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老教授的肩膀，“教授，这恐怕不是什么魍气啊！”
他们闻言点点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意识体能吞实物，并且凝聚出自己的身体，这本身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
不过发现通道，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好事。我回房间换上一套紧身的衣服，出门的时候，鬼媳妇清醒过来，看到我就问要去做什么。
我说：“黑城上空就是通往下一层的通道，而且城内的东西并不打算翻过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城。”
鬼媳妇闻言点点头，让我自己小心。
那股意识的能力比我强，很可能是它自身带着的特性，换成我，意识是能分出无数股，但还没办法控制数百万骷髅大军。不过硬碰硬，我不弱于他。
夏集见我换了衣服，就知道要进攻了，立刻让士兵换上铠甲集合。他现在是不能使用四方阵，否则那股意识随时都会通过四方阵伤到他，所以暂时由我控制，这法宝打人有欠缺，但抓人却是一件利器。
短短五分钟时间，城内已经进入战争模式，黑城上空的金色身影也已经凝聚完整，数不清的骷髅又从城池内列队走出。
现在看来，那些被控制的骷髅，就是从上层空间掉落下来的尸骸，腐肉被它吞噬，骨架却残留下来。同时也说明上层空间内很可能还有幸存者，因为那些尸体只是腐烂，证明死亡时间不长。
我长吁了口气，希望过去只是弄清情况，并不是加入一场尚未结束的厮杀。
我失神的十几秒里，骷髅大军已经逼近神城，守城弩开始第一轮攻击。第二轮攻击才开始，我高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夏集他们并没有立刻冲出来，而是整齐列队，结阵出来，不过这到不是故意，而是我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城内的那股强大神识，他们压后，要面对的是数百万骷髅。
我们出征的同时，白子画和白子善将被制服的金色婴孩挂在城头，如此做法可以让那股神识分散，同时加上我的攻击，它也就无力插手正面战场。
不管是什么生物，面对自己的孩子被折磨都静不下心。但我提前就吩咐过，可以适当收拾那个小家伙，但不要害了它的性命，弄出点声音来就行。
我冲出去的同时，黑城里的金色身影也有了动作，黑雾从城内涌出，然后从中间分开，形成一条大道，与此同时，骷髅大军也停了下来。我见状抬手示意夏集他们也停下。
对方弄出这动静，意思是要跟我谈谈。夏集也看出来对方的意图，远远的传音说：“门主，小心有诈！”
“没事！”我回道：“它的儿子还在我们手里，不敢乱来。”
夏集还是不放心，说道：“我们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未必会在乎自己的孩子！”
“天下父母同心。”我说了句，心里没有任何担心。不管任何世界，任何生物，对自己的孩子，永远都会放在心上。而且我跟他第一次交锋的时候，要不是利用金色婴孩让他分心，恐怕还不能毁掉它的肉身。
此时摆出这副架势，它的目的是在给自己提升气势，让自己谈判的时候多点筹码。只要它跟我面对面，骷髅攻城跟夏集他们碰面，顶多就是个五五开，加上建筑里能避开它的神识攻击，我也不是特别担心城里的人。
夏集见我已经往前走，也就没在多说，只是让军阵保持冲锋的姿态。我从黑雾分开的地方过去，途中的骷髅头纷纷让步，走了七八百米，才看到黑雾宛若一条地毯，直接将我引入黑城的城门口。
都已经到了这里，我自然不会犹豫，稍微停顿后御空飞了过去。靠近黑城，那股让人作呕的腐臭味更加浓郁，仿佛城内堆积了数不尽的尸体。
不过刚才坠落下来的尸体，数量的确不少。
我踏进城门，只是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滚，差点呕吐出来。城内没有任何建筑，也没有黑雾，正中间有个池塘，里面的水发黑发臭，浸泡着无数带着皮肉的骨架，而就在池塘边上，金色中年男子正在从里面捞骨架出来，不停的啃噬上面的皮肉。
黑色粘稠的液体不停的从他下巴低落，我急忙避开视线，生怕一个忍不住直接吐出来。
俗话说蛆吃屎，不同的动物以不同的食物来维持生存，这是自然法则，同时也是食物链的需求。
但人类拥有智慧，可以不断创造和避开一些作呕的食物。我不鄙夷它，只是无法接受这一副画面。
我背过身几秒，身后才传来它的声音：“你们到这里有什么目的？为何伤害吾儿。”
我连续吞了几口唾沫，才压住胃里的翻滚，因为背对着他，我用警告的口吻说：“你的孩子很安全，不过这要看你如何做。”说完这话，我才回答他的问题，告诉他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要前往九重天，只是路过。
“九重天！”金色中年男子口齿不清，让我联想到他满嘴腐肉的样子，急忙吁气压住想吐的感觉，不等他继续说完就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我估计只要在这里，他就打算边进食边交谈，那画面实在是不敢想象。它没有回应，不过几秒后听到脚步声，他走到我面前，手上嘴边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一开口说话，吐出来的气息还是让人作呕。
它接着刚才的话说：“九重天已经无人了，都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听他语气，好像那些人死亡还没多久。但它闻言叹了口气道：“记不清了，太久了。压制来临，很多人因此死去，包括我。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成了这幅样子，苟且偷生。”
“你以前是人类？”它的话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修仙者自命清高，何况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实力超群，不会容忍这样的污秽之物存在于世。
“对，而且我认识四方阵的主人，它的气息吸引了我，本以为是故人，没想到是你们，一怒之下才出手伤了你的人！”金色中年男子叹了口气。
我点点头，难怪它最先攻击夏集，原来是认识四方阵的原主人。时间过去太久，它的原主人是谁我不感兴趣。而是问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只是压制，为何整个星球都会成为死星。
鬼媳妇引动天劫的时候，我感受过那种威力，它很强大，但还不足以毁灭一个星球。即便是数千万人同时招来压制，那也不能。
金色中年男子沉声说：“为了生存，压制到来，只有少部分人能进入第二层世界，以此来获得下一次新生，而那个时候，修士实在太多了。面对压制，所有的人都为了一个名额而打得头破血流，最终导致整颗星球都跟着死亡。”
我问：“听你的意思，还有人到了第二层世界？”
它没有回答我，而是指了指身后的腐水池。我会意过来，他的意思是过去的人也死了。
我长吁了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难道上古的仙人渡劫，都是假的？真的没有办法对抗压制了吗？”
星光兽也跟我说过，万事都有极限，即便是通过转移不同等级的世界，以此来苟延残喘，最终也会走到尽头。
可我心里就是不甘，到不是说真的就要永生不死，只是希望能寻到渡劫的办法，回到地球，回到父母身边，安安稳稳的过后面的日子。
现在因为奔波，因为不停的征战，鬼媳妇跟我到现在都还没机会圆房。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金色中年人见我不在说话，开口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放了我的孩儿！”
“人我会放，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我心里留了戒备，点拨他道：“其实我们没有仇怨，同样也没有矛盾冲突，只要让我们离开这里，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何必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斗得你死我活。”
降妖除魔的道心我没有，何况眼前的东西即便让人恶心，可是它在这里就算想作恶也不可能。没必要非得除掉它。
“嗯！”它点点头，眼睛里的绿光不停闪烁，“先放掉我的孩子！”
“你开启传送通道，离开的瞬间，我会将他还给你！”阴谋诡计，不分正邪，若真的要分，我用他的孩子来作为筹码，已经是不齿的行为。所以现在我也得防备他，毕竟传送通道在过去的那毫秒时间里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我不等它开口，接着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的孩子，同样也会遵守诺言。若是不成，那我们只能兵戎相见。”
金色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眼城外对峙的军队，终于开口道：“我开启通道，让你们过去，但你们的生死，跟我无关，你需要立个字据给我，免得你的人往后在来找我。”
他是见到神城，怕我背后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