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刚回来，要不要去洗漱歇息一下？”她想转移话题，却看见他的目光变深遂了，脸在她面前放大，猛地将她一拉，她瘦小柔弱的身子，就被紧搂进他宽阔的怀里。
“灵，我想你，发疯地想。”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她，一刻也不停歇，前天晚上才到了边营，急急交待了一声，便快马加鞭回来了，跑死了两匹好马啊。
她又何尝不想他？原来她以为，自己会是那种谈恋爱也会像做生意一样，会是很冷静的，可却发现恋爱中的女人，是没有什么情商可言的，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梳妆的时候，想起他总是喜欢看着她的眼睛笑，吃饭的时候，想起他帮她夹菜，叮嘱她一定要多吃，写字的时候，也会想起他取笑她的字体……
她会突然间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如今他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一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贪恋地，看着他的脸。
他瘦了，长出了许多胡茬子，发丝也有些凌乱，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可那双眼睛，紧盯着她，明亮如夜空的明星。
他深情地，吻上那甜蜜的香唇，将一切思念，化成无声的呢哝，室内，一片柔情，紧紧相拥的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帐房外，一个小人儿，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院子里的人都发现了，念月这些天老是闷闷不乐的，小丫头居然常常独自一人抬头望天，抚着腮帮着，不知想些什么。
“月儿，这些天你怎么都不开心呀？告诉娘好不好？”
念月摇摇头。
“那等会儿，娘带念月去听说书好不好？”
还是摇头。
“娘，”小念月抬起黑漆漆的眼珠子，“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又是明如意，应灵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就一门心思认定了明如意是她的仙人爹爹呢？
“月儿，问你，你喜不喜欢首伯伯呀？”
“喜欢。”
“那……那要是……要是他将来做月儿的爹爹好不好？”应灵说出此话，虽然知道四周无人，却也脸热心跳的。
“不好！”念月重重地说了一声，跳下凳子，蹬蹬在就出了门口，正撞上门外进来的首清秋。
“月儿！”应灵追了上去，见到满脸欢欣的首清秋，知他定是听到了她的问话，有些羞恼地吼，“笑什么笑，没听见丫头说不好吗？”
“我是开心啊，灵儿，你终于答应我了。我首清秋要娶个好妻子了。”
“谁说答应你了！”应灵跺跺脚，转身溜出去追念月。
小念月等了七天，终于，首伯伯等来了明如意回来的消息，她迫不及待地要过来见人了。
“爹爹，月儿好想爹爹啊！”扑到那温暖舒适的怀抱里，小念月忍不住嘟哝地撒起娇来。
“我也想月儿了，”明如意抚抚她的小脸，宠溺地说，“这些天月儿有没有乖乖的呀？”
“有呀，人家都有乖乖在家，没有去听说书了。”
“真的？连说书都不听了？”
“就是，连娘自己说带月儿去，月儿也不去了。”
“为什么？”明如意奇怪了，这小家伙可是很喜欢听说书的，前些天在那府里的时候，还要他讲故事给她听，才肯入睡呢。
“爹爹……”小念月嘟着小嘴，心思明显不想讨论说书的事儿了。
“嗯？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小月儿不高兴了？”
“爹爹，为什么娘要和首伯伯亲亲？”
明如意一顿，怔了半晌，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看着念月的眼神迷离起来，“你，说什么？”
“前几天首伯伯到家里来，我看见他和娘亲亲哦。”念月不解地问，“娘，为什么不和爹爹亲亲，要和首伯后亲亲呢？”
明如意身子发软，坐到椅子上，抚了抚怀中的小脑袋，低声说道：“是爹爹没有那个福份。”
“爹爹，你眼里有珍珠了……”娘说，小孩子流的是眼泪，所以才爱哭，可大人流的是珍珠，所以大人老是不哭，“爹爹是不是哪里痛痛啊？别怕，月儿给你呼呼呀。”
明如意淡然一笑，将她搂进怀里，无力地拉下她的小手。
半晌过去了，怀中的小人儿居然睡了，他浅笑，取过薄被，盖在她瘦小的肩上，这样拥着她，小小的她，长得跟她好像，好像。
听她在梦中喊着他爹爹，似乎就是她与他生下的女儿一般，这让他的心，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馨与渴望。
月儿，你还不懂，真正的痛，不是外伤，而是内心。
余良的一处小院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谁也想不到，这一家普通的院子里，正在举办的天朝正统俗的民间婚礼，居然是天朝的沙场战神和神秘的大商人。
“这新娘子不就是念月的娘么，这寡妇也有人娶啊。”
“东子他爹，你莫这么说，这应家大姐为人这么好，常常接济我们，现在有个好归宿，我们也要替人家高兴啊。”
“就是就是！东子爹，别以为咱们不知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酸哪，你自己没本事娶到这么好的人，就妒嫉人家。”
那叫作东子爹的人，见自己一句埋怨就引来周围众人的针锋相对，知道惹了众怒，忙道：“我也是随便说说而己，这应家大姐人好，很好。”
“快看，快看，新娘子要出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喊起来，那门前的男人不复往日的英俊霸气，而是满脸谨慎，手中一把弓，微微发抖，也不知灵儿怎么想的，居然让他来玩这套婚礼，说要把箭射中她手中的花瓶中，才把她接进来拜堂。
而他这面对十几万敌军都面不改色的将军，此时握弓的手，却不停地出汗，微微发抖，把利器对准自己心爱的人，这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虽然知道自己能射进那个大海口的花瓶里，虽然只是一丈的距离，可他，就是害怕。
他深呼吸一口气，屏住心神，手一松，箭离弦直中那花瓶中，咣当一声，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