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第二天上午,何如泽难得早起,刚一睁开眼就打了电话给邵哲,一连三次才把邵哲叫醒。电话里,邵哲的声音还有些迷糊,显然是睡得正香。在何如泽的一再催促下,他不得已才揉着眼睛起了床。连锁的电话追击下,他才刚梳洗换了衣服,没来得及吃早餐就出了门。
两个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厅,原本是下午两点才开门,一点半就被他们硬闯了进去。这家店是当年他们还没出国读书前一直常来的,熟悉的环境,熟悉的餐点,若非心里惦记着事,原该是好好叙旧一番。
“东西呢?”
邵哲才刚吞了一口三明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何如泽就迫不及待地问他说。
“你急什么吗?资料又不会飞走。”
明知道他心里急,邵哲偏还故意放慢了速度,调侃他说,
“为了你这事,昨天就没吃到我妈煲的汤,还没找你赔呢。”
何如泽当然知道他在故意瞎扯,斜眼瞪下他,便又催促说,
“快点,等会儿完事了带你到我家喝,英姐今天炖了一大锅。”
“免了,我今天有事,你自个儿喝吧。”
邵哲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个文件袋给他。
“你能有什么事?”
“嘿,就不准我有约会?”
何如泽没再理他,专心于手心里的一叠资料。从报刊,杂志的整理,到一些明细的时间编排,全是这两年在言祀所做的事。他看得仔细又认真,脸上不时地还浮现出愤然的表情,倒令邵哲觉得好笑,忍不住便逗他说,
“阿祀还真本事,从社交名媛,到模特明星,哪一个没被他哄得服服帖帖,连我妈都认识他,还说,那些个富太太最喜欢听他哄。”
听到这话,何如泽的表情不免有些僵硬,他紧抿着唇,视线始终专注在手里的东西,始终没有作声。
邵哲瞟了一眼他正翻着的八卦杂志,又插话说,
“喏,你看这个齐子琦,听说是模特里面跟他关系最好的了。这个女人为人高调,好几次都被拍到私下里出去玩,记者问起来也不否认。”
见何如泽不答话,邵哲又笑问说,
“你没听说过齐子琦,这几年挺出名的,上次在米兰看的一场秀就有她。”
“你认识?”
何如泽刚一抬头,就问邵哲说。
邵哲也不否认,笑着回答说,
“在后台的时候聊过几句,这个圈子里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喜欢结交有钱人,又不肯放过靓仔。”
一页页翻过去,言祀的名字都是和众多女人连在了一起,根本就是混在了女人堆里。何如泽不禁想到,从前在国外的时候,他虽然不喜欢和女人亲近,但言祀却对她们很有一套。原本以言祀的家境,在学校里不过是泛泛之辈,但光凭着样貌和交际手腕,就已讨得了不少人的喜欢。
大概是看到何如泽的脸色越发难看,邵哲别有意味地说道,
“不过呢,他身边的女人虽然多,倒没听说他和哪一个真交往过。圈子里面还有人说,阿祀是喜欢男人的,所以对着这么多美女也没动过心。”
同样的话在从前也曾流传过,只是当年带给何如泽的是期待和欣喜,而现在只剩下了安抚而已。
“不过,这些消息也只是在朋友圈传,叶思漩好象并不知道。以那女人的风格,多半是想让弟弟娶个千金小姐。”
在听到这句话时,何如泽不禁一愣,神情僵硬地问说,
“他,真的是叶思漩的弟弟?”
邵哲点点头,回答说,
“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对了,从阿祀出现在叶思漩的公司的时间来看,他多半是为了叶思漩才离开法国。”
“怎么可能,你有没有听说过他有姐姐?”
何如泽忽然激动地问道,邵哲一惊,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解说,
“也许是他并不觉得需要特别提吧,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只是这样一句话,在何如泽听来却变了味道。认识三年,言祀竟然连这事都没有告诉他过,实在让他觉得不寻常。
“不过,说起来,阿祀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何嘉成的儿子吧?那时候叶思漩已经和你爸爸在一起了?”
何如泽敏锐地看向邵哲,反问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
邵哲笑了笑,忙是摇手,
“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到而已,你也不要多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哪天他会忽然来找你也说不定。”
听到这话,何如泽心里越发气愤,一把甩掉手里的东西,激动地说道,
“我何如泽是他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的人?他算什么东西?”
邵哲也不禁笑了笑,低声应和道,
“是啊,他算什么东西?”
邵哲没有再说话,何如泽也逐渐平静了下来。邵哲耐心地一张张捡起那叠资料,放在了桌子上。再次接过时,何如泽已没了先前的急迫,但手指却捏得紧紧的,留下了褶皱的印记。
“有机会的话,还是把话摊开来说比较好,我知道你憋不了多久。”
说完这句话后,邵哲微微一笑,不再作声,只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给何如泽自己好好思考的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