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工作进展非常顺利，何如泽也有时间按时回家吃饭。之前的事情已不在家里被提起，只是，何嘉成与叶思漩的关系也越发亲近。
这一天，聂予恩打电话让何如泽早点回家吃饭，她精心炖了一锅好汤。何如泽和邵哲打了声招呼后，准时下班回家。到了家里的时候，叶思漩正和聂予恩一起逗着小Martin。
“Kevin。”
叶思漩笑着点点头，与何如泽打了一声招呼。
即便何如泽再如何痛恨这个女人，在母亲的面前也不能失去礼数，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与她翻脸。
“恩，来吃饭啊。”
何如泽的口气并不友善，向来直率的他即便怎么勉强自己，也无法对叶思漩和颜悦色。
叶思漩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出对方的态度。
“恩，带小Martin来尝尝姐的手艺。”
叶思漩怀里抱着自己的儿子，不时地逗弄着他的小手，脸上满是慈爱之色。单论容貌，这个女人的确出色，即便是何如泽见了也不得不出承认。只是，在他看来，这样的举动何其的虚伪。
“言祀没有一起来？”
何如泽坐在了母亲的旁边，佯作无意地问道。
“恩，他还在公司加班，这几天很忙。”
何如泽点点头，以示明了。忽然，他又说道，
“有这样一个好帮手，我真羡慕你啊。”
叶思漩笑而不答，脸上带着笑意。
“是啊，阿祀是很能干。”
两个人原本就是话不投机，说到这个份上再也扯不出其他。聂予恩见状，便让保姆照顾小Martin，然后拉着叶思漩往厨房走去。
“你不是说想学煲汤吗？我好好地讲给你听。”
叶思漩离开之后，何如泽也没有立刻上楼，他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话，在说起言祀的时候，叶思漩的确是真心的欢喜，显然，她也很为这个弟弟而得意。对于Matina最近的动向，何如泽也是很清楚的，言祀刚刚出院就连续加班到现在，身体的状况实在值得担忧。叶思漩既然是他的姐姐，为什么不劝劝他呢？难道公司只有言祀一个人做事？
何如泽很清楚，言祀就是那种做起事不顾自己身体的人，以前，他们曾经为了论文设计整整三天没有合过眼，后来，自己撑不住去睡了，言祀连带着自己那份一起赶工着。等到设计完成之后，言祀也病了一场。
意识到自己又在关心那人，何如泽不禁心中苦笑，又有些气自己，怎么还会为他心疼呢？
他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烦躁。走上楼时，恰巧遇到何嘉成，何如泽一愣，赶紧和他问好。
“爸爸。”
“恩，下班了？”
何嘉成点点头，语气威严，表情严肃，哪里像是和叶思漩在一起的样子。
“刚刚下班，妈妈炖了汤，让我早点回家吃饭。”
何嘉成看了何如泽一眼，说道，
“一家人就应该好好地在一起吃饭，你先回房吧。”
说完，何嘉成已经走下楼梯，何如泽走进房里的时候恰好听到他喊叶思漩的名字。何如泽心中冷笑，那个女人怎么能和他们是一家人。
何如泽刚刚回到房里，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打开门，来的人是聂予恩。
“妈妈。”
何如泽笑着把母亲迎进来，房间里一片狼藉，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刚要收拾房间。”
聂予恩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走上前替他收拾起来。
“妈，我自己来吧。”
房间实在太乱了，就连何如泽也不想麻烦母亲。
“傻瓜，跟妈妈还客气什么，等到以后你有女朋友了也轮不到妈来整理。”
说到这里，聂予恩眉头皱起，叹了口气。何如泽知道她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当初为了言祀和家里吵架的情景，至今还是历历在目。即便刚才听到母亲那样是活时，脑中浮现出的也是当年在外国，言祀替自己整理房间的样子。
母子两人默契地没有提那些麻烦事，说说笑笑地一起将房间打扫干净。两个人坐在床边闲聊着，聂予恩忽然说道，
“你爸爸刚刚说想要重新拍一套全家福，明天不要去上班了，陪妈妈去影楼看看。”
何如泽脸色一沉，顿时有些冒火。聂予恩握住了他的手，安抚似地轻拍着。
“不要多想，只是拍张照片而已。”
说到这里，聂予恩也是不由地苦笑，
“酒席都摆了，还差一张全家福吗？”
何如泽心头一紧，隐隐有些揪疼。他勾着母亲的肩膀，故作欢笑着逗她开心。
聂予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
“阿泽，你以为妈妈就不恨吗？妈妈就甘心吗？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闻言，何如泽当下明了，他紧紧地握着聂予恩的手，说道，
“妈妈，我明白。”
聂予恩温和地笑着，反手握向何如泽。
“阿泽，你要明白，你是你爸爸的儿子，无论你做什么，你爸爸都不会真的对你生气。”
何如泽心头一怔，隐约听出了什么。
聂予恩端量着他的反应，含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无奈地说道，
“可是，妈妈的身份和你是不一样的。”
此话一出，何如泽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聂予恩之所以不能放弃现在的位置，不光是牵扯到娘家的生意以及立场，更多的还有不甘心。即便爱情已经消褪了，但是，谁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光明正大地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可是，一旦她退出了这个位置，叶思漩就真的得逞了。
从聂予恩此时的神情里，何如泽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母亲也有这样的坚韧和执着，哪里还是父亲所以为的那般逆来顺受。
第二天，何如泽一早就打电话给邵哲，让他顾着公司的情况。和母亲一起吃过午饭后，母子两人来到了预约的影楼。
这个地方环境极好，布置典雅，客人不多，非常安静。会客的小姐将他们带到隔间，很快又送来了精致的茶点。
“这里环境不错。”
何如泽真心称赞道。
“妈，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聂予恩笑而不答，此时，外面走来一个年轻人，大约三十上下，相貌英俊而富有艺术气质。
“您好，我是白少宇，叫我Jason就可以了。”
白少宇笑着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他是这间影楼的摄影师之一，现在就是来向他们介绍业务的。
简单的解说了影楼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工作经历后，聂予恩便说想看看样照和详细的资料。白少宇笑着点点头，走出门去替他们拿。
白少宇刚刚离开，聂予恩便对何如泽说道，
“他是叶思漩的初恋男友。”
何如泽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母亲又说，
“Tracy刚刚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分干净，到了第三年才真正地没有联络了。”
“爸爸不知道？”
何如泽惊讶地问道。
聂予恩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
“你爸爸那时候还没有把Tracy当真。”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后面半句，聂予恩没有说出口。
何如泽沉吟片刻，顿时明白了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他惊讶地看向母亲，聂予恩便道，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白少宇还是《时尚》杂志的摄影师，后来分开之后，也渐渐沉寂了。这几年，他投资房产失败，才又做回老本行，听说外面还欠了不少的钱。”
“妈妈。”
何如泽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没有想到她会调查地这样清楚。聂予恩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她说道，
“我也不是到现在才知道有Tracy这个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回答了何如泽的疑问，聂予恩握住了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温柔而又优雅。
“阿泽，你也是男人，应该懂得一个男人最不能接受什么。”
何如泽略皱眉头，点了点头，他回答说，
“妈妈，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聂予恩宛然一笑，神色间满是温和之色。
“恩，做事谨慎一些，不要再像上次这么莽撞了。”
何如泽怎会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要他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何如泽不禁有些头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