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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帝被弑大晋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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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静得能听得见人的呼吸,只有白鸽还悠闲地在桌上踱来踱去。荷香所期盼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刘裕把茶杯又放下了,而是把目光又重新落在白鸽的身上:“夫人,你说用鸽子通信与妹妹聊天,可否让我看一下你妹妹通过鸽子传递的书信。”

“这个,”荷香被问住了,“飞鸽传书,在我看后便信手丢掉了。”“就是丢了,这信也应只在室内,我们找找看。”

“找不到的。”荷香意在打消刘裕的疑虑,“其实,信中也没有背人的话,不过平安问候而已。”

“既如此,为夫看看又有何妨。”

“不值得一看。”

“夫人,是不是没有信啊?”

“大都督说没有就算是没有。”

“此话怎讲,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刘裕有意敲打她一下,“其实,我只要到琅邪王处一问便知。”

“如果信不过妾妃,那你只管去问。”荷香把茶杯端起来,送到刘裕的唇边,“大都督早渴了,快些喝了这杯茶吧。”

刘裕接过来,但依然没喝,而是送到荷香之手:“夫人,你先行品尝一下。”

“怎么,大都督怀疑这茶有毒?”

“本都可没这样说。只是夫人先行喝过,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下咽了。”

荷香做出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大都督还是信不过我。”

“夫人先喝一口又能如何。”

“就冲你这态度,我还真不能代你品尝这杯茶。”

“来人!”刘裕呼唤一声。

二武士应声而进入:“大都督有何吩咐?”

“夫人想喝这杯茶为本都试毒,可她自己又不会喝。你二人动手,给她灌下去,看看有何反应。”

“遵命。”二武士上前就要动手。

荷香连连后退:“不,我不喝!”

“说吧,茶中是何种毒?是谁指使你下的?从实招来。”刘裕

板起了面孔,狠狠一拍桌子:“说!”

“事到如今……茶中有鹤顶红,是刘毅通过飞鸽传信给我的指令。要杀要剐都由你了。”

刘裕连声冷笑:“本都早就看出你不地道,明白你与刘毅暗中有勾连。还想做美梦吗?刘毅就要完蛋了。”

荷香颓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都是刘毅害了我,若不然大都督登基,凭我的姿色,怎么我也能做个贵妃。”

“如今好了,你陪他到地狱里做贵妃去吧。”刘裕反手一剑,把荷香穿个透心凉。

紧接着,刘裕带兵到了刘毅府门外,大声喊道:“圣旨下,刘毅接旨。”

刘毅已然有了准备,他身着节庆日的朝服,手拿着九环鬼头刀,到了大门外的高阶上:“刘裕,你赢了。我恨的是没有早对你下手,这一年多时间里,荷香完全有机会除掉你。”;

“你迟疑不决,这是政治家的大忌。”刘裕用手中剑一指,彡“死到临头,还有何话留下?”策

“刘裕,我别无他求。看在我与你共同打拼的分上,饶过我胃的家人,特别是女人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给他们留条生路。”

刘裕生性残忍,可为人又极其虚伪:“你我共事一场,是你想毒死我,才引发我要除掉你,安心上路吧,我会满足你的要求。”

“愿你言而有信。”刘毅把刀锋横过来,对准喉咙狠狠切下,鲜血喷出,死尸倒地。

刘裕冷笑一声,对部下兵将吩咐:“杀进府去,鸡犬不留。”

部将傅亮道:“大都督不是已应允不杀刘毅的孩子和女人?”

“有句古语说得好,斩草除根。傅将军不要忘了想当年赵氏孤儿之故事,凡是带气的一个不留!”

于是,一场空前残酷的大屠杀在刘毅府中展开。哭号声、求饶声、呼救声上遏行云,惊天动地。连同女人婴儿,七十多口无―幸免。刘毅府中,血流成河。

除去了两个主要敌手,可以说扫清了代晋计划的第一个障碍。在义熙十四年十二月,刘裕来到了司马德文面前:

“王爷,皇上因病暴亡,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保举王爷继皇帝位,请即日登基。”

司马德文心中跟明镜似的:“我,能做好我的王位,就成天念阿弥陀佛了。”

“放心,有臣保举,包你无事,稳坐皇位,以待百年。”刘裕已有些不耐烦,“快换衣服。”

司马德文也很清楚,做这个傀儡皇帝早晚也是死,如果拧着不做,可能很快就会死。反正自己也说了不算,且走一步说一步。他在刘裕摆布下,还是登基继位了。时三十三岁,史称晋恭帝。

由于看透了刘裕的用心,恭帝情知自己面前的路不会同胞兄安帝两样,所以对一切都持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没有说出来,做事却是我行我素,反正早晚也难逃一死,索性自己由着性子来。

建康城外有个瓦官寺,恭帝为了排解心中的烦闷,时常到瓦官寺上香,与寺内的住持虚无长老便成了朋友。二人越谈越贴.,心,这一日他在寺中赶上午斋,吃过一餐素食后,虚无请他到禅1房奉茶:“万岁,贫僧备有上好的龙井,清香沁人肺腑,圣上不急,何不品尝一盏。”

“长老如此热情,朕也就讨扰了。”

在禅房落座,小沙弥上茶后,房中只剩他们二人。虚无尊让道:“万岁品哑一下,看看是否可口。”

恭帝离座竟然在虚无面前跪下:“长老,刘裕心狠手辣,朕只恐难逃先帝的命运,万望高僧指点迷津。”

“圣上请起,如此大礼,贫僧生受不起。”

“高僧不予指路,朕即长跪不起。”

“圣上折杀老衲了。”虚无面对下跪的皇帝,只得幵口,“万岁,人之命运,皆乃天定,前世所为,决定后世。陛下先祖司马懿,当年执掌生杀大权,多次发起伐蜀之战,使得累累白骨不得还家,影响到后代,几多司马家皇帝不得善终。万岁下场,乃天定也,岂贫僧凡夫俗子所能更改。”

“恳请高僧点明后路。”

“也罢,且听偈诗一首。”虚无略做沉吟,开口吟道一

富贵荣华总是空,

真龙身后隐孽龙。

万般下场皆是命,

且自随缘度此生。

虚无默不作声。

“依高僧之见,朕是难逃劫数了。天命使然,非人力可免。”

“高僧,万望给朕一破解之法。只要能得活命,哪怕是为农为樵为乞丐,朕亦心甘情愿。”

“万岁实在是难为老衲也。”

恭帝叩首道:“高僧定有规避之法,务请大发慈悲,给朕指条生路。”

虚无很是无奈地叹息着说:“老衲违犯天条,是要受到上天惩戒的。但皇上如此诚恳,我也权且指条路试试,能否给陛下生路,也就看皇上的造化了。”

“长老破解谜团,朕定当认真照办。”

“万岁本真龙天子,但生来五行缺水。为此当选一大水命之女为皇后,以补五行之缺憾。”

“何为大水命呢?”

“水命有井泉水、江河水、海洋水之分,0然是海洋水为大水命。”虚无打量一眼恭帝,“皇上现下的嫔妃,皆无大水命之人,因为陛下印堂发暗。如有大水命之人滋润,万岁爷自当面容水灵,秀气盈目。”虚无又问,“万岁的皇后如今可在,若在则此计难以施行。”

“长老,皇后已于半年前亡故,因无心情,尚未立后。只有一贵妃,名唤梅云,朕有立她为后的打算。”

“未立最好,老衲已看好给你当皇后之人。”

“请长老明示。”

“贫僧这瓦官寺前,左侧的临街路口,有一座小小的灵媛茶肆。这是兄妹二人开的茶馆,其兄褚叔度,有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茶肆全靠他的妹妹褚灵媛打理,生意倒也说得过去。女老板年已三十,尚未出嫁,因其貌美如花,人称‘茶仙女’,常常引得些无赖地痞在茶肆闹事,老衲寺内的武僧,也常常过去为之解围。有了这一层,她也曾请老衲人肆吃茶为谢。老衲见她相貌不俗,当为大富大贵之人。想不到她这一段姻缘,却应在万岁身上。”

“何以见得她与朕有缘?”

“她是东海水命,正可滋养万岁这条真龙。”虚无进言道,“陛下,若与灵媛成亲,须立她为皇后,更要与她形影不离,真龙有水,即可安生,如其一旦离开,万岁即有性命之忧,切记切记。”“长老教诲,朕谨记在心。”

恭帝得到指点,即离开瓦官寺。在寺前果见一间小小门面的茶肆。此刻肆内无人,果见一青春美貌女子,临街而立,倩笑盈盈,明眸皓齿,乌云高挽,肌肤莹白,是个标致女子。恭帝下车,向肆内便进。

灵媛浅笑着迎上前:“客官是一人吃茶,还是从众皆饮,尚请明示。”

“我们并不吃茶。”

“奴家这里开的是茶肆,客官不吃茶,又入室作甚?”

恭帝把一枚铜钱递过去:“女菩萨可认得此钱。”

“这是元熙通宝,是瓦官寺长老付我的茶资,被奴家退回了。如何到了客官的手上?”

“长老说它是引见之物,见它如见长老。他要做月老,让你我缔结良缘。”恭帝当即追问,“姑娘意下如何?”

“这……”灵媛答道,“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家虽说父母亡故,还有兄长在堂,须得问过兄长。”

“朕何时得你回音?”

“什么!朕?你是?”

常随太监应道:“糊涂呀!大晋天子当今皇上向你求亲,还推三阻四!”

“万岁在上,民女不知,叩头赔罪了。”灵媛跪拜。

“快快请起,不知者无罪。”恭帝再问,“姑娘此番同意否?”

“奴家收拾打点一下,即随万岁入宫。”灵媛把门上了板,收拾起金银细软,打起一个包裹,跟着恭帝出门就要上车。

褚叔度归来恰好撞见:“干什么?妹子你要私奔哪!”

“哥哥,你胡说些啥呀。这是万岁爷,要娶妹妹进宫。”

“你别说了,还万岁爷,玉皇大帝得了。你是真好骗呀,万岁选妃,那得天下降旨,哪有自己看谁好就拉着走的。”

“这是真的,还是瓦官寺的长老做的媒呢。”

“合起伙来骗你,你就信。”褚叔度逼近恭帝,“说,你的真实身份交代出来,否则我告到官府拿你。”

“哥哥,快跪下拜见万岁爷。”

常随太监不耐烦了:“让开,再不让路,别说把你绳捆索绑。”

看这个阵势,褚叔度有些胆怯了:“你们……真是宫里的?”“武士们,把他拿下。”常随太监下令。

武士们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褚叔度上了绑绳。褚灵媛见状跪请恭帝:“万岁,千不是万不是,他也是我的哥哥……

恭帝传旨:“放开朕的大舅哥,让他相随进宫。”

进了皇宫,褚叔度才真的傻了。他扑通跪倒在恭帝脚下:“万岁爷,草民冒犯圣上罪该万死,情愿受罚。”

“好了,平身吧。朕还要立你妹妹为皇后,你就是响当当的国舅了,朕怎还能降罪于你。”

“谢万岁!”褚叔度“啷”地磕了一个响头。

梅云扭着腰肢浪蝶一般来到灵媛面前:“哟,我来看看皇上新纳的雏儿。是黄花闺女吗?”

“臣妾一直待字闺中。”

“得了吧,三十岁的人了,还能老实得了,早不知和多少男人睡过了,还跟本宫装嫩。”

“贵妃娘娘,臣妾真的是女儿身。”

“哎,你还没给我见礼参拜呢。”梅云瞪起眼晴,“怎么,连这点规矩你都不懂。”

灵媛屈身一拜:“见过贵妃娘娘。”

“这不行,得跪下磕头。”

“这,只恐不妥。”

“有何不妥,这后宫中也讲究先来后到。你后入宫为妃,就得对我先入宫的贵妃大礼参拜,我是贵妃!”

“可是,皇上答应我,叫我做皇后。”

“什么?呸!”梅云根本不相信,“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就凭你刚进宫就想当皇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我进宫都快一年了,也只做了个贵妃,这还是破格呢。”

“皇上真是这样说的。”

“做梦去吧,皇上就是真说了,也是说的梦话。”

“朕所说是真,明日就册封褚灵媛为皇后。”恭帝接着话茬走进殿内,“不,朕不等明天了,就在今日册封。”

“啊!”梅云大吃一惊,“万岁,这是真的?”

“有道是君无戏言。”

“那,我是先来的,凭什么让她当皇后!”梅云连续发问,“她是比我年轻,还是比我好看?”

“她适合为后,朕就立她。”恭帝警告说,“你就不要胡搅蛮缠了,再闹朕把你的贵妃撤掉,让你成为庶民出宫。”

“我,我!”梅云感到太没脸了,捂着脸哭着离开了,她一路小跑,很快便没影了。

恭帝方才的发泄,其实是冲着刘裕来的。因为身为一国之君,他却是什么事也说了不算,总算这立后的事是他权力范围内的,高低要说了算一把。等把梅云骂走,他又有些后悔,毕竟是快一年的夫妻了,何况还有一日夫妻百日恩之说,特别是想起了今天还是梅云的生日,心中分外后悔。看见褚叔度站在一旁,心里分外别扭,想要和灵媛说几句知心话,这个大舅子也在这碍眼。恭帝突然心生一计:“褚大人,朕想让你为朕办件事情。”“微臣愿为万岁效劳。”

“朕这里有一块玉珮,你拿去送给贵妃,这样可以缓和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让她不对你妹妹过于妒忌。”

褚叔度接过玉珮:“臣遵旨。”

梅妃的寝宫内,她一个人饮泣偷声地在流眼泪,越想越觉伤心,皇上已经有半月之久没有临幸她了,这本身就是失宠的前兆。满想着借今日自己的生辰,唤起皇上的美好记忆,没料到又新来一个褚灵媛,皇上还要立她为皇后,自己就更别想再重新得宠了。怎么报复一下这个新来的狐媚妖女呢?思来想去,也没有

满意可行的办法。

“贵妃娘娘,你在哪里?”外面传来问话声,梅云辨不出来人是谁,不耐烦地说道:“哪个该死的,滚进来!”

贼头贼脑的褚叔度,蹑手蹑脚地溜进来:“娘娘,是微臣,我,褚叔度,褚娘娘的哥哥。”

因为天气热,梅云穿得很暴露,她一翻身把大腿扬起来,都露出了贴身的短裤:“你来做甚!”梅云心里面实在是发烦,特别来人是褚灵媛的兄长,她都恨不能一脚踢他出去。

“娘娘,是万岁命微臣,给娘娘送生日贺礼。”褚叔度把玉佩举起来,“娘娘凤目请仔细观瞧,这是一只玉佩,是皇上从腰间解下来,特意为娘娘祝寿的,可见万岁对娘娘的尊崇。”

这番话说得梅云心头热乎乎的,她此刻发觉褚叔度的眼神热辣辣地肉麻,突然一计涌上心头。我何不se诱这个贼子,以此来治治压我一头的褚灵媛!打定主意,她便娇娇柔柔地对褚叔度说:“褚大哥,来,帮我一把,把我扶起来。”

褚叔度见此状闻此言,比听到圣旨还重要,颠儿颠儿地跑过去,摸着梅云的纤纤玉手,将她半搂半抱地靠在怀中:“娘娘,这样可以吗?”

梅云的头在褚叔度的怀里拱来拱去,秀发撩拨着他的脸部发痒:“褚大哥,抱紧点,我头晕,险些摔到地上。”

褚叔度当然听话,这好事上哪找去,把娇美的皇妃抱在怀中,那感觉真是如同做了神仙:“娘娘,这样好些了。”

梅云此刻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脸颊:“褚大哥,谢谢你,我真愿意永远在你的怀抱中。”

“只要娘娘喜欢,下官愿意就这样一直抱着娘娘的玉体。”褚叔度情不自禁地就狂吻起梅云的唇、脸和额头。

梅云也就不由自主地轻吟起来,并急切地宽衣解带。原本夏季衣着就少,三两下就已是脱得精光。与此同时,褚叔度也已是光身子了。两个赤裸的人,便压在一起、滚在一处了。

恭帝噔噔噔走进了寝宫,目睹面前的情景,大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太没有廉耻了!”

他们二人万万没想到恭帝会来到,还被堵了个正着。恭帝是越想越恨:“梅云,你身为皇贵妃,竟然做出这等丑事,还有何脸面见人!”

梅云大觉委屈:“皇上,这事都是男人主动,圣上不去训斥姓褚的,反倒斥责臣妾是何道理!难道你喜欢褚灵媛那个小biao子,就连她兄长做出欺君的丑事,陛下也要掩盖吗?”

“武士!”

两名护卫应声走进:“万岁有何吩咐?”

“把他二人拿下。”

护卫上前,登时就给二人上了绑绳。

褚叔度叩头不止,浑身上下就像筛糠一样:“万岁爷……下官一时糊涂,中了娘娘的勾引……万望饶命。”

“放屁!谁勾引谁?你抱住本宫不松手,上上下下亲个不够!就冲你们开茶馆,你那妹子也不是好货!”

恭帝明白,这儿她与褚叔度通奸,反而口口声声咬着褚灵媛,看来症结还是女人之间争宠:“不要相互攀咬了,你二人就是一丘之貉,全都是衣冠禽兽,推出去砍了!”

“万岁不能杀我,我是被姓褚的强X。陛下理应给臣妾出气报仇,怎么还想趁机除去我,你好同那姓褚的biao子随心所欲。”“一派胡言,是朕赐你玉珮后,想起你今日寿辰,便丢下褚皇后,来你的宫中作陪。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真是枉受了朕的疼爱。你这种人,早就该身首异处,杀!”

“万岁,不可。”随着话音,褚灵媛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皇上刀下留人,万不能说杀就杀呀。”

“皇后,你怎么来了?”恭帝有些意外,同时坚持自己的做法,“他二人做出苟且之事,无论如何留不得。”

“万岁,男女私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毕竟只涉伦理道德,无碍国家大事,还请网开一面,留他们性命。”

“赌近盗,淫近杀。通奸决非小事,常常伴随着人命关天的大案,如果心慈手软,到时则悔之莫及。”

褚灵媛双膝跪倒:“万岁,臣妾自幼父母病亡,全靠家兄抚育长大,他若不能免死,臣妾也就不活了,定陪他黄泉路上为伴,也免得家兄地下孤单。”

“这如何使得,他死是罪有应得,你怎能为他殉葬。”

“臣妾之意已决,家兄如死,绝不苟生。”褚灵媛说得斩钉截铁。

恭帝从内心里相信虚无长老的谶言,自然不能让皇后随其兄长而死。思之再三,还是做了让步:“好吧,看在皇后哀求的份儿上,朕把这对**奸夫,交与大都督刘裕大人处置。”

“万岁,刘大人如仍判他二人死罪,臣妾不还是竹篮打水。”

“朕自然要交代刘裕,不得处以重刑。只要他二人受到警诫,不敢再生非分之想,不再做越礼之事。”

“谢万岁开恩!”褚灵媛磕了个响头。

常随太监将褚叔度和梅云送到刘裕之处。这位执掌朝纲的大都督可就犯合计了。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皇上还特意让自己处置,又有旨不判重刑,该如何了结此案。刘裕思前想后,终于有了主意。

护卫把褚叔度、梅云二人带到刘裕面前:“你二人做出苟且之事,本该斩首抑或流放边疆。姑念你们本皇室至亲,万岁又有关照,故而从轻发落。将你二人关在大牢之中终身监禁,面壁思过,以期改过自新。”

褚叔度嘟地磕个响头:“谢大都督不杀之恩。”

“带走,送到狱中。”刘裕一声令下,护卫把他二人押送至牢房,分别单独关押。梅云是一声不吭,同死人比就是还在喘气。

褚叔度这才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黑咕隆咚的大牢不见一丝阳光,屋内泛出一阵阵呛人鼻腔的霉味。墙角有一堆发黑的稻草,用手摸一下,几乎可以攥出水来。突然,铺草中蹿出一只老鼠。对着他瞪着血红的小眼睛看了一阵,大大方方地溜到墙角钻进了洞里。一只跳蚤蹦到他脸上,狠狠地叮了一口,令他挠起来没完。另一个墙角,置放着一只木桶,显然是大小便用的。看到了也就嗅到了使人作呕的气味,他强忍着才没吐出来。褚叔度心说,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简直是生不如死。

“开饭了,开饭了!”狱卒把饭篮子丢到地上,“咔”的一声把牢门落了锁,又走了,“快些,一刻钟以后来收拾碗筷。”

褚叔度还真的腹中敲鼓,知道饿了。拉过饭篮子一看,登时就没了食欲。里边是一个谷糠做的窝头,还有半碗稀里咣当的菜汤。一辈子哪吃过这样的食物,他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不住地发呆。

狱卒转回来,看着他吼了一声:“不吃呀,不吃收走了。刚来都这样,用不了三天……哼!”

狱卒把饭食收走了,牢房中冷冷清清只剩褚叔度一个人。他感到分外的孤单和凄凉。他几次想到了自杀,但是用何种方法始终拿不定主意。其实,他还是怕死还不想死。他发誓,只要能离开这里,让他做狗他都心甘情愿。

牢门轻轻打开,刘裕缓缓走进来:“国舅,吃过晚饭了?”

这句话使褚叔度猛醒,对呀,自己还是国舅呢,妹妹她是正宫皇后娘娘,自己是有身份的人,怎能窝在这牢狱中受苦受难。他不免有些悲伤地说:“大都督,狱中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

“本都料定国舅没法吃狱食,所以想把你接出去过节。”

“过节,什么节?”

“今日是端午,难道国舅忘记了。跟本都走吧,我给你备下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刘裕头前便走。

褚叔度在后紧跟,到了一处灯火辉煌的大殿,但见美酒佳肴在桌面上摆满,褚叔度人座就要吃。

“且慢。”刘裕言道,“本都想这一顿美食也不解决根本问题,本都打算让你办一件事,办成之后,给你安排个荆州刺史,再也不进那个令人作呕的牢房了。”

“大都督有吩咐,无论何事我都愿意做。”

“你不后悔?”

“只要不进那个脏兮兮的牢狱,干什么我都情愿。”

“本都要你去为皇帝,还有你那个皇后妹妹去投毒。”刘裕直言不讳地点明了主题。

“我去!”褚叔度站起,“大都督信得过我,就是我的福分,下官一定能不辱使命。”

“事成之后,本都加封你为三千户侯,领荆州刺史。”

“大都督言而有信?”

“绝不食言。”

褚叔度提着一笼粽子到了皇后的寝宫,褚皇后看见兄长真是喜出望外:“哥哥,你出来了,没事了。”

“大都督说皇上已有交代,我是皇后兄长国舅身份,自然要格外高看。让我赶过来和妹妹团聚,还给我一笼粽子,让给万岁尝鲜。”褚叔度把竹笼放在了桌上。“这,”褚灵媛便有了疑心,“该不会下毒吧?”

“怎么会呢,待为兄先试吃一个。”褚叔度从笼中最上面拿出个粽子,剥去叶子就吃。中间还有个大红枣,他吃得很香,之后还把枣核吐出来。许久,他也是毫无异常反应,“看,没事吧。”行前,刘裕交代他了,最上边的粽子无毒,他可以做样子给皇帝、皇后看。

“好,既是兄长试过,这粽子铁定无毒,我也就让皇上应节尝上一个。”她提竹笼到了寝宫里间。

恭帝问:“是何人来到,你陪了这许久?”

“是臣妾兄长,被大都督从轻发落放出来。”皇后把竹笼放在桌子上,“这,大都督还给送来端午节的粽子。”

“不会有意加害我们吧?”

“臣妾的兄长试吃过了,没事的。”

“好,快给朕一个尝尝,过一回端午节,总得吃个粽子应个景啊。”恭帝急切地想要吃到口。

“还是莫急,咱们养的那条大黄狗,也给它过节,让它先试吃一下,看看有何反应。”褚皇后剥了一个粽子,喂了黄狗。

但见狗吃后不过一碗水的工夫,就紧蹬四腿七窍流血死了。帝后二人,呆呆地你看我、我看你。

良久,皇后长出一口气:“好险哪,看起来刘裕还是想要咱们的命。”

“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防不胜防啊。”

“不好防也得防,臣妾想,家兄是不会加害你我的,刘裕让他送,他也不敢不送。还有,他也试吃了。”

可是,次日清晨,太监发现褚叔度业已死在床上,也是七窍流血而亡。皇后明白,兄长是中了慢性毒药。褚叔度是稀里糊涂地死在了睡梦中。

自此,褚皇后处处小心,一汤一水都亲自检查,使得刘裕下手的机会都得不到。这样的日子,在胆战心惊中挨过了一年。

刘裕实在是等得心烦了,在元熙二年(〗!))六月,他命亲信王韶之找到恭帝:“万岁,名存实亡的皇帝不做也罢。大都督应天顺人,早该即位。你看这是臣代万岁拟的禅位诏书,陛下如不反对,就照此抄写一份。”

面对诏书底稿,恭帝很是平静地说:“司马家族其实早已失去了天下,这禅位之事早就该办。”他当即把禅位诏书工整地书写好,交与了王韶之。

随即,刘裕称帝。把恭帝降为零陵王,安置在秣陵。永初二年〈41〉九月,失去了耐心的刘裕,先是派人将褚灵媛诓出离开恭帝,然后派去的武士翻墙进院将恭帝杀死。司马德文丧命时,年仅三十六岁。

晋朝,自泰始元年口。?)代魏,至元熙二年〔40〉为刘裕所代,前后共存在了一百五十五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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