讲了林信岩诈死的事。

讲完之后他就一直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我们三个人讲话。

最后他依然送我回房,我准备关门的时候他伸手过来摸了一下我的头,脸上依然带着那个平静的微笑。然后他说:“看来这次他应该是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没有回答,我在想,在他那个温和的微笑下面带着的是什么样的情绪。

是开心的吧,看到我见到林信岩回来那么激动。可是又是悲伤的吧,看到林信岩回来他就不能那么常在我身边照顾我了。

然后他就回房了。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早上去他的房间看,他果然不见了。桌上留着一张纸,上面是他青涩潦草的笔迹。

“你要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我会一直远远的看着你的。如果有一天他又离开你了。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 …

小三就这么离开了我。

一夜之间就下定决心要离开,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偶尔翻开那张纸,看着他的笔迹。想起他陪在我身边的这么多年。我才发觉,他才应该是最伤心的那个人吧,一直陪在我身边,无怨无悔的照顾我,当初明明知道我是去找林信岩也没有怨言的跟着去了,在学士府帮我做本来是应该我做的事,还有那一次为我而受重伤。

至始至终,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诺言的人,一直在身边让我依靠的人。

小三,让我下辈子再遇见你吧,然后把这一切都还你,好么。

林信岩让我娘搬进了他爹娘买的新宅子,所以学堂那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收了更多的学生,白天他和我一起给那些学生讲课,其实他回来后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讲,我就坐在下面和那些学生一起听。晚上的时候就是我们两个人在那个宅子里,因为他从小就完全不会做饭,我也不会,我娘又走了,所以他就慢慢的学,然后慢慢的也勉强能做出还不错的饭菜了。

那天晚上我们吃完饭之后又一起去瑞湖散步,自从他回来之后,每天都带我去那里,他说过的那个诺言最终还是实现了。

又一起走到那棵树下坐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天空发着呆。他偶尔会说一两句话,声音小到其实我大都听不清楚,也难得再去问了,只要他的声音在旁边响着,那说的内容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着夕阳慢慢的落下,金色的光把瑞湖面照得金碧辉煌的景色。思绪又马上飘得很远,第一次遇见,一起看书,念书给我听,一起上京,第一次睡一张床,然后住进学士府… …

后面的事大都不是很清晰的记得起来了。旁边的人清晰的温度一点点的缓慢的传过来,让人觉得安心平静到时间都仿佛静止下来。

这就是人生了吧,人生就是靠在你身边听着你模糊的念叨着的声音,感觉你传过来的温度。看着你温和的微笑。

在那样的微笑之下,时光被锻造成为永恒。

“叶小鱼,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喂,叶小鱼。”

“又怎么了,你废话真的是越来越多。”

“我说天黑了,要回去了,你废话才多。有本事明天不要叫我做饭啊。”

“好,走了,走了,拽什么拽嘛,又不是有多好吃。”

“你…,那好,明天我看你喝水能不能喝饱。”

“哎哟,好了好了,开个小玩笑,方圆百里谁不知道你林大厨师厨艺超群啊,能吃到你做的饭菜,小的不知道多感恩多开心呢。”

“这还差不多。”

他微笑的伸手过来理了理我前额的头发。

抬起头从他温和的笑容后面看过去,是已经西沉的太阳以及还有一点红色余光的云,天上的星星已经开始不停的闪起来了。

就如同你沉默温柔的看着我的眼光。

穿过这漫长而又短暂的喧闹时光,穿过千千万万的拥挤人群,穿过苍茫的沼泽和荒原,最后到达我的心脏。

并且永远、永远的停留在了那里。

THE END.(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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