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何如泽并没有想到，一下飞机竟看到母亲的专署司机候在大堂。改航班的事是临时决定的，按理说母亲并不知道自己会提早几个钟头回来。原本还想和邱哲先去玩玩，但现在看来，也只得先回家见母亲。
“少爷。”
陈叔眼利，一下子就看到了何如泽，三两步地走上前，恭敬地说道。
“陈叔啊，好多年不见了，身体还好吧。”
何如泽一把握向陈叔的肩膀，关切地问候说。
“谢谢少爷关心，这几年身体都还不错。少爷是直接回家吧，太太在外面等着了。”
何如泽听到这话，不由地一惊，诧异地问道，
“妈也来了？”
“是，太太就在车上。”
何如泽皱了皱眉头，心里也知道，母亲既然亲自来接他，肯定是有事情。他转头看向邵哲，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约吧。”
“恩，没事。”
陈叔见何如泽没多犹豫，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他礼貌地问邵哲说，
“邵先生家里有人来接机吗，需不需要帮邵先生叫车？”
邵哲客气地笑了笑，回答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吧。对了，阿泽，我也好久没见到伯母了，跟你一起去向她打个招呼吧。”
何如泽知道邵哲向来知礼数，点点头，便与他一同往外走。
车子就停在机场附近，何如泽刚一走进，后座的妇人就按下了车窗玻璃。细腻光滑的肌肤，温婉端庄的笑容，丰韵有致的身材，从外表来看确实不像是四十出头的女人，只是眼角处的几道细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妈。”
一看到聂予恩，何如泽就像个孩子似地笑迎上去，坐进车里就紧紧地抱住了她，倒把邵哲忘在了一边。
“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话虽这么说，聂予恩的脸上却是露出欢喜的笑容，一边抚着何如泽的头发，一边拍着他的后背。
“伯母，好久不见了。”
邵哲站在车外，礼貌地向聂予恩打招呼。
聂予恩微笑着点点头，语气温和地问说，
“阿哲也有两年没回国了吧，我昨天才跟你妈妈一起吃饭，她也很惦记你。”
邵家和何家一直都是世交，也因为这样，邵哲和何如泽从小一起长大，留学也选了同一所学校。
“学业忙，没什么时间回家，确实是让妈妈担心了。”
聂予恩含笑点头，轻拍了一下何如泽的头，佯作责怪地说道，
“总比阿泽懂事多了，两年没回国不说，平时连电话都没几个。”
何如泽一把搂住聂予恩，哄着母亲说道，
“妈，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天天陪你逛街打麻将，好不好？”
聂予恩无奈地笑了笑，神色却是温和。邵哲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聂予恩点点头，招呼他说有空来吃饭。
车子刚开没多久，何如泽便问聂予恩说，
“妈，这路不像是回家的。”
“你倒还记得回家的路？”
聂予恩笑着看向他，反问说道。
“妈，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以前我不是一直陪你来机场接爸爸？”
聂予恩的脸色微微一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陪妈去做脸做头发，行不行？你妹妹等会儿也到。”
听到这话，何如泽的脸上有些不高兴，他问说，
“妈，你不会要去那女人的酒宴吧？”
聂予恩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了笑容。
“妈，外面的人知道你去她儿子的周岁酒，会怎么说你？说你连她的面子都要给？”
聂予恩的目光一冷，语气有些严肃地回答说，
“我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我只知道那是你爸爸的意思。”
何如泽闷哼一声，气得转过了身。
“不光我要去，连你和你妹妹也得去。”
在听到聂予恩的这句话后，何如泽震惊地看向她，怒气冲冲道，
“去见那个女人？去看那个私生子？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不去也得去，这是你爸爸的意思。还有，今天的酒席不光是给他庆生，你爸爸还会宣布认他做干儿子。”
何如泽冷笑一声，嘲讽说，
“干儿子？报纸都写了这么大了，谁不知道那女人是爸的小老婆，那小孩是他的儿子，认个干儿子就算掩人耳目了？”
聂予恩紧紧地盯着何如泽，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僵硬，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回答说，
“不是掩人耳目，是承认那孩子的身份。”
何如泽一惊，看着母亲的样子又是心痛又是气恼。聂予恩握起他的手，轻柔地抚摩着，耐着性子安抚说，
“我知道你这几年不回来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但是，阿泽，那毕竟是你爸爸的选择，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跟你爸爸生气。你也大了，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该明白，那女人连儿子都生了，你爸爸不可能把她甩在一边。”
说到这里，聂予恩的眉头紧皱，神色中既是无奈又是伤感，还有那么一些怨恨。
“昨天你爸爸说了，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都必须到场。阿泽，就当是给妈妈一个面子，不要让妈难做。”
话至如此，何如泽怎会不明白母亲的难处，叶思漩年轻漂亮又得父亲的欢心，而母亲就算保养得再好，也无法改变人已入中年的事实，更何况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早就变了质，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爱慕与心动。
“要维系一个家，靠得不只是一个人两个人。阿泽，有些话我不说出来，你也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何如泽再也无言反驳，也始终不忍看着母亲烦恼难受，即便脸色再怎么难看，还是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