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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拨云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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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兴冲冲地骑车回到家,见家里没有人。我到湖大图书馆,找到了我妈,尽可能详细地把我通过了面试、后天就要报到上班、月工资将有60多元的情况告诉了她。

妈妈听了十分高兴,说:“我立刻打电话给你爸爸报喜!晚上你去告诉娇娇。”

妈妈收起笑容,小声对我说:“娇娇不喜欢你去歌舞团,我跟她谈过两次了,她好像不只是因为关梅梅的缘故。你要跟她好好交流交流,摸清她的思想。”

晚上我去了娇娇家。娇娇一看见我,那眼神——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谭叔叔跟我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亲热了,他问我:“文强,你要去歌舞团,怎么不事先跟娇娇商量好?”

我说:“歌舞团能给我60多元的工资,比当学徒强多了,我不知道娇娇为什么就是不同意我去歌舞团。”

余婶婶在一旁插嘴问:“工资真有这么多吗?”

我说:“我今天去面试了,面试通过了,团长亲口对我说的,我的正式工资是46元,加上补贴,实际每月收入有60多元。”

余婶婶笑着说,“这是好事啊!”又喊,“娇娇,你听见了吗?”

娇娇肯定听见了我说的话,她默默地进了她的房间。

滴滴在一边,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我,说:“强哥,能不能把我也弄进去?”

我说:“你如果真想进去,等我在那里站稳了脚,就帮你‘活动’。进那里是要通过很严格的面试的,你要有准备。”

谭叔叔碰了碰我的胳膊,又指了指娇娇的卧室。我立刻会意,进了娇娇的房。

我小声对娇娇说:“娇娇,你不要把关梅梅想象得那么坏,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把我搞进歌舞团,只是为了向我们表示友好。我说过,我会像爱燕妮一样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伸手要搂她,她却推开我的手,说:“庄重点!你以为我不知道歌舞团?男女混杂,你贪我爱,生活作风糜烂到极点!”

我这才明白,娇娇忧心的是这个!我说:“那都是流言蜚语,你也相信?你说过,你喜欢我的用情专一,现在你不信任我了?”

娇娇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了那种地方,就由不得你了——谁知道你会怎么变?”

我说:“娇娇,我一到歌舞团,就可以跟你结婚了。我现在就单腿下跪,向你求婚,可以吗?”

娇娇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还没进歌舞团,就会演戏了!歌舞团美人如云,谁也不能担保你不会有婚外恋!”

听到她这话,我哭笑不得,说:“你要我怎么办?”

娇娇说:“你不去歌舞团,还回去当你的学徒!”

她的话令我大感惊异!我实在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回应她!

娇娇也不说话了。我们默默无语地相对而坐。

余婶婶进来了,说:“这房子里真热,电扇开着也不舒服。为什么不去江边吹河风去?”

我借题发挥说:“是呀,河风比电扇风舒服多了,还有江景可看。”

娇娇不说话,只往门外走。我明白她的意思,赶紧跟上。

在江边,娇娇对我让步了:“好吧,你去歌舞团吧,但是你每天下班回家,要直接来我家吃晚饭,晚上陪我玩。”

我说:“领导要求我搬到歌舞团去吃、住,因为经常有夜场演出。”

“你!”娇娇突然站住,瞪着眼看我。

我心里明白,她极不愿意我搬到歌舞团去住!我真的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说服她了!

我此时唯有祈求老天的庇佑了!

不知道是哪路神qi给了我勇气,我突然张开双臂抱住她,狂吻她,使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她一点儿都不反抗!又不知是哪路神qi给了我“灵感”,让陷入困境的我说出这么一句话:“娇娇,你可以经常去团里看我们的排练,每次演出我都给你送门票来!”

娇娇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使出我的惯用伎俩,乘胜追击:“娇娇,你今天怎么这么美?看得我连路都走不动了!”

娇娇用手揪住我的衣衫说:“我们回去吧!”

我俩手挽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低头看她,正好碰到她的目光,我俩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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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到我的月工资突然从20元变成了60多元,我从此不再是穷光蛋了,就忍不住偷笑!再加上娇娇最终同意我去歌舞团,不再跟我斗气了,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

在去歌舞团报到的前一天上午,我早早地就骑上自行车,跑了一趟厂里,给车间领导打了招呼,又到电工班跟师傅们和师弟告别,上交了工具和工作服,取回了我自己的用品;我去百货大楼买了几件衣服和一口衣箱;回到家里,我把要搬到团里的铺盖捆成了卷;我怕去了团里,伙食不好,在家里美美地吃了一顿!

爸爸嘱咐我:“你去了新单位,千万要听领导的话,要搞好群众关系。”

妈妈说:“休息日你就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家里保留着你的床。”

晚上,我去了娇娇家。谭叔叔问:“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还缺点什么?”

我说:“万事俱备了。”

余婶婶问:“你们星期日也不休息吗?”

我说:“听说休息日不固定,有时候加班加点,有时候一次放假好多天。”

滴滴问:“强哥,你以后不能教我拉提琴了吗?”

我说:“你的技艺有了很大提高,要坚持下去,不可半途而废。我还会抽空来教你的。”

娇娇站在客厅门口,看着我,不说话。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单独跟我说话。她进了自己的卧室,我跟着进去了。

她坐在自己的床边,我坐在滴滴的床边,我们面对面。我想:“我进了歌舞团,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就和娇娇去请关梅梅和钱季春,还有秦迪,到长沙市最好的酒楼吃一顿,不仅对他们表示感谢,我还要当着他们的面亲吻娇娇!那时娇娇一定感到惊喜!她最喜欢这种公开的,戏剧般的形式了!我要借鉴蔡副团长的无名曲,自创一首小提琴曲,题为《献给丽君》,我要当众演奏给她听,她一定非常欣赏我的浪漫!”

娇娇说:“你怎么不说话?像个傻子一样望着我!”

我真的说了一句傻话:“我人虽然去了那里,魂还留在你身边。”

她笑了:“你没有了魂,怎么拉得好琴?”

我说:“那就让你的魂跟着我去,我拉琴就会有如神助!”

她笑:“我没有了魂,怎么画得好画?”

余婶婶推门进来了,说:“你们什么话不好说,尽说些魂呀魄的!不许胡说八道!”

她又劝娇娇:“文强去歌舞团,是好事,工资高,又有光明前途。你该多对他说些鼓励的话。”

娇娇笑着说:“妈,我该对他说些什么,你教教我!”

余婶婶把手一甩,转身就往门外走,说:“这丫头疯了,尽说些疯话!”

余婶婶走时把门关上了。我们又说了很多话,并非都是傻话、疯话,也有正经话。

快晚10点钟了,滴滴敲门、进来说:“你们有完没完?不让人睡觉了?我明天还要上学,再说强哥明天一早也要去新单位报到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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