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零零看书

书架
120、大婚大婚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想酬谢他。

程寻忙摆手:“不做什么,就白问一句。”她嘻嘻一笑:“咱们认识这么久, 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呢。”

她当然不能直白地说想送他东西。苏同学性情高洁, 若是提前知道了,多半她的谢礼就送不出去了。

他勾了勾唇:“喜欢什么……”他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来:“我嘛, 也不爱金银珠宝, 就爱些小物件,像荷包啊什么的, 尤其是青色的。”

“荷包?”程寻皱眉,瞧了苏凌一眼,心情颇有些复杂, 小姐姐虽说长的中性,可是兴趣爱好方面, 确实还是一个女孩子啊。而且不喜欢金银珠宝,果然是富贵人家长大的女孩子。

看她皱眉思索,苏凌轻咳一声:“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程寻连连摆手。喜欢荷包,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既然他喜欢,那就尽量满足呗。青色的荷包?苏同学喜欢青色啊。她笑了笑:“我知道啦, 明儿见。”

苏凌颔首, 眉目含笑:“明天见。”

程寻回到家后, 来不及更衣, 就翻着箱奁找东西。

雷氏见状一怔:“呦呦,你找什么呢?”

“找荷包啊。”程寻停下动作,抬头冲母亲笑一笑,“我记得江婶给我做过一个青色荷包, 绣着竹子,我没用过,就收在这里了。”

“荷包破了?”雷氏笑问,“一定要青色那个吗?江婶不是给你做了好几个吗?”

程寻含糊应了一声,忽然她眼睛一亮,惊喜道:“找到了。”青底绿竹,格外精致。她心说,这荷包精致得像工艺品一般,比起从绣庄买来的也不差了,不知道小姐姐会不会喜欢。

雷氏打量了一眼,笑道:“这青荷包,倒也挺称你们的学子服。偏生你怪脾气,不给戴。”

程寻嘻嘻一笑:“我这不是知道错了么?”这就给荷包找个好主人。

她仔细端详着荷包,雷氏定了定神,轻声道:“呦呦,你在书院里头,有没有走得近的同窗?”

“嗯?”程寻不解,她想了一想,“没有。娘,我答应了爹和二哥,要好好学习,远离同窗。”

她说这话时颇为心虚,她确实同父亲约法三章了,可是她近来和苏同学走的可不远。

“真没有走的近的?”

程寻有点意外,怎么母亲的神色看着不像是放心,倒像是有些失望的模样?她打起精神,越发认真严肃:“没有,我只想着学好功课。”

雷氏轻叹一声:“我以为书院里的学子和你年纪相仿,有和你投契的……”

“没有没有……”程寻唬了一跳,连连摆手,极力否认,“我进书院只是读书,别的什么都不想。”她绝对不能承认她和哪个同窗走得太近,她还想继续上学呢。

“这样啊……”雷氏点了点头,继而又皱了眉,“呦呦……”

“娘,您说。”程寻一颗心晃晃悠悠,真怕娘也说出一句“你别去上学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只等到母亲说了一句:“呦呦,你既然进了书院,那就好好学习。”

程寻大力点头,认真保证绝对会一心求学。

雷氏又与女儿闲话几句,起身离去。

程寻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思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荷包上,出门找江婶要了一点安神的香片,小心放进荷包里。

抚摸着荷包,她忍不住轻叹一声。她在这儿的生活,哪儿哪儿都好,只有一点不好:交朋友也得小心翼翼,瞒着别人。

次日清晨,程寻进学堂时,苏凌还未到。她将荷包放在了苏凌的书桌上,转念一想,好像不大妥当。她索性又拿了一本书,盖在荷包上。

她绕着苏凌的书桌转了一圈,乍一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满意一笑,回自己位置上坐了。

取出书读着的同时,她暗暗留意着苏凌。她很想知道小姐姐等会儿会是什么反应。

苏凌刚一走进学堂,就向程寻看去。不出意外,她眼神一闪,移开视线的同时坐直了身体,佯作认真读书。

果真在看他。

轻轻勾一勾唇角,苏凌心情大好。

书桌上的课本,一看就是被人动过的。苏凌取出放在书下的荷包,虽远不比他现在用的,但做工精致,分明是用了心的。

伸手捏了捏,荷包里明显另有其他物品。苏凌挑眉,打开荷包,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见是安神的香片,他眉眼晕染了极淡的笑意。

将荷包小心收好,他随手抽了本书,看也不看:“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程寻自他进学堂开始就留神他的举动。她猜想苏凌同学肯定看到了放在书下的荷包,可是怎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江婶做的荷包,很精致的,颜色也是苏凌最喜欢的啊。

耐心一点点减少,程寻正琢磨着要不要假装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扭头看看,忽然听到身后抑扬顿挫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程寻一怔,那夜在小舍避雨时两人比赛背书的场景蓦然浮上心头。她轻轻一笑,低头看书。

下学后,程寻特意逗留了一会儿,眼看学堂里的学子几乎都走光了,她才回头看向苏凌:“苏同学,荷包你喜欢么?”

苏凌抬眸:“你给的?”

程寻心下惴惴,荷包这谢礼委实太轻了一些。而且,她后知后觉想起来,有不少人拿荷包香囊传情。虽说她和苏凌都是女孩子,可苏同学未必知道啊。

她心念转了几转:“是啊。江婶做了很多,我看正好有青色的,就顺手拿过来给你。”

苏凌扯了扯嘴角:“江婶?”不是她做的?

“对啊,江婶。她针线很好,我的荷包、香囊、笔袋都是她做的。”程寻觑着苏凌的神色,“我还有个松花色的,跟你的挺像的。”她冲他笑笑:“你若不嫌弃,就先用着。多谢你教我射箭。等以后有了机会,我再好好酬谢你。”

苏凌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她有个同样的荷包?他“嗯”了一声:“举手之劳罢了。”

“才不是。”程寻下意识反驳,“这怎么能说是举手之劳?分明是大恩大德。我得回去啦,你也赶紧去膳堂吃饭吧。”

微薄的谢礼竟然送了出去,程寻今日心情不错,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饭。

父亲程渊瞥了她一眼:“呦呦,明日你随你母亲进京一趟。”

程寻微愣:“可明天不是休沐日啊。”

“知道了。”纪方应着,他走了几步之后,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苏凌。苏凌正不疾不徐地行来,眉眼温和清隽,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纪方再定睛细看,却仿佛只是错觉。早课前,程寻站在苏凌座位旁边,说要还苏凌东西的场景蓦地浮现在他眼前。

苏凌说的未必是假的吧?如果是假的,程寻早就反驳了。

纪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程寻走了好远以后,才意识到不对。怎么二话不说就走了?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吧?她心虚什么?她虽然潜意识里把苏凌当成“自己人”,也的确给苏凌桌上放了一块糖,可那又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她跟苏凌不熟啊。若真熟悉,岂会不知道苏凌的喜好?

这么一想,程寻的心虚和不自在减轻了一些。

苏凌不喜欢糖,那就不喜欢呗。

等回到家,程寻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决定先放下此事,好好学习。期间她倒也曾犹豫,要不要向纪方解释一番,转念一想,好像没有必要。

一点小事,她若郑重解释,反而显得小题大做。而且她答应了二哥,要远离同窗。当然,也许她要远离的,除了纪方,还有苏凌。

她不大能理解苏凌忽然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觉有点怪怪的。

程寻没再想起这个小插曲,她认真复习功课,准备迎接月测。

崇德书院自建校之初,就规定每月月末各科进行测试,排名次后张贴在书院学堂外的公告墙上。就跟朝廷邸报手抄版贴在一处。

这是关乎面子的大事,程寻不想怠慢。

纪方有心再问一问程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见她一心读书无暇顾及俗事,满肚子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悻悻地翻开了书。

或许是临阵磨枪起了作用,纪方此次月测发挥还不错。

书院规定,每月初一十五,学子不必上课,可以回家休息。崇德书院的学子多是京城人,纪方、温建勋、云蔚等人在月测结束后,就跟着来接他们的家人回京城。

学子走了大半,学院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留在书院的学子们,或去街上闲逛,或去山间玩乐,各有各的消遣。

程寻则难得换上了女装,不再刻意涂黑粉掩饰容貌的她,身着浅绿色的翡翠繁纱裙,更显得眉目如画,肌肤胜雪。

嫂嫂卢氏含笑打量着她,笑道:“可惜呦呦没有穿耳洞,若是再配上耳坠子,那才好看呢。”

程寻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连连摆手:“不不不,嫂嫂,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

“也是。”卢氏将一对流苏耳坠放回首饰匣中,颇为遗憾,“你还要在书院读书,有了耳洞,旁人会生疑的。”

程寻微微一笑,心里想的却是,打耳洞多疼,我才不要。

她六岁时,母亲雷氏拿了米粒和针要给她穿耳洞,她只瞧了一眼,就脸色发白,直言自己不想穿耳洞,怕疼。

母亲当时皱了眉,说这是必须穿的。还是父亲程渊出面说服了母亲,她才得以不穿耳洞。

再后来,她女扮男装去了书院,雷氏也就不再提起此事了。

“不说我了,今日嫂嫂生辰,我祝嫂嫂心想事成,芳华永驻。”程寻似模似样施了一礼,又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笑道,“这是京城馥香斋新出的水粉,我上个月托三哥买的,就是为了今日。嫂嫂生的好看,戴上二哥送的碧玉簪,再涂上新水粉,会更好看……”

她一本正经说着,卢氏早红了脸,乌发间的碧玉簪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呦呦说什么呢……”

五月初一,是卢清音的生辰,因为不是整数,也就没有大办,只一家人简单吃了个饭,就算是过寿了。

程寻正同嫂嫂说着话,外面江婶扬声道:“呦呦,你三哥给你寄信了。”

“真的?”程寻闻言双眼陡然一亮,丢下一句“嫂嫂,失陪,我先去看看”之后,就掀帘出去,前往厅堂。

三哥名唤程瑞,和她一母同胞,模样不大相似,性格也迥然不同,如今正在国子监读书。

十年前,膝下只有一女的二叔程浩,向程渊提出,想过继一个侄子继承香火。程浩的妻子赵氏在生女儿端娘时,落下病根,很难再受孕。程家规矩,男子年过三旬无子可纳妾,可程浩无意纳小,就想到了过继。

程渊犹豫再三,与雷氏商量后,把程瑞过继给了二弟。

于是乎,程瑞从她的哥哥,变成了名义上的堂哥。不过,兄妹两个的感情倒也没有因为名分的变化而发生改变。

兄妹两人时常通信,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三哥程瑞的信,素来很长。这次也不例外,他先照例向家中众人问好,后讲了自己近来在国子监的若干趣事,又讲了京中一些趣闻。在信的末尾,他拜托程寻帮忙寻一本名为《雨夜求问录》的书,还特意声明最好不要惊动大伯和二哥。

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程寻定定地看着三哥托人带给她的一些京城时兴的小玩意儿,心里隐隐有些发酸。她放下信,声音极轻:“什么大伯……”

过继以后,改了口,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雨夜求问录》这本书,程寻在文库里见到过。前朝一个叫秦方的儒士在雨夜去拜访当时的大儒舟山先生,请其解惑答疑,后整理成册,因观点与当世主流有些差异,学院的夫子们只是一笔带过,并未仔细讲解。

程寻略略扫过一遍,对其中的大部分观点都很赞同。如今程瑞想看,她少不得要去文库里寻了来。

稍作休息后,程寻换下漂亮的裙子,又裹上了雨过天青色的校服,收拾打扮后,跟爹娘打一声招呼,晃晃悠悠往文库而去。

文库又名藏,离学子们日常活动的场所较远,安静干净,藏书颇丰。

程寻对文库并不陌生,那《雨夜求问录》放在何处,她心里有数。于是,她到了文库后,直奔二楼。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程寻自书格上抽出自己想要的书后,视线微移,又看到了其他的书籍。她心念微转,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就在这儿看一会儿书。

就当是泡图书馆吧。

她随手拿了一本《浮斋小记》,粗粗一翻,全是古怪故事。在一水的圣贤书中,这本《浮斋小记》格外清新脱俗,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程寻站在书格边,盯着《浮斋小记》看得入神,浑没有留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在干什么?”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冽,可是正看到精彩处的程寻却是悚然一惊,她“啊”了一声,双腿一软,下意识后退疾行。

她身后是坚硬的书格,眼看着她的脊背就要撞上书格,蓦地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稳稳地垫在她身后,将她的身体与书格硬生生隔开。

程寻匆忙站好,稳住身形,而她身侧的少年,却皱起了眉,似乎还抽了一口冷气。

他开口问她:“你没事吧?”

“有有有。”江婶一叠声应着,“诶呀,你累坏了吧?”

含糊应了一声,程寻直接开门进屋,在梳妆台边停下,掀开菱花铜镜上的?布,对镜自照。

黄铜镜不甚清晰,镜中人不像她想的那样,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但是额角、鼻尖都隐隐有些脱粉的迹象,仔细看能看出颜色深浅不一。

她伸手小心捻了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颜色的变化。

真的脱粉了。

不应该啊。

这黑粉还是三哥程瑞在京城给她买的,说能防水,她用了三年都没出什么问题。每晚休息前,都需要用特制的水才能洗掉,难道这次买到了假货?还是因为她今天被罚站,流的汗太多了?

程寻摸出帕子,瞧了一眼帕子上的黑渍,不由地一阵心慌。

不知道苏凌看到没有?如果真看到了会不会心生怀疑?怎么办怎么办?

“呦呦,热水准备好了,你快一点,洗了就吃饭了!”江婶在屋外催促,打断了程寻的思绪。

“诶,这就来了。”她只得暂时搁下此事,沐浴更衣,顺道将苏凌的帕子给洗了晾在窗下,这才同家人一道用膳。

晚上躺在床上,累极了的程寻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担忧而又懊恼。不过转念一想,怕什么呢?就算苏凌真的看到了,也怀疑了,甚至是证实了,确定她是个姑娘,又能如何?

反正大家一样一样的。

她可不信苏凌会把这件事公诸与众。一般情况下,能当女主的人品心性都不会差。况且,也不会有人因为别人擦汗时不小心弄脏了手帕,就疑心对方是姑娘。

这么一想,程寻干脆抛却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默背了一遍《孟子见梁惠王》后,沉沉睡去。

这一日劳累的后果,就是次日清晨醒来两腿酸软。程寻飞速收拾好自己,把已经晾干了的帕子揣进怀里,飞奔向学堂。

夫子还没来,苏凌也没到,程寻轻舒一口气,将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小心放在苏凌的书桌上。想了一想,她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锡纸包裹着的饴糖,一并放到了手帕旁边。

这是江婶昨晚塞给她的。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零食可有可无,不过倒是可以给苏凌。

她很文艺地想,或许能给苏凌同学的书院生活增添一些甜意。一个女孩儿独自一人在书院求学,其实很不容易。

“你在做什么?”纪方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啊……”程寻一惊,下意识抬头。

纪方站在自己座位上,向这边张望,桃花眼里写满了好奇。

“纪方,你怎么突然吓我?”程寻随口说道,“我还苏凌东西啊,不说了,夫子就要来了,你快坐好吧。”她说着自己坐下,并抽出了书。

犹豫了一下,纪方身子略微前倾,小声道:“阿寻,我昨日想问你,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热门推荐:
浪潮 极品上门女婿 赘婿归来 他身上有条龙 我的青春我的刀塔 五代梦 砸锅卖铁去上学 今天也没变成玩偶呢 超能农民工 巅峰游戏制作人
相关推荐:
凡人:掩月宗的日常四合院之火红的年代诸天养老从火红年代开始成为怪谈就算成功奕仁的非人聊天群