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
原本是约了邵哲出来喝酒，对方忽然临时有事，何如泽不想待在家里，便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边喝酒。一连几年没有回国，从前常去的酒吧早就翻了个样子，开车路过时，何如泽随便挑了一家就进来了。
酒吧里面形形*的人物让何如泽有些烦躁，挑了个吧台的位置坐下，不想和其他人参杂在一起。只是他越是这么想，偏是不合他意。旁桌的几个女孩子看他年轻又帅气，便簇拥着其中一个上来与他搭讪。高挑的美女手里端着酒杯，坐在他旁边想要和他喝一杯，原该是让男人都羡慕的事情，发生在何如泽身上却让他不耐烦。
那女人也是识趣的人，虽然没搭讪成功，但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只是免不了和其他几人抱怨了几句，说是何如泽不解风情，很没有意思。何如泽已有好些年没在国内露面，她们当然不知道他是何嘉成的儿子，调侃起来便笑说他是不是GAY。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话，一传到隔壁桌就变了味道，过了一会儿，几个女生说要去续摊，只留下了其中一个准备结帐。
跟着一群师姐出来玩，她们要徐捷儿请客，她当然不敢不付帐。只是想到了自己囊中羞涩，便没敢再去续摊。其他人走了之后，她原本是想要结帐离开，但看到杯子里的饮料还没喝完，便想着不要浪费，喝完再走。如此一耽误，倒是惹上了隔壁桌的几个男人上前搭讪。
原本看着他们这桌有女孩子去搭讪何如泽，那群人心里就觉得她们多半是轻佻的女人，再加上徐捷儿长相甜美身材高挑，早就惹人垂涎。徐捷儿向来害羞又内向，支支吾吾地想要拒绝，态度却不强硬。一来二往的，彼此都误会了意思，动作也就随便了起来。
一感觉到有人搭在自己的腰上，徐捷儿惊叫着跳了起来，那几个男人却笑她大惊小怪，非但没有收敛，动作也越发放肆。徐捷儿见四周没人相助，目光便瞟向了何如泽那里。原本是不干何如泽的事，只是他看着徐捷儿的样子，总觉得和自己的妹妹有些相似，再加上他虽然不喜欢和女孩子亲近，但更见不惯粗鲁轻薄的男人，不耐烦地瞪了他们一言，便是朝他们吼道，
“喂，没看到她不愿意吗，还不放开手。”
那几个人听到这话，当然不服气，开口就嘲讽说，
“你个死GAY，关你什么事？”
显然，他们是听到了刚才的那些玩笑话，把它当真了。
何如泽本就心情烦躁，再加上又多喝了几杯酒，难免是更容易动怒。站起身后，他刚上前一步，冷不防得就一拳揍向说话那人。
那几个男人也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出手，刚反应过来就把他围住，老板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派人来协调，却被挡在了外面。徐捷儿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掏出手机就准备报警，手里的电话突然被人抽走，摔在地上踩了个粉碎。
何如泽一早就喝茫了，迷迷糊糊地也没弄清楚情况，只是嘴里还不时地叫骂着，只要有人出手他就立马回击。领头那个叫人抓住他的手臂，然后狠狠地一拳揍向他的肚子，待他痛得摔倒下来时，拖着他往后巷去。
徐捷儿心头一紧，知道事情不妙，趁着他们一走，赶紧借电话报了警，然后便跟了出去。只是她才刚走出门，正巧碰上齐子琦缠着言祀出来玩，徐捷儿拦住了他们，慌乱地向言祀求助。
言祀一听到她的形容，便猜想着有可能是何如泽，虽然心里还没确定，但人已下意识地往后巷去。齐子琦见他跑得飞快，心中虽不悦，但也只得跟了过去。三人一走进后巷，就看到四五个男人围着何如泽拳大脚踢，口中恶狠狠地叫骂着，
“叫你多管闲事。”
“死GAY，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自己不碰女人还坏我们的事，让你早嚣张啊。”
巷子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何如泽的样子，但言祀一眼就确定了，那人一定是何如泽。他刚要冲上去，就被齐子琦一把拦住。
“人那么多，你怎么打啊，不要管闲事啦。”
言祀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令得齐子琦不由地心头一颤，印象里，她还没见过言祀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我是说，如果你受伤了，Tracy会担心的啊。”
声音虽没了先前的强硬，但她仍是紧抓着言祀的手臂，言祀冷哼一声，冲她说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何嘉成的儿子，你说我要不要救。”
听到这话，齐子琦才立马松开了手，言祀没再理她，快步上前就赶了过去。
那几个男人见言祀来，也没害怕，一边骂着他多管闲事，一边就朝他揍去。言祀的身材虽不及他们强壮，但身手就要敏捷得多了，三两下就揍倒了两个，然后紧张地抓紧了何如泽的手臂，问他说道，
“阿泽，你没事吧？”
黑压压的小巷子，四五个粗壮男人，还有言祀关切的声音，何如泽忽然恍惚地以为自己是回到了过去。他一直都是爱闯祸爱惹事的人，在外国读书的时候，好几次招惹了高壮的黑人，被追赶着躲到小巷子。那时候，邵哲他们总笑骂他说每次都跟着倒霉，只有言祀一句话都没说，却默默地陪着他逃跑挨揍。他们并肩同行，在一条条小巷子里蹦跑躲避，若是被对方追上，更是互相掩护支持，谁也不会先逃走。每一次打架之后，不管谁受得伤更多，言祀总是先来看他，问他这句“你没事吧？”。
可是，那已经是从前的事了。在言祀失踪的两年里，何如泽哪一次不是一个人被追，一个人被揍。而等到对方离开后，他也只能独自抱着疼痛的身体，支撑着墙壁缓慢前行，而再没有人问他有没有事。
“阿泽，阿泽。”
见何如泽不说话，言祀心里也越发焦急。他紧握着何如泽的肩膀，伸手抚上他侧脸上的伤口。
“我没事。”
何如泽忽然甩开言祀的手，冷冷地回答道，只是他并没有抬头。
言祀一愣，猛然想起了齐子琦她们，便是尴尬地收回了手。
恰在这时，警察正好赶来，在把那几个男人送上警车后，便问何如泽要不要先去验伤。言祀本是想要搀他站起来，但何如泽再次甩开了他的手，支撑着墙壁独自站起。
“不用了。”
言祀见他走路不稳，下意识地就想要扶他，只是手刚抬起来，想起刚才的事，眉头紧皱，僵硬地又放下。
“我送你回去。”
待到警察走后，言祀终是先开口。
何如泽看了他一眼，目光仍是冷冰冰的，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在走过言祀身边的时候，何如泽没再向之前那样看向他，目光瞟家齐子琦的时候，他心头一揪，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怎么说我都是帮你才被揍，总得负责送我回去吧。”
何如泽站在了徐捷儿面前，微微一笑，对她说道。
徐捷儿一愣，脸上一红，赶紧说好。
看着徐捷儿搀扶着何如泽上了出租车，齐子琦不禁轻笑道，
“徐捷儿真是要运气，英雄救美还给她认识了何家大少。”
言祀沉着脸，冷冷地瞟向她，只这么一眼就让齐子琦不再敢多说，勾着他的手臂调侃道，
“你不会看上徐捷儿吧？这种小丫头……”
“够了吧，胡说什么。”
何如泽和徐捷儿已离开了好一会儿，这些时间足够言祀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他不着声色地抽回了手，玩笑似地对齐子琦说道。
齐子琦见状，说笑着拉他往外走，不再提刚才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