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客人看事情平息也都陆续的回到了店里，那胖掌柜的更是亲自招待于豹和大虎。生怕在得罪这位贵客。
“掌柜的我问下林镇天，林副尉在哪里住。”
“诶悠，你可问对人了，不瞒军爷，要说这卫州别人我不知道，就这个林副尉那太熟悉了。”掌柜的眼睛一亮象发现金子一般晃动着一脸的肥肉问道：“怎么你和林副尉有旧。”
“论我们的交情那可是刀刃上滚出来的弟兄。你说算不算有旧。”于豹滋漏闷了一杯酒。
“你看，我说见你怎么就那么有亲近之感，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呢。”掌柜的说着亲自给于豹倒满了酒。
“怎么说？”
“军爷，这客来居背后的靠山就是林副尉，我是他的表弟吴世赖。”
“果真是一家人。刚才多有得罪，兄弟海涵。”于豹端起酒杯赔不是的道。
“大哥哪里话，都是那伙计不长眼，让我和哥哥闹的不愉快。”掌柜立刻唤小二拿了个杯子也倒满了酒与于豹一同喝进肚中。
“不知哥哥大名，我这就派人送信与我表哥让他来迎你。”
“于豹——曲河镇行军校尉。”
“哥哥你的官比我表哥还大一级呢。以后哥哥可要多照顾照顾小弟。”掌柜及是殷勤的说。
“芝麻绿豆大的官，还不是给人当差。”于豹摇头苦笑，这些年他可没少拼命撕杀，多少战功都让头头们拿去了，领了赏生了官，自己就是他们的一个垫脚石，铺路砖。
“这话可不对呀，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呢。我表哥就受足了这样的气。”吴掌柜的说着咕咚一口闷掉了一杯。
“我听说林兄在这混的风声水起，怎么也有难处？”
那掌柜的凑上来低声说道：“哥哥哪里晓得，这卫州官如牛毛，且都有外面的副业，挣客源，抢地皮，拉关系，拼的是你死我活，这可是个不见硝烟的战场。就拿我表哥的这个店，原本选地址在督俯大街十字通达的一块宝地，可以说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没曾想他的一个上级也相中了地点，于是就让我表哥腾地。我表哥自是不允，他的上司于是就派他去缴周边的匪患，而暗地却算计他使他战败，刺史大人怪罪非要斩首，幸好我表哥朝廷中有人才讲下了情。留军后效，而那场子也被他的上司给夺了去。”
“岂有此理，这样的官谁还给他当差。告诉我那厮在何处，我去给俺兄弟出气。”于豹一拍桌子。
正在吃饭的大虎被这一拍给吓了一跳，顿时噎住，憋的面红耳赤。于豹连忙拍着大虎的后背。“伙计快拿水来。”吴掌柜也唤道。那小二又一瘸一拐的提了个铜壶过来给倒了一碗水。于豹一点点的给大虎灌下，又是接连一阵拍打。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位兄弟看也是个熟手怎如此胆小。”吴掌柜诧异的问。
“新兵蛋子，在慌乱中杀了贼兵就已经吓的查点尿了裤子，现在我估计还没从惊厥中醒过来呢。”
“伙计——扶着这兄弟去客房休息。”掌柜的一声吩咐，店小二又一瘸一拐的上来将大虎搀走了。
“兄弟——我刚才问的那家伙在何处。”于豹非要为林副尉讨回公道又旧事重题。
“去不得——这卫州不比曲河，这里关系错综复杂，急难条理，就是刺史也常常为底下这些人闹的头痛，都有靠山，碰哪个都得桶到天上。”吴掌柜的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上面。
“现在朝刚败坏，被这些乱臣贼子弄的乌烟瘴气的。天下还哪有清净之地。”
“小声点，哥哥这里说话可得留神，各路神仙那可都精着呢，谁不想往上爬，抓到了别人的不是，就是自己的机遇。冤死的人还少吗？”吴掌柜连忙将于豹拉起来到了客房之中。
“看起来这地也并非乐土啊。”于豹从吴掌柜的一系列表情已然察觉了几分。
“我不是说吗这里就是战场，不见红，却处处要命。哥哥你留神，别的事且不要掺和，先洗个澡，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我表哥那里。”吴掌柜说着也不在打扰退了出来关好了门窗自顾照顾其他客人了。
担心受怕惊惧了一天的两人总算可以洗洗澡好好休息一宿了，这还是大虎头一次住馆子，在大木桶里洗热水澡，以前在家里，基本都是到小河边冲着凉水搓吧那么两下，要不就是在家被婆娘浇那么两盆子水，弄不好还感冒。想到这不由的闭着眼睛享受般的说：“这城里的生活就是舒服，你说他们是怎么想到的呢？”
“跟哥好好混，以后有你的好日子，别说这城里，就是皇宫得机会哥也要领你去逛逛。”于豹一见大虎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边擦干身上的水一边鼓动着说。
“可这打打杀杀的太可怕了，真不如回家种地去。”大虎脸上不由的抽搐了下，先前马备营的那些弟兄一个个在眼前晃动，那些刀枪飞舞，鲜血飞溅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
“天下如此，小民岂有安康，回家种地，你以为脱掉这身皮就平安了，告诉你这天下大乱死的最多的就是百姓。”
“这么说那我的婆娘和儿子岂不危险得恨。”大虎有些焦急了，光着腚从木捅中串了出来。
“你又不是没见过兵匪之患，来当兵之前就应该想到这层，就应该把孩子婆娘安顿好，象你这样顾头不顾腚的，真不好说这碗饭适不适合你。”于豹抓了衣服扔给了大虎。
“我本来不想来，是我婆娘非逼我来，说要弄个什么前程。”大虎有些不情愿的说。
“你婆娘是要强的人，你要是长脸就拼出个样子来，让你婆娘和儿子过上太平世道。”
大虎默然了，当兵就得打仗，打仗就得杀人，见血就哆嗦的他心里顿时就空涝涝的，浑身直冒汗。肚子也是一阵绞痛。他急忙穿好衣服猫腰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